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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口感
太阳刚刚在海平面上露了点头，萨卡斯基已经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
整个海军本部还陷在黑甜的睡梦中，一片沉沉的寂静。他缓步走过花坛之间的水泥路，踏碎了一地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微熹曙光还带着露水的湿气，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没有披那件印着正义的大氅，只是简单的套了一件T恤，走动间布料拉扯紧绷，隐隐约约描绘出精壮的腹肌。很难得也没有戴帽子，一头利落的短发已经被锻炼后的汗水湿透，反倒透出一股淋漓的爽快感。没有了披风的遮挡，左臂至手肘处的樱花纹身在曦光下肆意开放，隐没在古铜色的肱二头肌之间，张扬而又隐忍。
马林梵多的早晨五点，阳光还有些晦暗，赤犬却已经习以为常。
身居高位久了，连修行时满身大汗的样子也变成不甚得体的仪态，不适合在部下面前展现。他总是赶在士兵集合训练前一个小时完成今日的修行，到办公室冲个澡换衣服，再去食堂简单地吃个早饭。像是例行公事般刻板的行程，萨卡斯基却对此甚为享受，毕竟，这世上能完完全全掌控在手中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不过，今天显然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从花坛的角落拐到前往办公室楼的大路上，他一眼就看见，通常这个时候空无一人的大门前，有个纤细的身影静悄悄地站在那里。
萨卡斯基眉头微皱。等走近了两步，他才看清是谁。
“新兵，你在这里做什么？”
人影往前面走了两步，走到微弱的阳光照射之下，露出一张懒洋洋的笑脸。她的胳膊微微抬了抬，勾着手指晃了晃，萨卡斯基这才发现，她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来请萨卡斯基大人吃早饭啊~”
明明是个没成年的少女，说话的语调倒显得颇为成熟。而且这莫名其妙自来熟的语调，真是不知所谓，让人不禁想起那两个愚蠢的同僚。萨卡斯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为什么？该训练的时间却做一些不务正业的事情……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达妮卡竖起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反驳，“现在是早上5点14分，还有四十六分钟才到早训时间，现在不算是不务正业；”
“第二，”竖起第二根手指，“我没有什么目的……啊，倒不如说，请救命恩人吃顿饭，也算是我的目的？”
“是你救了你自己。有工夫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还不如把时间投入到训练中去。以后能救你的仍然只有你自己，不明白这一点的人就算一时苟活，迟早也会死在战场上。”
意识到她在说三个月前被军舰收容的事情，萨卡斯基冷漠地绕过她，径直走向大门前。天还没亮就在楼底下站着，简直像是个傻瓜，他没有这种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多说的这几句话对他来说已经很难得了，看在她本身优秀的天赋上，提点了两句而已。
“欸……？一大早的不要说这么残酷的话题嘛。”
被冷漠对待的少女显然有着极其坚强的心灵，厚着脸皮跟了上来。她极力彰显着手里餐盒的存在感，最外层的袋子被她晃得哗啦作响，隐隐约约有一股热腾腾的香气氤氲开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若不是萨卡斯基大将的军舰来的及时，我可能就死在那里了吧？”
“我听战国元帅说过哦，是大将大人一力举荐我加入海军的吧……”
“泽法老师说大将们都对我的训练进展很关心，嘛，我觉得也是时候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了，一顿早餐虽然不值什么，也是我一片诚心的体现嘛。”
……
萨卡斯基自顾自地往办公室走，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被身后絮絮叨叨的声音烦得一脸阴郁。他才发现女孩子居然这么能说，以往不管多么活泼的姑娘到了他面前，也会安安分分不敢惹事，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到噤声。这还是第一次，有个姑娘始终带着不怕死的笑容，在他面前啰啰嗦嗦说个没完。
一直到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往椅子上一坐，后面跟着的少女也姿态自然地走了进来，悠闲地坐到沙发上，萨卡斯基终于忍不住了，迎着她释放出冷冰冰的杀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是请大将大人吃早饭啊。”达妮卡举起手里的袋子，一脸无辜，“做都做了，不吃的话就浪费掉了。”
“……”
萨卡斯基的眉头舒展了一点，随即又皱成一个川字。
虽然不在意什么感谢，但亲手制作作为礼品的食物，至少让人感受到了诚意。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怀疑，这顿早饭会不会难吃到难以下咽……毕竟，光有诚意是不够的。
达妮卡维持着举袋子的动作，一脸「你不吃我就不走了」的笑容。
看了看时间，距离训练开始的6点居然还有二十多分钟，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被烦到脑仁疼的萨卡斯基终于松了口。
倒也不是非要去食堂吃，他对口腹之欲不感兴趣，食物方面随便对付一下即可……如果能让这个烦人的新兵乖乖走人的话，吃顿饭也无所谓。
