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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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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航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个世界还真小。”
      苏忘的冷汗从后脖一直流进领口,而坐在身边的同事则自然而然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昨天又熬夜了吧,多吃点这个。”然后转头对丘航笑道,“是啊,装修房子的事一直麻烦丘设计,我还说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呢,今天您别跟我客气,一定得让我请。”
      丘航也笑,“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用……”说着弹了弹他自己身上一丝褶皱都见不着的西装,“哎,我说苏忘怎么那么积极帮人找折扣房呢,原来……你看我这人笨得,都没发现……”
      戴着银边眼镜的人顺势握住苏忘的手,半点不扭捏,“我平时忙,都没什么时间陪小忘,还真得谢谢丘设计一直照顾他。”
      丘航干咳了两下,“怎……怎么会……”
      苏忘暗暗地想把手抽出来,对方斜了他一眼——不想演了?
      苏忘扯了扯嘴角——你不当演员还真可惜。
      眼镜男装作没看见,和丘航碰了一下酒杯,“当初从小忘那里知道丘设计的事情,还真吓了一跳,说了也不怕您笑,当时我还吃醋来着……直到上次见面我才松了一口气。”
      丘航挑眉,“哦?怎么说?”
      “像丘设计这样的人什么人没有?怎么会看上这种傻小子?”他把和苏忘相握的手举起来一点,放在嘴边,眼看就要吻下去。
      苏忘头发都吓得竖起来了,全身无一处不僵硬。
      好在他最后只是做做样子,又放了回去,依旧笑得没有半点破绽,盯着苏忘说:“也只有我勉为其难肯接收你……”
      苏忘哭笑不得,偏偏还不能发作,只得装样子磨磨牙,模仿情侣间调笑的样子。
      丘航大概是看得有些心酸,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都只埋头吃饭不作声。
      就在苏忘以为已经安全上垒的时候,丘航却突然问道:“你们……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想问你们……呃,谁上谁下?”
      一口待咽不咽的菜差点把苏忘的气管给塞住,呛得他连连咳嗽,眼角都咳红了。
      身边的人又是拍背又是端水,半揽着他,头靠得很近,低声说:“小心点,会穿邦的!”
      苏忘一口气灌了满满一杯水,抚着前胸瞪丘航,说不出话来。
      眼镜男一边帮他顺气一边脸带抱歉地对丘航说:“你别看他平时没表情,其实面皮很薄,容易害羞,让丘设计见笑了。”
      丘航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唐突,搔了搔头,“不好意思,我就是……我就是好奇……”又问苏忘,“你没事吧。”
      苏忘还在瞪他,像瞪阶级仇人。
      眼镜男摸了摸苏忘的头,眼睛看着自己的“情人”,话却是对丘航说的,“那,你觉得呢?”
      丘航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看着苏忘被呛得一脸委屈,了然地仰起头,“啊……”
      “不是!”苏忘忙道,话一出口又咳起来。
      丘航安慰他说:“圈子里也常有,并不是个子高的就一定在上面,这个事情还是看当事人的意思……”
      苏忘心说你可以闭嘴了。
      跨过了最尴尬的话题,这场鸿门宴就越来越顺利。
      演戏的两个人都渐入佳境,不再别扭,慢慢地还出现了默契。
      而丘航则有他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并不会多加盘问。
      一片和乐融融。
      他们从南到北地聊,由于丘航和眼镜都是属于比较能侃的类型,就算苏忘不说话也完全不会冷场。
      饭桌上的气氛太好,以至于完全没有人注意到隔着一条马路的餐厅对面的人。
      他挎着大大的摄影包,头发有些乱,左耳上耳环一字排开。
      他面无表情地站着,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又看了一阵以后才转身离开。
      不过就在他消失在转角的同时,苏忘却突然抬头向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丘航问他在看什么。
      苏忘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不安,却说不上原因。
      直到大概一周后,当苏忘完全能够确定纪北在躲自己之时,他才有些郁闷地想——该不会真像八点档里经常演的那样……被看到了吧……
