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鬼医

作者:青山烟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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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权谋



      10密室权谋
      "当县令的惊堂木遇上女子的银针,比的不是谁更响,而是谁更准。"
      后堂帘幕落下,隔绝了前堂的喧嚣。

      油灯将四道影子投在墙上 - 吕步纬、苏晚月、才师爷,以及角落的燕卿云。

      燕卿云黑袍如墨,跟墙皮都快融成一色了。

      他没起身,两条长腿交叠着,手指在扶手上敲着别人听不见的拍子,眼睛却钉在苏晚月身上——那眼神儿,

      跟看戏台子似的,就等着看这姑娘怎么唱下一出。

      燕卿云心里门儿清:这丫头片子,肚子里肯定憋着好货。且看她怎么让这老狐狸上钩。

      地府系统:检测到权谋场域,开启博弈评估...

      吕县令端坐,官袍像一团凝固的夜。

      他的指关节,一下,又一下,叩着黄花梨桌面。

      那不是询问,是倒计时。

      “说。”

      他吐出一个字,带着官威沉甸甸的重量,压过来。

      我抬头,脖颈仰成一个易折的角度。

      “大人。”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像冰封的河面下暗流涌动。“现在,有一个坏消息。”

      顿了顿,让寂静再发酵一息。

      “和一个好消息。”

      “您想先听哪个?”

      吕步纬心里骂了句脏话:这小娘皮,还跟我玩这套?

      他眉心拧出深刻的沟壑,像被刀凿过。“故弄玄虚!”

      “坏消息是——”我抢在他彻底发作前,语速陡然加快,字句如箭离弦。

      “您若继续听外面那些算盘精的,疫情会烂透,府台会震怒。吏部的公文,不会是嘉奖,是锁链。”

      我盯住他,不容他视线闪躲。

      “结局是,丢官。流放。千里。”

      “放肆!”他拍案而起,笔架上的狼毫剧烈颤抖。“你这是在恐吓本官?!本官现在就能将

      你拿下,投入大牢!”

      地府系统:恶业值+5,权谋威慑见效

      我的内心:火候到了。该示弱了。

      燕卿云手指头轻轻一颤,心里夸了句:这丫头,攻心这一手,漂亮!

      我的肩膀应声缩起,细碎地抖。
      声音瞬间沾上湿漉漉的恐惧。

      “大人……您这样吓我……”眼眶迅速泛红,泫然欲泣。

      “小女子岁数小,胆子更小……一害怕,心就慌……那、那个好消息是什么,就……就全忘了,说不清了呢……”

      一片枯叶。从窗外枝头挣脱。飘摇着,啪,轻贴在石阶上。像一声无奈的叹息。

      吕县的胸膛起伏着,怒气未平。但他的眼神,极快地,扫向一直沉默的才南守。

      才师爷的眼珠在厚重的镜片后,不着痕迹地,向右一动。

      燕卿云眼皮子都没抬,手指头往右边轻轻挪了挪——那是说:接着问,别停。

      那是应许的信号。

      外面那群人……李不才、孙得力、钱思进……确是一群蛀虫!疫情若真失控,他们第一个撇清干系!到时候,顶罪的只有我!

      权衡:家底赔光,或许能保命?但前程……就全完了。

      吕县深吸一口气,那口官威像泄了的皮球,慢慢坐了回去。声音沉哑:
      “说。好消息,是什么。”

      我脸上的恐惧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被泪水冲刷过的、清亮的冷静。
      “好消息是,大人您,遇到了我。”

      “全权让我主持防疫。疫病,能控。大人您,非但无过……”

      我微微前倾,烛光在我眼中跳了一下。

      “反而有功。吏部的嘉奖,或许能让您……官升一级。”

      燕卿云嘴角轻轻一翘:原来在这儿等着呢——钓的是官帽子。

      吕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前倾了半分。

      “哦?”他拖长了尾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才师爷适时地清了清嗓子,将凝固的空气敲开一丝裂缝。

      “苏医女。”他语调平和,像温吞的水。

      “你一介孤女,无根无萍,空口白牙便想主导防疫?钱从何来?粮从何来?
      莫非是戏文看多了,以为凭几句大话就能让县尊大人将一县民生托付于你?”

      “其一,你如何确信,鬼门秘法必能控疫?
      其二,空口无凭,大人,该如何信你?”

