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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南吟知道季青潭在做什么坏事,但具体是什么坏事她不清楚。直觉告诉她这个坏事的规模,不是她想搅合进去的。所以她得快点干掉季青潭,给自己一个该死的清净,免得被搅合进季青潭的坏事里面。
所以她花了一天,摸清楚了季青潭家住何处,其实也不需要摸清,毕竟那么大占地的宅邸想不发现还是很难的。
在夜晚袭击他人这种事情南吟很擅长,她的第一个牌子就是这样的内容,目标是个非常美艳的女人,虽然南吟都有点忘记她的模样了,但就是非常美艳,非常的。
当时南吟过于生涩,所以出了些漏子,让那女人发现她了。
“是夫人派你来取我性命?”女人坐在床上,慢吞吞的取过旁边的纱衣穿上“也不让人睡个好觉。”
南吟捏着匕首,紧张的站在烛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你过来,走进一点让我好好瞧瞧。”女人的话语仿佛有股掌控力,或者是南吟还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的女人,所以一时间紧张,就真听了女人的话朝前迈了一步。
“还是个毛丫头啊。”
虽然南吟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女人也还是很快看了出来:“说吧,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我不知道。”南吟声音有些颤抖。
“好吧,那我就当是大夫人买的了。”
女人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身,风情万种的走到了床附近的五斗柜前。南吟警惕,闪身过去捏住了女人的手。
“干嘛?”女人娇嗔的声音让南吟大脑昏厥。她的手腕也仿若无骨,只用力一下就可捏碎的感觉“别那么紧张,我是要拿个好东西给你看看。”
南吟松开了手,傻愣愣的退了半步:“什么东西……”话才说完,女人就从五斗柜中拿出个木盒,捧着它在南吟面前打开。
珠光宝气闪瞎了南吟的眼。
“这里面有不少好东西,你挑几件去吧。”女人抓住南吟的手,往盒子里塞。
“我本是花楼女子,被老爷赎身买了进来。”女人的声音低沉起来,垂眸看着盒子里的首饰“这些是老爷赏我的东西。”
我不能放她生路,南吟皱眉看向女人,师父说第一次杀不了人,那之后也杀不了。所以她没有退路。
“我没有要求你放我条生路,我本不想继续苟活。”女人长叹一口气,仿佛看穿了南吟的心思“但也没胆子自尽,刚好你来了,也算是老天爷开眼吧。”
“那你给我这些首饰是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价格多少,所以这些你都拿了去吧。”女人慢悠悠的说道“死之前我想买你去取老爷的性命,但要求是,我想看着他死。”
南吟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但能多拿一盒珠宝回去,也不错?
所以南吟先将女人绑在了房屋中,然后去将女子口中的老爷给抓了过来。那老爷嘴中被塞着白布,瞪着一双眼睛惊恐万分的看着南吟和女人,呜呜的哀求着。
南吟举起手中的利刃,但还没扎进老爷的脖颈中,女人就开口了:“等等,可以换个道具吗?”女人的口气中透露着毫不遮掩的快意,南吟走过去松开了女人手上的绳索,然后将手中的利刃递给她。
南吟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傻事,但她觉得这样做会很有趣,比起那风情万种的声音,她更喜欢听这女人掺杂着快意与杀气的语调,让人神清气爽:“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道具,你自己动手吧,但在结束后就是你的死期。”
“好得很。”女人快活无比,拿着匕首像是只快乐的蚂蚱跳到了老爷面前,她先是割掉了他的耳朵,接着有用旁边的凳子不停砸他的脚踝,一下又一下,然后用脚踢他的脑袋,嘴中一直是低低的谩骂。
旁观着这一切的南吟觉得非常奇妙,她觉得很难受,有些丑陋,但又移不开目光,非常难受。所以那时南吟默默的决定,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即便这样的感觉让她像是偷看了什么不该偷看的东西一样兴奋。
女人在玩够后,用匕首割下了老爷的那东西,然后丢在地上不停踩踏。最后她把匕首丢回了南吟手上:“我决定还是不杀他,就让他这个样子呆在这儿吧,明天活不活得了就听天由命了。”
“但我是活不到明天了,这都是因为老天有眼啊!”
