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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大排档。
池柯提前了一小时到来。
他褪下了一身正式的西装,换了一身旧货市场淘来的地摊货,头发散乱,不修边幅。
出门前他还特意问管家,他看起来穷不穷,管家立马竖起大拇指:真他妈像个乞丐。
好的。
服务员第三次端着菜单过来问他,要不要点菜。
他眉头一蹙:“上三……”
“您好,欢迎光临。”随着服务员的声音落下,一位穿着牛仔衣裤的少女踏进门来。
她马尾竖发,背着可爱的小熊双肩包,元气又青春。
我的宝贝闺女闻珞!!!今天怎么那么美!!
池柯内心激动咆哮,面上不动如山,沉稳地指着菜单:“上三碗……”
“请问您要坐哪里?”服务员问闻珞。
池柯耳朵一竖。
闻珞东张西望:“噢,我是来找人的。”
这里这里,超人老爸,哦不,超人叔叔在这里!快看过来!
“上三碗米……”池柯紧盯菜单。
服务员:“请问您找哪位?”
闻珞:“啊,我找我爹地。”
爹地,她叫我爹地!我幸福得快死了,快过来,老爸爱你!
池柯阖上菜单,故作深沉:“上三碗米饭。”
服务员:“请问您父亲是在座的哪一位?”
“他……”闻珞看到了池柯,疑惑地向他走去。
她走过来了,朝我走过来了!我要跟她say hi,还是说闺女你是我的爱?
池柯轻咳一声,整整衣领,正襟危坐:“闻……”
“对哦,”闻珞摸摸后脑勺,“我爹地是谁?”
服务员:“……”
池柯:“…………”
“小妹!”一位穿着个性、挑染几缕紫发的酷帅小哥走进门,看到闻珞就高兴地抱住她,“好久不见,二哥想死你了!”
闻珞推开他,不自然地退后两步:“你是谁啊?”
小哥超伤心:“我是你二哥池绪,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啊。呐呐呐这是我们的爸,虽然他穷了一点,不过他很帅。”
闻珞稀里糊涂地坐到了池柯面前,经过小哥吹得天花乱坠的解释,她才明白,她父母亲在她小的时候离异,她跟着母亲生活,后来母亲改嫁给了池柯,池绪是池柯跟已逝妻子的小儿子。
池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飙演技:“自从我们破产以后,妈身体不好,哥出差在外,就只有我跟爸来见你了。”他抬头,看到闻珞面无表情,心想完了,她肯定准备发飙了,他立刻硬挤出几滴鳄鱼泪,唉声痛嚎,“我们过得好惨啊!”
池柯僵硬着脖子,点点头。
闻珞说:“我们家,破产了啊?”
池绪心脏一缩,他他他是不是话里有漏洞?池柯盯着桌面,待会给店家赔两万够不够。
闻珞慢慢地抬起手……
池柯收起筷子,池绪一把捞起桌上的碟碗,大声喝止:“放开那张桌,有啥冲我来!”
“啊?”闻珞拎着一张在风中摇摇欲坠、“柔若无骨”的纸巾,“你们在干嘛?”
???没发飙?没掀桌?无事发生?
这发展不对啊!
池绪和池柯对视一眼,默默地放回碗筷,然后那张纸巾就递到了池绪面前。
“二哥不伤心,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活着就好啦。”
她她她,她叫我什么?
“爹地你也是,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啦,赚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她竟然叫我爹地,还关心我!
池柯两父子对视一眼,双双背过身去嘀嘀咕咕。
她这不是失忆,是失智了吧!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闻珞主动招呼服务员点菜,又同时转回来。
对,绝对是。
池绪笑眼眯眯:“小妹,你今天找我们是要干什么?有什么需要的,无论出钱……呃出力还是出体力,二哥都可以帮你。”
闻珞眨眨眼:“我怕说出来吓到你们。”
吓吓吓,吓到我们?
池绪有如壮士扼腕、慷慨就义:“说吧,是你撞了谁家的劳斯莱斯,还是怼了哪位大腕,又或者是赌.博输了几千万,二哥我都挺、得、住。”
“那我说啦。”
池绪吞了口唾沫,池柯捧起茶杯,见怪不怪。
“我离婚啦。”
“哦,原来只是离婚啊。”池绪松了口气,池柯继续喝茶。
等等。
一秒钟后,池绪瞪大眼:“你离婚了!”
池柯放下茶杯。
“我把他休啦。”
“!!!”
“我不喜欢他了,就不要他了。”
“!!!”
“你们不要怪他,是我的原因。”
“!!!!”
池绪拥着池柯的肩头,背过身嘀嘀咕咕。
她这不是失智,是弱智了吧!
池绪僵硬地转回头:“你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要结婚吗?”
“知道,”闻珞笑如花开,“他身体不行,我对他没性.趣,我们一拍即合,就在一起啦。”
“………………”
精神科医生哪家强,我明天就打飞的去把他高薪请来给她治病!
吃完饭,送走闻珞后,池绪跟池柯说:“爸,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池柯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也好。”
“最近她新单大爆,前途无量啊,你要不要捧她?”
“当初答应过不干涉她,我不能毁诺,”池柯郑重地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她也是成年人了,会自己处理。”
“OK,听老爸的。”
说完不到一分钟,只见闻珞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傻不拉几地问:“对了,我忘记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啦。”
“…………”
池绪:老爸,你确定她成年了吗???
池柯:看,天上有牛皮!