      如果以前每天至少转发一条搞笑短信给他,现在连半个字符都没有;以前总是先问他有没有采访需要拍照,现在能不跟地产版就绝对不跟;以前老远就跳起来和他打招呼,现在擦肩而过也没有半句“你好”。
      那么不用怀疑,这就是躲。
      而如果他躲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同性恋”这个标签,那可就真不好办了。
      苏忘考虑干脆把丘航的事情摊开来说,只要纪北不觉得恶心就行,而退一万步说,即使对方的反应在计划之外,也算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早早收拾心情别再想去。
      只不过他琢磨着好歹也快百分之四十了,就因为所谓的道德约束中途退场,好象很没他的风格。
      于是苏忘又想,连丘航这种久经沙场的人都能忍不住犯戒想把人掰弯,那自己这种不直又不弯的,和纪北互相掰掰应该也没什么。
      大不了就当新人犯错,要取得原谅也并不是不可能。
      说穿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前两天北方有个剧组南下,在这个城市某酒店设场子选演员,纪北和之前陪苏忘演戏的娱乐部记者被派去跟现场,此时苏忘就坐在该酒店的大厅,翘起的二郎腿有些神经质地上下抖动。
      他之前就打听到该剧组今天只选半天,于是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赶过来找纪北。
      等人的时候苏忘不停地揉脸,想让表情放松。
      据说自己和颜悦色一点就会好看不少,虽然不知道美男计对纪北有没有用,但苏忘觉得值得试一试。
      接近正午的酒店大厅来来去去的除了登记入住的人就是工作人员,苏忘一双眼牢牢地盯着电梯出入口,生怕把纪北给漏了。
      看得太专心,以至于被叫了三、四遍以后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男的,个子不高,有点清瘦,穿着白色套头毛衣,毛衣外是一个大背心,更衬得身材单薄。
      苏忘眯起眼看了看,他的背心上似乎印了一排什么什么影视公司的红字,心想大概和这次剧组选演员有关。
      心想正好,可以问问那人是不是今天结束了,没想到对方比他还激动,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两眼放光,“师兄!”
      苏忘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没人啊。
      那人手上使劲,“师兄你不认识我了?我蚊子啊!”
      苏忘心说我还苍蝇呢,
      “师兄你怎么了?”
      苏忘眼皮跳了两下,试着抽手,谁知那人死拽着硬是不放。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动作太大,苏忘只得把他拉到身边,低声说:“你认错人了吧。”
      自称蚊子的人脸上红红,额前冒汗,激动地有些结巴,“怎么会呢?我是蚊子,文柳啊!你不记得了?以前我们一个社团的,你不记得了?小说爱好协会啊!”
      苏忘干笑,“你是说……大学的社团?”
      文柳狂点头。
      苏忘趁其不备,迅速抽回手,藏在背后,“那你真认错人了,我没念过大学……”
      “怎么会?”文柳抓了抓头发,偏着头把苏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一脸不相信,“师兄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那时老说我长得像你弟弟……”
      经他这么一说,苏忘才发现这人的下巴长得和自己母亲的下巴一样,微微前突,使得整个下颚的线条流畅而漂亮。
      而苏忘所见过的第三个长着这种下巴的人,不是谢承阳又是谁?
      这才明白过来——师兄,大学,弟弟,原来还是跟那个人有关……
      看着眼前人真诚而带着兴奋的表情,苏忘有些苦恼该怎么解释才好,他假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那个……文,文……”
      “叫我蚊子就行了啊,以前你们都这么叫我。”
      “啊,蚊子……先生,我说……”苏忘继续假咳,露出苦笑,“你的确……”
      文柳皱了皱眉,打断他,“师兄你怎么了?干嘛叫我先生?多别扭啊。”
      他边说边挨着苏忘坐下去,可屁股刚碰到沙发垫,就被人从后面拖住胳膊拽了起来。
      一个硬硬的声音,“你的确认错人了!”
      苏忘闻声抬头,看见纪北拉长了脸站在文柳身后,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摄影包,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文柳。
      文柳从纪北手里挣脱,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是谁?”
      纪北把他扒拉到一边,走到苏忘身边,“我是他同事。你又是谁?”
