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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修>
鸿雁笑眯眯地递了一瓶灌装蓝带给陆赛男，陆赛男接过，仰头喝了口，鸿雁拍了拍她肩膀，问：“他答应了？”
陆赛男将瓶子放到身后原木桌上，摇头说：“怎么可能？最近几天他常常给我打电话。”
“他说什么？”
“电话我一直没接过。”
鸿雁点头“哦”了一声，笑得若有所悟：“所以这几天你才躲到我家里。”
陆赛男悲叹：“怎么办，鸿雁，我发现我对他一点儿不反感。”
“以他那种家世和样貌，多数女孩子看到他都会被迷得晕头转向。”
陆赛男懊恼地捶着自己的额头：“对啊，我就是典型花痴流行性病毒受害人之一。”
鸿雁抱着双臂，目光审视一般看她，问：“你打算怎么办？就是和过去恋爱一样，发一阵子小脾气，等他来哄你几声，你再顺路找台阶下？”托着下巴，继续说：“陆赛男，欧扬和你过去交往的男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只鼻孔出气么？”
鸿雁失笑。
鸿雁说得对，欧扬真的和其他男人不一样，陆赛男让他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他真的没有再出现，她说不想再听到他声音，他在电话被拨通后就第一时间挂断电话。但她中午到员工休息区的巨大落地窗前眺望远景时，总能看到不远处的巷道里停着一辆显眼的莲花爱丽丝跑车，偶尔换乘公交时他的车会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直到看他走进小区才放心回家，她没吃早餐时格子间的办公桌上总会摆着她最爱的热乎乎香菇鸡丁包。
不反感就是不讨厌，不讨厌他可以将就过一辈子吗？
周一广告部门，陆赛男这个职场菜鸟创意总监正式递交生平第一份全程操刀的宜家平面创意广告。
在亮如白昼的偌大会议室内，付静之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瞬间灯光关闭，人声陷入岑寂，投影仪上的幻灯片正播放着最新的创意广告模拟造型。
陆赛男压抑住胸口鼓噪，唇角微挑，自信一笑，指着第一幅广告画面，振振有词的说：“从订单处理到存货控制再到交通运输和仓库储存直至最后的工业包装，宜家坚持鲜活一族，将最新鲜最安全的食品以最快最有效的物流传送方式送到货架，这中间囊括八个大环节和十九个小环节，从出货到上架在宜家只需五个小时便及时解决所有问题。我们的创意理念是新鲜生活。”
杜慕清将身体纳入舒适的皮椅，看着明白的幻灯片灯光在她白皙的脸上光影交错。
陆赛男越来越镇静地叙述说：“随着读图和视频的时代的来临，文字不再具有最权威的震撼力和影响力，我们可以使用最新的introduction idea 来制作 Vi design，brochures fiyer，poster design，用文字来为图片和视频批注，用夸张型、雷人型和搞笑型的手法进行拟人创作…….”
杜慕清望着她目光疏离，声音凉呐地问：“具体拟人化操作流程是什么？”
“平面广告采用四格漫画形式将所有蔬菜瓜果从入库到上架这流水线过程全程拟人化操作真实地呈现给观众，而视频则采用三维立体形式以相同手法吸引时下年轻顾客的注意。”
杜慕清的声音严厉而傲慢：“你有没有考虑到目标受众？”
“购买商品的目标受众多数是已婚家庭主妇，这需要在三分钟内编辑成一个温馨的家庭情景剧以拟人化操作的蔬菜以不同轨迹完成全部广告过程，三维立体广告相当于真人广告，比起真人广告更加不受天气和季节因素制约，同样的镜头利用三维立体广告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并减少雇佣演员所产生的一系列高收费，尤其是真人无法完成的爆炸、撞车、虚拟场景和光速运行以及细微到具体的动作和拟人化面部表情，三维广告都可以通过制作人员的软件操作在线解决所有难题。”
会后，陆赛男紧张地问付静之：“怎么样？会不会通过？”
付静之惊叹：“哇，拟人化三维操作，陆赛男亏你想得出来。”
陆赛男无措地看她一眼，说：“就是让一根胡萝卜穿上人类衣服，像人一样走路说话，表达不满和喜悦啦。”
“创意倒是很好，不过我佩服你在死变态那么严厉的逼问下对答如流。”
陆赛男笑了笑，看了眼四周没什么人，压低声说：“死变态那眼睛就跟放冷箭似的冷飕飕直射到脸上，要是搁在过去我一定会被他逼哭，可现在姐儿不怕他，”陆赛男停了一会儿，傲慢地甩头拽道：“哼！他能在沉默中变态，姐儿就可以在变态中变坏，姐儿三代单传的中医世家，专业治疗变态病患者和猥琐症人群！”
付静之见到杜慕清不声不响地站到陆赛男身后，赶紧挤眉弄眼示意她闭嘴。
陆赛男说得正在兴头，一时刹不住，继续得瑟：“年轻多金有什么了不起，他还不是要比我早死！”
“我可以在死之前折磨死你，”魔音穿透耳膜，陆赛男一转头正对上杜慕清嘲讽的目光。
陆赛男瞬间就崩溃了，很装熊地变成“本人已死有事请烧纸”表情，坚决只出气不出声。
杜慕清看了她几眼，目光在她越来越低迷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半响儿才冷声说：“我口渴。”
陆赛男撒丫子飞奔到茶水间，献宝似的盛了一杯清水端过去，脸上还带着献媚似的狗腿笑容。
杜慕清温和地笑了笑：“谢谢。”声音似四月春风，可陆赛男瞬间如同被雷劈般抬头，呆傻地看着他，嘴角也挂着笑，但心里怎么也不相信杜慕清竟然会笑，说话声音如此温柔，让她想起宁静致远之类的美好词汇，让她的小心肝像被插上翅膀一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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