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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
这院子的房屋呈“凹”字形布局,中间是厅堂,两旁是矮一点的耳房。
阿池扫视了院子一眼,跟在顾绵泽的后头往前走。
眼见得里正厅越来越近,冯叔紧挨着阿池说道:“绵泽少爷脾气温和,跟小侯爷是两种性情。”
温和?
绵里藏针还差不多。
“冯叔,不必担心我,一会儿小侯爷说什么我听着便是,不会生气也不会顶嘴。”
能不担心吗?
你拿着的可是无双紫珏!
冯叔闻言,脸反而皱了起来,十分纠结的模样:“其实小侯爷……他……也不喜欢百依百顺的女子,唉,总之你小心就是了。”
阿池没闹明白冯叔到底想说什么。
不就是跟这个小侯爷见一面吗?一个两个都闹得跟她要上刀山下油锅一样。
不过,阿池心中还是感激的,与冯叔初次见面,就如此叮咛自己。
顾绵泽先进了门,里面便传出了一个慵懒却冷漠的声音:“瞧过了?”
“嗯。”搭话的是顾绵泽。
“哼,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不好说啊,我倒是蛮喜欢的,但大堂兄喜不喜欢,就说不清楚了。”
最后传出来一个句话:“那简单,若是旺财喜欢,那本公子也就是喜欢。”
旺财是什么?
阿池带着疑惑,迈步往屋里一走,还没进门,猛然间一股腥甜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只黑色的巨犬夹带着一股凌厉的风朝着阿池扑来。
那巨犬像一只黑毛的狮子,耳朵却长长尖尖的,模样怪极了。
阿池眉梢一挑,往后退了一步,地面泥土波动,一双细长苍白的手从土里倏然伸出,抓住巨犬两条后腿,重重向屋子里扔去。
这巨犬来得快,去的也快,像一块巨石一般,重重砸落在厅堂正当中的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原本极为凶恶的巨犬,在地上挣扎着动弹了两下,庞大的身体如雷击一般簌簌发抖,嘴里发出一声呜咽的哀鸣声,便再也不能动弹了。
这一幕实在发生得太快,一切都只在眨眼之间。
屋里的人并没有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唯一的见证者便是冯叔。
他离阿池很近,自然看到了那一双细长苍白的手从地里伸出来,以怎样的威势将巨犬甩了出去,又是怎么样飞快缩回了地里。
这手段实在凌厉又怪异,不过冯叔并没有太过惊诧。
毕竟他常年呆在神都,虽然自己不会修仙,但见识并不少。
他愁的是另一桩事。
这巨犬名叫尖耳双鞭犬,是极为罕见的一种凶犬,整个神都只有四只,这一只还是前年宫中宴会的时候,小侯爷从皇太子那里死缠烂打抢来的。
这只巨犬只认小侯爷一个人为主人,连侯爷的面子都不给,别人若是靠近,龇牙咧嘴张口就咬。
因此,这旺财甚得小侯爷喜爱。
现在她被阿池一拳打死,小侯爷还不知道会把阿池怎么样呢!
冯叔担忧地望向屋里。
屋子里诡异的安静,尖耳双鞭犬的尸体还躺在被砸碎的桌子上。
冯叔正在琢磨,该如何挽回的时候,听到阿池微笑着问:“怎么样?我是不是能进去了?”
没有人回答她。
阿池望向冯叔,见他一脸呆愣地瞪着自己,显然已经吓傻了。
她忖度了一下,迈步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厅堂,跟院子的古朴呈现出强烈的反差。
地上铺着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玉砖,头顶上挂着八角宫灯,屋子里有一座雕花隔段,雕工繁复,最令人惊奇的是,这隔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香味并不是什么香料,而是隔断本身的味道。
阿池走过去,用手敲了敲隔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看来,这座隔断也跟门前的狮子一样,是来自海底的宝贝。
正想着,忽然有人扯了扯阿池的衣角,回头一看,正是冯叔,顺着冯叔的目光望过去,阿池这才看见了坐榻上的紫衣少年。
阿池忽然弯了弯嘴角,这位楚夜小侯爷,倒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原以为,天怒人怨的神都三凶之首,即便不是一副凶神恶煞,也是满脑肥肠,又或者眼神狠戾,邪魅妖异。
眼前这少年……
斜斜倚在坐榻上,神态悠然,一只手搭在椅背,另一只手搁在坐榻的几案上。
身上一袭紫色缎袍,袖口和领口都缝制了一圈黑色貂绒,既富贵又好看。
他似乎才午后小憩过,发丝有些紊乱,但头上依旧梳在一起,用一根玉簪别着,玉簪是纯白色的,没有一丝杂色,末梢用金线缠绕了一颗大拇指大小的珍珠。
阿池对衣着首饰一向不太在行,分不清什么是值钱货,眼前这位少年,似乎只是时间千百个富家公子中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
但谁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踏进这屋子的人,只要进来,便无法从他的身上挪开目光。
屋子里依旧安静异常。
冯叔面色复杂地瞅着眼前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那位绵泽少爷抱着他的猫,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看到有人敢在堂兄面前如此不知死活。
紫衣少年用指节敲了敲几案,发出了清脆而细小的声响,目光凝凝看着眼前的人,语声清淡。
“你打死了我的狗。”
“你就是楚夜?”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话,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顾绵泽抱着猫在一旁顺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没完全笑开,便收到了楚夜瞥过来的淡淡余光,赶紧捂住嘴巴。
“我是楚夜。”楚夜看着她,并没有发怒,语气听起来十分平和。
他将起先那句话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你打死了我的狗。”
阿池皱了皱眉,“是你的狗要咬我。”
这人真不讲道理,他若不放狗咬人,无伤至于出手打死他的狗吗?
难怪被人讨厌!
“咬到你了吗?”楚夜闻言,瞥了阿池一眼,端起几案上的茶杯啜了一口。
“没有。”阿池老老实实的回答。
无伤的动作太快,那巨犬还没碰到她的头发丝就被摔死了。
楚夜又敲了一下几案,耐心的说道:“旺财是我养的狗,侯府就是它的家,它是主,你是客,这府里各处地方它都能随意走动,既然它没有咬到你,你凭什么将它打死?”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阿池只能先被旺财咬残了才能还击?
都被咬残了,还击还有什么用。
阿池正在腹诽,忽然瞥见地面上有一些波动,她知道,今日的事情无伤好像动怒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跺了跺脚,提醒无伤稍安勿躁。
等到地面彻底没了动静,阿池方才道:“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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