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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哨兵，也要在一起
来自于偏远星球，从小在社会抚养机构长大，有着同教育经历不符的知识储备，身为向导却拥有比哨兵更具战斗力和攻击性的陌生精神体生物，首次接触虚拟对战就轻易打败尼古拉斯。
每一条证据都在暗示莱斯特身份的可疑之处，佐证这个年轻向导潜伏间谍的身份，宣判这个少年的命运。
然而，痴迷研究的巫妖王对此毫无察觉。爱慕和嫉妒，好奇和探究，自从被莉莉安教授当做哨兵赶出课堂，集中在莱斯特身上的话题就没有停止过。这样嘈杂的魔法感应严重影响到了莱斯特的研究工作，他不得不屏蔽了这个魔法，以至于忽略了来自于蔚蓝联盟的恶意。
清晨的图书馆冷静空旷，年轻的向导坐在靠墙的位置，层层叠叠的书籍已经在桌上堆砌出一圈围墙。锡安透过玻璃窗监视着少年的举动，他从昨天晚上开始监视，现在已经过去了13个小时。锡安捏着鼻梁，眨了眨酸胀干涩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是在这段时间里里莱斯特一直在阅读和书写，没有睡觉，没有进餐，甚至没有离开过桌子一步。
锡安注意到计时器上的时间，还差5分钟就要到7点整。计时器上的数字仿佛越跳越快，他的心跳也跟着这样的节奏加速，放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枯枝折断，落叶破碎的微弱响动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锡安警觉的转身，注意到灌木丛后浅蓝色的裙摆，“莉莉安，是你么？”
“我给你带了一些饼干，还有咖啡。”莉莉安提着篮子从树丛里钻出来，折断的树枝在浅蓝色的连衣裙上刮出墨绿色的痕迹，“今天早晨又是你值班？这地方真够难找的。”
计时器蜂鸣起来，提示最后的60秒倒计时。
心跳的节奏蔓延到了神经，锡安屏住呼吸，感觉太阳穴也跟着节奏抽痛起来。计时器滴答滴作响，他几乎是抢过篮子里的饼干和咖啡，心慌意乱的大声致谢，“谢谢你莉莉安，没想到你能来。我正想要喝咖啡，真是太及时了，莉莉安，太感谢了。”
“小声点，锡安。你是不是身份不舒服？要我替你在这里值班么？”莉莉安诧异的打量眼前的同事，关心的询问。锡安向来是个沉稳可靠的向导，她从来没见有见过锡安这样心慌意乱，语无伦次。
“不，不，我很好。”锡安用力摇头否认，注意到一个穿红色外套的男人正向图书馆走来，“我很好，莉莉安。是不是快要上课了？你快点回教室吧。”
锡安的努力没能成功，男人快步走进图书馆，只留给他们一个红色的背影。但即使是这样，莉莉安还是立刻认出男人的身份，“尼古拉斯？他不是去训练场么？来图书馆干嘛？”
联盟学院作为蔚蓝联盟最大的综合学院，并不仅仅体现在雄厚的师资力量上，也体现在于学院历史的厚重和积淀上。联盟学院图书馆占据整个学院1/5的面积，建筑设计成金字塔形，研究证明这个稳定的结构能够最大限度抵抗外界攻击，螺旋形的通风设计能够保证建筑内部的恒温恒湿，利于纸质文献的保存。图书馆囊括了整个蔚蓝联盟的文化体系，除去涉及军事和政治的机密资料，能够在这里找到任何想要阅读的信息。
对于来自于于一个还没有建立起教育体系，知识传承完全依赖传承之火烙印和手抄本羊皮卷的巫妖王来说，这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毫无疑问博取了莱斯特的欢心。自从从被莉莉安驱逐出课堂，巫妖王就义无反顾的扎根在图书馆，如果不是严格的闭馆制度，莱斯特甚至不会离开书桌半步。
当然，黑暗哨兵出现在图书馆绝非是出于对知识的渴望。比起戒备森严的向导学院，图书馆的准入门槛要低的多，这让尼古拉斯得以距离观察自己心仪的小向导，为接下来的追求工作积累材料和经验。初哥尼古拉斯对于追求一个沉默寡言，孤僻冷漠的学霸毫无把握，但经过数十个小时的蹲守，他至少观察到一些莱斯特的小癖好，比如说对于红色系的偏爱，对于机甲战斗和星际旅行的痴迷，以及极其严重的学术强迫症。
“早安，莱斯特。”尼古拉斯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挪开两叠厚厚的星系图册，强行把自己塞进巫妖王的视野里，“那本《弧度计算理论研究》你读完了么？”
“《外延星系弧弦迁跃假想公式探讨及其应用计算研究论文参考集》，作者卡夫奇。在假设反物质粒子存在的情况下，探讨利用弧弦理论加速度折叠空间，形成类虫洞效应，实现基于空间锚点的迁跃。”巫妖王的学术强迫症果不其然的发作了，即便他并不认为以尼古拉斯的学术修养能够理解这些高深的理论知识，但莱斯特依然开口纠正黑暗哨兵的无知，“他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只是还没有找到理论和实际契合的关键点，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的，关于反物质粒子的真实性，一直都是学术讨论的重点，关于类虫洞……”尼古拉斯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刮着昨晚补习的知识点，然而只能够记起几个冷僻的词语，他选择了一个更稳妥的话题，“恐怕卡夫奇没有更多的时间证实这个理论。他是前联盟的著名的学者，曾经是皇家学院的教授，初代人机甲工智能系统就是他编写的。可惜那之后他就失踪了，据说加入了自由向导联盟，但也有人说他是被叛军杀害了，至今没有定论。”
“卡夫奇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的理论。他曾经预言感知的进化方向就是突破躯壳局限，进入高纬度空间，成为纯粹的精神体生物，这也是他被称之为学术疯子的原因。”
