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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宗玄并没有立即离开,踌躇的低着头走到大内官身边,声线里有一丝微弱的恳求:“内官,除了这个,属下有一百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大内官幽幽斜视他:“跟咱家斡旋?你算什么东西!”
“属下不敢!”宗玄扑通一声单膝落地,双手抱拳:“属下只是担心陛下问起来不好交代。并无他意。”
“哼!”大内官拂袖冷哼一声,俯首去看宗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别给我提那个人。不然也带上来几个武士让你好好享用一番。如何?”
宗玄汗涔涔的额头此刻紧紧地贴到地面上去,再不敢吐出半个字。
几名异常高大的武士挎着剑步伐统一的走进来跪在了大内官面前等候吩咐。他挥挥手:“这个女人随便你们怎么玩,别弄死了,咱家还有用。”说完直接走出牢房,好整以暇坐回銮舆内,“好了,开始吧。”
地上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他等的不耐烦了,神情阴冷下来,在身边的宫女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阴阳怪气的说道:“去,把那个女人的衣服撕开,教他们怎么做。”
宫女轻车熟路的纳了个福,走到那几个武士身边说了一声:“奴侍候泽女宽衣,几位商量一下依次来。大内官的耐心可是会用完的。”
然后直接站在贺兰芜面前,看也不看她恶狠狠发红的眼睛,直接动手解开她的上衣,大片晶莹无暇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
贺兰芜就算是再傻此刻也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只恨此时被这根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绳索紧紧捆住动弹不得,她猛地扭开唯一能动的头,对着大内官大声喊道:“苏暮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大内官嘴角讥诮的噙着一抹笑,只等着欣赏这场活春宫。
看着已经开始沉默的解腰带的武士,她终于害怕起来,全身哆嗦着恶狠狠对着解她衣服的宫女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咒骂:“滚!”
那宫女面无表情的擦掉了脸上的秽物,瘦骨如柴的手上陡然使劲,贺兰芜的衣服哗啦啦全都散开掉在了地上。
底下一片倒抽气的声音,那些男人全都被眼前这具洁白无瑕的身子看直了眼,连失去了命根子的大内官脸上都泛起了诡异的红。
几个武士对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一脸急不可耐的跑上前去将手摸上了贺兰芜的□□。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大牢门忽然“嗖”地一声洞开了,一个人极快的从甬道中掠了进来,快到只能看见一连串的青色剪影。
挨上贺兰芜身体的那个武士上一瞬脸上还挂着极其销魂的表情,下一刻就身首异处了。
他的头颅上快乐还未散尽,血花飞溅在贺兰芜和周围的武士身上。
接着,周围的武士也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冲刺,齐刷刷倒在了地上。不大的牢房里眨眼间血流成河。
大内官愤怒地站了起来,咆哮一声:“宗玄!”
宗玄早已刀剑出鞘,直奔牢门。
一个声音从甬道深处传来,“宗爱卿所欲何为?”
宗玄硬生生的停下来,猛地转过头去看来人。
那人袖着手逆光走进来,看不清她的脸,金色的鎏金长裙在走动间折射出不可逼视的璀璨光芒。
他扑通一声跪下来,双膝落地,手心向上,额头挨着尽是老鼠粪便冰凉肮脏的地面,长呼:“陛下万万岁。”
贺兰芜没有睁开眼睛,一件充满温柔气息的长衫迫切的盖在她赤裸的身上,她身上的绳索被生硬斩断,她被紧紧拥入一个颤抖的怀抱中。
“阿芜……阿芜……”
感受到脖颈里温热的泪水,贺兰芜终于睁开了眼睛,颤抖着去抱他的头:“先生莫哭……”她深深哽咽着,继而亲苏暮脸上的泪,自己竟也禁不住泪流满面。
苏暮打横抱起她,低头温柔的说:“阿芜乖,睡一会儿,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说罢脸轻轻在她脸上贴了帖,抬脚跨出去。
用地狱般的眼神挨个扫过跪在地上等女王发号施令的人,他很快锁定大内官,往常温吞的眼睛像千年寒潭,声音更是森冷异常,“你,留着命,等我。”
然后向女王点头致意,就抱着贺兰芜大步走出去了。
他们走后,女王袖着手不冷不热站在那里,妆容精致的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厌恶。她很快压制住,在不大的地上慢慢走动,良久,她停在大内官面前,声音像是寒冬里唯一一株腊梅的幽香,清冷又不失雍容:“大内官,孤想听听你的解释。”
他抬起头来用像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着女王,嘎嘎的笑着说:“尊敬的陛下,奴才此举实属迫不得已。奴才好心好意想请她喝杯茶,她则直接就对奴才下了狠手。这也是——”他拖长了声音长跪下去:“没办法的呀!”
