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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解围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沈蛰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今天穿得很简单,米白色的亚麻衬衫,卡其色长裤,头发随意地抓了抓,看起来像刚起床不久的大学生。但顾宴钦知道,沈蛰肯定早就醒了,可能已经完成了晨练,甚至已经在调香室里工作了一会儿。
“进来。”顾宴钦从文件中抬起头。
沈蛰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在书桌前站定,没有立刻坐下,像是在等待指示。
顾宴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沈蛰坐下,将文件夹放在腿上。
顾宴钦按下内线电话:“送两杯茶进来,要龙井。”
很快,佣人送来了茶。白瓷茶杯,浅绿色的茶汤,热气袅袅升起,带着清新的茶香。
顾宴钦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抬眼看向沈蛰:“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沈蛰也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顾先生呢?”
“有点失眠。”顾宴钦实话实说,“一直在想你那瓶香水。”
沈蛰放下茶杯,打开文件夹,抽出几页文件推过去:“这是‘清醒剂’的详细配方和实验数据,还有我父母的原始研究笔记复印件。”
顾宴钦接过来,一页一页仔细看。
文件很详细,从理论基础到化学结构,从实验过程到效果验证,应有尽有。其中一页手写笔记上,沈明远的字迹工整严谨:
【信息素干扰的关键在于频率模拟。每种第二性别释放的信息素都有特定的分子振动频率,如果能够用气味分子模拟出相反的频率,就能产生干扰甚至抵消效果...】
顾宴钦抬起头:“你父母的研究,已经这么深入了?”
“是的。”沈蛰点头,“他们完成了理论构建和基础实验,但因为经费和伦理限制,无法进行人体试验。后来实验室出事,所有的资料都...”
他没有说完,但顾宴钦懂了。
“那你呢?”顾宴钦问,“你是怎么继续这个研究的?”
沈蛰沉默了几秒,然后从文件夹里又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老旧的拍立得,边缘已经泛黄。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穿着病号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手臂上连着各种管子,床头放着很多仪器。
“这是我。”沈蛰轻声说,“火灾后被送到医院,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医生说我能活下来是奇迹,但身上留下了很多后遗症。”
他顿了顿:“其中一项,就是对某些气味异常敏感。医生说是神经系统受损导致的感官错乱,但后来我发现...不是错乱,是增强。”
“你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东西?”顾宴钦问。
“是的。”沈蛰点头,“比如信息素的‘味道’。Alpha的信息素对我来说像...金属和皮革,Omega的是花香和甜味,Beta几乎没有味道。而Enigma...”
他抬眼看向顾宴钦:“您的信息素,像雪后的松林,还有...冰冷的金属。”
顾宴钦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准确地描述他的信息素。
即使是顶级的Alpha或Omega,也只能感知到Enigma信息素的压迫感,而无法分辨具体的“味道”。
“所以你能通过气味,判断一个人的情绪状态?”顾宴钦问。
“某种程度上可以。”沈蛰说,“信息素会随着情绪波动。愤怒时更浓烈,平静时更淡,紧张时会波动...就像一种无声的语言。”
顾宴钦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突然问:“那昨晚,林景明在洗手间对你释放信息素时,你闻到的是什么?”
沈蛰的眼神闪了一下。
“琥珀和烟草,”他回答,“还有...猎食者的兴奋。”
很准确的描述。
顾宴钦靠回椅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所以你调制的‘清醒剂’,本质上是模拟了某种频率,干扰了信息素的传递?”
“是的。”沈蛰点头,“但昨晚给您用的那瓶,其实是我最新研发的版本,还没完全稳定。它的作用不是干扰,而是...伪装。”
“伪装?”
“伪装成另一种信息素。”沈蛰解释道,“我用合成的气味分子,模拟了Enigma信息素的部分频率。当喷在您身上时,它会形成一个‘信息素场’,让外界的信息素无法直接接触到您真正的腺体。”
顾宴钦明白了。
就像穿了一件隐形防护服。
“那对其他人呢?”他问,“比如Alpha或Omega,用了会怎样?”
