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后宫灰原哀传

　　——辟谣言旁观者自清、对月影局外人独醒
　　“大胆！”常侍大人出言喝道。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九洲清宴漱漱的流水无声倾诉，恍若一场倾盆大雨扫得满目黯然萧索，红发男子如同荆棘铁甲中的困兽，扭跪在大殿中央。
　　“你那魔鬼一般的蓝色眸子，先皇有么？你那个蛇蝎心肠的母亲有么？”他盯着宫野因为惊惧而苍白的面色，带着一丝快意，“难道不是么？常侍大人，”他的语调悠游而无回旋之地，“为什么常侍大人只是指摘我大胆，而不是说我胡言乱语了呢？”
　　“圣上，奴婢并非……”常侍大人看向宫野，宫野摆摆手，她无力地坐在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上，纤弱而不堪一击。
　　“带下去，还不快把这个失心疯的男人押下去，立刻处死！”常侍大人冲侍卫说道，“一个个都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母女，为什么要害死先皇后？”红发男人试图挣脱侍卫的束缚，他的眼神中有了恶毒以外的哀楚，“她那样温柔谦恭，善待诸人，哪怕是对一个贬为官奴的罪臣之子，为什么？你们害死了她，还要断绝她唯一的女儿。为什么死的是她女儿，而不是你，因为你是湮国……”
　　未说完的话被直愣愣插入他胸口的剑活生生打断，赤井一剑刺入他的胸膛，鲜血将白衣染就，是最适宜祭典的颜色。
　　红发男子翕合着嘴唇，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重重仰面倒下，因痛苦而扭曲的双目茫然四顾，然而他看见了穹顶中飞天舞女温婉的眉眼，那浓妆淡抹的芳华笑靥依旧，隔着朦胧了灯火的凄清月色，他的手缓缓松开，血色的眸子定格在遥远的夜间，赤井不动声色地抽出了剑。
　　宫野紧紧抓住那紫檀宝座的扶手，是红色，这鲜血的颜色，茫茫的一片，姐姐倒下时，胸前也是这样的一片，那茫茫的红色化作飞流直下的急湍，肆意蔓延。
　　“圣上，圣上……”“快传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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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千丝万缕的阳光洒落寂静无声的高木，漓藻宫安静的一声不闻，简直是禅房花木深了，昨夜圣上不适早已忙得人仰马翻，宫人们服侍了一夜，都伏在外间桌上沉沉睡了。
　　宫野仍旧睡着，额前的碎发微湿地贴在鬓角，是低烧敷了冷水的缘故，她的眉心不安的轻蹙，那盈盈的睫羽微微有些颤动，终于露出一线蓝色的眸子。“水……”干涸的嘴唇轻轻翕动。
　　守在榻前的男子端来桌前早就备了的水，扶宫野起来，缓缓与她喝下，宫野这才缓过神来，面前正是黑泽，他想是直守了一夜，眼角泛红，用手抵了抵宫野的额头，又抵了抵自己的额，这才放开，扶宫野靠在躺枕上。
　　“你……”宫野才开口，黑泽便摇摇首，示意她不要言语。
　　“圣上醒了，要不要侍医再来瞧瞧。”门口的宫人脚步犹疑地打住，宫野看向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去请吧。”
　　“圣上大安了。”门口传来轻快的男声，宫野循声而望，立着个淡金发色的男子，映在晨光里，柔和炫丽，却是安室。他远远行了个礼，走上前来，“微臣一直静养，未曾向圣上请安，还请圣上恕罪。初次见圣上，安室，是微臣的名字。”
　　“安室大人真是深居简出，越发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了，未经通传就进来了。”黑泽冷笑道。
　　“门口并无宫人，想是备早膳的备早膳，请侍医的请侍医去了，圣上不会怪罪微臣吧。”安室并不去看黑泽，向宫野浅浅一笑。
　　“当然。你自己伤势未愈，难为你惦记。”
　　“圣上，侍医大人来了。”宫人通报，黑泽便退在一旁。“已无大碍了，圣上无非是五脏内郁，一时急火攻心罢了，再好生休养吃些清淡的吃食就大好了。”
