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偶虐文里拯救大唐

　　她外婆家是河东裴家，数百年的高门望族，正因如此，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两个亲哥哥也是嫡子，长年在朝廷领兵对外征战。也正因为这份嫡出的身份和背后的裴家势力，她才成了府里所有姨娘和庶子女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郡主府里，真心可信的人没几个。这几个月靠着义诊收拢了些人心，情况稍有好转，但谁能完全托付，她心里依旧没底。

　　本来安稳了一阵子，可随着父亲回来，府里的斗争只会越来越烈。要是把精力都耗在宅斗上，她啥正事也别干了，整天就应付这几个姨娘和一堆庶出弟妹得了。到最后，恐怕只能等着林家满门抄斩，大家一起上路。

　　林雪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却挤出温顺的笑意，走上前道：“爹，女儿给您按按摩，松松筋骨？”

　　“按摩？”林希烈挑眉，显然没听过这个新鲜词。

　　“您坐着就知道了。”林雪不由分说走到他身后，指尖搭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起来。她以前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给人按过摩？不过以前做头发SPA时被按得多了，耳濡目染也学了些手法，再悄悄运转体内灵力顺着指尖渗入，没一会儿，林希烈就舒服得眯起了眼，连连点头：“嗯……舒服！

　　林雪继续揉着林希烈的太阳穴，声音放得又轻又软：“爹，女儿琢磨着，涛儿也快满16了，老大不小的，也该学着立家业了。您看能不能给个机会，让他跟着您在府衙或者军营里谋份功名，历练历练？”

　　她心里门儿清，府里庶出弟弟就有八九个，可她偏偏只提了柳姨娘的儿子林涛——其他弟弟不提，单帮死对头的儿子说话，才更让人猜不透心思。

　　林希烈眯着眼享受着按摩，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能不知道她打的算盘？可一来他向来确实疼惜这个给自己的嫡女，二来林雪现在名声在外，淮南百姓谁不称颂她，实在不好驳她的面子。

　　他睁开眼，对着不远处的林涛扬了扬下巴：“你姐姐说得在理。涛儿，明天起就随父亲去府衙当差，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军营，先从我的亲兵做起，好好学着点！”

　　林涛又惊又喜，连忙跪地谢恩。柳姨娘站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嫡女竟然会主动为她的儿子求功名？一句话就顶得上她费尽心机说一百句，一时之间，她看着林雪的眼神里，除了疑惑，还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其他姨娘看向柳姨娘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至极——往日里最爱挑唆是非、跟林雪针锋相对的是她，如今林雪却偏偏最维护她的儿子，这操作实在让人摸不透。一个堂堂郡主嫡女，费尽心机帮一个妾室的儿子谋前程，到底安的什么心？有人暗自嫉妒，有人暗自提防，大堂里的气氛又微妙起来。

　　柳姨娘回过神，连忙拉了拉身旁还愣着的林涛，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涛儿，还愣着干什么？快谢谢你二姐！”

　　林涛反应过来，立刻对着林雪深深一揖：“多谢二姐成全！”

　　柳姨娘看着林雪，眼底的疑惑渐渐被算计取代：林家两个嫡子都在朝廷领兵，独当一面，常年不在淮南。

　　如今林涛能进府衙、入军营，还能做王爷的亲兵，可不就是成了父亲身边最亲近的人？

　　日后在淮南地界，还有谁能比他更得王爷信任？林雪这随口一句话，可比她自己费尽心机钻营一百次都管用，这忙确实帮到了点子上。

　　晚上，林雪给林希烈施针调理完陈年旧疾，便径直去了三房柳姨娘的住处。

　　刚落座，她便盯着柳姨娘的眼睛，开门见山：“柳姨娘，我郡主府里那个叫小桃的丫鬟，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吧？”

　　柳姨娘脸色瞬间一白，连忙摆着手失口否认：“阿雪，没有的事！绝对没有！”

　　“没有？”林雪冷笑一声，不等她继续辩解，便一桩桩、一件件数了出来，“上次我落水和你脱不了干系是吧。
　　落水后是你让人在我汤药里加了寒凉之物吧；

　　前阵子我义诊，是你让人偷偷散播我‘用邪术治病’的流言吧；

　　还有我房里丢失的那枚裴家传下来的玉佩，现在应该还在你贴身丫鬟的匣子里吧？”

