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要从小养成

　　“不过是荷尔蒙与油脂分泌失控的产物而已。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一个冷淡而有权威的声音响起，众人，包括启太，都忍不住回头看。
　　靠着体育馆大门，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女生，长发垂腰，五官精致，如洋娃娃般，但没有什么表情。
　　啊，是在青山教授葬礼上见过的那个没礼貌的女生。
　　旁边围观的人也认出了她。
　　“是一年级三班的小夜子。”“姓氏也很少见啊！我记得是能奈。。。”“是能年啦！能年小夜子！那位传说中的大小姐！”“为什么在这里？”
　　小夜子一步步走过来，在正趴在地板上看书的启太面前停住，躬身：“你是狱门庭启太。”
　　应该是问句，听起来却像是命令。
　　启太站起来，微笑：“是我。请问你——”
　　能年垂眼：“什么嘛，也只是一般而已。”
　　启太疑惑：“请问你。。。”
　　“有婚约，我们。”
　　短短五个字，体育馆像是炸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尖叫声与震惊声此起彼伏，然后——
　　“砰！”
　　飞来一个篮球直接砸中小夜子的头部。
　　场面几乎失控。
　　“走！”
　　慌乱中，优抓着启太的手，逃了出来。
　　逃回狱门庭家时启太还晕晕乎乎。
　　“什么能年小夜子？什么婚约？到底出了什么事？”
　　优摇头。
　　松田管家过来上茶，启太又问他，松田微笑：“是有那么回事。”
　　“什么？”“咳！”
　　优把红茶放下，抬起头，与启太一起盯着他。
　　松田仍微笑：“这是夫人在少爷您小时候决定的。对方是夫人闺中好友的女儿。夫人与好友约定，让她家的女儿，嫁给狱门庭家的儿子——”
　　“太胡闹了！”启太将茶杯重重磕在茶托上，“绝对不认同！”

　　开学之后，青山家装修完毕，优在回家的当天就将启太多了一个婚约者的事告诉自己妈妈。
　　“啊啦，竟然连新娘都有。是什么样的人呢？果然启太的新娘应该是大家闺秀吧！”
　　“妈妈！”
　　“知道啦知道啦，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美和子笑着说，“那么，优的新娘会是什么样的呢？”
　　优撇嘴：“没兴趣。”
　　“是吗？可是缠着优的女孩子可是很多哦。你看，连情书都有这么多啦！”
　　美和子搬出一个盒子，里面塞了数十封，优的脸一下子通红，上前抢过来：“妈妈！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得到的！”
　　“因为优从来都是揉成一团塞在口袋里啊。”美和子笑眯眯的，却一脚踢开优，将盒子重新收起来，“这些可是优受欢迎的证据呢！妈妈要好好保留着，以后要和儿媳妇一起看！”
　　“妈妈！”优觉得，启太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认为妈妈温柔，明明就是个微笑的恶魔啊！
　　美和子稍微正经一点：“不过，大部分情书根本没有拆封，里面夹着的电影票和游乐场门票也没有拿出来。优是直接无视这些了吧。妈妈认为，这样很不好。”
　　“妈？”
　　“不管你对对方有什么感觉，作为女孩子，喜欢优，并且将这份心意传达出来，所需要的勇气是很大的。我想，无论结果如何，这些勇敢的女孩子应该受到优的尊重，而不是无视。优也应该拿出同等的认真去回应这份心意。拒绝也好，接受也好，都要和对方说清楚。优认为呢？”
　　优低下头，不说话。
　　美和子静静等待着。
　　终于，优想通了：“我明白了。我会和她们说清楚的。妈妈把那些信给我，我去找她们——”“不要想着趁机销毁这些信哦。”美和子一眼看穿自己儿子的计划，从围裙里掏出一张纸，“我把通讯地址和邮件地址都抄了下来，优就按着这个去找她们吧！”
　　“妈妈！”
　　这绝对是恶魔吧！绝对是！
　　同时，狱门庭家。
　　“妈妈！婚约什么的是认真的吗！”
　　“是。没事的话挂了。这边还是凌晨。”
　　“啪嗒。”
　　启太盯着手机，内心咆哮：这样的妈妈是恶魔吧！绝对是恶魔！还是美和子阿姨好！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放学，启太刚走出校门，就看见那辆银灰色加长车。
　　无视。
　　启太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一个人挡在身前。
　　能年小夜子那张万年无表情的面瘫脸出现在眼前：“去我家。”
　　“凭什么！”启太抱着书包准备跑，小夜子开口又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启太愣了一下，无可奈何跟过去。
　　小夜子说，书，在她家。那是青山教授留下来的书，当时启太被优趁乱救出来，书却遗忘在体育馆。
　　啊，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把书带走！不过，那种状况下能逃出来就已经是万幸，没有想到书的事情也很正常吧。
　　启太垂头丧气钻进车，忍不住吐槽：“能换辆车吗？这个也太张扬了！”
　　小夜子不说话，司机也板着脸，气氛变得好沉重。
　　启太抱着书包，觉得胃痛。
　　真希望优再一个篮球砸过来，将自己救出去。
　　可是优正在体育馆。
　　“歇会儿！”深田扔给优一个毛巾，优接过，下场，坐下来。
　　深田说：“最近体能提高不少，个子嘛，也不是一天就能长高的——”“长了两公分。”优喝水，道，“昨晚量了一下，长了两公分。”
　　“不错，继续努力！”
　　深田走开，几个女生立刻围过来。
　　优看见她们，没理睬。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那个，上次送过信，没想到竟然能被亲自回复，虽然是拒绝，但是，原来也不抱希望的。。。总之，这是谢礼！请收下！”
　　女生把头埋得很低，双手捧上包装精致的手工饼干。
　　优原本想拒绝，但想起妈妈的话，收下：“东西，谢谢。但是——”“不用说，我明白的！”女生们转身逃开。
　　优盯着饼干，不理解：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做无用功。女生真是难以理解。现在几点了？启太应该到家了吧，今天说好要一起写作业的。
　　优刚拿出手机，又过来一群女生，叽叽喳喳议论。
　　“听说了吗？狱门庭君和大小姐一起坐车走了。”“啊，难道那个婚约是真的？”“我的男神啊，就这样少了一个！只剩下青山君了！”“其实狱门庭君那样的少爷也很难相处吧，还是青山君好，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喂！”
　　优挡在那群女生面前，女生们吓了一跳：“活的青山君在和我们说话！”
　　“你们说启太和谁走了？”
　　“能年小夜子。青山君问这个——啊，跑掉了。”
　　优连衣服也没有换，转身跑出体育馆。
　　女生中的其中一个若有所思：“他们关系还真是好啊。”
　　“亚美在说什么？”
　　“小学的时候和他们同班，好像从那时候开始，狱门庭君和青山君的关系就很好。国中也没有变啊。”亚美露出微笑，“好羡慕男生这种友谊。”
　　身边的女生看了亚美一眼，其中一个答非所问一般道：“我才是羡慕亚美呢，竟然和他们两人是小学同学。”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亚美还真是。。。对于男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啊。”“才不！我对男孩子们很有兴趣~啊，这个时间了！我去图书馆！”
　　“去吧去吧！”朋友推了亚美一下，“祝你在图书馆也能遇到帅哥！”
　　“才不是为了那个去的呢！”
　　亚美笑着，跑开。

