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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正月初二，简寻跟商辰约好去商辰家，简寻看见桌上摆着一堆补品盒子，问；“妈，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么多东西？”
赵秀芬说：“小寻，小商家里有老人，小商来咱家拿那么多东西，妈买的补品是给小商爷爷奶奶的。”
她妈为了她的婚事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她本来想带商辰回家礼节性地拜访，不管父母接不接受，就是通知她们一声，这些年父母对她甚少关心。
女儿找的个对象的条件好，满足了赵秀芬的虚荣心，连简夏平看上去都很高兴，落魄后难得露出笑容。
两人说好了，商辰中午来家里接她，商辰的车进了小区停在楼下，看见简寻提着很多东西从楼里出来。
商辰下车，接过简寻手里的纸袋子，“我们顺路买点东西，你都买好了，太多了。”
“我妈准备的。”
简寻也想顺路买东西，见商辰面问他的意见买什么合适，她妈已经准备了，她就全拿上了。
简寻家离商辰奶奶家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简寻想，两家住的这么近，从前两家人不认识。
到了商辰奶奶家住的小区，商辰直接把车开进车库里，帮简寻拿东西。
两人刚走出电梯，一户人家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出来倒垃圾，看见她们笑着说；“小商这是女朋友？”
商辰介绍说；“这是吴阿姨。”
简寻知道这中年妇女是商家的保姆，叫了声，“吴阿姨过年好！”
“过年好！都等着你们呢。”
两人进屋，门厅地板上，吴阿姨已经摆好两双拖鞋，简寻低头看两双拖鞋图案一样，是情侣拖鞋。
商辰奶奶家的房子跟简寻家一样，住的复式楼，小城市房价便宜，一套复式楼的房价在简寻所在的城市只够买两室一厅。
闻声商家人全都出来了。
简寻先看到一对中年夫妇，穿戴正式讲究，跟她父母年纪差不多，商辰介绍说；“我父母。”
然后介绍，“简寻。”
“叔叔阿姨过年好！”
简寻礼貌地道。
这时，一对老夫妻过来，简寻看一对老人六七十岁的年纪，穿戴整洁，老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商辰介绍，“这是我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过年好！”
简寻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商辰把手里提的补品交给保姆吴阿姨，“这是简寻给你们买的礼物。”
商辰的奶奶笑眯眯的，一脸慈祥，“孩子快进来坐，买什么礼物，家里不缺什么。”
商辰妈对儿子说；“屋里热，你帮小简把大衣脱了。”
简寻脱掉大衣，商辰接过交给吴阿姨挂上。
厅里摆着一组宽大的沙发，大家把商奶奶旁边的座位留给简寻，谦让后，简寻坐在商奶奶身边。
一家人围着沙发坐下，商辰奶奶目光慈祥，说；“姑娘，我听小辰说你是医生，工作忙吗？”
简寻微笑着说；“我是儿科医生，平常小患者多，挺忙的。”
“医生好，救死扶伤。”商家爷爷说。
商妈妈插话问；“小简，你跟我们家小辰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简寻瞅了瞅商辰，“我们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那你们上学时就谈恋爱了？”
商妈妈很惊讶。
简寻笑着说；“没有，我们是大学毕业后，一次偶然遇见，认出来是曾经同一所中学毕业的。”
这次偶然遇见，并不偶然，是简寻故意创造的机会。
“你们交往多久了？”商妈妈问。
简寻迟疑一下，“一年多了。”
商妈妈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你跟小简交往一年多，你怎么从来回家没说过，我问你，你一直都说没对象。”
商爸爸说；“是呀，你不早说，要不是你妈妈逼着你相亲，你还不把小简带回来。”
闻言简寻心里有点失落，商辰从来没跟人提起过自己，包括家人，不公开的原因，是没有跟自己结婚的想法，原来是家里逼着他相亲，迫不得已带自己见父母。
简寻垂下头。
抬起头时，看见商家人看着她亲切的笑脸，尤其是奶奶，乐得合不拢嘴。
大家都盯着她，掩去心里的失落。
