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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君不住从君去
第十章 江山满目兴亡
二人一路奔到昆明城下,康熙正想着怎样进城,纳兰性德却道:“玄烨,你该走了。”
康熙一愣道:“我去哪里?”
纳兰性德道:“回北京,回紫禁城,回你该去的地方。”
康熙道:“容若,之前不是说好了?一起救你母亲……”
纳兰性德道:“我没答应你什么。你不能进昆明城,太危险,而且你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
康熙冷冷的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说着,就要施展轻功上昆明城的城墙。纳兰性德也施展轻功挡住康熙,一来二去,两人竟动起手来。
康熙和纳兰性德都有些斗气,便没注意,已经惊动了昆明城的守军。只见城楼上点了好多火把照下来,其中有一些守军已经搭上了弓箭。
纳兰性德看到弓箭急忙把康熙护在身后,心里却暗道不妙:“这个城墙上的弓箭手不少,自己拼尽全力,也未必能护得了康熙。”
正在这时,却见城墙上有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对下面叫道:“是六爷吗?”
纳兰性德在明珠那里排行第六,有些和他比较亲近的人都叫他六爷。纳兰性德抬头一看,原来那人却是以前吴应熊府上的一个家臣,忙道:“是我。”
那个家臣带着惊喜的语调,道:“快把箭放下,把角门打开,请六爷进来。”
纳兰性德知道这时康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好和康熙一起进了城。
那个家臣将纳兰性德迎进去,先给他打千请了安,才到:“六爷,下官叫李泰,以前在驸马府里办事的,后来护送大公子来了昆明,就留在这里。”
纳兰性德见他有些脸熟,便笑道:“那真太巧了,从北京到昆明,咱们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那李泰见纳兰性德这样说,更加殷勤的道:“下官以前就觉得六爷气度不凡,却原来是先帝的后人。下官以后便叫您少主吧。”吴三桂死前半年称帝,这人说的先帝就是吴三桂。
那李泰叫了辆马车,送康熙和纳兰性德去吴三桂在昆明城所建的皇宫。
康熙和纳兰性德坐在马车里,康熙见纳兰性德紧皱着眉头,便道:“马上见到你娘了,你还不高兴?”
纳兰性德道:“我在想怎么送你出去。”
康熙道:“你不觉得这个李泰对你殷勤的太过了吗?”
纳兰性德道:“是有些奇怪。”
康熙又道:“你在这边行几啊?”
纳兰性德道:“我在府外长大的,哪有排行?”
康熙又道:“吴三桂的儿子除了吴应熊被我杀了,其他那几个好像也战死了吧。”
纳兰性德道:“是,所以听说他们要立吴应熊的大儿子吴世璠。”
两人说着,马车已经赶进了皇宫。李泰引着纳兰性德和康熙来到御书房,康熙看那御书房的布置和自己的还真有几分相似。
两人等了一会儿,便有一个五十多岁,穿明朝官服的人进来,对着纳兰性德跪下,道:“少主,老臣未能早日迎接少主回朝,请少主降罪,”李泰忙在旁边道:“少主,这位是我们的首辅夏英。“
纳兰性德忙把夏英扶起来,道:“夏大人辛苦了。”
夏英道:“臣听说少主从鞑子皇帝那里逃出,便派人到处寻访少主。真是老天有眼,少主终于平安回到云南。”
纳兰性德道:“夏大人费心了。”便不再说话。
那夏英为人很是精明,马上道:“太妃娘娘住在慈宁宫,臣已经派人通知娘娘了,少主现在先过去见娘娘吧。”
纳兰性德和母亲分离八年,终于要见到母亲,心下自是激动。但他不敢将康熙一个人留在这里,便道:“我的这个朋友和我一起去。”
夏英道:“少主,慈宁宫女眷众多,外人到那里多有不变。这位公子由下官给他安排个住处好吗?”
康熙也道:“你们母子重聚,我在也不合适,我就在这等你吧。”
纳兰性德见到母亲,自是许多离情别绪要细细谈来。但他心里记挂着康熙,和母亲聊了一个时辰后,便说夜深了,明天再陪母亲说话。
纳兰性德回到御书房,发现不止康熙和夏英在那里,又多了几个穿明朝官服的人,纳兰性德对明朝官服不熟,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几品。
只听夏英道:“少主,这几位是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刑部尚书。”
那几人齐齐跪在地下道:“拜见少主。”
纳兰性德连忙把那几个人一一掺起,道:“几位大人快快请起。”
夏英道:“少主,你刚回来,按理说有些事不该让你操心,但是大公子吴世璠和他的岳父郭壮图只知任人唯亲,弄得我大周节节败退,如今只剩下这昆明城。臣等几人斗胆请少主挽狂澜于既倒,继承先帝留下的帝位。”
纳兰性德这下吃惊不小,抬眼去看康熙,却见康熙微微一笑,脸上还带些戏谑,便道:“几位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德疏才浅,初回云南,又无根基......”
