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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烧的是自己人
新朝的第一天上朝,沈知意迟到了。
不是故意的,是她昨晚研究新龙袍的穿法研究到半夜——那玩意儿里三层外三层,带子多得能编中国结,早上高贤和三个宫女合力才把她塞进去。
今天也在努力上班,爱你老己
等她拖着五米长的袍摆挪进太和殿时,文武百官已经站了半个时辰,腿都在抖。
“平身平身。”沈知意坐上龙椅,发现椅子上放了软垫,满意地点头,“谁放的?加俸禄一个月。”
高贤小声提醒:“陛下,是您自己昨天吩咐的……”
“哦,那算了。”沈知意摆摆手,“开始吧。今天有什么要汇报的?”
户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捧着一本账册:“陛下,这是去年国库收支……”
“直接说结果。”沈知意打断,“赚了还是亏了?”
“亏、亏了……”户部尚书擦汗,“亏了三百万两。”
“多少?!”沈知意差点从龙椅上弹起来,“本宫……朕抄了那么多家,才补上窟窿,你告诉朕又亏了三百万?”
“是……是之前的亏空……”
“之前的账不是清了吗?”
“清了,但没清干净……”户部尚书声音越来越小,“有些账……做在暗处,没查出来……”
沈知意沉默了。
良久,她笑了。
“行。”她说,“那今天咱们就玩个游戏。”
她从袖中摸出三支香——登基大典用剩的。
“这第一支香烧完之前,自己站出来认罪的,罚俸一年。”
“第二支香烧完之前站出来的,罚俸三年。”
“第三支香烧完……”
她顿了顿,笑容加深。
“朕亲自送你去诏狱喝茶。”
她把香递给高贤:“点上。”
高贤手抖着点香。
青烟袅袅升起。
太和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第一支香烧到一半时,礼部侍郎扑通跪下:“臣……臣有罪!臣去年收了江南盐商五千两‘节敬’!”
沈知意点头:“记下。下一个。”
第一支香烧完时,跪了七个。
第二支香烧到一半,兵部郎中跪了:“臣……臣虚报军械损耗,贪墨两万两……”
“记下。”
第二支香烧完,跪了十五个。
第三支香点燃。
青烟笔直上升。
没人再跪。
沈知意看着那柱香,慢悠悠地说:“朕数到三。三之后,还没跪的……”
她开始数:“一。”
有人腿开始抖。
“二。”
有人额头冒汗。
“三。”
香,烧完了。
沈知意站起身。
“高公公。”
“奴才在。”
“把还站着的这些人,”她指了指,“全送到诏狱去。让安平郡王……哦不对,他现在是安平侯了,让他好好审。”
“是!”
禁军涌进来,开始抓人。
哭喊声,求饶声,乱成一片。
沈知意捂耳朵:“吵死了。把嘴堵上再拖出去。”
禁军立刻照办。
太和殿重新安静下来。
现在,殿里只剩一半人了。
沈知意环视一圈:“还有人要补充的吗?现在说,还来得及。”
剩下的人疯狂摇头。
“很好。”沈知意坐下,“那咱们说正事。”
她从龙椅底下——是的,她在龙椅底下钉了个小抽屉——拿出一份计划书。
“新朝三年发展规划”
“第一年,清账。”她念,“把旧朝的烂账全清干净。方法朕刚才演示过了,不会的可以问。”
“第二年,赚钱。”她翻页,“国库不能老是亏,得想办法创收。朕初步想了几个方案:一,提高盐税;二,开放海贸;三,卖官……”
下面有人倒吸冷气。
“开玩笑的。”沈知意抬头,“朕不卖官,朕卖……爵位。比如‘诚信纳税标兵’,‘年度清官奖’,可以花钱买,买了有奖状,还能减税。”
众人:“……”
“第三年,”她合上计划书,“花钱。修路,修河堤,修学堂。钱花在哪儿,怎么花,到时候再议。”
她顿了顿,补充:“但前提是,前两年得把账清干净,把钱赚到手。所以……”
她站起身,走下御阶。
“诸位爱卿,任务很重啊。”
她拍拍离她最近的一个官员的肩膀。
“好好干。干好了有奖金,干不好……”
她笑了笑。
“诏狱包吃住,也挺好。”
退朝后,沈知意回到御书房,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身龙袍扒了。
“太重了。”她揉着肩膀,“下次做轻点。用棉布就行,别绣那么多金线,浪费钱。”
高贤一边叠龙袍一边说:“陛下,这不合规制……”
“朕就是规制。”沈知意换回常服,“对了,安平侯那边审得怎么样了?”
