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错付终成空

作者: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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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寸丹心


      草原尽头,丛丛碧草与苍穹天际连成一线,浩瀚无际。此时驯马场上悠扬的马头琴响起,蒙古族的老老少少围着篝火在皎洁的月光下载歌载舞,篝火的后侧,项目部全员一边对着烤全羊大快朵颐,一边欣赏着蒙古族大胆热烈的歌舞,马奶酒的飘香混杂着远处传来的青草香蔓延成无尽的欢乐。

      李鼐慢慢的吞咽着刘锋递来的肉香四溢的羊肉,那股异香立刻充斥着整个味蕾,绵延不绝。李鼐扭头偷偷望向身边的刘锋,刘锋正像孩子一样和身边的蒙古族姑娘手舞足蹈的聊着天,说道高兴处便和蒙古族姑娘笑着抱做一团,李鼐心中有些醋意,便拉了拉刘锋的衣袖,找了个话题和刘锋谈,刘锋敷衍的回答了几句,又别过头和蒙古族姑娘瞎侃,完全无视李鼐的存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李鼐不由心更伤。只能自我安慰道万般皆是命中定,半点不由人心想,强求无福。李鼐心下怏怏,起身走向草原的深处。

      自怨自艾自己贪念太多,才会把无意的微笑当作真,这就是自己爱的很累的原因吧?李鼐无奈的想,自己又何尝不想放下这些贪嗔,或许一开始自己对刘锋定位就错了,他应该把刘锋定位成同事而非爱人,刘锋毕竟是喜欢女孩的,只是为了释放需求才会和自己在一起。在这场爱情的角力中,抽身后必然会海阔天空,到那时或许就能够简单轻松的和刘锋相处。不能忘情徒惹心困,他放不下这份本就荒谬的畸恋,最终还是会沉溺于刘锋的眼眸。紧握着对这份爱的执着,又怎么会顾虑这份爱是对还是错?

      梦做得太多,注定难过。不管痴狂有没有结果,爱不到或不能爱,谁又能亲口解这个梦?

      李鼐孤寂这身影徘徊在草原,凉风袭来,绿草不堪重负似的左右摇摆,发出了悦耳的簌簌声响,天空的孤星仿佛懂李鼐最隐秘的伤痛一般眨着泛满泪光的眼睛。突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拍了拍李鼐的肩膀,把李鼐吓了个半死。李鼐回头一看,见一个身着蒙古族服饰的小伙子站在他的身后,呲着一口白牙嘿嘿的笑着,来人约莫十八九岁左右的年纪,浓眉大眼,眼神凌厉,额头宽广,面部线条粗旷却不乏男性的味道,这是一张典型的蒙古族的脸庞,却又比普通的蒙古脸庞更为端正,他头上带着挺括的蒙古帽,帽檐上镶满了闪闪发光的物体,陪衬着脑后那条随风飘舞黄丝带,显得整个人十分夺目而英姿勃发。

      “你、你是谁?”李鼐觉得这张脸好像刚刚在那里看见过,突然间一拍脑门,想起来是篝火晚会上弹马头琴的那个小伙子,当时他弹马头琴的时候专注的神情还惹的李鼐多看了两眼呢。果然小伙子豪迈的一笑,友善的说道:“我叫巴雅尔,我在驯马场弹奏马头琴为生,这个驯马场是我家开的,我妹妹还向你们献哈达呢。尊贵的客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做什么的呢?”李鼐看着这个高大的汉子,也微微一笑:“我叫李鼐,我是负责项目部财务工作的。”闻言巴雅尔眼睛放出一丝亮光,半询问半企求的说道:“李哥,我们驯马场的生意是季节性的,所以由阿爸阿妈照料就足够了,我阿哥今年考大学,需要很多钱交学费,我想去你们工地打工,我有的是力气,我保证绝对会乖乖的听话,不会偷懒的,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跟你们的头儿说说?”对于这个兄友弟恭的孩子,李鼐似乎无法拒绝他的企求,因为接下来第二阶段的施工工作面较大且施工周期较短,所以也需要大量的零工,李鼐只需要将个人信息报备下公司和项目经理就可以了,于是李鼐点点头答应了,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巴雅尔必须服从管理,不能惹是生非。巴雅尔一听,开心的抱起李鼐原地转了几个圈,又把李鼐横抱在怀向篝火走去。李鼐觉得不好意思让巴雅尔把他放下来,巴雅尔便顺从的放下李鼐,同时提议去草原更深处看胡杨,并一直夸赞夜晚的胡杨树看起来特别漂亮,是草原人民的至宝,来草原不看胡杨,那就是白来一趟。耐不住好奇的李鼐被巴雅尔拽着手走向草原深处。
      茫茫荒原的深处,当呼啸的狂风沙席卷过天空,满地苍凉,毫无生机。就在此时李鼐看到了几棵矗立的胡杨,茂密的树叶因为月光的织染,已分不清是绿还是黄,有的胡杨早已被自然侵蚀到裸露出根须满目苍夷,但它们依然坚强的挺立着,无畏无惧的迎接着下一轮狂沙的袭击,保持着勇者的姿态。看到此情此景,李鼐突然觉得生命中的苦痛和压抑都是不足道的,在绝望的时候,只要心存坚强的活着,依然能守候属于自己的一片绿洲。

      草原上昼夜温差反差很大,时而热烈时而冰冷,像极了刘锋的性格。凉风掠过,穿着单薄的李鼐有些瑟瑟发抖。他仰起头对巴雅尔说:“巴雅尔,谢谢你带我来到了这里,我也很喜欢胡杨,我认为胡杨和你一样,是个真汉子。”巴雅尔豪迈一笑,双手搭在李鼐的肩上,骄傲地说:“我们草原儿女都是胡杨,希望胡杨能带给你力量,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罢巴雅尔拽过李鼐的手,觉得对方小手冰凉,便停下来对着李鼐的双手哈气。看到李鼐瑟瑟发抖的样子巴雅尔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李鼐的身上,随即半蹲下让李鼐伏在他的肩上要背他回去。李鼐不好意思的拒绝,巴雅尔不由分说把李鼐扛在背上往回走并嘟囔着草原儿女豪情之类的话。李鼐伏在巴雅尔宽厚的肩膀上,那宽厚的安全让人感觉得分外的安心,李鼐突然发现自己爱死了这种感觉。或许这样的体贴从没有在刘锋那里得到过才会分外的珍惜吧,而今晚他很庆幸能认识巴雅尔这个善良体贴的草原男孩。巴雅尔粗壮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腿跟,鼻尖传来巴雅尔雄厚的男性气息,李鼐某个部位也尴尬的有了反应……

      忍着尴尬,穿越无尽的草原,星空下飘过温柔的微风,李鼐疲惫的心又开始有梦,找回已被遗忘的快乐。也许未能拥有才这样入神,把这次偶然的相遇当作是缘分,人群中总会有人,会温暖他那颗脆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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