　　一时诸人皆退，宫人把盛好的粳米粥放在食盒里温着便下去了，又余下宫野、黑泽与安室三人。“圣上，现在要用早膳么？”安室问道。“不，倒还不饿，没什么胃口。”宫野道，黑泽的眸子扫过安室的笑颜。
　　“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柔情蜜意了。”红子从前厅而入，笑着看着他们三人，“本来怕此时众人都倦了没人侍奉圣上，果然我多虑了，倒成了个最没眼色的了。”
　　宫野虚弱地笑了笑，让红子过来，“你来得正好，”又对黑泽说道，“回去歇着吧。”“圣上，那微臣也和黑泽大人一起告退了。”安室笑看着黑泽。
　　红子道：“可算是好些了，昨夜大家可都忙疯了，你可是神志不清的什么都不知，圣上的黑泽大人与赤井大人两个人就在这两边椅子上坐个对面，都想把对方吃了似的沉着脸，让人想笑又不敢笑的，偏偏他们又不好意思自己来走动，可怜了工藤，被两人指使的干这干那，还没个好脸色。”
　　红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好容易劝了赤井回去歇着了，毕竟一早还要去枢密院。”红子看向宫野凝思的脸，道：“都是我昨夜疏忽了，不料那个男人会有如此高的蛊术，差点就一梦呜呼了啊。”
　　“怎能怪你，”宫野道，“他没有成功，是不是才是大滁的不幸？”“越发浑说了，那个男人……”
　　“为什么，我的眼睛是蓝色的，父皇没有，母后也没有的蓝色？”（原著中艾莲娜戴着墨镜没有提到眸色，所以……）宫野看着红子，她冰蓝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氤氲的薄雾。
　　“怎会？你又多心了。大滁通史上有‘成帝五年五月，怜妃入宫[1]，广植莲花，成帝筑莲鲤湖以示伉俪情深，连理和谐，次年腊月，诞公主，成帝七年，皇后病殁，怜妃入主中宫，抚养长公主。’你母亲初年五月入宫，次年腊月你才出世，怎会呢。”
　　“红子……”“病由心生，过去总是无法改变，对于未来，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这造化命运从来由不得人自主半点，又何必自苦于此，”红子开解道，“话说回来，赤井大人为护驾可是负了伤的，”红子笑看着宫野，“圣上，可不要再不给人家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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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赤井大人为护驾可是负了伤的，”安室慢悠悠跟在黑泽身后，打量黑泽掩在长袖中的左手，“护驾有功，多好的进封理由，不过，昨晚的荆轲刺秦再好看，也不如黑泽大人演的那出负荆请罪好，是不是？”
　　“他不是你们的人。”黑泽不为所动。“是与不是，倒让我莫名其妙了一番，这种无能之人居然闯进宫宴，真是有趣啊。”安室说道。
　　“无能之人只能死去，不过，若是自讨无趣之人，大约也活不长久。”黑泽冷笑道。
　　“趣味相投，又怎会自讨无趣呢？我有些有趣的话，黑泽大人，”安室走到黑泽身后，“大约也有兴趣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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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灯冉冉，帘外烛火阑珊，暮色一层接着一层地浸染，终于抵不过跃动的灯火，索性彻底黑暗。
　　“你来了。”宫野的身影在榻上映出一道模糊的轮廓，她听见止步在榻前的足音，向立在那里男人说道。
　　“是。”赤井答道，“昨夜微臣失态，才使圣上惊悸昏厥，特来向圣上请罪。”
　　宫野淡淡望向窗外，鸣虫唏嘘，树影参差，月色寡淡清逸。只见飞蛾扑火，在窗纸上映出忽闪的叠影，是不是若是捅破了这层窗纸，那扑火的飞蛾便死无葬身之地。
　　“是不是很失望？”宫野幽然道出一句，“其实那个男人说的没错是不是？为什么死的是姐姐，而不是我？为什么得到这一切的是我，而不是姐姐？”