      他质疑我的根基,意在从根本上否定我的可行性。

      我并未慌乱,反而浅浅一笑。

      “大人问到了关键。小女子确无家族倚仗,但也正因如此,了无牵挂,行事方可毫无顾忌,只为达成目的。”

      “信与不信,不在我舌灿莲花。”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方子,轻轻推过桌面。“在于事实。”

      “理中丸。人参、干姜、炙甘草、白术,各三两。捣罗为末,炼蜜为丸。治霍乱吐利,寒多不喜饮水。”

      “请大人将此方,交与李有方查验。看他如何评判鬼门之术。”

      接着,我不再看他,目光投向虚空,语速加快,将思虑已久的方略和盘托出。

      “核心原则,十二字:多元筹措,优先应急,战后清算。”

      “其一,盘活官仓。开仓调粮、盐、布,登记‘防疫征用’,战后核销。”

      “其二,变卖闲置官产。废驿站木料,旧农具,公开变卖,所得全数采购生石灰、明矾。”

      “其三,挪用非紧急公务开支。停修缮,罢庆典,银钱全部划转防疫。”

      “第四,找乡绅商户开会,捐钱的给牌匾,分‘义民’‘善士’‘仁翁’三等,大方的还能减税。”

      “其五,发动村民互助。捐陶碗、木桶、柴火、艾草,以物代银。”

      “其六,找富户‘预支’物资,官府打欠条,写明‘疫后抵扣税赋’,盖上县衙大印和您的大印,让他们放心。”

      我一口气说完。密室再次陷入沉默。

      吕县与才师爷对视一眼,又看向角落里的燕卿云,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

      吕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子上摩挲。

      他的贪婪,他的恐惧,他的野心,在方寸之间激烈搏杀。

      成了!按此策行事,不仅是度过难关,更是大功一件!府台之位……
      但让她一个女子主导……传出去,我颜面何存?官威何在?
      或许……我可以取其策略,换我的人执行?

      他终于抬头,目光锐利如鹰。

      “此策甚好。”他先予肯定,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最后的试探与威严。

      “然,本官既已了然于胸。统筹执行,自有衙门属官。你,暂且退下,听候传唤。”

      他要过河拆桥?果然,官场之人,皆是如此。

      幸好,我留了后手。

      燕卿云皱了皱眉:蠢货。

      我没有动。

      反而微微笑了。

      那笑容很浅,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

      “大人可知,”我轻声问,“此策,尚有后半段?”

      “嗯?”

      “方才所言,只是‘节流’,稳住基本盘。若想真正克竟全功,甚至……让府库在疫情后有所结余。”

      我再次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魔鬼般的诱惑。

      “还需‘开源’。比如,由官府发行‘防疫债券’,许以薄利,向民间募集应急钱款。”

      “再比如,将‘义民’事迹刻碑立传,乃至在府志中留下一笔……这些,都需要非常之法,
      和……一个不被官场规矩束缚的人。”

      我看着他眼中骤然爆出的精光,给出了最后一击。

      “大人若亲自操持这些‘破格’之事,十有九成……会被言官参一个‘与民争利’、‘有损官体’的罪名。
      届时,功是大家的,过,是大人您一人的。”

      吕县沉默了。他缓缓靠回椅背,整个人没入阴影里。
      只有指尖在扶手上急促地点着。

      才南守看着他,也沉默了。

      吕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前倾了半分。

      “哦?”他拖长了尾音,像毒蛇吐信。“本官既已……知晓此策之妙。又何必,非用你不可?”

      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绞紧的、发白的指节。

      “大人若亲自主持……”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入寂静。

      “十有九成……”

      我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刺他眼底最深的隐忧。

      “必败。”

      吕县腮帮的肌肉猛地一紧。
      她怎么敢?!一介草民,竟敢断定本官必败?!

      “外面那几只算盘精。”我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语速平稳地列出名字,“李不才,孙得力,钱思进……他们会让您的政令,出不了这间书房。

      会让您的每一两银子,都落入他们的口袋。会让您的每一分功绩,都……”

      我轻轻吐出最后四个字。

      “功、败、垂、成。”

      烛火。猛地一跳。爆出一朵硕大的灯花。像给这场审判,打了个殷红的勾。

      她敢这么说?!

      才师爷适时地清了清嗓子,将凝固的空气敲开一丝裂缝。

      整个密室的重量,仿佛都压在了吕县令接下来的抉择上。

      我目光清亮地看着他。“防疫前期,‘节流’重于‘开源’,小女子所献之策,核心便是用官府权

      威盘活存量,而非一味投钱。至于初期所需些许钱粮……”

      我略顿一下,掷地有声:“小女子愿以自身为质,立下军令状。若策略无效,愿受任何处置。”

      “并且,小女子可当场献上随身携带的祖传金镯子一套,暂押于大人处,估银不下三百两。”

      “以作信物,待事成后请大人赐还。此为先期投入之诚意。”

      才南守终于开口,声音像温吞水,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即便苏小姐财力无忧。然,防疫涉及钱粮人力,各方调度,你一介白身,无官无职,如何服众?”

