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刀剑]婶婶是个铲屎的

　　堀川隐隐看见有黄色的鸟嘴从里面探出，叼起审神者的头发。丽贝卡闷哼一声，起身让开一条路，一边打着手势让他们进来，一边扯着自己被揪起的头发：“乖——格里克，乖一点，松嘴……疼。”她控制住自己因为疼痛有些狰狞的脸，转过去轻声安抚：“一会，就一会——等我解决完工作，好吗？”

　　鸟嘴终于收了回去，她松了口气。

　　等和泉守和堀川进到手入室，发现手入室的内部被扩大了无数倍，现在的面积可能容纳下整个本丸的刀剑都绰绰有余。堀川观察着被审神者扩建了的手入室，而和泉守则被站在角落里面的那只大鸟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只跟外面那只截然不同，有着金黄色羽毛的漂亮大鸟。它的羽毛一看就是被精心打理过，看上去非常柔顺。察觉到和泉守的眼神，它扬起翅膀发出威胁的声音。

　　雷声又响起来了，外面那只鸟又发出难听的叫声，叫得他们都有点头疼。堀川有些疑惑地想要往外面看，却突然顿住了身体。

　　——雷声并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就在屋内，就在他们耳边。

　　他抬起头往上看去，发现被扩大的手入室一侧被改成露天的平台。平台之上的天空乌云密布，隐隐有电光在云层之间闪烁。

　　空气有些湿润，细心的他甚至发现审神者的头发有点湿，有几缕发丝甚至黏在她的脸上。

　　“退后一点，你别看它。”丽贝卡转过头对和泉守道，“它对陌生人有点敏感。”然后转过身，朝似乎被激怒的大鸟伸出手，她的手背出现几条红痕，似乎是被大鸟翅膀扬起的劲风伤到，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毫不在意：“好孩子，冷静一点——没事的，我在这里。”

　　随着她的轻声哄劝，大鸟渐渐冷静下来，收敛了翅膀站在平台与室内相交处的一块巨石上。她摸着大鸟脑袋的羽毛，又哄了几句，才朝他们走过来。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她说道，从袖子里抽出魔杖。

　　见到过审神者用魔杖治疗的堀川虽然没有紧张到当场拔刀，但也浑身肌肉紧绷。丽贝卡熟练地扔了一个检测魔咒过去，看着闪着各种颜色的光将少年一点点包围起来。

　　——都是一些治愈魔咒就可以解决的伤口，但因为面积太大，一个个念过去太麻烦，丽贝卡决定使用魔药。

　　并不是多么困难的工作，堀川也并不是那种不愿意配合治疗的难缠病患。黏糊冰冷的魔药覆盖在伤口上，那些隐隐作疼的伤疤不再疼痛。毕竟少年心性，堀川想要伸手摸摸右臂的伤口，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却在还没触摸到手臂皮肤的时候被丽贝卡拍了一下动作的手。

　　不疼，堀川看了一眼专注的审神者，讪讪地放下手坐好，决定不再捣乱。

　　安静却有些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大大咧咧的和泉守毫无察觉，只是看着审神者给堀川上药。堀川看了一眼和泉守，犹豫着要不要搭话。

　　他还不清楚和泉守对于新任审神者的“判定”，不知道这时候搭话会不会不合适，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说，会不会让审神者误会他们并不好相处。正当他纠结的时候，丽贝卡已经上好药，转头收拾魔药便携箱。

　　“不等其他人了吗？”堀川问道。

　　语气会不会太冲了。

　　看到审神者转过头，他想道。

　　但似乎对方并没有在意，她看了一眼门口：“不会有其他人了吧？”然后又肯定地点点头，“不会有了。”

　　仿佛看到堀川的尴尬一样，和泉守开口道：“这两只鸟是你养的吗？”

　　“养……算暂时收养吧。”丽贝卡含糊不清地定义道，“有一些以后会放回他们的居住地，有些……我不知道，可能带回英国交给父亲。”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未来到底会停留在什么地方。她只能像那种名为朔方鸟的中国神奇生物一样，一直不停往前走，直到筋疲力竭，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梦里的那个理想乡，终究只能永远停留在梦里，就像是那个仿佛永远不知忧愁、和她亲如双生子一样的少年，终究也只会留在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里面。

　　丽贝卡整理魔药箱的手抖了抖，看着还想继续问的和泉守，堀川果断转移了话题：“那两只鸟是什么，是没有见过的种类呢。”