      “我是他大学师弟!”
      纪北笑了,“所以才说你认错人嘛,这家伙啊,”他边说边去拍苏忘的头,“就念了个夜大,我还是他同学呢。”
      苏忘连连点头。
      文柳愣了愣,“你们……骗我的吧?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骗你是小狗!”纪北说着又拍了苏忘的头一下。
      苏忘瞪了他一眼——别想我学狗叫!
      纪北立刻抬眼望天。
      文柳还不信,想去拉苏忘的手。
      纪北挡住他,“拉拉扯扯地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他明明是师兄啊,我不可能记错的!”
      苏忘说:“你师兄是不是叫谢沐阳?”
      文柳说是。
      “那就对了,”苏忘掏出自己的记者证亮给他看,“你真的认错人了。”
      文柳一看到证件上的名字,立刻就傻了,不停地摸脑袋,“但是你们,你们长得……”
      纪北抢着说:“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说着拉了拉苏忘,“我们走?”
      苏忘站起来,冲文柳笑笑,“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了,再见。”
      文柳还有些呆。
      纪北看苏忘对文柳笑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肚子里有股说不出的气在乱蹿,拖着他就跑。
      而文柳则直到那两人都出了酒店大门才回过神来,“可是……诶?诶诶?他……他为什么知道我师兄的名字啊?”

      纪北和苏忘在一家商务餐厅坐下来,一人点了一套简餐。
      本来纪北把苏忘拉出酒店就想遁的,结果被苏忘连拖带绑地拐了来,直到饭都上了桌,他还闷闷不乐地噘着嘴。
      苏忘那筷子头敲了敲纪北的餐盘,“趁热吃。”
      纪北胡乱塞了一口,自言自语地说:“刚才那人什么眼神,真是,逮着个人就乱认亲。”
      苏忘听见了,无奈地说:“没办法,我跟那个人长得太像。”
      纪北哼道:“什么像啊?压根挨不着边,就算生下来模样一样,但长着长着也会变得不同。”
      苏忘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放下筷子,两只手都撑在桌上,脑袋向前靠,“那……哪里不同?”
      纪北想了想,“气质啊,眼神啊,不一样的地方多了。那家伙也太不长眼了,还拉拉扯扯地……”说着瞪着苏忘,“你也是,平时不挺能装酷嘛?怎么一见着那那种模样的就笑得跟风车一样?”
      苏忘没明白,“那种模样?”
      “你朋友,就是姓丘的那个,和刚才那个人的感觉很像。”
      苏忘第一反应是把丘航的形象从脑海里挖出来,再和文柳一比,除了都比较中性纤细以外,没其他地方像啊?
      第二反应才是纪北的确是见过丘航了。
      纪北还在那里边吃东西边嘟囔,“男人就该有点男人样嘛,一个个长得水嫩水嫩,还穿得白白净净的,跟大老娘们似的……”
      苏忘这才明白了,笑容关不住,裂出嘴角,“你吃醋啊?”
      纪北一口咬在筷子上,“喀吧”地一声,听得苏忘都觉得牙根发酸。
      见他半低头捂着腮帮子又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的着急样,苏忘更高兴了,“我说纪北……”
      “嗯?”纪北边揉脸边转过脸,正好看见苏忘很认真的表情。
      眼睛对眼睛,而对方的眼睛里还藏着什么热切的东西,纪北纵然再迟钝也有了些什么预感。
      心里慌,手有点抖,脖子上的血管超额度多扩张了几下,潮红慢慢地爬上了脸。
      苏忘装作没发现他的紧张,重新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菜吃,“想不想听故事?”
      纪北正因为苏忘转移视线而松了一口气,听他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想啊!”
      苏忘似乎很愉快地指了指自己餐盘,“那这顿你请?”
      “我请我请!”把晚饭一起请了都行!