　　每说一件，柳姨娘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浑身都微微发颤。

　　林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刺骨：“柳姨娘，别以为我好拿捏。我舅舅同中书门下省平章事；我外公裴老相爷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朝堂内外谁不给几分薄面？我大哥林墨是世子，将来要承袭王位；二哥林宇是金吾卫中郎将。你真以为我没靠山，是任你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她上前一步：“这些事，我要是原封不动抖给爹爹，你说他会怎么处置你这个蛇蝎心肠、谋害嫡女的妾室？”

　　“阿雪，姨娘错了！是姨娘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柳姨娘吓得魂飞魄散，“咚”地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都带着哭腔，“求郡主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林雪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开口：“柳姨娘，起来吧。”

　　柳姨娘迟疑着起身，垂着头不敢看她，浑身还在微微发颤。

　　“这些陈年旧事，我其实没真的放在心上。”林雪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不然今天在大堂上，我也不会主动为涛儿谋前程。但从今晚起，我希望我们母慈女孝。”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柳姨娘紧绷的侧脸：“你在这王府里多年，难道不清楚树敌太多的滋味？我是嫡女，说话在爹爹面前管用，你若肯安分，多我这么一个靠山，对你、对涛儿、对柔儿，难道不是好事？今天你也亲眼看到了，我林雪说的话，爹爹还是肯听的。”

　　“阿雪，真的是姨娘以前误会你了！姨娘其实……”柳姨娘刚想借着台阶诉说委屈，话头就被林雪干脆利落地打断。

　　“柳姨娘，不必多说。”林雪从袖中取出一个雕花木盒，放在桌案上，“这里面是龙涎香，十两黄金一两，我带了半斤，给您安神助眠。”

　　她放下盒子，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再看柳姨娘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身便迈步离去，背影干脆利落，不留半点拖泥带水。

　　柳姨娘望着桌上沉甸甸的木盒，又看着林雪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这龙涎香是有价无市的珍品，林雪随手便送了半斤，再想起她方才的话，心里又惊又喜。

　　林雪一边坚持义诊救死扶伤，一边跟着杜老潜心钻研诗文格律，日子过得充实又飞快。

　　这天，她捧着一本线装书走进杜甫的楼阁，递到他面前：“老师，您看看这个？”

　　杜老低头瞥见封面，眼眶瞬间一热——那素净的封面上，用端正小楷工工整整写着“杜工部诗集”五个字。他颤抖着指尖摩挲着书页，声音都带了哽咽：“阿雪，你这是……”

　　“我盘下了扬州最大的印坊，把老师的诗文逐篇校对制版，我要印数万本。”林雪语气豪迈，眼中闪着亮芒，“运河上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受我所托，会把这些诗集刊行到天下各州府。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看见老师字里行间的拳拳报国之心，让老师的诗文万古留存，再也不被岁月埋没！”

　　杜甫抬起头，认真地望着眼前的少女，浑浊的眼眸里滚落下两行热泪。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林雪深深鞠了一躬：“老朽一介落魄布衣，漂泊半生尝尽寒凉，竟得郡主如此厚待，心中感激万分之余，竟不知如何言语……”

　　“老师，您这是折煞学生了！”林雪连忙上前扶住他，顺势双膝跪地，仰头望着他，语气无比真挚，“能遇到老师，才是学生此生最大的幸运。百年千年以后，世人不会记得临川郡主是谁，但提起林雪，他们会说‘那是诗圣杜甫的学生’。能借着老师的光千古留名，这难道不是人生的幸事吗？”

　　杜老望着林雪真挚的眼眸，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世人多嫌他的诗满是愁苦、不合时宜，唯有眼前这姑娘，懂他字里的家国忧思，敬他心中的赤诚风骨。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拭去泪水，重新拿起案上的诗卷，声音虽仍带哽咽，却多了几分坚定，继续给林雪讲解起诗文的音律平仄。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时常凑在一处校准《杜工部诗集》。

　　杜老会借着诗稿，细细讲述每首诗的创作背景：是安史之乱中目睹百姓流离的痛心，是漂泊蜀地时对家国的牵挂，是晚年孤苦时对世事的慨叹；

　　那些藏在字句里的狂喜、悲愤、无奈与期盼，都毫无保留地倾诉给林雪听。林雪则耐心记录、仔细核对，不知不觉便忙到了下午。

　　午后的郡主府门口，又聚了不少前来求诊的百姓。杜甫坐在廊下，静静看着自己的弟子——她褪去了书房里的温婉，换上素净的衣裙，有条不紊地为百姓搭脉、施针、开方，语气温和却坚定，眼神里满是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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