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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下三分
罗允刚也说明天要早起赶路，跟我一起回屋。
我思量着只有罗允刚可以咨询咨询当太监的应知应会，就说：“罗将军，我有些事要请教你，能到我屋里坐一会儿吗？”
“请教不敢当，白公公，您尽管问，只要末将知晓的一定如实相告。”
四个服务小姐给我们倒好茶以后，我打发她们先去吃晚饭了。
坐在太师椅里，我正想发话，一个小吏在门外道：“启禀公公、将军，你们的符信已经登录完毕，小人特来奉还！”
原来古代住“国宾馆”也要登记身份证！
“好！”罗允刚将腰牌接过。
“小人告退！”小吏下楼。
罗允刚将“白富”的腰牌递给我，“哦，谢谢！”我习惯地说。
银牌看起来很新，掂量在手里却有些分量，“尚衣”？就是我的工种？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现在是偶然得了一个叫“白富”的太监的“身份证”，虽然这身份证上没有本人照片，可是回到皇宫，宫里的太监、皇帝不是认识白富吗？我自以为戴了一顶太监帽子、捡了一块太监腰牌就可以当公公了吗？就以为可以轻松混进宫去了吗？即使混进了皇宫，到时候被拆穿的话，可是欺君之罪！乖乖！要掉脑袋的！
“白公公，怎么了吗？”罗允刚问。
“哦，有些累了！”
“白公公看来是初次远行！”
“是啊，是啊！第一次乘马车！……这么长时间！”
“我看白公公进宫时间也不长！”
“何以见得？”
“末将冒昧，刚才看到公公的腰牌是第五百六十六号！”
“五百六十六号又能说明什么？”
“这是宫里公公的编号，按照入宫时间和职位高低编排。”
“那依将军看，我是什么职位啊？”我趁机打探。
“恕末将直言，白公公是尚衣院的，负责杨总管的衣着吧！末将说得可对？”
“聪明！聪明！说得不错。”我又问，“罗将军，你以前见过我吗？”
“壬子日，杨总管颁圣旨时，曾远远见到白公公站在杨总管左右！”
“哦！是啊是啊！壬子日……”我应和着。壬子日是啥时间啊？古人的计时法真要把人搞晕死了！
他曾见过白富！莫非，我和死掉的“白富”还很像？这样我就可以混进宫里了？
不对，他说的是远远见到。估计就看到了我头上的宦官纱帽！标准的以“帽”取人啊!
虽然可以得知，白富是一个入宫不久的小太监，估计只是伺候大太监杨总管，但是，宫里一定有认识他的人，我千万不可以贸然进宫啊！因为据我看宫廷剧得知：皇宫里的规矩太多，稍不留神，就要违规受罚，像我这样连“壬子日”也搞不懂的人哪能进宫做太监？一旦露馅，参观不成，反而会丢了小命！
“白公公，在想什么？”
“哦，罗将军，你也知道，我确实只是伺候杨总管的小太监，整天忙着洗衣晾晒。此次出行，虽然我跟着杨总管来颁圣旨，可是，我对天下形势一无所知，罗将军能说一说吗？”
“好。说起当今形势，那是天下三分，我大齐雄踞泰斗之地，南有梁国，西有魏国。”
哦！原来是三足鼎立！和三国形势颇像。
“那我大齐为何要去攻打梁国？”
“梁武皇帝孙萧詧欲夺帝位，引魏兵入梁，指使魏兵用土壤压死了叔父萧绎，在江陵称帝。吾皇陛下立贞阳候萧渊为梁王，而陈霸先则让晋安王萧方智即位，因此，皇上派大军横渡大江，几欲攻克梁的都城建康，谁知被陈霸先阻截粮草，落入困境，又背腹受敌，我军大溃！”
梁国立皇帝的事要魏国和齐国来插手？都是想趁机吞并吧！但是“陈霸先”这名字怎么好耳熟！
“我想起来了，陈霸先是陈国的开国皇帝！”我脱口而出！
“陈霸先会做皇帝！”罗云刚惊讶地说。
“是啊，梁灭亡后，陈霸先要建立陈国，自己做皇帝了！”
“此话当真？”
“应该是的！”
“白公公从何而知？”
“这个，我……我也是偶得天机！”我想起僧灿大师的话。
“白公公如何得到天机？”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我故作神秘。
“如此说来，白公公年纪虽小，道行却很深！怪不得，过江时有少林神僧相助！”
“哪里，哪里！我只是偶得，偶得！你也不要泄露天机啊！”
“是，谨遵白公公嘱咐！”
“你再说说，魏国怎样？”
“魏国皇帝元廓形同虚设，黑獭独揽大权！”
“黒獭是谁？”
“黒獭就是魏国的太师宇文泰。”
“也就是说，他也可能会做皇帝？”
“黒獭之心，路人皆知！”
“哦，那魏国的都城在哪里？”
“在长安。”
长安——这我知道，就是西安！