在达妮卡笑眯眯的注视下，萨卡斯基打开了用来保温的袋子。
霎时，一碗色泽鲜亮的盖饭出现在他的眼前。
——哼，一大早准备的却是油腻的盖饭，可见这份诚意也不怎么可靠。
萨卡斯基刚要嗤笑，下一刻，浓郁的香气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洁白如珍珠般的白米饭，上面盖着一大块诱人的牛排，细碎的洋葱末洒在肉上，酱汁浓厚粘稠，令人难以抵挡的香气扑面而来，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子。
这样的香气……
萨卡斯基不自觉地捂住了胃部，忽然觉得饥饿难耐，饿得甚至感觉胃部在抽搐。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需要进食的强烈愿望，一时因为惊讶于自己的反应而身体僵硬，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拿起勺子的手——
牛排煎得恰到好处，肉质新鲜富有弹性，却又软糯到用勺子就能轻易地切开……一入口，醇厚的肉味在舌尖化开，松软的口感令人沉醉……米饭和肉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并不显得油腻，混着话梅干的米饭口感清爽，百吃不厌……
他不是美食家，没法具体去形容，只是在这美好的口感体验之下，思绪微微有些恍惚。
沉淀的记忆就像风吹过树梢的樱花雨，纷纷扬扬在脑海中闪过。
有一瞬，他仿佛回到了七八岁的年纪，曾经也有那么一些温柔的笑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年幼的他懵懂无知，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目送着那些人走进漫天的樱花雨，渐渐消失的笑容在飘忽迷离的视线里却无比清晰，最终就像樱花般破碎凋零，再也不复踪迹。
花瓣散尽，只有他孤身一人，孤独地走在远方尚未可知的道路上。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走错——那是一条通往绝对正义的路。
……
好不容易从回忆的旋涡里挣扎出来，萨卡斯基刚回过神，猛然间发觉一张放大的脸蛋就凑在他跟前，一双明媚的猫眼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
“……！”
察觉到对方复杂的神情逐渐褪去，转而换上了冷冰冰的死亡凝视，达妮卡的求生欲迅速冒头，赶在他开口之前就抢先自救。
“太好了！萨卡斯基大人醒了啊。刚刚大人好像睡过去了哟，”她露出一脸担忧的神情，“吃个早饭都睡着了，是没有休息好吗？”
刚要质问她早饭是不是有古怪的萨卡斯基被迫把话噎了回去。
他低头望着已经彻底空盘的盖饭，心底难得有一丝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是最近太累了？还是这顿饭太好吃了？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过达妮卡的恶魔果实，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这顿饭里做了手脚……
达妮卡打量着他的神情，唇角微微翘起，随即又被她强行压了回去。
啧，万一被赤犬发现她在偷笑就不得了了……
——她当然在饭里做了手脚！她在里面下了药啊！
毕竟要复制人家的恶魔果实，该兑现的诚意是一点都不能少的。起了个大早跑到食堂里，靠着装傻卖乖从食堂阿姨那里骗来了一些食材，这顿饭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她亲手做的，只不过……做之前拆了个红包而已。
不愧是爆衣药王的秘制菜谱「夏里亚宾牛排盖饭」啊，药量就是足！只要她每天死皮赖脸地来送早饭，看在美味的份上，赤犬应该不会拒绝……吧？
岩浆果实是自然系中的佼佼者，达妮卡看了一下进度条，要复制这颗果实至少要一个星期。也就是说她和萨卡斯基共处一室的时间累积起来，必须要凑满一百六十多个小时才行。为了得到仙豆的种植方法，她究竟给自己找了怎样的麻烦啊，想想就……
谁让龙珠的位面力量失衡，所有接受任务的人都无法在里面待太久，除了已经确定下一个任务的丽子酱，再下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达妮卡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只能捏着鼻子陷入这一环套一环的麻烦中。
这时候，太阳的光芒从窗外洒进来，早起训练的集合号角终于响起，打断了萨卡斯基的思绪。
他精神一振，冷着脸训道：“现在已经是训练的时间，你已经迟到了，士兵！”
“啊，是呢……”
达妮卡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容灿烂。
“不过没关系，其实……我跟泽法老师请过假啦。”
“……”萨卡斯基冷着的脸一秒僵硬。
下一刻，早已不堪重负的办公桌……终于，被滚烫的岩浆烧出了一个洞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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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没有大纲的我信步游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美好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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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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