微笑着说；“叔叔阿姨别怪商辰，是我没让他说的，我们初中高中是一个学校，不是同一年级，没有来往，后来大学毕业在一个城市，遇见时商辰没认出我，商辰的公司刚起步，事情多，我们见面次数少，所以我们想等稳定下来再告诉双方家长。”
简寻说得是实话，商辰遇见她时，根本没认出她，她初中时人长得瘦弱，这几年变化挺大，商辰对她没什么印象。
不告诉父母她的存在，是商辰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他们彼此有一种默契，如果对方有了喜欢的人，两人关系结束。
商奶奶拉着她的手，慈爱地看着她，“姑娘，听说你家离着很近，你以后回家，到奶奶家里来，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奶奶，奶奶做给你吃。”
商爸爸笑容温和，“今天是你阿姨下厨，吴姐打下手，你阿姨听说你来，年前跑了几趟超市。”
商妈妈突然想起来，“我锅里还炖着东西呢。”
急忙朝厨房跑，简寻站起来，“我去帮阿姨。”
商奶奶拉住她，“姑娘，不用你，今天你阿姨跟吴阿姨她们做饭。”
一直没开口的商爷爷和蔼可亲，“小简，你陪奶奶说话，让她们忙。”
商爸爸看商妈妈去厨房，随后跟着去了厨房。
商家人热情真诚，把简寻心底那点失落消除了。
吃饭时，商家以商奶奶和简寻为中心，怕简寻够不到菜，商妈妈叫商辰拿碟子，把每样菜夹点到碟子里，放在简寻面前。
商爸爸说：“你阿姨定菜谱，跟吴姐研究了一晚上。”
吴阿姨端着一盆汤放在桌中央，“菜不知道合不合小简的口味？陈姐问小辰你爱吃什么，小辰也不知道。”
陈姐是商妈妈，商辰的妈妈叫陈淑华。
陈淑华看了简寻一眼，怕简寻不高兴，替儿子解释说；“小辰这孩子心粗，不管事。”
陈淑华做的菜配色好看，色香有了，味道差一点。
大概家里有阿姨，商妈妈不经常下厨，商妈妈一片心意，简寻还是很感动， “阿姨做的菜很好吃，我都爱吃。”
商奶奶吃得津津有味，“小辰妈辛苦了，回头我给你个大红包。”
“谢谢妈！”陈淑华好像跟婆婆关系很好。
商奶奶说；“你们处一年多了，又是同学，彼此了解。”
对陈淑华说；“小辰妈，我看过了年把两个孩子的喜事办了。”
陈淑华对简寻说；“那天我们跟你父母见个面，商量你们的婚事。”
简寻颇为意外，见家长，初步确定关系，没想到第一次到商家，商家长辈催婚。
简寻看向商辰，商辰眉眼间一抹忧色，在简寻突然看他时，没有来得及掩饰。
陈淑华看儿子，神色凝重，“小辰，奶奶的愿望是你早点结婚，你跟小简的父母沟通，看小简的父母什么时候有时间。”
商辰在简寻看着他时，一抹忧色很好地掩去了，“小寻如果没什么意见，小寻回家问她父母，两家定个时间见面。”
婚事就这么说定了。
吃完饭，一家子喝茶闲聊，商奶奶拿出几个红包，把一个红包给简寻，“孩子，过年了，奶奶给的压岁钱。”
简寻推拒，“奶奶，我是大人了，过年不要压岁钱了。”
“奶奶跟前，多大都是孩子。”
简寻不能要老人家的钱，说；“奶奶，我工作挣钱了，以后过年的红包，由我给奶奶包。”
“拿着，奶奶高兴，你叔叔阿姨都有。”
“奶奶，我的红包呢？”商辰带笑问。
“少不了你的。”
简寻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商奶奶继续分红包，拿一个红包给商辰，“你小时候拿到压岁钱可高兴了，我不知道还能给你们几次压岁钱。”
商辰深眸暗淡了下，接过红包，“谢谢奶奶。”
简寻注意到商奶奶说这话时，商家人瞬间神色黯然，商辰的笑很勉强。
简寻想自己看错了，想多了，商辰话少，不易亲近，个性使然。
商奶奶给陈淑华，“拿着，你的。”
陈淑华接过，“谢谢妈。”
商奶奶又递给商爸爸一个红包，“你的。”
商爸爸收下了，“谢谢妈。”
简寻懂事时起，极少感受家庭的温暖，商家人和睦的家庭，夫妻关系，婆媳关系很融洽，简寻喜欢商家彼此有爱，温暖的家庭氛围。
这是简寻向往的亲情。
商妈妈陈淑华拿出一个锦盒，“小简，这是小辰他爸去香港买的，给你当见面礼。”
陈淑华打开锦盒，简寻看里面是一条白金项链，项链坠镶绿宝石。
这一条项链价格不菲。
简寻婉拒，“阿姨，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阿姨先收着吧。”
“拿着小寻，阿姨就是给你的，你不收下，就是嫌弃阿姨的礼物。”
“阿姨我真不能要，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小辰他爸不懂珠宝，我有好几条，都是他爸出门买的，等你们结婚时，买什么样式你自己挑。”
“阿姨，我收了奶奶的红包。”
“红包是奶奶给的，项链我给的，收下奶奶的，不收阿姨的，阿姨要挑理了。”