这时那吏部尚书道:“少主文才天下闻名,满清第一才子谁不知道。武功更是盖世无双,若无少主护驾,那鞑子皇帝南巡的时候就被人刺死了。若说根基,我们这些人都是誓死效忠少主的。”其他几人都点头称是。
纳兰性德只得道:“夜深了,请各位大人先回去,这事我想想,明天回复各位大人。”
昆明的皇宫未设太监,夏英嘱咐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几句,几人便出宫去了。那管家对纳兰性德道:“少主,小人叫付城,少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少主今日就歇在养心殿好不好?”
纳兰性德心道要真住在养心殿就真是把自己当皇帝了。便道:“不住养心殿,随便找间别的屋子吧。”
康熙和纳兰性德得以单独说话的时候,康熙终于忍不住大笑道:“我的容若竟然要当皇帝了,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那我算什么?对了,我给你当男宠。”
纳兰性德道:“你还笑的出来,我原想趁他们不注意,先把你送出去。但现在我到哪都有人跟着,怎么送你?这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吴家的人,要是真让人发现你的身份,那你真是......”他想说死无葬身之地,却没说出口。
康熙忍着笑道:“我的容若都当皇上了,谁敢动我?”
纳兰性德道:“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康熙道:“我没开玩笑。你想,你为什么担心我安危呢,因为你怕那些人杀我,而你控制不了那些人。如果你当了皇帝,他们都得听你的。谁敢怀疑我的身份?就比如,我现在带你回北京,即使整个朝野上下都知道你是吴三桂的儿子,我照样能保你平安。就因为我是皇帝。”
纳兰性德道:“那怎么一样呢?你杀鳌拜,撤三番,平准格尔,威信已经建立起来,朝廷内外都心悦诚服。可是我在这里,他们明显是把我当傀儡。”
康熙道:“我刚登基的时候,鳌拜是怎么欺君罔上,你虽没亲历,应该也听过吧。就是现在,明珠和索额图他们背着我玩的那些把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官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位置是人家给的,权利却是自己争取的。”
纳兰性德道:“我没心思在这耽误功夫,我做这个马上就要覆灭政权的皇帝干什么呢?”
康熙道:“就当为了我好不好?你不是说要护着我吗?再说,我觉得也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不费一兵一卒的收复昆明。”
纳兰性德道:“我要是做了这个皇帝,可就是谋逆了,这可是死罪。”
康熙笑着指指自己胸口:“你现在也是死罪。”
纳兰性德又想了想,道:“还是不行,我要答应当这个皇帝,咱们就得在这待很久了,我怎么介绍你的身份呢?”
康熙道:“你就向夏英暗示我是你男宠,这样咱们才好多一些单独说话的机会。礼数上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纳兰性德怎么想这事都觉得过于荒唐,但是康熙却一再坚持,最后两人都累了,只好达成共识,明天见机行事。
到了第二日,付城把纳兰性德和康熙引到御书房,纳兰性德见御书房里又多了几个人。
夏英指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道:“少主,这是大公子,你们在北京应该见过。”吴世璠在北京见过纳兰性德,也知道他是自己的叔叔,便先叫道“叔父。”纳兰性德答应了一声,道:“你受苦了。”
康熙不喜欢吴应熊府上的人,所以建宁公主带着孩子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康熙都是避而不见。是以,吴世璠并不认得康熙。
夏英又指着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道:“这位是大公子的岳父,次辅郭壮图。”纳兰性德看那郭壮图也有些面熟,似乎是吴应熊府上的一个谋士。
郭壮图却只对纳兰性德拱了拱手,却不叫少主,只叫了声:“应月公子。”
他身后的两个人分别是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也都只叫了“应月公子。”
纳兰性德也不介意,只对众人道:“佟三爷是我的朋友,也是自己人,我想他能帮咱们出出主意,就让他也过来了。”
大家都落座,夏英先道:“郭大人,少主年少有为,雄才大略,我们几人已经决定拥立少主为新帝。”
郭壮图冷哼一声,道:“你们几人?先帝可是有遗诏的?将皇位传给大公子吴世璠。”
夏英道:“先帝有遗诏不假,可是那时少主还在鞑子皇帝那里做卧底。先帝权宜之计,只好传位给孙子。如今少主归来,又是先帝的儿子中唯一在世的,当然是少主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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