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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密探潼关
“我应该知道什么?”我望着她,挑眉。
“没,没什么。”她挥挥手,目光游离:“我什么也没说,风月你什么也没听见。”
“好吧。”我无可奈何:“那咱们先上去,这里太冷了!”
见我不追究,娄红妆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刚走出库房,就见一人“蹭蹭蹭”冲入房间,欣喜若狂道:“红妆!我查到秦宓的下落了!这下秦连城肯定不会要我剃度出家了!哈哈哈!”
我一动不动的望着杭太极,身后的娄红妆不停的对他使眼色。
杭太极脸上还残留着笑容,但看见我的时候,那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
“我觉得你们俩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转身,抱胳膊说。
“你是说,秦栩的沧海遗珠要失而复得了?”
我端详着那一柄浅紫色流光溢彩的袖剑,头也不抬的问。
“算是吧。”杭太极被这文绉绉的形容搞得云里雾里。
娄红妆捅了他一下,遂和颜悦色道:“风月,你也不用担心,这不过是连城年轻时欠的风流债,那小丫头再怎么样也定然是比不上你同连城之间多年的情分了。”
这把换杭太极捅了她一下。
“啪”我蓦地将那剑盒推上,冷冷道:“他有没有风流债关我什么事,我走了。”
走下楼看见流觞已经被围攻的很惨,我几步上前站在他身侧,一把挽住他胳膊道:“夫人再此,谁敢造次!”
瞬间,三姑六婆做鸟兽散。
流觞长舒了一口气,如蒙大赦,忽的他抽出手,退了几步颔首道:“少谷主恕罪。”
我有些烦躁的挥挥手:“不过举手之劳。”
一路无言,我一直垂着首,思绪繁复。
“少谷主。”流觞出其不意的唤我。
“什么事?”
“你跟谷主......”他抿了抿唇:“属下斗胆。”
“他。”我轻轻一晒:“流觞你知道么?这一年来我觉得和他疏远不少。”
“此话怎讲?”
“他丝毫不在意赵敬之的威胁。”我说。
流觞愣了愣,终于想起这已经过了足足一年的事情。
“谷主是为大局着想。”
我莞尔叹道:“盟主的位置的确重要啊。”
他张了张嘴,良久才道:“只有站在那个位置上,才有更多的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吧。”
我脚下一顿,目光清明的看他:“你说的是真的?”
流觞温雅一笑:“至少属下是这么以为。”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仿佛心头掬着阳春的湖水,我跳起来扑上去:“流觞哥我帮你背剑吧!”
流觞突然惶恐道:“不敢劳烦少谷主!”
“你看你背了这么久了!肯定累了!别客气给我吧!”
结果......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刀剑,流觞无可奈何的摁了摁眉心:“谷主交代的果然是对的。”
“他说什么了?”我警惕道。
“最好别让你插手快要完成的事情......”
我:“......”
重整行装的过程花费了许多时间,这还不算什么,只是我发现那柄被“洛神剑”被摔断了。
“神兵坊的豆腐渣工程!”我指着那两截刃说。
流觞蹲下身查了查,叹息:“按理说,新制兵器是有一定几率会摔断,只是几率太小太小。”他丢来怨念的一瞥,我分明从中看出几个鲜明的大字“果然不该带你出来。”
我将那两截断剑小心翼翼的收好,心中却是莫名的忐忑,似乎是不太好的兆头。
走过路边的茶棚,我同流觞一同进去讨碗茶喝。
我衔着空空的茶碗四处张望,一旁的流觞放下碗,端庄的付了银子遂正色道:“少谷主,赶路要紧。”
我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忽然间看见旁边一桌坐了四五个着蓑衣斗笠的人,均埋头喝茶,气氛阴沉。
那小掌柜抖抖索索的靠上来问:“几位爷,茶钱......”
“啪”其中一人猛的将腰刀拍在桌上,吓得掌柜面如土色。
“都说了过几天一起给!再婆婆妈妈小心你的命!”
掌柜的腿一软,险些栽倒,脸上却陪笑道:“小的懂,小的懂......”