“已经审出十几个了。”高贤说,“都是大鱼,贪污最少的一万两,最多的……三十万两。”
“三十万?”沈知意挑眉,“谁啊?”
“工部尚书,刘有德。”
“这名字取得真好。”沈知意评价,“有德,有德,就是没有钱德。”
她想了想:“让他把钱吐出来,然后……送去修河堤。就修他去年贪了钱但没修的那段。”
高贤一愣:“可他已经六十多了……”
“六十多怎么了?”沈知意挑眉,“老当益壮嘛。告诉他,修好了,朕免他死罪。修不好……”
她没说完,但高贤懂了。
工部尚书,可能要成为第一个死在工地上的尚书了。
---
下午,江南盐商们集体求见。
沈知意本来不想见,但高贤说他们带了“大礼”。
“什么大礼?”沈知意问。
“一箱……账本。”
沈知意来了兴趣:“让他们进来。”
盐商们鱼贯而入,抬着一个大木箱。
打开,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账本。
“陛下,”周家主谄笑着说,“这是江南八大家这些年的……真实账目。我们想了想,还是主动上交比较好。”
沈知意拿起一本翻了翻。
很详细。
详细到她怀疑,这些盐商是不是把每一文钱的去向都记下来了。
“条件?”她问。
“不敢有条件!”周家主连忙说,“就是……就是想求陛下,给我们一条生路。”
“你们不是有生路吗?”沈知意说,“盐场继续经营,抽三成利润。”
“可……可利润太薄了……”一个年轻盐商小声嘀咕。
沈知意抬眼:“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年轻盐商不敢说话了。
周家主瞪了他一眼,转头赔笑:“陛下别听他胡说。三成……挺好的。就是……”
他犹豫了一下:“就是现在盐价太低,卖一担盐赚不了几个钱……”
“那就涨价。”沈知意说。
盐商们眼睛一亮。
“涨三成。”沈知意补充,“多赚的钱,五五分。”
盐商们:“……”
“不愿意?”沈知意挑眉,“那四六?朕四你们六?”
盐商们还在犹豫。
“三七?”
“二八?”
“一九?”沈知意笑了,“再低,朕就要怀疑你们的诚意了。”
周家主一咬牙:“五五!就五五!”
“成交。”沈知意爽快地说,“去拟合同吧。对了,涨价之前先发个公告,就说……就说朝廷要改善盐工待遇,所以盐价微调。”
她顿了顿:“记得把‘微调’两个字写大点。”
盐商们领命退下。
高贤小声问:“陛下真让他们涨价?”
“不然呢?”沈知意反问,“不让赚钱,谁给你干活?”
“可百姓……”
“百姓买不起盐?”沈知意挑眉,“那就在每个县设个‘平价盐铺’,限量供应,凭户籍买。盐商涨他们的价,朕补贴百姓的差价。”
她笑了笑:“反正多赚的钱,有一半是朕的。朕拿自己的钱补贴百姓,有问题吗?”
高贤懂了。
这是左手倒右手,既让盐商赚钱,又不让百姓吃亏。
还赚了个好名声。
“陛下英明。”他由衷地说。
“英明什么。”沈知意摆摆手,“就是小学数学学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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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神秘年轻人来了。
这次穿了一身便装,背了个包袱。
“你要去哪儿?”沈知意问。
“旅游。”年轻人说,“去江南看看,顺便……帮你盯着盐商。”
“你还会这个?”
