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时空修复计划

　　如同晴日惊雷劈开浓雾，克利尔发出一声嘶吼，抱头踉跄两步倒在地上。希里娅被他混乱的记忆冲撞得太阳穴抽动。

　　“希里娅。”托尼扶住脸色有些白的小女孩，手部盔甲已经收起来。

　　她刚刚说的话信息量太大，托尼让J记录下来准备慢慢研究。眼看着这个男人好像受到巨大的刺激，托尼拉着希里娅往后退了些：“希里娅，或许你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验室，人体研究，这都是极为敏感的词汇，托尼很难不联想到一些黑暗的事情。人类社会的残酷现实还少吗？一副钢铁战甲就能引起这么多问题，更别提变种人、超能力这些足以破碎现有三观、改变历史的事物。

　　希里娅有些疲惫。她的记忆溯取能力通常情况下必须通过触碰才能完成，这次是远距离操作，一面要浏览一面还要迅速提取有效信息进行对话，消耗了不少精神。

　　她抬头看进托尼眼中：“先生，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当然可以，kid。”

　　向托尼保证了安全后，希里娅靠近克利尔，手指按在他的心口，能量流入掌心，陷入昏迷的男人肉眼可见地苍白下来。

　　“不用担心，他现在没法用能力了。”看见哈皮小心翼翼的动作，希里娅解释道。

　　胖胖的司机先生点了点头，抱起克利尔。托尼打了个响指，不到几分钟，J远程驾驶的轿车呼啸而来。

　　哈皮把人放到后备箱里，坐上驾驶位驱车离开。

　　隔着车窗玻璃，托尼往树林里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神盾局的标志一闪而过。

　　……

　　斯塔克大厦。

　　女孩清脆的童音消散在空气中，听的人却觉得余波未尽。

　　一个全新的世界仿佛打开了极细密的缝隙，露出内里的幢幢黑影。

　　客厅里，托尼放下翘起的腿，不自觉坐正了身体。他焦糖般的眼睛认真地看住小女孩，眼瞳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希里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没有再用kid称呼她，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看似稚嫩的孩子并不比成年人的思想逊色。

　　“我知道。斯塔克先生，”希里娅微微笑着，红瞳透彻：“变种人不可能永远躲藏。你们忌惮变种人，变种人又何尝不忌惮人类？先生，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一些，至于后事，或许是战争，或许是共赢，谁知道呢？”

　　“这听起来好像有点不负责任。”托尼笑了一下。

　　“也许。”希里娅晃了晃小腿，剥开芝士汉堡的包装纸。蔬菜肉排混合着浓郁的酱汁入口，高热量带来强烈的满足感。

　　托尼注视她良久，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直到她小口小口的吞掉汉堡后才开口：“那你呢，希里娅。你会去哪里？”

　　希里娅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团了团精准地丢到两米外的垃圾桶里：“我得回去了。对了，克利尔我也要带走。”

　　“猜到了。”托尼耸耸肩，招来小笨手：“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小笨手夹来一个银白色的盒子，托尼示意希里娅打开看看。

　　“是什么？”希里娅真正提起了兴趣，她晃了晃，没听出什么来。

　　“嗯哼，礼物要自己拆才惊喜。”

　　手指拨开搭扣，黑丝绒上放着两颗耳钉。细小的红钻镶嵌在简洁大方的银白色花瓣底托上，钻石切面折射着细碎的微光。

　　两颗红钻比她手链上的那颗颜色淡一些，更接近她的眸色，三朵细小的花瓣纹路雕刻得栩栩如生。

　　托尼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拿着酒杯的手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希里娅的耳朵：“我注意到你有耳洞。”

　　白嫩小巧的耳垂上细小耳洞几乎肉眼难辨，希里娅扬眉：“先生不愧是……总之，谢谢啦。”

　　“kid，我希望你没说出口的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样是怎样呀？”希里娅侧头把耳钉带上，眨眨眼，询问似的。

　　托尼仰头把酒一饮而尽，点头夸道：“很好，不亏是斯塔克出品。”

　　希里娅眉眼弯弯，没有戳破他转移话题。

　　事实上她知道斯塔克不会对她的说辞毫无所觉，但这个男人还是赋予了她基本的信任。

　　越敏锐智慧的人越难做到这一点，因为他们总能找出破绽，逻辑但凡有半点不自洽都能抽丝剥茧。

　　世上没有完美的谎言，希里娅也编不出。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露出大的破绽，剩下的任人自由发挥，效果比刻意安排的好。

　　“事先说明，我不喜欢临走时依依不舍的话别。所以，就这样。”托尼抽出一根薯条塞进嘴里。嗯，好像有点咸，他记得以前这家店没这么难吃。

　　希里娅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唉，我还没准备这么快走呢，先生，您的表现可真让我伤心。”

　　“嘿，kid，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我……小辣椒会一直想你的。”托尼好像被自己肉麻到了，嫌弃的撇了撇嘴。

　　……

　　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特意告别，但半夜希里娅溜出来去找克利尔时，还是在客厅里看到了托尼。

　　夜色浓郁，智能管家J只留了地灯，柔和的光芒衬得一切都柔软起来。

　　男人穿着工字背心，似乎才从实验室里出来，眼角眉梢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听见动静，他端着酒杯回过头，然后笑道：“kid，我有没有说过比起告别，我更不喜欢不告而别？”