      “若李不才等人阳奉阴违,再好的策略,亦是空中楼阁。届时,责任是你担,还是大人担?”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

      “小女子自然担不起。”

      我看向吕县,“但大人可以,请大人赐我一道手令,不需官职,只需八个字——‘持令行事,如本官亲临’。”

      “并请才师爷,作为官府代表,与我一同行事,监督钱粮,沟通上下。”

      我看向才南守,语气诚恳。

      “有师爷坐镇,既可安抚属官,亦可防止小女子行事出格。”

      “若有阻挠破坏者,师爷可当场拿下,禀明大人处置。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亦需……借大人之威,清一清道路。”

      吕县与才南守对视一眼。这个提议,既给了他们监督之权,又将才南守拉上了同一条船,分担了风险。

      吕县的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似是意动。

      【信息破袭】

      就在吕县似要点头之际,他忽然又沉声道:“即便允你行事,你初来乍到,如何能确保你的法子就比李不才的更有效?他毕竟是本地医官,熟知情况。”

      我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大人,正因为我初来乍到,毫无瓜葛,才能看得更清。”

      我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坚定。“李医官的方案,重在‘堵’,封锁村镇,任其自生自灭。”

      “此法看似省事,却断绝了民生,疫情过后,南阳十室九空,税收何来?此乃杀鸡取卵。”

      “而我的‘鬼门’之术,重在‘疏’与‘养’。控制传染,同时保全劳力,恢复生产。孰优孰劣,大人一目了然。况且……”

      我话锋一转,抛出一个他们绝未知晓的信息。

      “小女子入城前,已在城外流民中探查三日。”

      “此次疫情,并非李医官所说的‘寒瘟’,而是‘湿毒热症’夹杂!”

      “他用治疗寒瘟的辛温发散之药,无异于火上浇油!此事,大人可立刻派人查证。若有不实,小女子甘愿领罪!”

      燕卿云眼神一凛:如果情况属实!李不才当杀。

      地府系统:关键情报验证中...诊断正确,获得博弈优势

      吕县和才南守的脸色终于变了。

      我对病情的断言,与李不才截然不同,这已不是策略之争,而是根本性的诊断差异。

      如果我是对的,那李不才就是……庸医误人,甚至别有用心!

      【信任试探】

      沉默良久,吕县缓缓靠回椅背,目光深沉。

      “你言之凿凿,本官姑且信你。但你一孤女,如此竭力奔走,所求为何?莫非想借此搏个名声,远走高飞?”

      我看着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关于动机的考验。

      “大人明鉴。”我语气恳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与渴望。

      “小女子漂泊无依,所求不过是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此番竭力,一是为救人性命,二便是想以此微末之功,恳请大人在疫情之后,能允我在南阳开一间小小医馆,得以立足。”

      “并得到大人的庇护,便心满意足。除此之外,绝无他想。”

      这番话,既表明了扎根于此的意图,消除了“捞一票就走”的疑虑,所求又不过分,显得真实而可怜。吕县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了些许。

      【底线亮剑】

      他手指最后一次敲击桌面,做出了决断。

      “好。本官可以给你手令,让才师爷助你。”

      转头看向才师爷,"才师爷,你就代表本官,与苏姑娘一同行事。"

      才师爷缓缓起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
      "大人放心,城南孙家去年漏税三百两。城西钱家强占民田八十亩,城北李家私设赌场...这些案卷,下官都记得。"

      苏晚月内心:果然是把好刀!

      地府系统:获得关键助力,恶业值-3

      吕步纬满意点头:"记住,才师爷就是本官的眼睛。"

      苏晚月深深一礼:"小女子明白。有才师爷坐镇,那些'绊脚石'想必会识趣很多。"

      才师爷突然开口了,声音跟算盘珠子似的:“苏姑娘,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爷请讲。”

      “姑娘要动李不才,可得知道他姐夫是府衙通判;

      要动孙得力,他舅父在布政使司衙门;

      要动钱思进……他每年给京城某位大人孝敬的银子,够买下半个南阳。”

      我笑了笑:“师爷提醒得是。所以我只要他们配合防疫,不跟他们拼命。”

      才师爷眼睛眯了眯:“姑娘明白就好。不过……要是有人防疫期间阻挠公务、囤积居奇、散

      布谣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心里有数:这把刀,知道什么时候该出鞘。)

      他身体前倾,目光如鹰隼,亮出了最后的底线,也是他真正的目的。

      “但你记住,一切行动,需以‘稳定’为要。那些可能引发民乱、物议沸腾的手段,一概不准用。最重要的是——”

      他死死盯着我。

      “李不才、孙得力、钱思进这些人,你可以用,可以压,但若无确凿罪证,不可动其根本。”

      “他们背后,盘根错节。本官要的是防疫成功,平稳升迁,不是要一个鱼死网破、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我垂首。

      “小女子明白。大人要的,是尘埃落定后的海晏河清,而非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我会把握好分寸,只清除防疫路上的‘绊脚石’,不会去撼动大人官椅下的‘基石’。”

      地府系统:达成权谋平衡,恶业值-2

      吕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挥了挥手。

      “才师爷,拟令吧。”

      我垂下单薄的眼睑,无声地笑了。

      燕卿云这时从阴影中走出:
      "苏姑娘,你现在明白为何吕步纬能在这南阳县城坐稳五年了吧?"

      "现在明白了。有才师爷这把刀在,确实比燕大人你的令牌还要管用。"

      密室权谋的这局棋,赌赢了。

      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权柄,而他,也认为给我套上了他想要的缰绳。

      狩猎,即将开始。只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尚未可知。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轻响,冰冷而漠然
      【恶业值:80/100。触发隐藏任务:权力的代价。】

      我心里一紧:恶业值又涨了……但这乱世,光有菩萨心肠可救不了人,得用阎罗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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