“请她喝杯茶?卿可知,方才的小姑娘便是孤寻觅多年的泽女?卿此举,会让孤怀疑卿的用意,卿就不担心吗?”
大内官大惊失色,失声叫道:“泽女?!!奴才有罪,奴才该死!陛下处置奴才吧!”他那双保养得当的手在脸上轻轻一划:“奴才抽自己嘴巴子!有眼不识泰山,差点毁了陛下的大事、国家的根本!请陛下责罚于我!”
女王脸上的神情更厌恶了,仔细看也不全是厌恶,还有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犹豫惋惜。她幽幽长叹一声,意外的不开口免其罪责,“卿可能需要去塔里寺静静心,孤会为卿安排最好的禅师,且去休养三个月吧。”
这次大内官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瞪着女王忘记了说话,直到女王掩唇轻咳一声,他才慢慢直起身子,语气间没有了半分尊重,竟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陛下这是何意?陛下,你如今是真的长大了,但也要有分寸!”
女王神色淡淡的,转过身吩咐:“大内官累了,送他去休息。”
……
贺兰芜坐在洒满花瓣的浴桶中,紧紧闭着眼睛。
脑海中全都是那些人狰狞的脸,那个太监阴阳怪气像蛇一样的嗓音,还有自己的皮肤暴露在阴冷空气中颗颗突起的粒子,帧帧幕幕都让她忍不住胃里翻涌。
不能想,越想越痛苦。她双手按住太阳穴,头抵在浴桶的边缘。真想杀了他们,全部杀光。
苏暮手里紧紧握着纯钧剑,站在屏风面前沉默了许久,犹豫着,用最轻柔的声调说:“阿芜洗好了吗?整整一个时辰了……”
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倒像是看透了世态冷暖之后的疲倦,有些像他。她说:“这就出来。”
天色暗下来了,他走到风灯跟前,擦开火镰手拢着想要燃一盏灯,就见她单薄的身子套着白色单衣,头发滴着水赤脚走过来。
他几乎都忘了呼吸。
她的声音融进暮色里,辗转映在雕花的梨花窗前,再撞进他冰封的心里:“先生……莫要点灯。”
苏暮沉默着,将火镰拢进袖子里。
她一步一步走到坐榻边坐下来,脚下是一连串逶迤的水渍,瘦腰遮掩在空落落的白色衣衫里,身形婀娜。背对着他逗弄尚且滴水的头发。
“先生可是在自责?”她状作无意,慢吞吞道:“先生不必自责,阿芜并没有被玷污。就是挨几鞭子,也不值当先生如此自责。”
心里紧紧的,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烦躁。苏暮走过来,手按在少女瘦削单薄的肩上,轻声说:“以前你嫌我没有人间烟火气,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了。”
她咯咯地笑起来,同以往别无二致,只是笑声里有些凄凉。
苏暮听得心像是被人攥在手心里一样难受,只能更加用力握紧了她的肩膀,她缩了一下,转过头来说:“先生弄痛我了。”
他讪讪收了手,道:“对不住。”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我以前总觉得我能护你周全,就算是我不在你身边,那些武功也足够你防身,可是没想到,”他停了一会儿,几乎语无伦次:“不该让你摘面纱的,沉云烈提醒过我,我不该这么大意……你还这么小,就让你受这种苦,是先生的错……我的错……”
她从他的掌心中轻轻挣出来,缓缓抱住他的身体,将头安放在他的心房,听着他沉重的心跳,呓语一般说:“不怪先生……不怪先生……先生不知道,阿芜在那里看见先生的一瞬间,有多么开心。先生是不会知道那种感觉的,那时候无论是谁来救我,都不及先生。”
苏暮默然,手指垂在身侧不敢抱她,又实在心疼,最后稍稍停在她的头顶,叹息道:“身上的伤如何了?”
“无妨。”她深深嗅了一口他的气息,站起身来往床上走,“先生替我上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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