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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从启明到长庚,整个皇宫凝滞一般,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长廊之下早朝的大臣面向东方长跪不起,齐齐向上苍祈福,似乎觉得大安的国运开始多舛起来。
小皇子被撵出来跪在门外,寒露打湿了他的衣角,烈日又将湿漉漉的衣角蒸腾干。
又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那紧闭的宫门吱呀裂开一条缝隙,大臣们的心也开了一道口子,贾慈扔了一条白绫出来,侯在门外的人哭天抢地,恨不得随了皇上去了。丧钟从宫心一点点向四门传去,坊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讨价还价,话闲谈的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随后那丧钟的声音才传到耳朵里,一声连着一声,百姓朝宫门方向伏地而泣。
虽然孔浮白改国号为衢,但史书上仍作安国,其上记载:昭和十三年,夏四月乙巳,帝皇病犬祸而崩于延年殿。
史官思虑再三没有将前太子作后记载,而是贯以皇的称号,后世之人多有不解,皆以为是史官笔误所致,全然不了解当时的历史真相。
安国各个州郡官吏望都而哭,安国百姓即日服国丧,音乐、嫁娶、官停百日,军民一月。
群龙不能无首,十岁的小皇子谢安烨遵先帝遗诏即位,新帝虽小,但有真龙气度,登基大典三年之后举行,继续沿用之前的国号和年号,天子改名为昭和,以先帝年号为名,大臣们顿感甚慰。
帝皇驾崩不足七日,荆国六皇子岁宴举兵来犯,北方诸郡连连失利,安国新帝刚登基疆土被强占三成,朝廷之上多是文官,口水淹没政宣殿,没一人能战。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北方多郡乃荒凉之地,且饱受瘟疫折磨,夺去人口近万,仅过去三月以来就耗费白银三百万两......”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
朝殿尤如闹市,新帝坐在龙椅之上,少年冕旒之下无丝毫慌乱,实则手心已经汗涔涔。立在一侧的贾慈咳了一声,大臣们拢了拢衣袖,垂立在两侧不做声了。
“断臂疗伤岂不更好!徒留都城宛若覆巢危卵,如临深渊,不如徐阁老换身朝服?”少年天子声音稚嫩却不失威严,满朝文武两颊如遭人掌掴。
“陛下,谁可为帅?”老臣上前问到。
大安自来是重文轻武,马上英雄屈指可数,且都年迈,长途奔波还未开战就先为国捐躯了。
“朕自有安排。”谢安烨招手,门外一袭青衣的少年走了进来,然后华华丽丽地被门槛绊了一跤。
众臣心中叹了一口气,我大安亡矣。时也!命也!
“玉箫儿你几日之内可收复大安北方二十八州?”少年天子问。
“二十日足矣。”玉箫儿信心满满。
大臣一片唏嘘,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北方失地之处,两人一骑一前一后。
“那小子这命是不是不太好?”白衣男子嗅着怀中的男子的后颈。
“师祖说我泄露天机过甚,以后切莫再动爻卦。不过,事在人为,这一切难道没有你的推波助澜?”前面的男子转过了头,一双如海的眼睛自带一身风情。
“师父,徒弟我这是为他扫平往后三十年的障碍,这怎么能叫推波助澜呢,这叫高瞻远瞩。”孔浮白拉过人面对面把人压在马上,手摸进了人家的中衣里。
“玉箫儿该上路了。”谢安衢把那人作乱的手拉了出来,望着前面黑压压的城墙。
“那六皇子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兔子了,胃口变大了,我怕撑死他。”孔浮白勾着脚蹬伸手一抓一只白色的小兔子被他捕到。
岁宴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北方的烽烟,脑海中浮现了不久大荆国的版图,他定要让大荆国的疆土空前绝后。
“主子,将士们都染上了痢疾,军中的草药已经不足。”冷风手中拿着一件披风。
“那就去城中买。”岁宴结果披风,咳嗽了一声。
“主子保重身体,城中的药铺的芍药都被人提前购去了。”冷风皱着眉,思索着到底是何人所为。
“那么多味药少了这一味当真如此严重?”岁宴不懂医理,不明白有何不同。
“这芍药是君药,《神农》所记‘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主治病。’芍药是方剂是不可或缺的一味。”
“那其他的方药肯定也是如此了?”
“是。”
“查出是何人所为了么?”
