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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撩心
“话说那妖精面似钟离,眼如铜铃,丑似嫫母……”
“说书的,什么叫嫫母啊?”
有个半大的孩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打断了说书人的话。
“这个嫫母啊!就是那些个长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女,咱们宣城的麻姑山上就有一个,”
“可人家说那上面住的是神仙啊!”
孩子明显不相信了,立刻反驳说书人。
“人云亦云,以讹传讹!那可不是什么神仙,那是个实打实的丑妇!!”
下边立刻人声躁动,
“说书的!这下牛皮吹破了吧!那麻姑山上分明住着神仙,在这宣城之中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青衣白面书生颇不认同。
“嘿嘿,书生,这你可有所不知啊!在座各位,有谁见过她的面容?传言她戴着面纱,貌可倾国,我看她之所以戴着面纱,不是貌美,而是丑不堪言······”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你,你见过她吗?”
那个白面书生红着脸争辩,说书人把扇子一摇,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正是,在下有幸见过一次!那面纱之下的面容实在是吓煞人也,好在我乃聪明人,没有被她发现之时就溜走了,不然被她知道我看见她的真面容,不定会杀我灭口的!”
“胡邹!”
白面书生仍然想要反驳,声音却越来越没有底气。
“当时,那人掀开了面纱,我可是亲眼所见的,她眼如铜铃,面黑如漆,獠牙长约二寸许,活脱脱一妖精啊!长的那叫一个寒碜······”说书的继续口若悬河的讲着。
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我正在细细品茶。而他们争论的对象······不才,正是我。自从搬来这宣城之后,出去游玩时的确在山上救过几人。
只是听到这里,我一口喷出了刚刚沏好,才尝了几口的明前毛峰,觉得脸上有种火辣辣的赶脚儿。我悄悄的拉过来茶杯,照着水面看起来,眼如铜铃???面黑如漆???难道是我眼疾还没好么?怎么他们说的跟我看到的颇是不一样。
于是,我懵逼了······卧槽!红果果的栽赃啊!还能不能好好做人?
看来真是世风日下!这凡间说书的,大抵都变成了些忒不诚实的人,为了哗众取宠,是什么谣都能造的出口,哪儿比得上我家阿豆实在。
不过,相比较这些惊悚的描画,我倒是对那个隔着我有两三桌远的距离,身穿湖蓝色长衫坐着的美人儿更有兴趣。
他也在听说书人讲,不过,时而不认同的挑挑眉毛,时而也像听进去了一样,会轻轻一笑,摇起手中的竹扇来。
啧啧啧!那眉眼却是越看越惊艳起来!
“少爷,你口水滴出来了!”
土豆很煞风景的插过来一句话。
“土豆”
“是!怎么了?少爷,给你手帕。”
我瞅着面前递过来的一方干干净净的手帕有些猴儿急。
“我今天的发髻有没有扎歪?衣服脏不脏?褂子后边坐出印子没?快,给我扯扯!”
“······都好!就是少爷您把嘴给收收,咧的太大了,有些难看!”
我立马站起身,恨不得飞奔到美人面前。“嗵”的一声,我那个大铜牌子一下子砸到脚上,痛的我十分想龇牙咧嘴的咆哮一番,可是又怕模样狰狞了会吓走我的美人。就只能憋着憋着,差点儿就憋出内伤了。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掉下来,我低头看了一下这碍事儿的铜牌。
喏!就是临下凡之前东帝给我的那玩意儿!
我总想着这东西可能真的有什么用处也说不准的,就把它系在身上,可是它又重又大,给我一种挂狗牌儿的感觉不说,还系不住,老是掉下去。
我就说东帝那厮没安好心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给我一个保命符?
我忍了半天,终于把脚痛给缓过去了,就立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的美人走过去,生怕他给跑了。
“这位公子您好啊!在下看公子芝兰玉树,潇洒倜傥,乃生结交之心,想与公子您做个朋友,实乃唐突,还请公子见谅!在下绝无恶意,乃为您的气质所倾!”
边说边双目炯炯的显露着我最真诚的表情,心想着就算结交不成功的话,你也总能记住我这一双充满诚意的大眼睛吧!
湖蓝色美人微有些错愕,他扭过脸来看了看我,带着南方男子典型的秀气的丰姿。脸庞皎如素雪,衬起一点朱唇灿如丹霞,一双凤眼眼角自带风流,妖冶潋滟。只是太过白皙的脸庞倒是显出几分病态,像是先天病胎所致。全身透出一种贵族气质,高贵又骄矜,唇角都透着傲娇,这和他风流的眼睛很是般配。
看他的样子,估摸着是从来都没有遇着过像我这样厚脸皮的人,所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端起茶杯,低低的笑了一声,有句话轻轻的,却飘进了我的耳朵里,是用方言说的。
早先我跟着小白在渔子镇生活的时候,那里人人说的都是软软糯糯的苏州话,吴语方言虽然相差甚大,但我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意思。
我听见他用宣片儿低低的说的一句话:这人倒也有趣!