　　似乎是没有继续问家乡的相关话题，审神者松了口气：“外面的那只是讣鸟（注），会在大雨来临的时候叫唤，声音不是非常好听，在古代一度被认为是告死鸟一样的存在。至于这个总喜欢咬我头发的调皮鬼——”金黄色羽毛的大鸟把头探过来，丽贝卡护着头躲开了一点：“雷鸟，老家在南美，被认为是操控雷雨天气的传说中的生物。我是在越南找到它的，它被走私犯抓过，应该是打算卖到马戏团一类的地方，因此不是很喜欢陌生人。”

　　堀川看向一旁——从坐下开始就非常在意的一个地方，他问道：“所以那盘东西是他们的食物？”

　　丽贝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哦不——那是零食，人吃的。”一边说着她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另一只手把盘子递过去：“你们要来点吗？”

　　——那是一盘堆积在一起的蟑螂，有着黑褐色的身体和隐隐反光的背甲。

　　堀川甚至可以看到它们脚上的细小的尖刺。他把身体往后靠，有点后悔自己选的这个话题。那边审神者舔了舔手上残留的不明液体，堀川将手放到腹部，按了按翻滚的胃。

　　就算是女巫，也不至于吃蟑螂吧？

　　他这样想道，怀疑这是不是新任审神者的恶作剧。可是新任审神者的表情太过坦然，甚至看到他没有接过盘子，也只是将装满了蟑螂堆的糖果盘放到地上。

　　“你自己随意就好。”她这样说道，合上了魔药箱的盖子。

　　和泉守倒是有些好奇地拿起一个，鼻间隐隐嗅到的甜香味道告诉他，这并不是真正的蟑螂。和服里面隐隐有些硌肉的糖果袋令他想起不久之前尝到过的那颗有着奇怪味道的糖豆，他想了想，将蟑螂扔进了嘴里。

　　巧克力甜到有些发腻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稍微缓解了它形状引起的不适。只是整个糖果着实有点大，他用舌头把糖果顶到一侧，然后咬了下去。

　　粘稠的液体随着糖果的断裂流淌到嘴里，就像是从蟑螂尸体里的——

　　不不不，这只是糖果而已。

　　压抑住脑内糟糕的联想，他随便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还不错吧？”看见他吃下一个蟑螂堆，丽贝卡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虽然看着有点奇怪，但是蟑螂堆可是受欢迎的糖果之一呢。”

　　虽然大多数都是男生买来恶作剧就是了。

　　她在心里补充。

　　和泉守只能含糊不清地应和。

　　虽然造型有点一言难尽，但是味道其实真的挺不错的。巫师的小零食还是挺不错的，但也是建立在偶尔尝鲜的基础上。

　　一旁的堀川看了一眼和泉守，又看着拎着魔药箱站起身，朝雷鸟格里克走过去的丽贝卡，开口道：“姬君需要帮忙吗？”

　　丽贝卡看了堀川一会，似乎是在分辨他是不是真心一样，片刻后才答应：“好。”

　　“兼先生跟动物相性不是很好，我的话什么都可以做。”堀川说道。

　　“那唔……和泉守，”丽贝卡努力回忆着刀帐上的名字，“你看着外面那只讣鸟，让它不要飞到别的什么地方。这是它的饲料，等到它想要飞走的时候拿一两个喂它就行。

　　“堀川的话，先把刀放一边。”她走到雷鸟格里克旁边，双手抱住它的头，轻声对堀川发出指示，“冷静一点，不要想负面的事情。然后看着它的眼睛，往前走——”

　　堀川按照她的指示，仅仅只是走近两步，雷鸟便不安地叫了起来。丽贝卡连忙让他停下，一手抚着它的头，轻声哄劝说堀川并不是坏人。

　　就这样走走停停，守在外面的和泉守好几次都探头进来，都发现堀川只是比上次往前走动了一点点。仅仅半米的距离，却花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让堀川的手触碰到雷鸟的羽毛。

　　“好孩子。”丽贝卡抱着格里克的大脑袋蹭了蹭，又从口袋里面掏出肉干递到它的嘴边，才对堀川解释道，“之前有不少生物跑了出来，没有跑出来的那些居住环境也被搅得一团糟。比如说它——”

　　“雷鸟张开翅膀的时候，暴风雨就会来临，所以它跟讣鸟是绝对不能住在一起——不然就会像怪人尤里克那样，虽然只是一只，但也会吵得人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丽贝卡打开一个外表看上去非常陈旧的行李箱，“但是雷鸟的环境幕布出现问题，由它引起的暴风雨甚至影响到讣鸟那边，我这只能把它们两个都带出来，等修好了它们的居住环境再带它们回去。”

　　“你带着它，总之先把它稳住，我去整理。”她这样对堀川说完之后，就跳进了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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