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至死方休

　　宋晓澜浑身一震，泪终是没绷住，混着雨水砸在衣襟上。他死死盯着苏青禾，眼神里全是不舍与痛，却不敢再停留，脚步沉得像灌了铅，走两步便回头望一眼，直到身影渐渐融进雨幕。苏青禾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指尖攥紧衣角，猛地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深吸口气，转头对谢亭扯出抹浅淡的笑，声音压着微哑：“走吧，找个地方聊聊。”谢亭望着苏青禾强撑笑意的模样，心像被碾得粉碎，疼得发紧。他默默捡起地上的伞撑开，快步上前将伞稳稳遮在她头顶，大半伞面都倾着她，自己半边肩露在雨里淋得湿透。没多话，只轻声颔首，两人并肩走进就近的咖啡店，推门时暖光漫出，却没驱散苏青禾眼底藏不住的凉。两人靠窗坐下，谢亭递过纸巾，目光落在她发潮的发丝与泛红眼尾，语气满是心疼，先开了口：“学姐，看你这样，肯定受了委屈，最近遇到事了吧?憋得慌就跟我说”苏青禾捏着纸巾指尖发颤，垂眸盯着空杯沉默，喉间滚过轻叹，声音裹着疲惫，终是抬眼看向他，眼底藏不住的倦意与怅然。苏青禾垂着眼，指尖攥得指节泛白，声音平得没起伏，却字字沉得砸心：“我杀了之前的未婚夫，之后，才跟宋晓澜在一起的。”谢亭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温柔瞬间被震惊冲散，怔怔望着她，喉结滚了许久才哑声开口，话没说完，便见她眼底藏不住的破碎，心疼又盖过错愕，语气软得发颤：“学姐，你……憋了多久?”谢亭目光柔得浸了暖意，望着她泛红的眼尾满心疼惜，指尖轻抬想覆上她微凉的手，却在将触未触时，被苏青禾下意识缩回手避开，落了空。他微愣，眼底掠丝落寞，却没追问，只放软声音：“没事，不想碰就不碰”苏青禾垂眸盯着杯底，指尖蜷紧，喉间涩得发堵，连抬眼的力气都欠些。谢亭眼神亮得坚定，往前倾了倾身，语气没半分迟疑，满是恳切：“学姐，我能帮你什么?不管是什么事，你尽管说，拼尽全力我也帮你做到。”苏青禾猛地抬眼，眼底满是错愕，泛红的眼眶里晃着水光，愣了许久，喉间发涩，竟一时说不出话，只怔怔望着他眼底毫无退缩的温柔。“没事，不用。”苏青禾语气淡得没起伏，起身便往外走。雨还没歇，落在身上凉得刺骨，她站在街边，茫然四顾竟不知归处。忽然抬眼，雨幕里，宋晓澜静静立着，浑身淋得湿透，脸色惨白，眼神沉得无半分波澜，辨不出悲喜，只剩一片死寂。苏青禾猛地顿住脚步，心口骤然发紧，竟僵在原地忘了动。“你站在雨里干嘛?这么冷，你不知道吗?”苏青禾攥紧衣角，语气厉声呵斥，眼底却藏不住慌乱的心疼，宋晓澜没动，浑身淋得透湿，发丝贴在苍目脸颊，眼神死死锁着她，无波无澜的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执拗，喉间滚出低哑的音：“我等你。”苏青禾眉头拧成死结，望着他淋得透湿、眼神执拗的模样，语气裹着难掩的无奈，叹声开口：“宋晓澜，我对你，真的毫无办法。”宋晓澜眼里骤然跳起点点光，浑身淋得狼狈，声音发颤带着恳切：“老婆，求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他抬手想碰地衣角，又怯生生收回，眼底满是小心翼翼的期盼，脸色惨白却执拗望着她。苏青禾望着他这副模样，眉头拧得更紧，心头发涩又无奈，语气软了几分，终究没再冷宋晓澜见状不再多言，俯身将苏青禾打横抱起，她轻得像一片羽毛，乖乖靠在他肩头，泪痕未干的脸颊蹭着他的衣襟。他大步流星走向停在路边的蓝色法拉利，银灰色轮毂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车门被轻轻拉开时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小心翼翼将她放进副驾驶，指尖先拂过座椅确认没有凉意，才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带着暖意。而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指腹顺着发缝轻轻梳理，声音温柔又笃定：“老婆坐稳了，我们回家。” 关车门时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眼底的倦意。引擎发出低柔的轰鸣，蓝色法拉利平稳驶出。宋晓澜没有踩足油门，车速放得极缓，像是怕惊扰了副驾驶上的人。他指尖在中控屏上轻点，悄悄将暖风调到适宜的温度，暖气流缓缓包裹住苏青禾，拂过她还带着湿气的发梢。行驶途中，他目光大多落在前方路况，却总忍不住隔几秒就侧头瞥她一眼——看她是否蹙着眉，看她的眼皮是否轻轻耷拉着。