      苏忘笑笑,“这个故事啊,发生在二十七年以前……”

      苏忘边吃边说,花了一个小时才把他、谢沐阳和谢承阳的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最初在医院抱错孩子,包括自己和谢家十多年毫无怀疑的生活,包括那年事发,毁了五个人的安静生活,也包括谢承阳离家和谢沐阳的执着。
      但他隐瞒了谢家两兄弟变成情人还出柜这一段,只说他们现在生活在一起,关系依然很好。
      纪北听完后嘴巴有些合不拢,苏忘发现他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全都凉了。
      一边问服务员能不能加热,一边拿手在纪北眼前晃,“怎么了?傻了?”
      纪北摇摇头,“不是……是太神奇了。我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
      服务员说可以加热,苏忘就把纪北的餐盘递了出去,然后又对纪北说:“我当时也觉得很不可思异,不过这是事实,就算不相信不接受,它也存在。”
      纪北习惯性地摸了摸左耳,“我就说你和你兄弟的姓氏怎么不一样呢,原来是这样……其实你应该叫谢忘……呃,算了,还是姓苏比较好听。其实你哥哥的那个弟弟啊……”
      苏忘打断他,“怎样?觉得谢承阳可怜?”
      “啊?”
      “养育了他十多年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亲生父母不是失踪就是去世,任谁知道了也会觉得他可怜吧。”
      纪北仔细想了一下,“可他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你父母还当他是儿子,而他身边还有个兄弟。”
      “那就是觉得我可怜了?我兄弟跟人跑了啊。”苏忘故作心酸状。
      纪北又想了一下,问:“你希望别人可怜你?”
      “怎么会。”
      “那不就得了。”纪北伸长手拍了拍苏忘的肩,“那个错误虽然让你们都失去了一些,但也得到了别的东西。”
      “哦?”
      “至少你在前十几年里得到了苏妈妈的全部关注,从这一点来说,谢承阳比你亏。”
      苏忘一下就笑了,“亏?亏你说得出来!”
      纪北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不过你肯定明白……你说故事的时候每次说到苏妈妈都是一脸幸福,那么你肯定不曾后悔和她一起生活过。”
      “是没后悔过。”他还恨时间太短。
      “事情发生了,过了那么多年,到现在每个人都健康地活着,我觉得再来说谁可怜谁不可怜,没什么意义。况且真实的感受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别人也没什么资格说这些……”纪北边说边观察苏忘的表情,发现他脸色有些变,后面的话就越说越小声,最后吞回了肚子里。
      苏忘没接话,纪北连大气都不敢出。
      难道得罪他了?
      两个人就这么你玩深沉我玩稳重,气氛僵得能从中折断,老半天苏忘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对了,24号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诶?”纪北呆了,心说话题怎么转这么快?
      苏忘又说:“只要在我能力之内,想要什么就说。”
      纪北连忙摆手,身体后退,“啊?啊不,不要,什么都不需要……”
      “哦,”苏忘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下巴,刷刷刷地拨着心里那把小算盘,嘴角带笑,“那我自己看着办好了。”
      纪北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彻底傻了眼——好诡异……我真的没说错什么话吧!?

      这一年近年末的时候,二扣、粉头和老孟三个人一起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较权威的新锐美发师选拔比赛,直到圣诞节时都没能赶回来。
      于是纪北生日的时候没有选择只能跟苏忘混,两个人在苏忘租的小房子里自己炒菜做饭,弄得一屋子油味。
      “鸡蛋炒番茄是先放鸡蛋还是先放番茄?”纪北围着围裙,一手掂锅一手掌勺,虽然动作挺像那回事,但问的问题则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苏忘端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边翻手上的书边说:“这本书上没写。”
      纪北大叫:“那你随便选一样,这锅烧得太烫了!”
      苏忘说:“鸡蛋!”
      “你确定?”
      “番茄!”
      “究竟是什么?”
      “一起放吧!”
      随着“哧啦”地一声,厨房几乎被油烟包围。
      苏忘跳起来去看锅里,看见红白黄三种颜色。
      “你鸡蛋没调匀?” 苏忘说。
      “来不及啊,你又不帮我!”纪北噘起嘴。
      “快翻快翻!要糊了!”
