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十
　　徐婧赖着不动，要宋传钰抱他去洗澡：“宋总说过会温柔的。”
　　于是宋传钰抱他站到淋雨喷头下，给他脱衣服。裙子实在是太好脱了，宋传钰发现空无一物的裙下风光后挑眉：“你没买…”
　　“反正用不到。”徐婧贴上去，“宋总明天不要上班好不好？”
　　“怎么了？”宋传钰打开喷头。
　　“我想让宋总陪我，”徐婧去吻对方的耳朵，“我想要在这里的到处都留下回忆，沙发，卧室，落地窗，卫生间，玄关，到处，宋总知道我的意思吗？”
　　宋传钰知道得不能再清楚了，他心里一阵冒火，天人交战：“这恐怕不行，宋氏集团需要我的支撑。”
　　“就当是出差几天。”
　　“那我也得跟爱德华交代任务，而这往往要花上比三天更多的时间。”
　　“传钰。”
　　宋传钰心头一阵狂跳，这是徐婧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用和平时说话完全不同的声调，媚而不娇，婊而不骚。
　　事实上徐婧已经在家练了一个多月，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时他给别人听过，对方在电话里瞠目结舌：“卧槽。”
　　“传钰，”徐婧又叫了一声，“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你不想跟我好好放纵一次吗？”
　　宋传钰没说话。
　　“传钰。”徐婧亲亲他的耳朵，“给爱德华打电话，一分钟就够了，然后你就能彻底在公寓里做你想做的事情，而且，”他的声音更低，几乎是气音了，“我准备了很多花样。”
　　做想做的事情——满足自己的欲/望，让自己生厌——宋传钰掏出手机给爱德华打电话。
　　“总裁？”爱德华慌慌张张，“您别跟我说要突然加班。”
　　“不是，我要请假三天。”
　　“为什么？！”爱德华震惊。
　　徐婧蹲下身，宋传钰呼吸一滞，颇为不耐，“总之，你根据我的任务表好好工作。”他掐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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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传钰比徐婧想象地还要热衷于这种事情，他严格地按照数学标准，让徐婧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了回忆，铃铛声叮铃铃响了很久。
　　徐婧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
　　无比荒唐，同时也无比餍足。

　　宋传钰第四天主动留下，照顾行动不便的徐婧，徐婧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他这几天要多懒有多懒，换着法儿让宋传钰满足他的要求，宋传钰好心情地应着。
　　爱德华一上午打了五个电话，催促宋传钰上班。
　　徐婧躺在宋传钰怀里偷听他讲话，漫不经心玩宋传钰的手。
　　“行吧，”在爱德华孜孜不倦的攻克下，宋传钰从床上坐起，“我下午回去上班。”
　　爱德华放下心：“好。”再不来，桌前的文件都要堆成山了，自己可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
　　宋传钰坐起来穿睡衣，徐婧躺着抱住他的腰：“宋总又不陪我。”
　　宋传钰已经习惯徐婧宛如撒娇的语气了，每次都像一把小刷子在轻触自己的心尖。他转头捏捏对方的脸：“陪你三天了。”
　　徐婧看着他，闭了闭眼又睁开：“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不行。”宋传钰想也不想地回答。
　　“哦？为什么？”徐婧坐起来，手肘弯起支着下巴，眼波流转。
　　对啊，为什么，宋传钰在心底拷问，自己从来没留外人在家住过三天，生活被人入侵的感受在之前难以想象，可是遇到徐婧后就一直在打破自己的底线。情人在公寓里厮混，在每个角落享受欢愉，这是自己以前怎么也预料不到的。
　　可是很爽，很放松。
　　宋传钰这才发现，和徐婧在一起，他很自在，不用承受工作的负担，不用去想宋氏集团未来的计划，也不用憋着糟糕的心情，将它发泄在下属身上。
　　这是什么呢？爱吗？宋传钰没有遇到过爱情，不知道爱情该如何定义，他只想留住这暂时的令人通畅的愉悦。
　　“因为想一下班就看见你。”宋传钰说出心里的想法。
　　徐婧噗嗤一笑，弯了眼睛，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好吧，我会在家里等宋总的。”他凑上前亲亲他，“但是不准加班，不然我要生气。”
　　“小妖精。”宋传钰加深了这个吻。