“对Alpha和Omega效果更强。”沈蛰说,“因为他们对信息素更敏感。但对Beta效果有限,因为他们本来感知就弱。”
顾宴钦拿起那份配方文件,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个东西,”他缓缓说,“如果量产,会颠覆整个社会。”
“我知道。”沈蛰点头,“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只在必要的时候用。”
“但昨晚你用了。”顾宴钦看着他,“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继续隐藏的。”
沈蛰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因为您需要。”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顾宴钦的心脏微微一震。
“您昨晚在宴会上的状态,我能感觉到。”沈蛰继续说,“那些Omega的信息素浓度不正常,明显是人为操控的。如果我不出手,您可能会在公开场合失控。那对您,对我,都不是好事。”
他说得很实际,完全是从利益角度分析。
但顾宴钦听出了别的东西。
“你是在保护我?”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也是在保护我自己。”沈蛰诚实地说,“我们现在是绑在一起的。您如果出事,我也好不到哪去。”
坦诚得让人无法反驳。
顾宴钦笑了:“你说得对。我们现在确实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庭院。
“沈蛰,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他突然说。
沈蛰也站起来:“顾先生请说。”
顾宴钦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看着他:“我投资你的研究,给你最好的实验室,最专业的团队,最充足的资金。你需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沈蛰的眼神微微一凝:“条件呢?”
“两个条件。”顾宴钦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所有的研究成果,我要有知情权和部分控制权。第二...”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成为我真正的伴侣,不只是契约上的,而是公开的,被所有人认可的伴侣。”
沈蛰愣住了。
这个条件,超出了他的预期。
“顾先生,”他艰难地开口,“我们签的是一年契约...”
“契约可以改。”顾宴钦打断他,“沈蛰,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现在的研究,需要一个强大的保护伞。而我,需要一个...特别的人。”
他走到沈蛰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我需要一个不会被信息素影响,不会被Alpha或Omega诱惑,不会被权力腐蚀的人。”顾宴钦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我需要一个...能站在我身边,而不是身后的人。”
沈蛰的心脏狂跳。
他听懂了顾宴钦的意思。
这不是简单的交易,这是...联盟。是Enigma和特殊Beta之间的联盟,是两个异类在这个ABO等级森严的世界里,互相扶持,互相成就的联盟。
“为什么选我?”沈蛰问,声音有些发紧。
“因为你是唯一的人选。”顾宴钦说,“这世界上,能不受我信息素影响的Beta,我目前为止只遇到你一个。而能做出‘清醒剂’这种颠覆性东西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沈蛰的脸颊。
“沈蛰,你是个奇迹。而我喜欢奇迹。”
沈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答应。”他说,“但我也要两个条件。”
“说。”
“第一,我的研究,必须有完全的自主权。您可以知情,可以提建议,但不能干涉我的研究方向。”沈蛰说得很坚定,“第二,我们的关系,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我不是您的附属品,我们是合作伙伴。”
顾宴钦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笑了。
“成交。”
他伸出手。
沈蛰握住。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某种仪式的缔结。
“从今天起,”顾宴钦说,“栖云馆西侧的花房正式改造成你的实验室。我会让周谨去联系设备供应商,你需要什么,列个清单给他。”
“好。”沈蛰点头,“那...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公开?”