见她靠在椅背上，眼神渐渐放空，他又抬手将车内的音乐调得更轻，只剩舒缓的旋律在车厢里流淌。遇到减速带时，他提前放慢车速，让车身尽量平稳，生怕颠簸扰了她片刻的放松，声音低沉又温柔：“快睡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车子稳稳停在车库，引擎的低鸣渐渐消散。宋晓澜侧头看了眼副驾驶，苏青禾已经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细泪，神情透着难掩的倦意。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放得比羽毛还轻：“老婆，到家啦。” 见她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惺忪，他俯身凑近，指尖小心翼翼地解开安全带的卡扣，动作轻得没有一丝声响。而后双臂穿过她的膝弯与后背，稳稳将人抱起，让她的头自然靠在自己肩头，另一只手还不忘拢了拢她滑落的衣角，脚步轻缓地往电梯走去，生怕稍重一点就扰了她的松弛。直到走到房间，宋晓澜把她放下了一会儿，开了密码门之后…… 宋晓楠俯身将苏青禾抱起，轻轻放在柔软的沙发上，掌心带着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发顶缓缓摩挲了两下，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尖。他声音放得极低，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化不开的温柔：“去洗澡吧，水我已经放好了，老婆，我在这儿等你。”苏青禾仰头望他，眼底映着暖黄的灯光，鼻尖蹭了蹭他的掌心，轻声应了句“好”，指尖还不忘勾了勾他的衣角。宋晓澜随手抽过搭在椅背上的棉质毛巾，顺着发梢到肩关轻轻擦拭，水珠滚落浸湿衣摆也顾不上理，转身就扎进了厨房。他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鸡蛋和细面，往锅里添了温水，待水冒泡后下入面条，又敲开鸡蛋煮成溏心状，还不忘撒上一小撮葱花提香，动作娴熟又带着藏不住的细致。宋晓澜刚盛好面，就见苏青禾扶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她半干的长发搭在肩头，眼底还凝着未散的倦意，眉峰轻轻蹙着，却在闻到满室面香时，不自觉舒展开些许。赤脚踩在客厅延伸过来的毛毯上，绒绒的触感裹着脚心，暖意在冰凉的脚底慢慢散开。她望着餐桌旁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溏心蛋卧在面条上，葱花绿油油的缀着，正是她最爱的模样。连日来的奔波疲意像潮水般涌上来，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撞得溃不成军，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手腕上，温温的，带着说不清的委屈和被疼爱的酸涩。宋晓澜见状，手里的汤勺“当啷”一声搁在灶台上，快步走过去。他没急着问什么，只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动作轻得怕碰疼她：“怎么哭了?是不是累狠了?”声音里满是心疼，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把她往餐桌旁带，“快坐下，面要坨了。”说着，他弯腰拿起沙发旁的棉拖鞋，蹲下身替她套在脚上，“怎么又赤脚走，仔细着凉。”宋晓澜瞥见她眼角滚落的泪珠，心瞬间揪成一团。他俯身靠近，掌心带着刚煮完面的余温，轻轻覆在她发顶摩挲，指腹温柔地蹭掉她眼下的泪痕，声音软得像棉花：“老婆,，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说完又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动作带着安抚的力道。他顺势弯腰，双臂稳稳环住她的腰，将人轻轻抱起——她身子轻得让人心疼，怀里的重量都衷着藏不住的疲惫。宋晓澜脚步放得极缓，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还不忘伸手拢了拢她宽松的家居服领口，避免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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