“少谷主!”流觞又催了我一声,我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
回到谷里的时候,已是傍晚,曲水和炎翎在练溪河畔迎接我们,虽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炎翎是专门来迎接流觞的。
果真,接到正主的炎翎喜上眉梢,与流觞肩并肩走的飞快,我满头黑线的和曲水被撂在了后面。
我侧头看曲水,果不其然,曲水一直保持着端丽冠绝的微笑,目送他们离去。
走了一会儿,突然有弟子飞奔而来,双手呈上一封信函给曲水,曲水微微颔首示意,那弟子又飞快跑开了。
曲水灵活的拆开信封,侧了侧身体巧妙的将信函的背面对着我。
我垫脚够了够,无果,不禁伤感曲水这满腔黑是跟谁学的。
一瞄瞄见曲水纤细的两指间夹着的信封上赫然写着杭太极的大名。
我心中一动,又听曲水抬眸笑道:“少谷主先去朝露阁用晚膳吧,属下有些事,先行告退。”
我明知她有事瞒着我,却也不戳破,转而朝朝露阁的方向走,走了几步我提气穿入小径,一路飞奔。
一年前我在外头吃了大苦,于是这一年来我背着所有人包括秦栩偷偷的修炼青莲花目。
此过程出奇的顺利,不肖半年已经完成了第一轮,我使剑已可自成一路,行云流水,轻功也大有长进。
脚下无声无息,我已经抢在了曲水前头,一闪身藏入芭蕉叶下,听见曲水在傲雪小筑前吩咐首席一行弟子子时前往潼关。
潼关便是先前我和流觞取剑归来所走的那条路。
“务必要将小谷主带回。”曲水冷肃道:“否则,你们也用不着回来了。”
果然是这件事!
我暗暗惊讶,这二小姐竟然这么值钱,其价值等于十二个琼华首席弟子。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发现那不单单是醋意,反倒是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秦栩同别人生下的孩子,那个人会是怎样的人?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竟然如此不了解秦栩,他从没在我面前表现过对其他人的丝毫眷顾,让我傻傻以为他的世界里除了琼华谷便只有我。
秦栩也是个男人啊!他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
我猛的揪住了胸口的衣服,觉得那种违和感仿佛针砭一样刺痛了心。
“还有!”曲水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千万不能让少谷主知道这件事。”
秦栩想瞒我究竟是为何?我想不通,他若是真想抚养这个孩子,我迟早是要知道的。
我很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里的感觉。
袖子里的帝女紧贴着我的皮肤,凉意直渗到心底,总觉的周围的一些东西不知不觉的开始变了。
******
潼关很长,我仅凭稀薄的月光行路,脚下步伐很急。我一心想赶在他们前面,却是丝毫不敢懈怠。
无意间想起,白天在茶棚遇到的那一行蓑衣斗笠的人士。
“都说了过几天一起给!再婆婆妈妈小心你的命!”
听口气,好像要在那儿停很久似的。
虽然这揣测来的很是无根无据,我抱着一丝侥幸朝着茶棚奔去。
简陋的茶棚孤零零立在那儿,空无一人,只有落了灰的几张桌子歪斜摆放,他对面是一座矮山,我抬头就着月光望那山顶,只看见几棵枯树。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脑子抽了,大半夜到这鬼都不愿意来的地界儿找秦栩的私生女。
“我一定是疯了。”我喃喃自语:“不就多个妹妹么,大不了......我大度一点就是了。”
“啪嗒”一声,木制的长椅被撞翻。
我猛的回过头,剑已握在手中一记挥出,茶棚里的一张桌子被分成两半。
我凝神一瞧才看见那桌子下躲着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人,头发也是乌黑的,难怪先前没发现。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的精致的小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畏惧的光。
——那双眼睛简直和秦栩一模一样。
“姐姐!”她动了动嘴唇喊我,声音如雏莺儿般娇嫩动听。
我退了一步,只觉得胸腔里一阵气血翻腾。
——现在知道什么叫被气得吐血了。
刚想破口大骂“谁是你姐姐我长的有这么老吗!”,却见两条黑影交错着朝着那女孩儿掠去,像两条凌厉的刀光。
我飞身而上,笔直插入两人之间,一剑横划,瞬间将他二人逼退。
那二人退居数尺远处,一左一右,虎视眈眈,我定睛一看正是白天那些蓑衣人,不由的冷笑。
“姐姐......”秦宓惊慌的喊。
我将她拉近身畔,扬眉道:“别藏了,都出来吧!”
寂静无声,但眨眼间已多出好几人,均是一样的打扮,站在那座矮山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握紧了剑,人很多,虽然身法不及我,但也绝不好对付。
再拖一拖援兵也该来了吧,我心中踌躇,十二个首席弟子,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只是,为什么还不来......
“蹭”一声,矮山上最前端的人纵身跃下,刀光撕裂了夜间薄雾,我仰面空翻躲过,剑梢一抖如银龙吐焰,“嗤”一声已溅了一手血。
我快速拔出插在他腹中的剑,疾步退掠到秦宓身侧,那一左一右两个人似有不甘的扑上,剑光凌厉的舔上左侧人的脖子,我借力蹬地而起,一脚将右侧人踢翻,在他挣扎之际将帝女插入他胸口。
“姐姐!”
我猛地回头,只觉得手上的血还温热,却见矮山上的数人齐齐跃下,刀光织成了一张惨白的网铺天盖地而来。
我脑袋里划过无数的念头:接还是逃?
接招只能自保,逃的话......
不论怎样,秦宓都会死。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扑上去搂住了秦宓的脖子,背对着来人。
秦宓小小的手抓紧了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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