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阴阳师的自我修养

　　莲华在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她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明明中午的时候天气还非常晴朗，但是下午突然就乌云密布。

　　莲华听见部长在外面喊：“换好衣服就快点回家，好像要下雨了。”

　　随后传来社员应答的声音。天气预报没有播报，莲华也没有带雨伞。

　　希望不要下雨。

　　莲华走到三军篮球馆门口的时候，看到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穿着帝光的校服，安静的站在篮球馆门口。

　　莲华一愣，她看着靠着墙发呆的青峰大辉：“我还以为青峰君不会过来……你没关系吗？”

　　青峰大辉忍不住轻轻“切”了一声，“你跟黑子问的问题一模一样。”青峰大辉表情放空的看着远方的景色，“之前也说过吧，如果那个所谓的「净灵」成功了，就再也见不到高桥前辈了，就当是来见他最后一面吧。虽然他是一个幽灵，但是篮球真的打得很不错。”

　　莲华点点头，“那么以防万一，你们就不要进去了。”

　　黑子哲也看着莲华，他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吐出一句：“月见山君，请加油。”

　　莲华推开了篮球馆的门，场馆里空无一人。莲华站在原地没有走动。

　　“砰！”

　　莲华听见篮球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场馆里的空气渐渐扭曲，变得有些阴冷。整个篮球馆里仍旧空无一人，却回荡着拍打篮球、人跑动时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砰砰！”

　　莲华凝神听着声音，眼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画面一瞬间扭曲，高桥瑛里出现在球场上，他不停地跑动着运球，在三分线的位置轻轻跃起，投了一个三分球。

　　球进了！

　　高桥瑛里心中既开心又焦躁，他深深喘了一口气，不明白最近这频繁的焦躁感是从何而来。

　　“高桥前辈。”一道略带清冷的女声呼唤他。

　　篮球掉落到地板上，高桥瑛里回过身去，发现篮球馆门口站着一位跟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学妹。

　　“啊……我记得你是黑子的同学，月见山？”高桥瑛里不确定的说，他下意识皱了一下眉。“今天黑子还没来，你要找他的话要等一会儿。

　　“跟黑子君无关，我是找高桥前辈有点事情。”莲华说。

　　“找我？有什么事情？”高桥瑛里表情疑惑地看着莲华，他听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声，不安缠绕着他。

　　莲华往前走了几步，高桥瑛里不由眼皮一跳，莲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高桥瑛里感觉自己只是一个眨眼，莲华就悄无声息的就来到自己面前，“高桥瑛里，男，出生年月是1999年7月15日，具体时间不详，享年15岁，死亡时间是2014年6月3日，晚上9点21分，死因是车祸。”

　　高桥瑛里后退几步，他大声质问着：“你在说什么？”脑海里却出现陌生的景象，夜晚的路灯、巨大的卡车，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了。

　　他听见卡车横冲直撞的声音，即使撞了他那辆车也没有停下来；他还听到了路人紧张的拨打救护车的声音，那个人的声音哆哆嗦嗦的，似乎被吓到了。

　　高桥瑛里感觉自己现在躺在地上，他睁大双眼的望着深蓝色的天空，东京夜晚的天空并没有星星，他只能看到摩天高楼。

　　高桥瑛里眼前又闪过其他的画面。

　　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在灵堂上泣不成声，温柔的妈妈无法接受自己已经去世的事实，同学朋友在自己的墓碑上献上一束又一束花朵，一直以来的好友边哭边对着墓碑小声追问——“不是说今天是国中的最后一年，一定要拿到全中比赛的冠军吗？！”

　　啊，对，还有比赛。

　　高桥瑛里离开了父母，飘去了学校的篮球馆，大家都在认真训练。场馆里人好多啊，那就社团活动结束后，留下来加训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高桥瑛里一直在这个篮球馆里，只要社员训练结束他就开始自己的训练，渐渐的他遗忘了很多事情，好友的那句追问在他心中环绕着，随着记忆的丢失扎根发芽，变成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执念。

　　高桥瑛里抬头看向天空，却只看到了篮球馆的天花板。

　　“啊……原来我已经死了。我居然忘记了。”他感慨着。

　　高桥瑛里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的身影已经有一点模糊，他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对莲华说：“帮我跟黑子和青峰道个别吧，嘛，不过黑子已经知道了吧，我就说他昨天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就希望别吓到青峰那个笨蛋，他好像很怕鬼的样子，之前也有被黑子吓到过……”

　　莲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安静的听着高桥瑛里的絮叨。

　　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在门外听着，青峰大辉再也忍不住，冲进来朝高桥瑛里说：“不来场One on one吗！高桥前辈——”

　　高桥瑛里：“噗。”他笑了笑，“真有你的风格。”

