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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梦
赵连勤坐在位置上喝粥,除了勺子偶尔碰到瓷碗发出的声音外再无其他,他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一个小绿点从眼前划过,他好奇地看对面,周安正小心翼翼地夹着小黄瓜。
那个小黄瓜好像切得太小了,她好不容易夹住一颗很快又掉了下来,她换了一个拿筷子的方式重新下手,专心地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赵连勤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担忧什么,在她眼里,自己或许连这碟小黄瓜都比不上。
张妈看着飞一般从楼上卷下来的人责怪道,“叫了你好几次都不起床,看吧,铁定又要迟到了。”
粥乔定肯定是来不及喝的了,拿了包子就塞进嘴里,吃的时候还不忘左右来回看,他是张妈从小带到大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爷爷和你妈在房里谈事情呢,今天算你走运。”
“那我买了彩票再回公司。”
乔定说完,嬉皮笑脸地出门,张妈看着那个鸡窝一样的后脑勺追了出去,“祖宗,都是工作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的…….这个头真的是…….”
乔定的头发被抚平的时候周安也吃完了早餐,她放下碗筷拎起包包,“张妈,我也吃好了。”
“好,放着我来收拾就行,”几个小配菜都还有剩,就一个碟子吃得干干净净了,张妈记不太清地回想,“喜欢吃这个啊,这个装的是什么来着……”
“小黄瓜。”
“对,小黄瓜,你们喜欢吃我明天接着做。”
“辛苦张妈了,”赵连勤看了看对面的碗碟,说,“小黄瓜另外一种做法更加好吃。”
“呀,赵先生还会做饭啊?”
“简单的会难的就不行了,张妈,要不明天让我试试吧?”
“好啊。”
李延亮在餐馆里快速地过了一遍,很快就看见了赵连勤,他走了过去坐下,“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呢?”
“乔定开会,来不了了。”
“开个空气!他就是不想招待我吧?”
这个问题赵连勤没法替乔定回答,他只好挑其他的说,“啤酒已经让老板冰上了,现在让他拿上来?”
“要不然咧?”李延亮说着已经自己向老板招起了手,“渴死了,快上。”
几杯酒下肚,李延亮觉得整个人都舒爽起来了,可是嘴里还不忘说道乔定,“好小子,我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连谢都不谢一声,忘恩负义。”
“乔定不喜欢来这些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岁啊三岁,男人聊天就应该来这里啊,你看这大火,烘烘的,再闻着这肉的香味,天这样才聊得起来嘛,在那些西餐厅连话都不能说大声,聊个空气啊!那小子什么都不懂!”
赵连勤笑,“你们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主语刚好反过来。
李延亮听懂了他的话外音,摸摸鼻子说,“火星撞地球说的就是我和他,要不是你,打死我都不愿意和这种小少爷为伍,我一个大好青年搞得跟个奶爸似的,像什么话!”
“我知道,上次的事也是,多亏你帮忙。”
“别说了,吃饱喝足加打包,算你的。”
“可以。”
李延亮蹲犯人蹲了十几个小时饿是饿,可更加困,要是换了别人让他出来他甩都不甩,可是这家伙毕竟是拜把子的兄弟,不来不行啊。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赵连勤往他的杯子上倒啤酒,“为什么这么问?”
“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脸虽然还是一副好脸,女人看了会冒花那种,可是李延亮是谁?认识他十几年了,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大概是放假放久人懈惰了,没什么事。”
“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行,那我把话收回。”
“啧啧啧,”李延亮晃着有些沉的脑袋说,“赵连勤,你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我什么时候有意思过?”
“以前还是挺好玩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和你混在一起?”
李延亮是在跆拳道馆认识赵连勤的,他父母是双职工,每到寒暑假的时候就把他往各种培训班塞,在参加了多如牛毛的培训班后李延亮找到自己最喜欢的,那就是跆拳道。
那才是男人应该呆的地方,有汗水,有吆喝,还有被摔倒时候撞出的疤痕,这对于从小立志要成为“大哥”的李延亮来说简直就是实现梦想的地方。
结果他真的成了“大哥”,不过是某个人的大哥,而且还是使出了“比你大几个月也是大”这种催死挣扎的方式才当上的大哥。
赵连勤算是道馆里怪异的一个存在,他的道服永远是白花花的,和他们脏污得发黄的道服一点都不一样,李延亮曾经阴暗地想,“这个人一定是娘娘腔”,结果呢?他被摔得头昏眼花,最令李延亮惊讶的是他身上的疤痕,换道服的时候都在一间房,他看得很清楚,从胸腔一直往下,很长很长的疤痕,而且不止一条。
自从见过他的疤痕后李延亮就蔫了,他想要的东西好像全部都已经实现了,不过拥有的人不是他。
为了捍卫自己的”大哥“梦,李延亮隆重地向赵连勤提出了生死对战,”大哥“只能有一个,谁都不能和他抢!
不过这个如此重要的生死对战赵连勤并没有赴约,当李延亮凶巴巴跑到他跟前找他理论的时候,赵连勤一脸无辜,“你没写时间啊。”
“不可能!”
“你自己看。”
用红色笔写的“战书”摊在李延亮面前,真的没有时间,他恼羞成怒地说,“那我们现在来比试。”
“我们不是比试过很多次了吗?”
李延亮愤怒了,是,他们是比试过很多次了,而且他每次都输!这个人是想说他不自量力!
“你别误会,我觉得你很厉害,进步也很快,我学跆拳道已经很多年了,你输给我很正常,”他似乎知道李延亮在想些什么,这样解释,“我想过不了多久你肯定会赢过我的。”
然后,在李延亮茫然的目光里把那份“战书”整整齐齐折好,放进口袋里。
过了十几年回想这件事,李延亮还是觉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都怪那个乔定!自从认识他之后光是忙着替他擦屁股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有意思啊!”
“乔定虽然散漫了些,可他人不坏的。”
有一个问题李延亮虽然问过无数次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其实,你到底图乔定什么呢?”
家境?乔定的家境别人可能会贪图,可是赵连勤不会,反过来还有可能,人?一个小他们六岁的纨绔子弟,不可能。
赵连勤为什么会和乔定成为好朋友?这个问题困扰了李延亮多年,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赵连勤笑,淡淡地说,“多交一个朋友又不是什么坏事。”
“滚,就会打发我!”
李延亮睁着五分醉的眼睛盯着赵连勤看,这张脸怎么身边就没一个女人呢?一个都没有!这都多少年了,连他这个臭皮匠都交上女朋友了他这是演的哪一出?想着想着,一个念头犹如冰水般将他泼醒,“你……你……你该不是那种吧?”
“哪种?”赵连勤看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反问。
“那种!就是……男的和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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