　　宋传钰一连三天准时下班，爱德华惊得掉了下巴：“宋总是被外星人附体了吗？”
　　“是啊，”宋传钰刷刷刷看文件，头也不抬，“珍惜被附身的宋总吧，以后会变回去也说不定。”
　　爱德华被他的冷幽默惊出一身汗，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在心里对徐婧更加崇拜了。
　　“对了，”爱德华想起一件事，“陈总裁这几天打了好几通电话，说要跟我们合作。”
　　“陈总？”宋传钰皱眉抬头，“陈昀？”
　　“对，是这个名字。”
　　“他来美国了？”陈昀是陈氏集团的继承人，二十八岁，宋传钰和他说不上熟悉，只吃过几次饭。
　　不过他好像和徐聂迪是朋友？宋传钰搞不清这人是什么货色，打了个电话给弟夫。
　　徐聂迪在大洋彼岸暴跳如雷：“哥你是不是有病，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没错，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卧室灯亮着，你还没睡觉？”宋传钰都看见他肩上的牙印了。
　　徐聂迪毫不在乎：“有屁快放。”
　　宋传钰问了问陈昀的事，徐聂迪在电话那头也很惊讶：“阿昀去美国了？美国的事业不是他管啊。”
　　“他说要跟我们合作，你和他很熟？”
　　“当然，虽然不常联系，但我们是铁人三角…”宋传钰说到这突然顿悟，自知失言，连忙转了话题，“既然他要跟我们合作就答应呗，一块肥肉不要白不要。”
　　好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宋传钰淡淡应了声，挂断电话。
　　徐聂迪躺回床上，宋弈问他怎么了。他搂着爱人勾起一个邪笑：“咱哥完了，要被两个腹黑的人整死了。”

　　陈昀约宋传钰谈合作的那天是礼拜三中午，对方订了中餐馆，爱德华因为要监考笔试，所以没有和总裁同行。
　　宋传钰出门没多久，徐婧就进了宋氏集团的大门，他在早上回了趟家穿上西装。爱德华应该还没见过他，万一见过并认出，徐婧打算直接放弃笔试。
　　考试很顺利，徐婧提前交了卷，他感到爱德华的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几秒，但显然只有惊艳和爱慕，徐婧放下心来。

　　陈昀不好对付，这是宋传钰对他的第一印象。虽然他穿着西装，打着呆板的黑色领带，吃饭的姿势贵气又优雅，在谈论的时候几乎是笑着的，但宋传钰总觉得这人深不可测，是一只笑面虎。
　　他对中餐馆里对他抛媚眼的西方女性加以微笑，那个笑容轻浮又风流，宋传钰揣测他的风流程度跟爱德华有得一拼。
　　在宋传钰打量陈昀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边打量边在心里摇头。估摸着差不多了，他掏出合同递给宋传钰：“宋总可以看看，有问题直接告知我。”
　　宋传钰一言不发地接过。
　　“我初到美国，不知宋总愿不愿意给我推荐些酒吧之类的？”
　　果然是风流人，宋传钰冷淡道：“x街的派对酒吧，你可以去试试。”事实上他只知道这间酒吧。
　　陈昀道谢：“那么先走一步。”
　　他出了门坐上车，司机问他是否回家，他摇摇头：“带我去M公寓。”
　　M公寓是单人公寓，三楼的一间房里，徐婧正在沙发上等他。
　　“你丫的，”陈昀进门把领带一甩，“我刚见好他。”
　　“怎么样？”徐婧给他开了瓶葡萄酒，为他倒上一杯。
　　“不怎么样，比起我是差多了。”陈昀坐在沙发上，“我帮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徐婧站起来喝了口酒：“给你找个0。”
　　“诶等等，”陈昀打断他，“先说好，我喜欢乖巧的，蠢蠢的，你别找个跟你一样一肚子坏水的。”
　　“放心。”徐婧笑道，“帮完我之后你立刻回国，然后我把他送过去。”
　　尼克在家里打了个喷嚏。

　　宋传钰回家，徐婧已经在家做好饭了，宋传钰吃得津津有味。
　　“我明天回家，有点儿事情。”吃完后徐婧尽量以平淡的语气说道。
　　“不能在这里做？”宋传钰从后面搂着他，把头搁在他肩上。
　　“不行，是关于公寓续租的事，在这里不方便。”
　　宋传钰扳过他的身子：“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公寓在哪，还有，你有兄弟姐妹吗？你爸妈在哪？中国？”
　　徐婧捧住他的脸：“不如宋总先说？”
　　“我爸妈都在中国，没有亲兄弟，只有一个堂弟，他已经结婚了。”
　　徐婧点点头：“我爸妈在中国，我没有任何兄弟。”
　　“就这样？”宋传钰不满足，“再多说点儿。”
　　“越界啦，”徐婧用手指着宋传钰的胸膛，“不能再说了，除非……”
　　“除非什么？喂你吃饭？帮你洗澡？”
　　徐婧神秘一笑：“除非宋总说一句我爱你。”
　　宋传钰僵住没答话，许久后才道：“不想说就别说了。”他进书房去处理文件。徐婧看着他的背影抿嘴，虽然是意料之中的拒绝，但还是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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