她话音刚落,南吟就用匕首割破了她的喉咙,这晚的牌子就这样结束了。
我活不到明天,是因为老天有眼。
这句话南吟记到现在,说不通,但又说得通,很奇怪……并且这句话巧妙的形容了南吟现在的情况,她会遇到这样的逆境,怕都是因为老天有眼。
此时的南吟已经身处季家宅邸之中,这地方可真是大得可以跑马,不过护卫之类的倒是少之又少。加上今夜云层厚密,月光昏暗……是个下手的绝好时机,但南吟就是没法说服自己离开这个灌木丛。因为她害怕。
都已经当刺客那么多年了,南吟本该早忘记“害怕”是个什么感觉,多亏了季青潭,让她这一感觉又复苏了,可谓是妙手回春。
可来都来了,要因为害怕回去吗?回去继续屈服于季青潭的暴政?这不可能,她绝不要继续这样……
“可……”
南吟屏住呼吸,她听见不远处有人说着悄悄话朝这边靠近了。
“往常那些花样都有些老套了,他希望这次能有些新奇的,能让你姐……德妃娘娘开心的东西。”
这声音,是和璟文……南吟寒毛直竖,太子怎么深更半夜在丞相府里面散步??
“能让德妃娘娘开心的东西啊……”季青潭的声音自然也追随而来,南吟甚至幻听了扇子扑棱的声音“新奇的玩具,或者动物呗,她自幼喜爱动物,狗啊猫啊什么的,抱在怀里从不撒手的。”
和璟文叹了口气:“母后对这些毛绒绒的东西过敏,不允许它们在宫中出现。”
“自然皇后娘娘身体重要……”
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快贴着灌木丛了。南吟冷汗直冒,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是不是活不到明天了。但想法不能那么被动,她现在跳出来杀了季青潭然后逃走不就行了?至少她能活到明天……
“说起来,敬安,你不回宫中不要紧吗?被发现了那是又一顿好罚啊。”
“发现不了的,我可不想回去。”和璟文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如果可以,我可一点都不想住在那样的地方,牢笼似的。”
“这话说的,你可知这天下多少人想住在你口中的“牢笼”里?”
“你想吗?”
寂静,一瞬只听得见蟋蟀和其他昆虫的鸣叫声。
“既然敬安都说那是牢笼,那我为何还想住在牢笼之中?”季青潭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
和璟文也略微尴尬的笑了笑:“说起来前些日子我们遇见的刘兄……也就是那南吟,南姑娘,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怎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觉得那天还挺有趣,和陌生人吃饭,随处逛逛的感觉……很轻松。她还在淮恒吗?”
“应是还在吧,据说她父亲拖她在城内办些事儿。”
“那可太好了。”和璟文听起来十分开心“哪日我们再一起去吃饭吧。”
季青潭笑了笑:“好啊,这次可喝点小酒,听人唱个小曲。”
“好吧,言归正传,你还有什么推荐的活动吗?除了围猎,赏花,戏曲……”
两人聊着这个慢慢远去,南吟这才松了口气。今晚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等他们两人的声音彻底消失后,南吟才离开灌木丛,打算回去。她觉得总有更好的时机,反正不是今晚。
……
…………
“你昨晚去了哪里?”季青潭捧着茶碗,小口小口的吹着里面的热茶,浮在茶水表面的青翠茶叶随着气息微微颤动,就像是坐在他对面的南吟。
“睡觉。”南吟四平八稳的回答“怎么了?”
“灌木丛里蹲那么就,没被蚊虫叮着?”季青潭瞥了一眼南吟,看她一脸正气凛然觉得好笑“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我以为你没发现。”被戳穿后南吟只能顺着季青潭继续说下去“……既然你发现了,为什么还要放我走。”
“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啊。”季青潭喝了口茶,翘起腿一晃一晃“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闲聊。”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敬安还等着我出主意呢。”
南吟眉头一皱:“是指有什么活动可以让皇上他们开心吗。” 季青潭点点头。
“我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南吟回忆了一下自己贫瘠的人生经历“钓鱼对我来说还算有趣吧。”
“钓鱼?你可真是无趣。”季青潭想也不想的否决了南吟的提议“我给你半个时辰,再好好想想。”
“为什么要我想?不是太子让你想吗。”
“太子让我想,而我让你想,这就是传统的上下传递关系,朝廷里都是这样做事的,你可明白了?”
“哦。”南吟想一拳挨到季青潭脸上去,但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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