商辰看简寻说什么都不要，伸手接，“妈，项链我替她收下。”
给简寻解了围。
简寻第一次到商家，不好意思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摸着红包里鼓鼓的，不少钱。
回头让自己妈给商辰一个红包。
简寻从商家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了。
商辰拿车钥匙，要去车库取车，简寻说；“离这么近，走走吧！”
两人沿着人行道，朝简寻家的方向走。
雪后空气清凉，空气中有股爆竹的火药味，平添了生活气息。
简寻说；“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真好，你们一家人真幸福。”
商辰望着暮色下的新雪，街道两侧商店挂着红灯笼光映在他眼底，黑漆如墨。
“我小时候，父母做生意很忙，我跟爷爷奶奶生活，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去，每次我爷爷奶奶去，我羡慕别的同学爸爸妈妈在学校门口等，所以那时候偶尔觉得孤独，不过我爷爷奶奶很疼我。”
简寻少女时期都是在父母争吵中孤独地度过，因此简寻很能理解这样的心情，商辰比她幸福，不是父母不疼爱他，是没有办法太忙。
侧头看商辰，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挎住商辰的胳膊。
商辰侧头看了她一眼，“双方父母见面的事，我等你消息。”
“嗯”
两人父母对这门婚事很满意，两人结婚毫无阻力。
地上两人长长的影子靠得很近，跟普通的情侣一样。
终于可以挎着商辰的手臂走在大街上，简寻很满足，也很幸福。
走到简寻家小区门口，两人站住，简寻抽出挎着商辰的手。
商辰从兜里掏出项链，“他们给你就收下吧，你收下她们高兴。”
简寻听他这么说，伸手接过来。
“好吧，我收下。”
简寻告别商辰，走进小区，走出一段路，回头看小区铁门前没了商辰的身影。
在外面呆时间久了，有点冷了，简寻快步走进楼里。
赵秀芬在家里一直等女儿的消息，女儿去未来婆家，不知道结果如何，商家比自家条件好，不知道商家父母能否看上女儿。
听见开门声，赵秀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简寻刚进门，赵秀芬第一句话便紧张地问：“怎么样，小商父母对你满意吗？”
简寻换鞋进屋，简夏平坐在沙发里，夫妻俩望着她，似乎都等她的消息。
“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小商的父母对你什么态度，你看不出来吗？”
赵秀芬追问。
简寻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赵秀芬一把抢过去，“这是小商父母给你的？”
“他奶奶给的。”
赵秀芬抽出里面一叠钱，数了数，二十张，转忧为喜，“两千块钱。”
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是商家对女儿的重视程度。
突然想起，后悔不迭，“你看我，怎么忘了给小商红包。”
简寻又拿出锦盒，赵秀芬看见说；“这也是商家给你的？”
拿过去，打开锦盒，锦盒里是一条白金项链，宝石绿莹莹的。
提起项链，啧啧道：“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出手大方。”
简寻说；“商辰的父母问你们那天有时间，想两家父母见一面，商量结婚的事。”
“哎呀，小寻，他父母同意了，都说到结婚上头了，我跟你爸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看小商父母啥时有时间。”
赵秀芬异常兴奋。
商辰跟简寻分开后，没有直接回家。
漫无目的地走着。
经过一家咖啡店，过年店铺都关门了，只有这间咖啡店亮着灯。
商辰走了进去，咖啡店还是老样子。
咖啡店老板一个三十出头的单身男人，过来招呼客人，“先生许久没来了？”
商辰问；“你还认识我？”
“先生以前跟女朋友经常来，这几年没看见先生过来。”
咖啡端上来，商辰望着窗外，品味清咖的苦涩，小城市变了，久远的岁月，尘封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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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