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此处

　　九、 交响曲 * 倾诉

　　夏日的天早早就透亮，但是当白玉堂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了。

　　头痛！这是他刚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勉强举起手揉揉两侧太阳穴，感觉手抬起时好像遇上了什么温软的阻碍，白玉堂慢半拍的感受到那种触感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全身都跟着一僵——

　　耳边是沉静低缓的呼吸，身侧是润软柔滑的触感，还有始终萦绕在鼻间醉人心弦的青草香——白玉堂一点一点转过头，映入眼帘那张熟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让他差一点忍不住动手掐死自己。

　　展昭！！

　　白玉堂脑中轰然一片，被下再明白不过的触感以及两天人到现在仍紧贴的身躯明白的说明现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况。更何况——昨夜醉酒后的记忆渐渐冒出，虽已零星的不成全景，但那些——白玉堂想否认都做不到。

　　展昭——他竟然抱了展昭！就在他还不知道猫儿是不是也对自己有情的时候！！

　　酒喝得实在太多，他已忆不起昨夜具体的细节，只余下断续的抵死缠绵，那曾含泪的眼，还有抑制不住的激烈喘息，展昭曾经露出的、那一瞬近乎于绝望的惊恐……展昭——那个从小就倔强不屈、宁折不弯的展昭……他竟然让他露出了那种情绪么？甚至落泪——自从懂事，他几乎没见他哭过。更别说……

　　天，猫儿要是不愿意，这次醒来岂不是会恨死他了？！甚至以后可能会连朋友也没得做……这种可能性，只是想想就让白玉堂胸口激烈的碰撞好几下，接着便痛的几欲窒息……

　　展昭醒来时，见到的正是白玉堂带着惊慌懊恼的眼。

　　向来冷静的脑海让他很快记起了现在的情况。可——惊慌？为什么？懊恼——他……后悔了？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展昭双眼倏的一冷，这神色正被原本就在胡思乱想的白玉堂捕捉个正着，两人就这般怔然对视半晌，不见向来能说会道的白玉堂说话，展昭眸色更冷：

　　“你有本事就和我说出酒后乱性这四个字来试试看！”

　　曲解了展昭变冷的原因，白玉堂心中猛地抽痛：猫儿果然生气了！但是——抱了展昭他不后悔，事已至今——就算是死磨硬缠他也不会在刚刚知晓自己的真正心意时就放手，况且逃避也不是他白玉堂会做的事。

　　但如今，看着展昭那双清亮的宛如幽潭的眼，心中忽然蛮横起来——不管了！他一个翻身，压在展昭身上的同时将他牢牢困在自己双臂之间，眼见展昭又要开口，忙吼了声：

　　“不许说！”

　　“你——”后悔了？

　　展昭的话音和白玉堂的吼声几乎同时响起，但随即就被白玉堂伸出的手连鼻带口死死掩住。那声吼声离得太近，反震的他不由自主的皱眉。而白玉堂却完全不管其他，心中激荡狂烈的情绪逼得他近乎疯狂。他用身体制住他的手脚，牢牢固定住不让他乱动：

　　“不许说！展昭，我——不是酒后乱性，不管你信或不信——不许说拒绝！不许说绝交——我不许！”

　　——若是此时从展昭口中说出任何类似于绝交的话，白玉堂想他绝对不会接受，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早晨。展昭可以恨他，也可以——但是他不想听他说出来，至少不要干脆利落的断的一干二净。

　　白玉堂想，自己一定是癫狂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展昭，如果是他真的不愿意做的事，他的态度或许会比自己来的婉转，但是那种倔强以及绝不拖泥带水的性子两人绝对不分轩轾。如果展昭真的不喜欢自己，遇上这种事，他一定会……一定会……

　　所以不论如何，现在他绝对不会让展昭说出绝交之类的话语——既然发现了彼此的感情，那么——白玉堂绝不会放手！更不会让展昭有说不的机会！

　　至于以后——凭他白五爷的手段，莫非竟还抓不到一只猫的心不成！

　　什么不许说？展昭被白玉堂胡乱的捂住口鼻，登时一阵窒息。挣了两下那耗子却发狠的压得更重，一怒之下猛地用力将白玉堂掀开，正欲探身而起，身下暖暖的酸涩以及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倒回去：

　　“——死耗子，你……发哪门子的疯！”

　　冷不防被掀开，又见展昭明显露出不适，白玉堂皱眉靠上，全然不顾展昭接踵而至的白眼，按了他肩一手抚上他腰，用劲按住他一面道：“别动！我帮你。”

　　“用不着！”展昭想挥开那手，却被白玉堂技巧的压下。

　　“猫儿……”

　　“我说不用，白玉堂，你听不懂吗！”心中忽然浮起莫大的愤怒，展昭用力一翻身，在白玉堂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反将他压回床上，双手紧紧按在他颈间，食中两指更是直接压在那仍在跳动的动脉上，“白玉堂，你到底想怎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上一世心照不宣也就罢了，你却执意跑去闯了冲霄楼，贸然断了彼此之间的所有。这一世——既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他就不再打扰他——这人还想要什么？！

　　“我想爱你。”

　　全然无视按得有些大力的手指，在这一刻，他终于清楚辨明了展昭一直隐藏在眼底的是怎样的感情——白玉堂按耐不住的一把将他拉下，紧紧扣在自己怀里，他将脸埋入他的颈窝，难言的感觉激荡的他胸口痛彻。

　　“展昭，我爱你，爱的是你——不是酒后乱性，五爷也不会说对不起。但我知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决不会放手！更何况——猫儿，你心中有我是不是？！”

