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自天成

　　“紫麟，那个….嗯….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我想学点防身术，所以，你可不可以教我啊？”总觉得这家伙不会答应。
　　紫麟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我。良久，方才开口：“也好。那你想学什么呢？”
　　学什么？这我倒没考虑过。刀枪棍棒？肯定耍得没模没样。绝顶轻功？武功底子就不咋样。考虑到自己是个女性。还是来点温和的吧。要不，别人教着不方便，我学着也不方便。决定了，就学那个了。
　　“我想学弓箭。”
　　紫麟诧异地看着我：“弓箭？”
　　“嗯！”别跟我说，你们这儿一个人都不会。
　　他低下头，思忖了一番，叹了口气：“麒麟堂的人擅长的不是弓箭。”
　　这还分擅长不擅长？你们不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吗？感情还分门别类呢？
　　“那你们都擅长些什么啊？”好奇……
　　“剑。”
　　“那就没有擅长弓箭的？”
　　“有。大哥的青龙堂就是专修弓箭的。只是，不知他肯不肯帮忙。”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麻烦别人怪不好意思的。反正我学不学都无所谓，只要足不出户，这里还是挺安全的。”
　　“你找我来就只为了这事？”
　　“对啊。不然还有什么事？”虽然说，也是有那么点好奇你的动向……
　　紫麟迅速地低下了头：“没什么，问问而已。”
　　我把头凑向桌面，随意地瞄了几眼：“写什么呢？这么认真？”看不懂的东西…….
　　他条件反射地往后挪了点：“没什么。”
　　“怪人。得了，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下次见喽。”
　　“嗯。”依旧冷淡的口气。
　　唉，莫非这就是杀手的职业病？碰着什么都冷冰冰的？
　　但朱雀不是这样，总是一脸的阳光，就像，风的少年。无法想象，那份纯净笑容的拥有者，也是一个杀手…….是啊，处得久了，都快忘了，他们，都是舔着血过日子的。或许，一辈子就这样了吧。这种世界，不容许退出，退出就是背叛。随之而来的束缚感，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像有点明了了，玄武的哀伤…….

　　“手肘再往上抬一点。”
　　“哦。这样吗？”我按着师傅的指示纠正着动作。
　　本以为学弓箭的事会不了了之，谁知紫麟都帮我安排好了。不过，总感觉太麻烦他了。这么说来，他好像还没拒绝过我的请求呢。看来，我只有认真地把弓箭学好了，才不枉他的好意啊。而且，我也确实应该掌握一门技艺了。琴棋书画肯定没戏唱，坑蒙拐骗也非长久之计。细细想来，除了会唱几首流行歌曲，会耍耍小聪明外，我还真是一无是处啊。等我把弓箭学会了，日后行走江湖，再不济也能当兵去……..
　　“食指用点力，这样弓会比较稳。”
　　“嗯！”
　　练了半天，弓拿得还不是很稳。不过，比一开始好多了，起码箭能碰到靶了。话说，这古代的箭真是让人受罪啊，护腕护胸什么的，一样都没有，只有一扳指用来扣弦。食指磨得生疼，估计要长老茧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师傅示意我可以回去了。
　　“师傅，我还想再练一会儿。”
　　“那你就一个人再练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嗯。师傅慢走。”
　　水滴石穿靠的是毅力和恒心。既然这样，我就不能偷懒。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啊。
　　目前我学的是步弓，因为我还不会骑马。有机会的话，也想学一下骑弓。但现在还是把基本功打扎实吧。
　　学好步弓的第一步，是要做到对静止的物体十发九中。这就要把握好准星的位置，因为弓箭射出的轨迹是条抛物线，所以准星要偏目标上方。其次是身体要绷紧，双手要控制好弓的平衡，以达到更大的精准度。
　　我调整好状态，再一次搭上了箭，瞄准，射出。继续…….

　　“呼～”练了一个时辰了，差不多了。休息吧。
　　我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青龙堂的练习场。跨出门口时，眼角瞥到了一抹身影。转头看去，那人便已走远。好像是个中年男子，穿着身墨绿色的衣服。

　　接下来几天，我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练习场。师傅也夸我进步得快。现在，已经进入到射击移动物体的阶段了。对付移动的物体，在定好准星后，要紧随目标，直到确认能射中目标，再放箭。物体向自己移来时最危险，要控制好与它的距离。
　　“咚！”
　　紧接着是木头掉地的声音。
　　“啧，又射偏了。”
　　练了有一段时间了。可对于移动的物体总是不能把握得很好。每次都是差一点正中目标。这也着实让我气馁了一番。
　　“再来一次。”师傅把画有靶心的小木桩扔到了空中。
　　我迅速地抽箭搭弓，瞄准目标射击。
　　“咚！”木桩应声落地。羽箭正中靶心。
　　“呼～”总算射中了。
　　“很好。现在你只需多加练习，便可大大提高命中率。”
　　“嗯。”
　　这样反复练了几遍，的确是越来越有手感了。
　　正当我准备继续时，弓却被人抢了。回头一看，是一中年男子。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袖口绑着同色系的缎带。看上去很干练。刚想询问他夺箭的缘由。他却转身从箭筒中抽出了一只箭，娴熟地架好，朝着天空射去。我可以听到箭离弦时发出的声音，雄劲有力。
　　不一会儿，一只小鸟落到了地上。
　　“射箭的时候，要想着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射。没有意念的箭，是伤不到高手的。”说着便把弓箭交还给我。
　　“呃…哦，我知道了。谢谢。”
　　“参见堂主。”旁边的师傅单膝跪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男子淡淡地应了声，拂袖而去。
　　堂主？难道他就是青龙？
　　我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小鸟。不可否认，他的技术的确很高。但是，总觉得没必要射那只鸟。练习场的靶子很多。
　　我叹了口气，放下弓，走到小鸟的面前。
　　一箭穿心。死得很彻底。
　　我跟师傅打了声招呼，说是身体不适，改天再练。手中捧着那只鸟，往花园走去。
　　找了棵树，在树根挖了个小坑，将其埋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以后，面对活生生的人，我也可以毫不留情地下手。但至少现在的我，还是会感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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