看来现在所谓的皇帝有几个嘛，皇宫也有好几处，我有没有必要扮成太监去参观呢？先探听一下齐国的皇帝值不值得冒着生命危险去瞻仰？
“罗将军，我有一事相告，将军不要笑话我！”
“末将怎敢笑话！白公公，但说无妨。”
“不瞒你说，我虽是个公公，却没有见过皇上，罗将军，你信吗？”
“末将相信！”
“为什么？”
“恕末将直言，据我所知，伺候皇上的公公，编号都在三百号以内。”
“是啊！是啊！我在宫里地位卑微啊！”
“白公公休要担心，末将回到朝廷，定当报答白公公救命之恩！”
“说什么报答就不必了。我只想着，回到京城，要面见皇上，心里害怕。”
“皇上虽然喜怒无常，但是看到我等回朝应该不会治罪的！”
“罗将军，皇上喜怒无常吗？”
“是啊，末将曾跟皇上随御驾亲征，从晋阳到怀朔，大破蠕蠕，擒其酋长，获牲口数十万。皇上艺高胆大，武功盖世，身先士卒，对部下的犒赏从不吝啬。只是法纪严酷，天意难测，稍有差池，轻则杖刑，重则死罪！”
啊！我这冒牌的公公估计才向皇上磕个头，就会穿帮了！
“白公公不必多虑，记住谨言慎行，明哲保身，就不会惹祸上身！”
“哦！多谢罗将军指点！”
“我方才得知，除萧大帅以外，还有东方将军、王将军等四十多位将帅被梁贼所擒。我已修书一封，禀报军情。回京以后，皇上一定会调集兵马，速速攻打江东！”罗允刚有些激动。
“是啊，一定要报仇雪恨！”
“白公公，洗澡水来了！”小翠一声吆喝，四个高大的男人各拎着两个大水桶上楼了。
我看他们都走到屏风后去倒水。然后小莺手里托着一叠衣物来了。
“白公公，让奴婢伺候您洗澡吧！”
“那末将告退了！”罗允刚拱手告辞。
“好，明天见！”
小翠给了我一双木拖鞋。
我来到屏风后面，一个大木桶里装好了三分之二的水，木桶旁还有一个三层的木台阶。台阶旁有一把大交椅，白色的衣物已放好了。
一双手已经在解我的腰带了。我忙推开。
“我洗澡不喜欢有人看着，你们出去休息吧！”
“是，公公！”两人退下，“白公公如有吩咐，请拉这根红绳！”
我试了一下，门外传来“叮当叮当”的铃声，“哦，知道了！”
“那奴婢告退了！”
两人出门，我把门闩闩上。
我左右检查了一下门窗的密封性，确定安全以后，脱衣，走进了大大的木桶里。呵呵，还真舒服啊！
泡在温暖的水里，我想着：对这个时代我本就一无所知，当太监更是外行，如果再碰上个喜怒无常的皇帝，不是自寻死路吗？我老爸老妈虽然现在一定正为找不到我而焦急痛苦，但哪天我回去的时候他们也一定会喜出望外的！我要真为了进皇宫看皇帝掉了脑袋，可就再也回不去了！这也太不值了！
我现在包里可有不少金银，不如半路开溜，别去皇宫了，拿着白富的“身份证”，先到南北朝来个公费自由行，不是更稳妥吗？
对，等会儿再和服务小姐聊聊天，打探一些物价行情什么的，然后我就想法子开溜，甩了罗允刚，单飞。
从浴桶里出来，我拿起了椅子上的衣服，把白色的中衣穿上，再把一件绿色丝绸长衫穿上。
照照青铜镜，还蛮合身的。
头发散在肩上，古代的发髻我不会梳。于是我拉绳摇铃，一会儿小翠和小莺来了，点上烛台。我坐在镜前，看小莺灵活地将我的头发左转右绕，用黑色绳系紧，一个发髻就好了。
大汉将木桶里的水又拎走了。小翠打扫后完卫生后，我就让她们俩陪我聊天。
原来两人都是穷人家的女儿，很小就卖给别人家做丫鬟，后来主人家衰弱了，就转卖给官府了。我问要多少钱才能赎身？她们说十两就可以了。我想那刚才给的赏钱不就够了吗？她们说这里赏钱只能拿一半。不过多年来也储了一些银子，但因在官府的驿所里做丫鬟，还有很多赏钱，所以她们也不愿意离开，只等将来遇到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把藏着的私房钱拿来赎身嫁人。
通过谈话摸底，我知道了这里大概的物价标准：一个包子四文钱，一碗牛肉面十文钱，一双木屐三十文钱，普通的衣服五十文钱，我的这件丝绸外衣要五百文钱，也就是五分银子，一匹马二两银子。而一锭银子就是十两，十两银子能买一个成年的有技术特长的仆人。三十两银子可以买一座带花园的房屋。我数过包袱里的银子有十锭，再加上那块刻字的金锭。一两金子等于十二两白银。所以，我有这些现金，在这个年代能好吃好住过上好几个月了。
于是我吩咐两人帮我兑换了两锭，变成一钱、一分的银子，准备明天见机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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