有人居然可以把话说的这么似水温柔,低低的,却字字清晰,有种冰雪消融的感觉。我想这大概便是我要采的人了,而且,我要定他了!
顿时心情大好,觉得窗外天气刚刚正好,阳光也格外明亮,整个人神清气爽极了。偷偷的嗅着他身上隐隐约约的茶香,我简直觉得自己在识美人方面是太在行了。
他递过来一杯茶,我接过手后顺势坐在他身边,装作没有看见他稍微向后挪动的小动作。
“请问兄台怎么称呼?鄙姓纪,名千尘,字子霜,兄台随意称呼便可!”
“在下顾盐,字景笙。”
“顾兄!”
“纪兄客气了。”
我端起茶碗,嗅起茶香,跟顾景笙身上一样的香气~~~
果然是好茶!
“顾兄啊!我初来这宣城,对周遭不甚熟悉,不知这里何处的景物别致,哪里民风质朴,想麻烦顾兄,顾兄有空的时候能否略微给我推荐推荐?”
土豆这家伙整个在旁边站成了木瓜,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路人的样子,却分明就是在对别人说:你们别看我,我不认识他!
好吧!虽然我承认来这里有小半年了,可那也不能不算是初来乍到吧!况且我都没有不好意思,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土豆翻了个白眼儿,那是因为公子你向来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好吧!
我还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理直气壮的请顾景笙去吃饭,拉拉关系什么的,却见到有人从外面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听完便起身,看样子今天一起吃饭是没戏了。
“这位纪兄,顾某是本地人倒不假,对这宣城也算是了解的很,而且十分乐意带着纪兄四处转转,但是今日不妥,在下实在有事傍身,抱歉!咱们改日再约如何?”
说完也不等我的反应,转身就走。
约毛线啊!你都没告诉我你的住处府第,我怎么去找你啊?
我自然立马起身去追问,嗵!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楼板上,我也没时间理会,
“顾兄,我要怎么找你啊?”
“昭亭山南,水阳江畔,顾府。”
一直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没有了,我才怅然若失的回到他刚刚坐过的桌子旁,自己给自己添了满壶茶喝起来,土豆和旁边的一个人一起走过来。
“这位客官,本店概不赊账!”
我迷愣的回过神儿来,眨巴眨巴眼睛,
“然后呢?我没赊过账啊!”
“那倒不是!只是麻烦您待会儿回府时到掌柜那里跟账结一下,不止茶水,还有地板补修钱。”
地板?可不是嘛!刚刚我听到那嗵的一声还挺响的,想必地板没有破个洞也肯定是砸出个豁来了。
我连忙往地上瞅,看看情况如何,就看见我那狗牌儿好死不死的躺在那里,地板上有个坑印儿。还好,还好,我拾起牌子安慰自己道:幸亏只是一个坑而已,应该不至于太贵吧!
“那一共多少啊?”
“连茶水加地板一共一百三十两!”
“土豆,付钱!”
“少爷,我没钱!”
“临走时不是吩咐你带上钱袋儿吗?”
“我带了!可是没装钱啊!”
哈?我顿时像是发现活宝了一样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大眼儿瞪小眼儿······
“好啊!感情儿你们是来吃霸王茶的!掌柜的~~~这里有人喝茶不给钱!还砸坏了您的红酸枝儿地板······”
那小厮破锣般的嗓音瞬间响起来,变脸之快让我和土豆都目瞪口呆。一听说我们没钱,立马放开了嗓子就开始叫嚷,丝毫也不顾及他家掌柜的面子和其余的顾客。
“有没有搞错?好歹也算是一家不小的茶楼,做事情怎么就这么的不矜持?话说,我们又不是不付,只是没带······”
我懒得听土豆在那里跟他们叨叨,抓着土豆就一阵狂奔,在他们反应之前跑出茶楼,并甩出他们几条街,土豆跑的气喘吁吁,看着我一个劲儿喘气儿,已经说不出话来。
看不出来吗?砸一个坑就收一百多两银子的店会跟你理论?况且这世道有钱才是大爷,没钱谁听你的借口。倒不如跑为上计,跑了就好,管他祖母的什么黄花梨还是红酸枝的。想一想,这招还是跟沈砚那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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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本文第二大BOSS来了!小顾,美顾,总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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