　　赤井抬眸看向宫野。“是啊，说到了你的痛处，所以，你才会失态杀之而后快。”宫野轻轻勾起唇角，怆然一笑。
　　“那年你陷落湮国，我一时鲁莽才暴露身份害死了明美，”赤井深深敛起眉头，“志保，若是不能像待情人那样待我，至少像幼时那样视我如兄长……”“然后叫你一声姐夫？”
　　“志保！”男人拉过她的双肩，黯然闭目，“你明知道的是不是？你还要拿这个称呼折磨我到几时？”
　　少女仰着纤白的脖颈，如一朵即将谢落的白莲，赤井看向她目无焦距的眸子，说道：“我唯一的痛处，便是不能被这唯一钟情之人所理解。”
　　宫野却再无答复，木然躺下，背向于他，说道：“我累了。”
　　“不要叫我志保……听起来幼小，怯弱，不堪一击，怀揣着所有悲伤的过去……”
　　莲漏怯怯地声声作响，她仿佛是睡去了。赤井将那滑落的被沿重新与她盖好，却被宫野猛然拂去，手臂上发痛的剑伤令赤井不觉倒吸一口冷气。
　　点点灯火中，宫野梦游一般坐起，半晌道：“你的手臂。”见赤井装作不闻，便起身拉过他的左臂，抬起袖口。
　　“并无大碍，些许皮肉伤早就好了……”赤井说道。
　　宫野果真并未见到半点伤痕，她看着赤井，他仍是一脸淡然，道：“如圣上所见，已经……”
　　宫野看着他，又掀开右臂的衣袖，果然绷带之外，森森的血渍仍旧横七竖八地渗着，一声低呼：“都过去一天了怎么伤口还在渗血，你……”一双蓝色眸子对上赤井墨绿瞳色，“怎么这么……”
　　话未说完早已被轻揽入怀，赤井深深埋首，在怀中人耳边轻言道，“得此番话语，如重获至宝（志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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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赤井注视着宫野沉稳的睡颜，在月色中镀了一层静谧的光晕，呈现柔和的角度，他起身轻移到门前，走了出去。
　　淮洺轩两棵参天的槐树在夜风中摩挲作响，仿佛这月光也被细细摇碎洒落，晚香玉肆意释放着白日里隐匿的芬芳。冲矢坐于藤架下的凉椅之上，月光下辨不出他衣服的色彩与面庞的神情。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左手拿过身旁的那只落花流水图的醴陵红瓷壶，仰起脸喝了几口壶中之酒，将那酒壶掷向身后，“此时这淮洺轩，恐怕不止三人吧。”
　　赤井稳稳接住酒壶，“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你倒是及时行乐之人。”“赤井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心惶恐啊。”冲矢索性躺在那凉椅上，望着阴云涌动过明亮的缺月，那一明一暗的月色，倒像两个一明一暗的月亮。
　　“赤井大人难道也是来赏月的不成，我这庭院里花有清香月有阴，不过到底还是不如春宵一夜，值千金啊。”冲矢笑道。
　　“若不是事关重大，我也不会轻易来打扰你……”“哦？看来赤井大人还真是看重身份与荣宠啊，难道闹了这么一出，还不够？”赤井不理会冲矢的揶揄，继续说下去，“如今黑泽复宠，为保万全，我会向圣上引荐你……”
　　“呵，赤井大人果然心怀大略，不拘小节啊，难道你就不怕我夺宠？”“余下的该怎样去做，你知道了。”赤井看着冲矢一副无谓的神色，手心握着的东西冰凉渗骨，他指尖一松任它滑落回衣袖，在门前驻足了片刻，终于迈出了脚步。
　　冲矢仰首而居，以袖掩面，透过那霞影般的衣料看着明月如新裁，不觉一笑，“众人皆醉我独醒，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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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因为汉哀帝之前是成帝，所以直接拿来用=_=，封为怜妃就是和莲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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