“属下无能,购药之人来无影去无踪,城中药铺老板只知道那人身穿白衣,带着面纱,身段玲珑,似乎是个女子。”冷风回到。
岁宴总觉得事有蹊跷,但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玉箫儿把身上的白衣仍在火堆里,胸前塞的两个棉团被付之一炬,头上的轻纱摘了下来,还是那精致的面容,好像岁月对这人格外的宽容。
“回禀师傅,弟子已经将那城中的多味药材购买一空。”他弯腰不能像以往那样欺负师傅看不见了,这会儿连瞪一眼孔浮白都得小心翼翼了。
谢安衢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把药高价卖回去。”
“什么?”玉箫儿不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抢回来的怎么还给送回去。
“你这么多年是不是在那吹箫馆里待的只知道伺候男人那些把戏了?头上的脑袋摘下来放在马粪里泡一泡或许还能清醒一些。”孔浮白瞪了玉箫儿一眼,说什么都要把之前的印子给坑回来,他和师傅两手空空走江湖,身上的银两还不够和一碗粥的呢,说什么江湖游子潇洒,还不是银子撑出来的场面。
“还请师父明示。”玉箫儿说道。
孔浮白凑过去堵住了师父的嘴,玉箫儿想自戳双目,师父到底看上这个东西什么了?虽然他不好南风,但他自认自己比孔浮白要好看得多。孔浮白伸出手捻了捻,玉箫儿自己知道这家伙什么德行,不见钱财不张口的主,他从怀中掏出十万两银票,孔浮白收下揣入怀中,仍旧保持那个姿势。
玉箫儿想杀了他,但师父可能要守鳏,还是算了,把自己的一半家底拿了出来,就当做是师父成亲的份子钱了。他心一疼,又拿出了二十万的银票来。
孔浮白哥俩好的拉着玉箫儿出去了,俩人凑在帐前嘀咕,“你将这药放在水中,架起火来把那些个抢来的药材放上熏一熏,你这仗自然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和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刚才你要钱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玉箫儿哼了一声。
三日后。
“主子,那南瘴之地的胡商从东边进来一批上好的药材,其中恰好有芍药,我军将士有救了!”冷风鲜少面带笑意,可知此时他的内心是何等的雀跃。终于解了燃眉之急。
“天助我也!”岁宴喜出望外,几十万大军耽误一日就几百万的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还不快将药买回来!”
“是!”冷风领命。
玉箫儿低头听了属下的回报点了点头。兵中的将士似乎对这小白脸的将军早有不满,距敌人仅一江之隔,这小将军整日让他们待在帐中吃酒,他们都快忘了上阵杀敌的感觉了。
“诸位,今日开始操|练,军中但凡有违反军令者杀无赦!七日后渡江擒贼!”玉箫儿挥剑指天,剑落下之时,前排的将士们裤子们齐齐落下,士兵们哈哈大笑,但大腿上一条红线的刀痕不断溢出血来谁都笑不出来了。
“可有派人抢夺药材?”谢安衢躺在孔浮白身上,被身下的人送到了云巅,仍然不忘叮嘱一句。
“师父,认真点。”孔浮白继续在师父身上开疆拓土,似乎这广袤的土地上永远都能发现新的宝藏。
俩人弄了一番终于休息,“这戏一定要做全套,否则兔子就踏不进陷阱了,那多没有意思。”孔浮白揽着身旁的人,继续温存。
安国天子寝宫。
贾慈坐在谢安烨的床边给他盖了锦被,刚要起身,手腕被人抓住。
“师叔祖,我想学功夫。”谢安烨眼神炯炯哪有一点困倦。
“学来何用?”贾慈摇了摇头。
“习武者,小可保命,中可护家,大可亲征,最不济闯荡江湖也能惩善扬恶。朕也想像皇兄和堂兄那样。”
“你可知道你皇兄虽然习武,但从不以武治武?你堂兄虽习武,但最爱欺负弱小。”贾慈拂下少年天子的手转身把殿门关上。
黑漆漆的大殿内,守夜的太监和宫女把灯吹灭,连外面的一点月光也没了,彻底的黑了。
“可朕愿的事情只有这么一件啊。”少年天子转过身,眼角上的一滴泪流入玉枕之上。
千里之外的太后陵。
戴青已经两鬓花白,跪在地上的先帝也满头白发。
“烨儿可好?”他上完一炷香,站了起来,虽满头白发,可精气神却很好。
“回主子,小殿下一切安好,我已嘱咐过戴茂好好护着殿下的安危。”戴青搀着先帝出了后陵。
贾慈出了门外,跃上房顶,那伏在房顶的男子一脸错愕,贾慈一招制敌,把人搂在怀里,“下次一定别忘了藏匿气息。”他说完亲了那人脸颊一口,转身大笑离去。
戴茂又气又恨,气这人举止轻浮,恨自己技不如人。倘若不是不能离开小殿下半步,他才不会忍气吞声。定要将这登徒子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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