“不急。”顾宴钦松开手,“等你的研究有阶段性成果再说。在那之前,我们保持现状,但我会开始带你进入我的核心圈子。”
沈蛰明白了。
顾宴钦要测试他,不只是测试他的能力,还有他的忠诚度,他的应变能力,他能否真正成为可以信任的伙伴。
“我明白了。”沈蛰说,“那...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顾宴钦走回书桌,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他:“今晚有个私人聚会,几个重要的合作伙伴都会来。你跟我一起出席。”
沈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参加的人都是北城商界的大佬,有Alpha也有Beta,但没有Omega——这是一场纯商业的聚会。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他问。
“做你自己就好。”顾宴钦说,“但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伴侣,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你的言行,都代表着我们两个人的立场。”
沈蛰点头:“我会注意的。”
离开书房后,沈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手心还在微微出汗。
刚才的对话,看似平静,实则惊心动魄。
他赌赢了。
顾宴钦接受了他的特殊,甚至愿意投资他的研究。
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离真相更近了,也离危险更近了。
沈蛰走到书桌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那个黑色的U盘。
插入电脑,输入密码。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件夹,名字是【Project Phoenix】——凤凰计划。
这是父母研究的代号。
沈蛰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件:实验数据,研究报告,论文草稿,还有...一份名单。
他滚动鼠标,停在名单的最后一行:
【实验体07号:沈蛰。状态:成功。能力:全谱系信息素感知与模拟。特殊备注:唯一存活样本,建议长期观察与保护。】
沈蛰盯着那行字,眼神复杂。
他知道自己特殊。
但从没想过,自己会是“唯一存活样本”。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其他六个实验体都死了,或者消失了。
意味着他是父母研究成功的唯一证明。
也意味着...他是某些人眼中的目标。
沈蛰关掉文件,拔出U盘,小心地收好。
然后他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已取得顾宴钦信任,获得研究支持。下一步:调查其他实验体下落。】
几秒后,回复来了:
【收到。已查到线索,实验体03号可能还活着,在城南一家疗养院。但要小心,有人在监视那里。】
沈蛰盯着那条信息,眼神渐冷。
果然。
那些人还在盯着。
即使过了二十年,即使实验室已经烧成灰烬,即使父母已经不在,那些人还是没放弃。
他们想要什么?
是研究成果?
还是...他?
沈蛰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不管他们想要什么,他都不会给。
他要完成父母的研究,不是为了颠覆世界,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只是为了...
赎罪。
为了那些因为他而受苦,甚至死亡的实验体。
为了那些被ABO等级制度压迫的人。
也为了...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沈蛰站起身,走到窗前。
阳光正好,庭院里的花草在微风中摇曳。
很美。
但在这美丽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要和顾宴钦一起,去揭开这些秘密,去面对这些危险。
这不是他最初计划的路。
但也许,这是更好的路。
因为一个人走,太孤单了。
而两个人一起...
沈蛰想起顾宴钦握着他的手说“成交”时的眼神。
坚定,坦诚,还有一丝...期待。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成为彼此的伙伴。
也许,这场交易,最终会变成别的东西。
沈蛰不知道。
但他愿意试试。
因为他已经孤独太久了。
而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愿意走进他的世界,看到他的特别,而不是恐惧或利用。
即使这个人,本身也充满危险。
但沈蛰不怕。
因为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危险。
他拿起手机,给顾宴钦发了条消息:
【今晚的聚会,我会穿深蓝色西装,配您送的那块表。可以吗?】
很快,回复来了:
【很好。我也穿深蓝色。】
简短的回复,却让沈蛰的唇角微微扬起。
他开始期待今晚的聚会了。
期待和顾宴钦并肩站在一起,面对那些审视的目光。
期待这个新的开始。
期待...未来。
即使未来充满未知和危险。
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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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私人会所。
顾宴钦和沈蛰准时抵达。两人都穿着深蓝色西装,站在一起,像一套精心搭配的套装。
聚会的人不多,只有六个,都是顾宴钦最信任的商业伙伴。看到沈蛰时,几人的眼神都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顾总,这位是...”一个中年Beta问。
“沈蛰,我的伴侣,也是我新的商业合作伙伴。”顾宴钦介绍得很自然,“他在做一些很有意思的研究,以后可能会跟大家有合作。”
沈蛰微笑点头:“各位好,我是沈蛰,请多指教。”
态度不卑不亢,得体大方。
聚会进行得很顺利。大家聊了聊最近的商业动态,讨论了几个合作项目,气氛融洽。
中途,沈蛰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在走廊里遇到了一个熟人。
陆子安。
那个在《极限挑战者》里和他对战的Alpha。
“沈蛰?”陆子安显然也很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陪顾先生来的。”沈蛰微笑,“陆哥也在?”
“嗯,跟我父亲来的。”陆子安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来你和顾总的关系...比我想象中更正式。”
沈蛰没有否认:“陆哥最近怎么样?节目录完了吗?”