“不会可以学。”年轻人耸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知意看了他一会儿:“说实话。”
年轻人沉默了片刻。
“我想看看,你治理下的江山,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在宫里待太久,会忘了宫外什么样。”
沈知意点头:“行。路费报销,回来写篇游记,不少于一万字。”
年轻人:“……”
“开玩笑的。”沈知意笑了,“去吧。注意安全。”
年轻人走到门口,又回头。
“对了。”
“嗯?”
“那个工部尚书,”他说,“可能不止贪了三十万。”
沈知意挑眉:“多少?”
“至少……五十万。”年轻人说,“我在北境查过,他经手的军械采购,价格比市场高三倍。”
沈知意眼神冷了。
“证据呢?”
“在他老家地窖里。”年轻人说,“埋了三箱金子,还有几幅前朝名画。”
沈知意笑了。
笑得有点冷。
“高公公。”
“奴才在。”
“传旨:工部尚书刘有德,贪污数额巨大,罪加一等。”沈知意说,“河堤不用修了,直接……斩立决。”
她顿了顿:“家产充公,九族流放。”
高贤领命而去。
年轻人看着沈知意:“不审了?”
“证据确凿,审什么?”沈知意反问,“浪费时间。”
“你就不怕错杀?”
“错杀就错杀。”沈知意说得轻描淡写,“少一个贪官,百姓多一分活路。这笔账,划算。”
年轻人看了她很久。
最后点点头。
“我走了。”
“慢走不送。”
年轻人离开后,沈知意在御书房坐了很久。
窗外,夕阳西下。
她忽然觉得,当皇帝也挺没意思的。
每天不是杀人,就是抄家。
像个……专业拆迁队。
“高公公。”她喊。
“奴才在。”
“明天开始,朕要微服私访。”
高贤一愣:“陛下,这太危险了……”
“就带你和陈太医。”沈知意说,“李狗蛋也带上,他做的饭还行。”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朕得看看,朕治理的江山,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然……”
她顿了顿,轻声说:
“杀再多的人,抄再多的家,又有什么意义?”
高贤没说话。
但他觉得,陛下可能……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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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知意真的微服出宫了。
一辆普通马车,四个人,几包干粮。
李狗蛋赶车,高贤和陈太医坐车里,沈知意……在睡觉。
“陛下,”高贤小声说,“咱们去哪儿?”
“随便。”沈知意闭着眼,“往南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马车出了京城,一路向南。
路过农田,沈知意让停车。
她下车,走到田埂上。
几个老农正在插秧,看到她,愣了一下。
“老人家,”沈知意问,“今年收成怎么样?”
“还……还行。”一个老农说,“就是税太重,交了税,剩不了多少。”
“税多少?”
“四成。”
沈知意皱眉:“朝廷不是说三成吗?”
“说是三成,但县老爷要‘火耗’,要‘脚钱’,加一起就四成了。”老农叹气,“能活着就不错了。”
沈知意没说话。
她回到车上,对高贤说:“记下。回去查查,哪个县的官这么有创意。”
马车继续走。
路过一个县城,沈知意又让停车。
她走进一家粮铺。
米价牌上写着:一斗米,五十文。
“这么贵?”她问掌柜。
“没办法。”掌柜苦笑,“今年收成不好,粮商囤货,价格就上去了。”
“官府不管?”
“管?”掌柜摇头,“官老爷自己也囤粮呢。”
沈知意点点头,走出粮铺。
上了车,她对高贤说:“再记一条。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该当何罪?”