“你完全可以向皇家学院申请继续这个课题，只要获得批准就能转学到皇家学院进修。”一个奇妙的灵感从尼古拉斯脑海里浮现出来，这至少能够解决母亲把小向导逐出课堂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皇家学院和皇家卫队的距离只隔着一道围墙，“莱斯特，你觉得这个研究的关键点是什么？你需要什么别的帮助么？”
巫妖王再次陷入沉默，卡夫奇的失踪使得刚刚点燃的希望火花再次泯灭。卡夫奇无法验证自己的理论，主要原因在于蔚蓝星系还不足以承担穿越虫洞的风险，空间折叠产生的碎片和乱流能够轻易将飞船切割成碎片。已经在无垠宇宙里流亡了二十四年的巫妖王当然无惧这样的危险，但为了避免无知的尝试和无谓的牺牲，卡夫奇并没有在书中列出公式的详细计算方式。
鞋跟敲打地板的清脆响声在图书馆里回荡，自习的学生们纷纷抬头，准备用目光谴责这个粗鄙的访客，但随即又沉默的低头，在莉莉安愤怒的脸色中委曲求全。
“尼古拉斯·劳伦斯。”脚步声停在靠墙的桌边，莉莉安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尼古拉斯，后者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恨不得能把脖子伸到桌子另一边。
“咳，莉莉安教授。”尼古拉斯从椅子上站起来，尽管这样的偶遇有些尴尬和意外，但得益于强大的感知控制，他的思维和表情都依然冷静，“您有事找我么？”
“跟我来。”莉莉安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锡安的劝告犹在耳边，尼古拉斯客套的称呼让她的心脏狠狠抽痛，她转身走了出去，“到三楼会议室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如果有什么别的问题，你可以发邮件给我，莱斯特同学。”母亲咬牙切齿的语气让尼古拉斯的第六感尖叫起来，他欲盖弥彰的同莱斯特告别，小跑着追了出去。
会议室的感应门在身后合上，响起一连串机械咬合的摩擦声。尼古拉斯环视了一眼房间，狭小的空间里桌椅整齐，没有任何母亲曾经来过的痕迹。
那种不安和紧张的情绪更加鲜明强烈起来，就像是无数尖锐的细针扎在感知上的带来细密的疼痛，不断提醒他未知的危险。尼古拉斯晃了晃脑袋，忍耐的向大门走去，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感到不安的空间。
“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转过身，注意到墙上的投影画面。莉莉安看起来很安全，并没有遭受绑架的痕迹，这样的认知让尼古拉斯能够冷静的思考，“母亲，你要对我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锡安告诉我，你准备参加今年的新年舞会。”莉莉安在屏幕的另一端坐下来，用尽量轻松的口气开始这个话题。无论是作为一个优秀的母亲，还是作为一个强大的向导，她都明白情绪暴动对于哨兵的伤害。
“确实如此。”尼古拉斯坦诚的承认，他甚至僵硬的牵动嘴角，做出了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正如你常说的，只有受到幸运女神眷顾的哨兵才能够在第一次见面就选择出那个相伴一生的向导。不久之前，幸运女神终于把他带到我的面前，在我耳边说出了那个名字。”
“幸福女神也会有恶作剧的时候，尼古拉斯。他既不是向导，也不是哨兵，他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在你说出这个名字之前，”莉莉安语气严肃的警告，“我要你认真考虑，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莱斯特的精神体生物很强大，但并不能因此就否认他向导的身份。”尼古拉斯的嘴角绷紧了，那个微弱的弧度再次消失了，“母亲，我喜欢，不，我深爱莱斯特。我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在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你要相信我，尼古拉斯。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向导，他不可能给你带来幸福。他会带来的只有痛苦和绝望。”
莉莉安的心口又抽痛起来，她太明白哨兵对于向导的执着，她也太明白尼古拉斯眼神中的坚定 。这样似曾相识的眼神，她不止一次在镜子里见到过，就在自己的眼睛里。当她在战场上见到肖恩的那一刻，她甚至忽略了炮火的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停顿，她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好吧，就算他莱斯特不是向导。”母亲对于爱人的一再诋毁，尼古拉斯的语气也强硬起来，“那又能如何呢？是谁规定哨兵只能和向导结合的？我是一个黑暗哨兵，我根本不需要向导的辅助，更不需要那种被本能挟持的结合。”
“就算莱斯特是一个哨兵。”尼古拉斯斩钉截铁的给出了答案，“是哨兵，我们也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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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是哨兵，也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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