　　他的身影缓缓升高，消散在空中。

　　“最后能跟你们打篮球，我就很开心了。”

　　淅沥沥——

　　雨从天空中落下，很快由小雨变成大雨。

　　三人站在篮球馆里，看着高桥瑛里消失的地方，久久说不出话来。

　　“啊……”青峰大辉率先打破了沉默，“雨下的好大，我没带伞，你们谁带了？”

　　黑子哲也摇摇头，莲华说：“没有，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青峰大辉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他成大字型瘫在地板上，说：“居然就这么走了……”

　　莲华轻声解释：“高桥瑛里成为地缚灵的原因，就是停留在人世的时间太长，丢失了很多记忆——主要是死亡的记忆，唯一想着的事情就形成执念，现在记忆回来，执念自然消散了。因为并不是恶灵，所以就顺从自然升天了。”

　　“这样啊……”青峰大辉有气无力道。

　　黑子哲也朝青峰大辉扔了一个篮球，“青峰君，来One on one吧。”

　　“唔——”青峰大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起来，瞬间就精神了许多：“好啊！”

　　莲华在旁边看着，她对篮球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出青峰大辉的实力远比黑子哲也强出很多来，黑子在他面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刚开始One on one，后来就变成了针对黑子哲也篮球技术的训练，两个人完全没有不耐烦。

　　莲华坐在地上开始安静的写作业，外面雨声接连不断，直到很晚才停。

　　“唔……感觉脚好累……”青峰大辉抱怨道。

　　黑子哲也已经瘫倒在地板上不想动了。

　　莲华无语的看着两人，“穿着皮鞋运动这么长时间，脚很累挺正常的。”

　　三人在收拾完篮球馆，离开校园，在天桥的分叉到道别。

　　“路上小心。”

　　“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明天见。”

　　莲华一个人走在路上，等走了一段路之后，她轻轻的呼唤：“「金羽」。”

　　莲华的左边平地吹起一阵风，姑获鸟头戴斗笠轻纱，手拿伞剑，瀑布一样的黑发披散下来，她涂着鲜红的石榴唇脂，清澈的蓝眼睛幽幽的看着莲华，“莲华大人……你已经都处理完了？”

　　“啊，是的。”莲华轻松的笑了一下，她注视着前方延绵无尽的高楼，说：“因为只是单纯的浮游灵，所以执念消散自然而然就升天了。”

　　姑获鸟点点头，“那就好。”

　　莲华认真道：“辛苦你啦，金羽。这几天多亏你一直在屋顶上注意着，不然也许高桥瑛里也许已经被邪魔污染，变成恶灵了。”

　　“在下只是略尽绵力，能帮到你就好。”姑获鸟说。

　　莲华叹了口气，她看着地上她和姑获鸟开始扭曲的影子，“没想到，东京的夜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混乱。”

　　两人在原地停下，姑获鸟蓄势待发。莲华的影子不断变换着形状，变成一个奇怪的形象，它从影子中浮出来。

　　“啊……阴阳师……”他是一个身体深绿色的妖怪，头上长着一只角，身体肥硕，有六只手，四只脚，金色的眼睛看着莲华流露出渴望，“好像很好吃，很鲜美的样子……”他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姑获鸟提醒道：“莲华，他身上有人类血的味道，非常浓郁。”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妖怪啊……”莲华冷漠的吐槽道，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是一个什么鬼，“金羽。”

　　“在下知道了。”

　　姑获鸟手握伞剑，剑气凌冽的朝妖怪斩去，这个妖怪非常笨重，完全不敌姑获鸟的速度，姑获鸟很轻易的就将他斩成八块，然后她一剑刺向她自己影子的心脏部位。

　　“啊啊啊啊————”

　　姑获鸟的影子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潜藏在她影子里的妖怪迅速的跳出来。他也有着绿色的皮肤和金色的眼睛，不过只有四只手，三只脚，其中一只手臂被姑获鸟刚刚戳断了。身形却较为矮小瘦弱，只有莲华的腰部这么高。

　　莲华迅速掏出符纸扔到他身上，她轻声念：“「缚」。”

　　“……唔。”妖怪被黑色的锁链锁住，无法动弹，他艰难的求饶：“阴阳师大人！是我不长眼！求绕我一命！”

　　姑获鸟依旧持剑向他斩去——

　　他心有不甘的瞪着姑获鸟：“你明明也是妖怪！为什么要站在人……”

　　话还没说完，妖怪的身体就已经四分五裂。

　　莲华：“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了吧，妖怪的血会引来妖怪，如果牵连到别人就糟糕了。”

　　姑获鸟点点头，“好的。”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空气有些潮湿，姑获鸟看了一眼今夜的天空，月亮静静地悬在空中，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莲华说：“东京……这个地方，让在下想起千年前的京都。”

　　都是一到夜晚就群魔乱舞，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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