***
第二天,池绪站在闻珞的新住所前打转,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昨天吃完饭后,闻珞告诉了他们她的新住处。
池绪想探望闻珞,可是不请自来,又担心闻珞发飙,踢他下楼。
有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妹妹,他太难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池绪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呵斥的女声,他回过头,就对上了一身皮衣皮裤、英姿飒爽的叶苡陌。
他们相互之间不认识。
池绪啧啧评价,身材和长相不错,就是性格不太好。
叶苡陌对池绪就只有一个印象:小偷。嗯,长得帅的小偷。
“我来探望我妹。”池绪说。
“鬼鬼祟祟,我看你在这里很久了,要是探望人,为什么不按门铃进去?”叶苡陌掷地有声,看着池绪手里的黑色布袋,更是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我看你是想来偷东西,提前来探路的。”
“偷东西?”池绪指着自己鼻头,“你见过这么帅的小偷吗?”
“我见过比你更帅的强盗。”叶苡陌说。
“切,吹牛皮,”池绪上下打量叶苡陌,“你一身黑,看起来更像是小偷。”
门忽然打开,闻珞从门外冒出小脑袋:“你们在干什么?”
池绪、叶苡陌异口同声:“抓小偷!”
闻珞邀请他们进家后,两人还互看对方不顺眼地相互瞪眼。闻珞搬出自己切好的水果:“你们怎么来啦?”
“来看看你。”两人异口同声,一怔,同时哼了一声,扭开头。
“我是来把这个还你的,你的打歌服就当是我租用这本书的费用吧。”叶苡陌把GIO的珍藏典籍小心地从皮箱里端出来,双手递给闻珞。
池绪瞪大了眼。这不是他价值百万的独家设计珍藏典籍吗,为什么会在这女人手里!
下一秒,就听闻珞说:“啊?你怎么还我了,我不是说送的吗?”
池绪:“……”送送、送?你知道我这本典籍多珍贵吗!
“不用了,”叶苡陌知道闻珞的近况,要是直接还回来,闻珞肯定不收,于是她找了个理由,“我已经看完了,完好无损,还给你。”
池绪:你当是嫖.娼,嫖完就始乱终弃了啊?我化名GIO隐藏幕后那么多年,怕真名惹来麻烦,我容易吗?
闻珞:“可他是你喜欢的设计师啊。”
池绪眼睛一亮:嗯?!这女人喜欢我?
叶苡陌脸不红心不跳:“谁说我喜欢他了?我最讨厌他。”
池绪:???Excuse me,我本人就在你面前,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一次。
闻珞:“咦?你为什么讨厌他?”
叶苡陌嘴角一扯:“他这两年没出过好作品,典籍里都是炒旧饭的早期作品,才气已失。”
池绪:……我就是找不到缪斯,设计不出令我满意的作品,咋的,咬我啊。
闻珞:“也许明年就有好作品啦,你不要放弃他啊。”
池绪:就是就是。
叶苡陌见闻珞把典籍推回来,慌忙之下随便扯了个理由:“他太丑。”
池绪:???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打开镜子功能看了看自己的脸:帅!
叶苡陌:“他丑得影响社会主义建设,不利于民族团结,为了社会稳定,国家富强,我,脱粉了。”
池绪:…………我今天不撕了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池绪冷哼:“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的水平,赛维尔这两年也是吃老本了,全靠品牌效应吸引客户,没有创新,设计的服装不伦不类,秀场上展示的主题服装也文不切题,你作为它旗下的设计师,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叶苡陌沉下脸:“那是因为……”
池绪打断她:“我知道,品牌商要求嘛,不按要求来就被驳回重新设计。你说你,有意思吗?作为一个设计师,设计的都不是你的东西,品牌名声再响亮有什么用,离开了品牌名,谁还认识你。你的水平我看也就那样了,还不如我……们的GIO设计得好。”说完,拿出布袋里的衣服,送给闻珞,“小妹,这是我收藏的GIO设计的服装,全送你了。”
叶苡陌的好胜心一下就被激发了出来:“GIO是不错,但我不比他差。”她拿起池绪送的服装看了一眼,嫌弃地丢回去,“珞珞,等会我回家叫个车,把我设计的服装都给你送过来。”
池绪也较真上了:“我等下回家,叫人开直升飞机送几箱GIO设计的服装来。”
叶苡陌瞪他,池绪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闻珞的电话恰好响起,她按下接听键:“喂喂九哥,怎么啦?哦哦,下周上直播综艺啊,你终于找到通告了……知道啦,到时候我收拾好行李,带多几套衣服去……”
带衣服?直播?池绪和叶苡陌眼睛一亮,就它了。
“珞珞,我要你穿我设计的服装上直播。”
“小妹,我要你穿GIO设计的服装上直播。”
“咩?”
下周一,闻珞上直播节目。
池绪和叶苡陌紧张地守在电脑前,盯着直播间。
今天闻珞会穿谁设计的服装,她穿了自己设计的服装后,网友们会有什么评价……啊,真是急死个人了。
来了,摄影头转向远方跑来的闻珞。
池绪和叶苡陌心口一提,穿的是谁设计的服装,谁的谁的。
“大家好。”闻珞的笑脸一扬,她穿的服装出现在了镜头里。
池绪、叶苡陌:“???”
直播间的网友:“???”
参加直播节目的嘉宾们:“???”
只有节目组嘿嘿一笑,嘿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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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酌:“原来整篇文只有我是正常人唉。”
余连默默掏出一面镜子。
傅君酌立刻对着镜子摸下巴:“真好看。”
江九:“所以只有我正常?”
闻珞:“九哥,我以后要嫁给儿砸啦,提前告诉你哈。”
江九:“我他妈今天就宰了你!”
叶苡陌:“正常的只有我了。”
池绪:“GIO万岁,GIO万岁!”
叶苡陌:“叫他出来,我要跟他真人p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