      纪北连忙开始翻炒,但由于技术太次,弄得锅里到处都是鸡蛋,有几块甚至已经飞到了灶上。
      好容易搞定了番茄炒蛋,第二道菜是苏忘负责的文蛤冬瓜汤。
      纪北退到苏忘之前坐的地方,拿起书,“首先,把吐完沙的文蛤放入盐水里。”
      “吐完沙……没吐的怎么办?”
      纪北想了想,“算了,第一步省略,第二步,冬瓜去皮去籽,切成两厘米见方的小块。”
      “两厘米……给我一把尺子。”
      “哦,你等等,我去拿……”
      ……
      第三道菜。
      “马桶,鱼的鳃能不能吃?”
      “不知道啊。”
      “那这鳃是扔了还是留着?”
      “不知道啊。”
      “你看书啊,看书!”
      “书上没写……”
      “那我就留着吧。”
      ……
      第四道。
      “纪北,黄瓜是切丝没错吧?”
      “没错,切成整齐的细丝。”
      “哦……”
      “切好了没?”
      “还没。”
      “快半小时了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怎么切它也不整齐啊!”
      ……
      三个小时以后。
      苏忘从面前的扁盒子里撕下一片批萨递给纪北。
      纪北双手撑着头,一脸不快,“你就不郁闷?”
      苏忘见他不接就自己咬了一口,“有什么好郁闷的?看来凡事还是量力而为比较好。”
      纪北撇了撇嘴,“忙活了一下午还得吃外送的批萨,也就你能吃下去。”末了还补上一句,“神经真粗。”
      苏忘没说话,把手上的全塞进嘴里,又撕了一片,这次直接送到纪北嘴边,逗小狗一样地微微上下晃动。
      纪北看着近在咫尺的洋烧饼,闻到浓浓的芝士味,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苏忘勾起嘴角,“快吃快吃。”
      纪北老大不情愿地张口衔住,轻轻一拖就拖了过来。
      苏忘看他不闹别扭了,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我不爱吃甜的,蛋糕只买了一人份,你吃吧,”说着看了看窗外,已经黑透了,“要不要关灯点蜡烛?”
      纪北摇头,“又不是小孩……”
      苏忘把包装拆开,露出一个十寸不到的圆蛋糕,白奶油上整齐睡着五只大红草莓。
      他用牙签插起一只,又递到纪北嘴边,“生日快乐。”
      同样的招数第一次还没什么,第二次就让纪北的脸有些发热了。
      他慌张地咬了下去,含含糊糊地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礼物呢?”
      刚说完就后悔了——苏忘之前虽然说过要送他生日礼物,但这么厚脸皮地要,算什么意思?
      正要收回前言,就看见苏忘拿了一个文件夹在手里翻。
      纪北好奇,“找什么?”
      “礼物……找到了!”
      苏忘拿出两张票一样的东西,纪北眼皮跳了一下,一方面想不会是电影票吧?不会这么俗吧?一方面又莫名地有些期待。
      苏忘拿那票在他的眼前一扇,“不是电影票。”
      纪北的脸变得更热了,忙接过来看。
      是什么什么房产经济交流会的招待券。
      纪北不甚明白地抬起头,无声地询问。
      苏忘解释道:“这个是号称亚洲第三大的交流会,两个月后在南边的海滨城市举行。”
      纪北点头——然后呢?
      “我们报社的头头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两个采访名额……”
      纪北“啊”了一声,有些激动地紧紧拽住票。
      “别太用力,会撕破的。”苏忘提醒他。
      “这个……你不是骗我的吧?”纪北小心翼翼地问。
      苏忘哼了一声。
      “马桶你……这是真的?”纪北还有些不相信,“为什么不是我们组的刘前辈或者商前辈?我……我才……我……”
      “你什么你?没信心?”
      “不是,我只是……我那个……我从来没有出过差……”
      苏忘又哼了一声,用牙签插起新的草莓,直接塞进纪北的嘴里,“别又发烧就行了……”
      纪北几乎要哭出来了,一只手拿着票,一只手伸出去抓苏忘的手腕,“马桶……我,我,我真的……谢谢,太谢谢你了!”
      苏忘看他语无伦次的样子,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毛。
      很好,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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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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