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

　　“弯弯，看见肖楚了吗？”楼雨逛了一圈没见离开的肖楚，就摸到姜唤直他们这边来找。哪想只看到姜唤直一个人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叫直哥！说多少遍了！”姜唤直长得很帅，在C大帅哥遍地的大环境中，他少说也是能排上前五名。有点像小野猫，动不动就会炸毛，但是只要遇到梁启又会乖乖地满地打滚求抚摸，特别地可爱。

　　楼雨很喜欢他，和他相处很简单，笑就完事儿了。

　　“直？你都快弯成蚊香了还直？”楼雨故意摸了一把他的卷毛，打趣道。

　　“切，我这是太直了导致的。物极必反，懂吗？”姜唤直以自己的一头卷毛为傲。

　　“你最有理了。”楼雨拍拍他肩膀，打算去别的地方转转。和直哥较劲，只会炸自己一嘴毛。

　　“哎，等等，一起找。启哥也一早就不见人影。”姜唤直拽住楼雨的裤脚边，示意楼雨拉他起来。楼雨叹口气笑笑，对着大字躺在草地上的姜唤直伸出了手。

　　“你启哥是不是去山里打猎了。”在楼雨看来，梁启的话，不是不可能。

　　姜唤直笑笑，直接把楼雨拽得往下摔。幸好楼雨撑住了双手才没有直接摔在姜唤直身上。但是现在这样也非常不妙，两人差不多高，现在这姿势很危险，只要一偏脸就能亲到的那种距离。

　　楼雨一翻身就躺到了姜唤直旁边，没有电视剧里常发生的那种“意外”。沉默了快有一分钟，两人几乎是同时笑出了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对方。

　　“我他妈还以为要亲上了，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姜唤直用脚踢了踢楼雨。

　　“别自恋啊，谁闲着没事要亲你。”楼雨回踢了回去。

　　“我都快吓尿了。”姜唤直偏过头看着楼雨说。

　　楼雨只是盯着蓝天，但是也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也吓到我了。”

　　“我这么不喜欢你？”姜唤直露出小虎牙，有些疑惑。

　　“错了，是你居然这么喜欢梁启。”楼雨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看着姜唤直。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居然也会被另外一个人栓得这么牢牢的。

　　“操，你不也一样吗？”姜唤直有些微微的脸红。

　　楼雨笑笑，点点头。对啊，原来喜欢上肖楚不是因为自己喜欢男人，而是因为那个人是肖楚。要是刚刚和姜唤直亲上了，自己应该会忍不住吐吧？所以，原来自己这么喜欢肖楚的吗？

　　“我发现你还挺帅的。”姜唤直拍拍楼雨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道。

　　“哟，你也不赖啊，小帅哥。”楼雨也拍拍姜唤直，两人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天空很蓝，也很远，但是仿佛伸出手就能碰到一般。楼雨的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染成了橙色，暖得不行。

　　“启哥！”身边的大男孩笑了起来，迎着风，头发被吹起，露出白净的额头。他雀跃地奔向前方那个身影，眼神始终没有移开，他的世界，大概也只装得下另外那个酷酷的男孩。

　　“你去哪了？”姜唤直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梁启脖子上，眼里满是幸福。

　　“晨跑。”梁启把身上的人形挂件取下，揽着他的腰离开了楼雨的视线。

　　就连楼雨也止不住嘴角上扬，真美好。

　　就像回忆，在脑海深处，无论是喜是悲，都会被套上美好的框架。即使当初是撕心裂肺，现在也只会感叹一句，诶？原来我经历过这些吗。所谓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没了伤口，只留下伤痕，不会再隐隐作痛，会痛的，只是回忆罢了。

　　人生百年，如果没有那么苦痛的回忆，哪里会留下痕迹呢？会开心，也只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阳光很暖，清风也够温柔，楼雨舒服得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不，准确来说是忆起了一些往事，既苦涩又甘甜。

　　在几岁的时候你会思考自己什么时候会结束生命的呢？是谈了第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之后吗？是在你没有考上理想学校迎来四面八方的压力的时候吗？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无人理解的时候吗？

　　十分钟之前，楼雨肯定想不到，要思考自己如何死掉原来是这么简单。对面有五个人，拿着球棒，拎着砖，甚至还有个人藏着把刀。要是今天就这么死了，下辈子要投胎成什么，楼雨甚至都没有想好。死掉之后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楼……雨？”对面唯一一个没带武器的人穿着件肥大的兜帽衫，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地要掉不掉，嘴里叼着根烟，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人看着比楼雨大个几岁，穿着一中的校服，身高很高，但是顶多就是初三。脸上还带着些稚嫩，却还硬要装得很深沉，典型的叛逆。其他几个也差不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脑袋里除了打架，谈恋爱，没有其他半点东西。

　　但是对于只有十一岁，还是小学生的楼雨，他们几个已经可以算是很可怕的“大人”了。

　　楼雨不敢出声，鼻子却已经酸了，换作平时，指不定已经哭出声了。但是现在被人堵在学校后门，显然不受点伤没办法走人的情况下，楼雨硬是一句话不敢坑。哭了就要挨打，楼雨也不记得是在哪听过的话。

　　其实这种情况，大哭大闹才是最好的办法，几个小屁孩做得再过火，楼雨最多也只是挨一顿揍而已。

　　但是楼雨硬是一声没坑，咬着嘴皮瞪着眼前的几个人。硬是这样，他们越是觉得楼雨在挑衅，嚷嚷着就要冲上来。楼雨被吓得有些僵住，闭着眼睛就往反方向跑了。几个人当然是一边骂一边追，就算是不值一提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们放过楼雨。

　　“给老子站着，再跑一个试试！”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楼雨却跑得越快，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逃会死，只有不停不停地逃跑。

　　就算过去了很多年，楼雨也忘不了那一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学校放学不算晚，但是楼雨独自一个人在学校待到了八点。他的书包，被丢到了老楼的厕所里，他的书本被非常均匀的丢在了每一层的每一个坑内。被泼了水，或者说不明液体。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冷风刮得人直发颤，还很合时宜的下了小雪。他走出校门，就有五个人堵在他面前，一句话不说，只是颠了颠手里的武器。楼雨认怂，从后门翻了墙，不过还是很不幸，又被发现。之后就被追到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一个失足，掉到了公园的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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