　　启太在能年家里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借口离开。
　　他抱着书包，举着手机跑出能年家大得离谱的院子，在门后的树下找到优：“得救了！多亏你的电话救了我！”
　　优放下手机：“她找你什么事？”
　　“还书。”启太把书亮出来，“顺便，表达了虽然觉得婚约胡闹但是不打算反抗的意愿。”
　　优挑起一根眉毛。
　　启太叹了口气：“据说搬来这里也是她自己决定的。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无法决定自己的结婚对象？”
　　优想起启太妈妈，才这样问。
　　启太连连摆手：“怎么可能！都是我妈妈和能年夫人，因为她们关系好，所以就想当然的把孩子凑在一起——我才不会答应呢！算了，不说这个了，回家吧，阿姨要等急了。”
　　优转身：“我先回学校，把书包拿回来。”
　　“不是吧？你就这样回来的？”启太跟在后面，“也太着急了吧！还是说，担心我——”
　　优转身，往启太嘴里塞了一块牛乳饼干，意思是，闭嘴。
　　启太三两口将饼干吃完，努嘴：“味道一般。我的话，应该能比这个做得好。”
　　走在前面的优耸肩，似乎不信。

　　一周后，班会上，老师宣布下周四到下下周周一去隔壁县旅行，班上一阵欢腾。
　　这一周，能年没有再找过启太，启太也在专心学习烤制饼干——没有人要求他这样做，仅仅是想证明自己对优说过的那句话。
　　事实上，启太也的确做到了。
　　出发前一天，优尝到成品的时候，破天荒说了句好吃，美和子阿姨干脆搂着启太开玩笑说可以出嫁了。
　　就连晚归的青山和夫也分到两块。
　　当晚，启太在青山家住下，松田已经将旅行的行李收拾好，在和夫的坚持下将四个行李箱缩减为轻省的一个包：“青春期的孩子不能太娇惯！这些就够了！”
　　松田还担心，启太坚决站在和夫一边：“松田管家，你太紧张啦！”
　　优也点头：“只是四天三夜而已。”
　　最后，是美和子太太的一击必杀：“就连我这个母亲也觉得松田先生有些担心过头了哦。”
　　松田管家抱着三个行李箱，垂着头，一脸沮丧模样回家。
　　次日的客车上，启太正在发愁如何拒绝那些千方百计想和自己坐在一起的女生，优走了过来：“我要坐里面。”
　　“真是喜欢自作主张的人！”启太这样说着，还是起身让优坐进去，“你班上的人，没关系吗？”
　　“一个班有二十五人。”
　　“是啊，然后呢？”
　　优以一种，智商没问题吧的眼神看着启太：“双人座椅，只能坐双数。每个班都会多出来一个。”
　　“啊，这样啊。”启太笑了笑，“我们两个班一辆车真是太好了。那些女生，有点恐怖啊。”
　　启太瞟了一眼周围，引得一阵议论。
　　“果然亚美没有说错啊。”
　　“什么？”亚美正在看书，随口问道。
　　“狱门庭君和青山君的关系很好啊。明明不是一个班的，旅行的时候还坐在一起什么的。”
　　“哦，那样啊。”亚美将视线从书上挪开，“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很搭呢？”
　　“亚美在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亚美又将视线收回到书上——果然，自己的兴趣不能被别人发觉。否则，会被觉得奇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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