　　是的，就在刚才，他终于看清楚展昭始终压抑在眼底的感情所代表的意思——展昭也爱他，展昭始终对他都不是无情的啊！迟钝的始终是他白玉堂，竟会将这种感情一直错认为是兄弟朋友——他不会也没时间为过往后悔，白玉堂只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全部早已镌刻了“展昭”二字，再不会有半点犹豫与退缩！

　　这人——当真看透了自己么！展昭说不清楚自己此时心中是种怎样的感觉：是喜悦？悲伤？还是酸涩与轻松？原本想要强行挣脱开的念头渐渐消了，发现那人全然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忽然张口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权当是彻底松懈了一直压在心底的情感。

　　白玉堂……

　　终是不忍，终是不忍——这一生，注定要和他纠缠了吧……

　　扣着那人肩背的手不自觉更加用了几分力，白玉堂敏感的察觉到展昭心中情绪的变化，无言的将他抱了抱，上半身微微抬起，靠在他耳边轻声：

　　“昭，我们在一起罢！”

　　说话时，已轻轻吻上他的脸颊。蜻蜓点水后，目视着他的眼，静静封缄。

　　交缠如火热，始觉情海深。

　　在一起么？

　　展昭无声的回应着他——这样一句话，曾经等了很久么？

　　微微闭上的眼，无声交融着所有一切弥漫在心底的真实。

　　情深不悔。

　　* * *

　　这样一个半是尴尬半是温馨的早晨终于还是没有全都浪费在床上。白玉堂遗憾的同时也知道以展昭现在的情况绝对不适合太过激烈的运动。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太多事情要解决，虽然这些事情在白玉堂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身狼藉明显要处理，因为展昭坚定的拒绝，白玉堂不甚甘愿的打消了共用一间浴室的想法，两人分别到了不同的浴室请洗一下自身。

　　打电话叫了外卖后，白玉堂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展昭没有他洗得快——是身体不舒服么？正思量着是不是应该进去“帮”个忙，门却已经察觉到他的思绪般自己打开了。

　　白玉堂伸手摸了下鼻子，有些遗憾的见到展昭居然已经穿好了一身休闲服，而不是先前所设想的浴袍。

　　经历了之前的一切，虽然说是要在一起，可是现在在两人之间，尴尬明显要多于温情。对视一会儿，找不到什么话题，白玉堂想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

　　“我刚才叫了外卖。”

　　“哦。”

　　“——你的头发有些湿，我帮你吹一下。”

　　“好。”

　　然后老鼠无语的拿着吹风机开到中等风挡，静静为坐在镜前的展昭吹起头发。

　　很久以前就说过，展昭的头发真的很好，柔顺乌亮，手指穿插在其中，再加上暖风轻轻的吹拂，白玉堂感觉到自己内心似乎已经被什么静静缠绕，密实捆绑，再也挣不开，也再不想挣开。

　　“猫儿。”

　　半晌，头发吹干了八分，白玉堂关了吹风机伸手环绕住展昭的肩，将下巴放在上面凑近他耳边。

　　“……什么？”

　　“你那天——为什么会在宴会上弹钢琴？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琴除了家人，只有我能听！”

　　终于忍不住将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问出声，白玉堂虽向来知道自己心胸不开阔，但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般介意一些和展昭有关的事情。更何况——他可不觉得展昭会弹给丁月华那小妮子听！

　　展昭怔了一下才意会到白玉堂指的是什么。他不由得轻轻笑了：

　　“那天的琴，本就是弹给你。”

　　“哈？”

　　展昭却不回答，唇边依旧笑的清浅。——就算那天宴会上的人再多，这琴声始终也只是为他而弹。无翼高飞——说的是自己，也是他。

　　白玉堂何等聪明？一转念就明白的展昭所指——那个时候展昭定是认为自己已经选择了苏虹，无翼——他又紧了紧手臂。自己果然后知后觉……

　　不过——

　　“既然是弹给我——猫儿，为什么那天的歌你只弹了一半？”

　　“……”

　　展昭面上忽然泛起一层薄醺，后面——后面的歌却是明明白白在说自己的想法了，那种场景下，他怎么可能会唱！

　　耳边却已响起白玉堂不同于他的、略微低沉的嗓音：

　　So, impossible as they may seem 因此，无论它们看似多么不可能
　　You've got to fight for every dream 你都必须为每一个梦想而奋斗
　　Cos who's to know which one you let go 因为谁也不知道，也许你放弃的那一个
　　Would have made you complete 就是令你生命完整的特殊

　　Well, for me it's waking up beside you 而对于我，它就是能在你的身边醒来
　　To watch the sunrise on your face 看着朝阳洒满你的面庞
　　To know that I can say I love you 知道可以说爱你
　　In any given time or place 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It's little things that only I know 它是那些唯有我可以感知的小事
　　Those are the things that make you mine 那些令你属于我的特殊
　　And it's like flying without wings 就仿佛无翼高飞
　　Cos you're my special thing 因为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特殊
　　I'm flying without wings 我已无翼高飞

　　And you're the place my life begins 你是我生命的源头
　　And you'll be where it ends 也将会在我生命的尽头
　　I'm flying without wings 我已无翼高飞
　　And that's the joy you bring 因你而带来的快乐
　　I'm flying without wings 我已无翼高飞

　　是谁不经意流露的微笑带走了前世心殇
　　是谁在梦中刹那的回眸用去了千年时光
　　那一刻我们厮守幻想着地老天荒
　　这一刻谁的魂魄在凡尘孤单流浪
　　让我变成那绚丽翅膀 踏过荒漠穿越了时光
　　漫天云霞都化作羽裳伴我飞舞到你的身旁

《(东方不败同人)浴火》
东方不败攻，无原创人物原著向耽美同人，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