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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责
其实这些烂事历朝历代各世家都有,只是这种事罪证难寻且只要家族不倒万没有把这些翻出来说事的,所以才有豪强世家难治一说,先前贾源并贾代善之时也未曾少做,只是这种事到底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如今贾赦一股脑子的把这些罪名全扣在王氏身上,可叹贾政一向自诩清高不通庶务哪里分辨的清,被贾赦一番连哄带吓直骇的连呼要休了王氏,又连连为自己叫冤。
贾母心知这些事牵连自己房中人也不便解说只能让王氏背了这罪名,一边暗叹老二太不成器被老大一唬就软了,一边暗恨贾赦心狠手辣半点手足之情也无。
贾赦此时却另有一番感想,上一世的悲剧虽起源于贾母王氏的贪婪狠毒,但自己当时若不是一味地只顾孝悌早有决断又何致于弄得妻离子散,虽说自己最后发狠弄的这两人不得善终,自己虽是大仇得报,可是到底白白葬送大好的家业,辜负了祖父父亲多年的教诲,想到此,初时的那一点快意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了。
但贾赦也明白此时绝不可生半点退意,一时的心慈手软必定会为日后带来无穷后患,贾赦回忆着袁氏母子一尸两命的惨状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摆出道学的面孔冷笑道“二弟,莫要急着撇清,我们虽未分家,可你也是二房之主,如今二房闯下如此大祸,岂能是一句不知就可推脱的。”
贾政分辨着“大哥,可是此事……此事我真是半点也不知道啊,大哥也知道我向来在家里都是潜心念书甚少过问家里的事,家中之事先是祖母管着后是大嫂管着……”
贾赦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好个谦谦君子,为了自己脱罪竟然构谄至亲,你是要把你妻子干的事都推在祖母和你大嫂身上,祖母在时对你疼爱有加,想不到她尸骨未寒你就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来,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我并无此意啊。”贾政急的满脸是汗。
“够了,”贾母怒喝“事情已出,还是说怎么解决吧。”
贾赦故作惶恐不安地说着“如此大事儿子怎敢擅自决断,还请母亲拿主意才好,儿子明儿便奉母命去替二弟抵罪……”
话未说完旁边一个贾赦心腹便哭着说“大老爷至孝满府皆知,只是兄替弟罪,赵愧虽然是奴才没读过圣贤书,可也知道古往今来哪有如此荒唐之事,大老爷万万不可行啊。”
贾赦听罢心里暗赞这赵槐平时是个闷嘴葫芦关键时刻倒是个机伶的比自己身边的刘三强的多,面上仍假意喝斥他一番。
众人听他说完立时反应过来一齐高呼,大老爷贤孝此事不可为,有聪明伶俐的作出可怜状去哀求贾母不可逼兄弟相残。
贾赦一边故作为难连呼“不可为难母亲,你们这是在逼我去死啊,”一边流泪跪下向贾母请罪。
贾母被他这一番作派气的直堵心,这是要坐实自己不慈之名,但也知如今形势不由人,只好耐着性子和声说着“此事都是王氏所为,与你二弟实在不相干,何来顶罪一说,况且你和你二弟都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又岂会厚此薄彼,我年岁越发的大了,骤临大事说话难免有些偏颇,你何苦说这些话来堵你自己母亲的心。”
贾赦拭泪起身恭敬地回道“母命不可违,既然母亲如此说了,儿子为一家之主便来拿主意吧。” 贾赦又令一心腹出门“徐为,你立刻去请族长、几位族老与王县伯一同过府。”
待众人到齐后,贾赦便将物证人证都带上厅一一陈述,这王县伯正是王氏之父,素来精明颇通庶务,一眼便看出其中缘由,知这是贾府内部权力斗争使然,心里暗自计较虽说每个老世家都有这些烂事,康熙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前提是不能有实证在别人手中,此时人证物证皆有,若是一个不对景被对手抛了出来,说自己教女无方纵女行恶,那就真要祸连满族,况且就算此时辩解世家皆有此事,这贾赦一门心思的闹事必定会叫起撞天屈,到时在御前打官司,自己不但要得罪一众老世家还要闹个合族都没脸,再没有为了王氏一外嫁女便让整个家族吃大亏的理,因此也只能吞下这个闷亏,心里暗怒王氏处事不周为人所制,又暗恨贾府内斗祸及己方。
贾敬甚是聪慧虽知其中有异,只他一向与贾赦交好,因而也只作不知,叹息着“虽说此事兹事体大,一旦处置不当恐会祸连贾王两族,但是这事到底还是出在荣国府中,理应依着恩侯的章程来办。”
众人皆点称是。
贾赦向众人拱手说“家门不幸出此大祸,贾赦为一家之主,实在难辞其咎,贾赦先向诸公请罪了。”
贾代儒为人甚是方正听他如此说当即怒道“此事与贤侄何干,全是那罪妇所为,若不是贤侄发现的早,我们满族恐怕都要被那罪妇所累。”他为一代大儒,虽不便直说王县伯教女无方遗祸贾家,但也颇为介怀的看了王县伯几眼。
王县伯面上平静心里冷笑,他知贾赦叫齐众人必早有预谋,此时见他们贼喊捉贼,心里恨不得踢死这群人但也知此时冒然出口必定要吃大亏只好忍着。
贾赦一脸惭愧地说“诸公大度,不计较贾赦之罪,但是我为一家之主,家中之人犯错我却不知,不责我又如何服众。”
说完便令脱下上衣令人当众责打十杖,这十仗打的背部皮开肉绽,众人见他如此行事都赞其颇有担当有其祖父父亲风采,却不知自古这行刑就最易弄鬼,便如国家秋决都能让人活命,更何况这小小的仗责,贾赦虽然看似被打的其状可怖,事实上不过皮肉之伤并未伤筋动骨不过几日就能痊愈。
待刑完贾赦并未穿上衣服又神情庄重地说着“我之过错贾某已经领受。母亲房中下人受人蛊惑行事不当,这些下人贾赦稍后必当严惩,然主母管教不严之失也不得不罚,”贾赦一顿语气一转“只是母亲年事已高,且没有人子看母亲受过之理,我即为长子,母亲之过也应由我一并承受。”
说完又让人责打十仗,众人素知贾母偏爱幼子不喜长子,此时见他如此至孝,都不由多了几分感慨,贾代儒叹道“贤侄从前不喜读圣贤书,老夫从前还有些不喜,如今看来,竟是老夫谬误,不读圣贤书者未必不知圣贤教化,贤侄有如此担当,国公代善公泉下有知当是欣慰万分。”
众人皆称是,连连感叹荣府一系家风淳正子孙贤孝,独贾母与王县伯不语。
贾母此时心中五味杂陈,贾赦这一番作派日后她要再插手府中事由只怕惹来争议,只是贾政还未处置,此时若贸然出口恐为贾政引来大祸,因此只能强忍怒气闭口不言。
王县伯却另有一番考虑,自己如今时日无多,子孙之中唯有王子腾颇有出息,若能和这贾赦交好日后未尝不是一个助力,只是如今这事如何善后有些难,一时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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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了BUG,前面写康熙那段贾赦自称的是臣,本来小乾以前的时候汉族大臣是该称臣,不过一般有爵位的肯定是抬了旗的,既然抬了旗的必定要称奴才,一会去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