高贤:“按律……轻则罚款,重则流放。”
“那就流放。”沈知意说,“流放到北境戍边,让他们也尝尝没饭吃的滋味。”
马车又走了一段。
路过一个村庄,听到哭声。
沈知意下车查看。
一户人家在办丧事,死的是个年轻妇人。
“怎么死的?”她问。
“难产。”一个老妇人抹泪,“请不起稳婆,也买不起药,就这么……”
沈知意沉默。
她回到车上,对陈太医说:“记下来。回去拟个章程,每个县设医馆,产妇免费接生,药费减半。”
陈太医点头:“臣遵旨。”
马车继续向南。
沈知意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说:“高公公。”
“奴才在。”
“朕杀那么多人,抄那么多家,”她轻声问,“到底……对不对?”
高贤想了想:“奴才不懂大道理。但奴才知道,陛下抄的那些家,钱都用在了该用的地方。”
“比如?”
“比如边关将士的粮饷,比如修河堤的工钱,比如……陛下刚才说的医馆。”
高贤顿了顿:“那些人贪的时候,可没问过对不对。”
沈知意笑了。
“说得对。”
她靠回车厢上,闭目养神。
“继续走吧。”
“朕想看看,这江山……还能坏到什么程度。”
马车颠簸。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条路。
通往未知的前方。
---
傍晚,马车停在一个小镇。
找了家客栈住下。
沈知意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忽然,楼下传来吵闹声。
她下楼查看。
几个衙役正在抓人,抓的是个书生。
“怎么回事?”她问客栈掌柜。
“唉,是王秀才。”掌柜叹气,“他写诗讽刺县太爷,被发现了。”
“讽刺什么?”
“讽刺县太爷……横征暴敛,草菅人命。”
沈知意挑眉:“诗呢?”
掌柜犹豫了一下,从柜台底下摸出一张纸。
沈知意接过一看。
诗写得不错。
文采飞扬,骂人不带脏字。
“抓人的理由是什么?”她问。
“诽谤朝廷命官。”掌柜小声说,“按律……要打五十大板。”
沈知意点点头。
她走到衙役面前。
“这位差爷,”她问,“王秀才说的,是真的吗?”
衙役瞪她:“你谁啊?少管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沈知意说,“重要的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衙役冷笑:“是不是真的,轮得到你问?”
沈知意也笑了。
她回头,对高贤说:“亮牌子。”
高贤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
上面刻着四个字:
“如朕亲临”
衙役们看到牌子,腿一软,全跪了。
“陛、陛下……”
“现在能问了吗?”沈知意说。
“能!能!”衙役头子磕头如捣蒜,“王秀才说的……都是真的!县太爷确实……确实横征暴敛!”
“证据呢?”
“有!有账本!在县衙里!”
“带路。”
沈知意跟着衙役去了县衙。
在县太爷的书房里,找到了账本。
翻开一看,触目惊心。
巧立名目,苛捐杂税,贪墨赈灾款……
“县太爷人呢?”沈知意问。
“在、在后院……”
沈知意走到后院。
县太爷正在喝酒,怀里搂着小妾。
看到沈知意,一愣:“你谁啊?”
沈知意没说话,把金牌扔到他面前。
县太爷看了一眼,酒醒了。
扑通跪下。
“陛、陛下……”
“账本上的事,是真的吗?”沈知意问。
县太爷脸色惨白:“臣……臣……”
“朕只问一次。”
县太爷瘫倒在地:“是……是真的……”
沈知意点点头。
“高公公。”
“奴才在。”
“记下:此人,斩立决。家产充公,九族流放。”
她顿了顿,补充:“至于王秀才……赏银百两,赐‘直言敢谏’匾额一块。”
高贤:“奴才遵旨。”
沈知意转身,走出县衙。
外面,百姓已经围了一大圈。
看到她出来,纷纷跪下。
“陛下万岁!”
沈知意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忽然觉得,当皇帝……好像也有点意思。
至少,她能决定,哪些人该死。
哪些人……该活。
“平身吧。”她说。
声音不大,但清晰。
像一阵风,吹过小镇的夜晚。
带着……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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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来了,头好痒,要长脑子了??我一直在哭,好凉啊,无人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