　　小女孩来到他身边，男人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路上小心。”

　　希里娅点头：“再见啦，斯塔克先生，还有J。”

　　管家的英伦绅士音从天花板上传来：“再见，希里娅小姐。”

　　女孩走进电梯，大门缓缓合上，最后一丝缝隙里，托尼看见她耳上的红钻闪了闪。

　　“J，我该相信她吗？”

　　“先生，您早有答案。”

　　……

　　“阿尔杰，我能相信他吗？”

　　“小姐，您心中有答案。”

　　“……是啊。”希里娅坐在桌子上，歪过身把手放到克利尔的头上，最后一点能量被抽取殆尽，时空束缚松动，阿尔杰趁势打开时空通道。

　　克利尔的躯体转瞬消失。

　　希里娅指尖涌泻出净化后的能量，缠绕着赤色凝结成小小的晶体。

　　“走吧。”

　　……

　　漂浮在半空中的虚拟屏幕一片灰黑色雪花颤抖，几秒过后画面恢复正常，封闭的室内已经空无一人。

　　吧嗒。

　　托尼凝神细看，一块小小的红色晶体翻滚在桌面上。

　　“J。”

　　“已失去希里娅小姐的定位信号，sir。”

　　托尼意料之中地笑了笑，随后微微皱眉，叹道：“变种人——”

　　#

　　每当黑夜降临，浓郁夜色就成了犯罪者最好的保护罩。压抑了一整个白天的罪恶和混乱充斥在街道的每个角落，疯狂、无序、令人惊恐。

　　天台。

　　“检测能力又失效了？”

　　这声音如月色透过水面，在清浅的湖底微微摇晃，朦胧冰凉。主人此刻刚刚恢复，嗓音有些低沉，便因此带出些微沙哑，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智能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有些困惑不解：“是的，小姐。偷渡者和支柱人物我都无法感应到，不仅如此，有关1551号宇宙的数据库已经完全消失。但是……您已经恢复正常。”

　　对面楼顶的霓虹灯光时不时扫过这儿，一片红绿蓝交杂中映出天台边缘危险而立的纤细身影。

　　面容被霓虹光彩照得模糊不清，一双眼睛却在缤纷中令人瞩目。希里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

　　“没关系，如果这是宇宙意志，便随它去。未知，才更有趣。”

　　智能系统声音低落：“小姐，恐怕我已经无法提供任何帮助了。”

　　“不，阿尔杰。”希里娅伸手抚过血钻：“相信我，你的意义远不止于此。我可以没有那些数据，却不能失去你。”

　　阿尔杰无声片刻：“谢谢您。”

　　血钻呼吸般闪烁几下，智能系统提醒道：“您需要进食，小姐。”

　　希里娅嗯了一声，嗓音因为饥饿而低哑：“我在找。”

　　她低下头，俯视这座城市。每一条街道上的灯光都不是完整的，拐角处、尽头处，黑暗像是巨兽吞噬了光明，将整个城市分割成一块块待入口的食物。

　　分明是夏季，夜风却阴冷潮湿，穿过年轻女人的长发，在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看见你了。”

　　希里娅喃喃一声，唇齿间獠牙探出锐利的尖头。她眯起猩红的双眼，对面暗巷中一对男女正纠缠不清，身材娇小玲珑的女人显然不是男人的对手，脆弱的裙摆已经被撕裂，外面经过的人却像是毫无察觉匆匆路过。

　　暗巷和混乱能让她隐蔽行动，而这位目前还未遂的罪犯，对他下手不算故意伤害本土居民，稍作惩戒而已。

　　虽然料想到那男人的血不会好吃，但看他的体型，应该能饱餐一顿。

　　希里娅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张开双臂，屈膝，纵身一跃。

　　……

　　？？？

　　您是哪位？

　　如果没出现意外，希里娅转瞬间就能到达暗巷，路人最多只是察觉半空中有黑影一闪而过，很大程度还会以为是错觉。但现在——

　　伴随着一声“等等！小姐你别这么想不开！小心——”希里娅蓦然收回獠牙，眼中的鲜红迅速褪色。

　　一条有力的手臂揽在腰间，这位穿着紧身制服的青年胸膛结实，寻常人靠在上面一定非常有安全感，但现在希里娅只无奈到几乎窒息。

　　大兄弟，我真的没有要自杀。而且您知道自己的血很香吗？

　　滑翔翼在半空中滑出优美的弧线，青年单手揽着想要轻生的女人，另一只手发射出钩索借力降落。

　　希里娅忍不住伸手抚过他肩部正缓缓渗血的伤口，眼中的猩红如潮水般翻涌。

　　“小姐，呃，您——”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伤口时，青年的肌肉迅速绷紧。察觉到危险，他加快了降落的速度，后背微微躬起像只蓄势待发的花豹，但仍然没有把人丢下去。

　　浓郁的甜香不断拉扯着希里娅的理智，阿尔杰的声音断开了她最后一丝束缚：“警察已经到达暗巷。”

　　“嘶——”

　　青年面具后的眼睛骤然睁大，震惊之下他气力一泄，落进一个死胡同重重地砸在墙上。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青年却没空去想。

　　精心设计的制服被人轻易扒开，露出人类最脆弱的脖颈。冰冷的獠牙和火热的唇舌一同贴上皮肤，气氛迷乱暧昧又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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