“快了。”陆子安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沈蛰,有件事想提醒你。”
“什么事?”
“林景明。”陆子安说,“他最近在打听你,很详细的那种打听。我听说他找了私家侦探,还接触了几个...不太干净的人。”
沈蛰的眼神微凝:“谢谢陆哥提醒。”
“你自己小心。”陆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景明那个人,得不到的就会毁掉。你跟着顾总,他明面上不敢怎样,但暗地里...”
他没有说完,但沈蛰懂了。
“我明白。”沈蛰点头,“谢谢。”
回到包厢,顾宴钦看了他一眼:“遇到熟人了?”
“陆子安。”沈蛰如实说,“他提醒我小心林景明。”
顾宴钦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倒是好心。”
“陆哥人不错。”沈蛰说,“在节目里对我也很公平。”
顾宴钦没再说什么,只是握住了沈蛰的手。
这个动作很自然,却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顾宴钦不是个会在公开场合表露亲密的人。
但今晚,他做了。
像是在宣示主权,也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沈蛰是我的人,动他之前先想想后果。
沈蛰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心里微微一暖。
他知道顾宴钦在保护他。
用他的方式。
聚会结束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回程的车上,顾宴钦突然说:“明天开始,我给你配两个保镖。”
沈蛰转头看他:“需要这么夸张吗?”
“需要。”顾宴钦的语气不容置疑,“林景明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你的研究一旦开始,会引来更多人的注意。安全第一。”
沈蛰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好,听您的。”
“还有,”顾宴钦继续说,“你的实验室,我会加强安保。所有进出人员都要严格审查,实验数据也要加密保存。”
“这些我都想到了。”沈蛰说,“我会小心的。”
顾宴钦看着他,突然问:“沈蛰,你怕吗?”
“怕什么?”
“怕林景明,怕那些盯着你的人,怕...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沈蛰想了想,然后笑了。
“怕。”他诚实地说,“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平庸地过一辈子。”
顾宴钦也笑了。
“那我们真是天生一对。”他说,“因为我也怕平庸。”
车子驶入栖云馆,停在主屋前。
下车时,顾宴钦突然说:“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
沈蛰愣了一下。
顾宴钦的房间在主屋二楼,他从来没去过。
“我...”
“只是睡觉。”顾宴钦打断他,“字面意义上的睡觉。我想...习惯一下身边有人。”
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坦诚。
沈蛰看着顾宴钦的眼睛,看到了里面的认真,也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
也许这个高高在上的Enigma,也和他一样,孤独了很久。
“好。”沈蛰点头,“但我需要回去拿睡衣。”
“不用。”顾宴钦牵起他的手,“我那里有。”
两人并肩走进主屋,走上二楼。
走廊很长,灯光很暗,只有脚步声在回响。
沈蛰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期待。
期待一个新的开始。
期待一段新的关系。
期待...不再孤独的夜晚。
顾宴钦的房间很大,装修风格简洁冷硬,像他本人。但床头柜上放着一盆小小的文竹,给房间增添了一丝生气。
“浴室在那边。”顾宴钦指了指,“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你自己拿。”
“好。”
沈蛰洗漱完出来时,顾宴钦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床上看书。他穿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衣,头发有些湿,看起来很居家,完全没有平时的凌厉感。
“这边。”顾宴钦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沈蛰走过去,躺下。床很大,很软,很舒服。
顾宴钦关掉床头灯,房间里陷入黑暗。
两人并肩躺着,谁都没说话。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
很久之后,顾宴钦突然开口:“沈蛰。”
“嗯?”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选择信任我。”顾宴钦的声音在黑暗中很轻,“也谢谢你...愿意陪我。”
沈蛰侧过身,在黑暗中看着顾宴钦的轮廓。
“也谢谢您,”他说,“愿意看到真实的我。”
顾宴钦也侧过身,两人面对面躺着,距离很近。
“从明天开始,”他说,“我们一起。”
“好。”沈蛰点头,“一起。”
黑暗中,两人的手轻轻握在一起。
窗外,月光如水。
今夜,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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