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阴阳眼在地府KPI夺冠

　　第二天早上七点，林怼怼被手机铃声吵醒。
　　不是地府手机，是她新买的——用张不周借她的五百块钱买的，最便宜的智能机，只能打电话发微信，玩不了游戏。
　　她眯着眼摸到手机，接通：“喂？”
　　“请问是林怼怼小姐吗？”对面是个陌生的男声，语气很正式。
　　“是我。”
　　“这里是城西分局刑侦支队。关于周建军死亡一案，有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您今天方便来局里一趟吗？”
　　林怼怼瞬间清醒了。
　　她坐起来，脑子飞速转动：“周建军？谁？我不认识。”
　　“根据我们的调查，三天前您曾出现在永冻冷库附近。监控拍到了您的身影。”对方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希望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怼怼沉默了。
　　监控？冷库外面有监控？她怎么没注意到？
　　“林小姐？”
　　“……地址给我。”她说。
　　半小时后，林怼怼站在城西分局门口。
　　三层小楼，外墙是那种老式的浅黄色瓷砖，门口挂着国徽，警徽在晨光下闪闪发亮。穿制服的警察进进出出，表情严肃，步履匆匆。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接待她的警察姓赵，三十多岁，寸头，国字脸，眼睛很亮，看人时像在扫描。他把林怼怼带进一间小会议室，倒了杯水给她。
　　“别紧张，就是例行询问。”赵警官在她对面坐下，翻开笔记本，“三天前，也就是八月十六号晚上，您去过永冻冷库，对吗？”
　　“路过。”林怼怼说，“我那天……心情不好，随便走走。”
　　“为什么去工业区散步？”
　　“安静。”
　　赵警官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用笔在笔记本上点了点。
　　会议室里很安静，能听见外面走廊里隐约的说话声。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秒针每一次跳动都格外清晰。
　　“林小姐，”赵警官开口，声音温和但不容回避，“我们在冷库里发现了七具尸体。其中六具是之前失踪的值班员，还有一具是冷库老板周建军。而周建军的尸体被发现时，手里攥着这个。”
　　他推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截塑料绳——暗红色，有磨损痕迹，绳结处有暗黑色的污渍。
　　林怼怼认得。
　　是她从冷库货柜里找到的那截。
　　但怎么会跑到周建军手里？
　　“这截绳子是在周建军右手握着的。”赵警官说，“法医鉴定，绳子上的血迹属于三年前失踪的苏婉——也就是周建军的妻子。而绳子的纤维，和周建军脖子上发现的勒痕完全吻合。”
　　他顿了顿，看着林怼怼：“也就是说，这截绳子，很可能是周建军勒死妻子的凶器。”
　　林怼怼握着一次性纸杯，指尖发白。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问。
　　“我们调取了冷库附近的监控。”赵警官又推过来几张打印出来的截图，“八月十六号晚上九点四十分，您出现在冷库门口。十点零五分，另一个男性——根据比对，是您的合租室友张不周——也出现了。十点十二分，你们一起进入冷库。凌晨四点三十七分，你们离开。”
　　截图很模糊，但能辨认出人影。
　　林怼怼看着那些照片，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应对策略。
　　“我们去……探险。”她说，“听说那里闹鬼，好奇，就进去看看。”
　　“探险？”赵警官挑眉，“在死了六个人的地方探险？”
　　“年轻人嘛，胆子大。”
　　“那你们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林怼怼面不改色，“里面太冷了，我们待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之后就去吃夜宵了。”
　　赵警官盯着她，眼神锐利。
　　林怼怼迎着他的目光，表情平静。
　　良久，赵警官合上笔记本。
　　“林小姐，您知道吗？”他说，“周建军死得很蹊跷。他被冻在一个冰柱里，全身僵硬，但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法医说，这不符合常理。人在极低温环境下死亡，会经历剧烈痛苦，面部肌肉会扭曲。”
　　林怼怼没说话。
　　“更蹊跷的是，”赵警官继续说，“我们在冷库最里面的铁皮箱里，发现了苏婉的尸体。保存得非常完整，像睡着了一样。经过DNA比对，确认是她本人。”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而那个铁皮箱，根据冷库老员工的说法，是周建军三年前亲自运进去的，一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上面还贴着‘特级进口牛肉·非请勿动’的标签。”
　　会议室里又安静下来。
　　墙上的钟指向九点半。
　　“林小姐，”赵警官终于说，“您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
　　林怼怼看着他，忽然笑了。
　　“警察同志，”她说，“您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赵警官一愣。
　　“我不信。”林怼怼接着说，“但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坏人做了坏事，总有一天会遭报应。可能是天灾，可能是人祸，也可能是……他自己良心不安，半夜跑去冷库对着尸体忏悔，结果不小心把自己冻死了。”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清晰。
　　赵警官盯着她，眼神复杂。
　　良久，他靠回椅背，叹了口气。
　　“您说得对。”他说，“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
　　他站起来，伸出手：“感谢您的配合，林小姐。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联系您。”
　　林怼怼也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
　　他的手很暖，有力。
　　“对了，”赵警官送她到门口时，忽然说，“苏婉的父母今天来认尸了。老太太哭晕过去三次，老爷子一直没说话，只是握着女儿的手。”
　　林怼怼脚步一顿。
　　“他们……还好吗？”
　　“不好。”赵警官摇头，“但至少，知道女儿不是私奔，知道她一直在等他们来接她回家。”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老爷子临走时说了一句话。他说，‘婉婉，爸来接你了。咱们回家。’”
　　林怼怼喉咙发紧。
　　她点点头，没说话，转身走出分局。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她站在台阶上，仰头看了看天。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是个好天气。
　　手机震动。
　　是地府手机。
　　她掏出来看，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工资发放通知：您本月工资（10金元宝）已到账，请查收。备注：因任务耗时过长，扣绩效2分，实发8金元宝。】
　　下面还有条附件：【实体金元宝提取凭证】
　　林怼扯了扯嘴角。
　　扣就扣吧，总比没有强。
　　她按照提示，点开凭证，选择【人间实体化】。系统提示：请选择接收地点，建议选择无人且安全的位置。
　　她看了看四周，走到分局旁边的小巷里，确认没人，点击确认。
　　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
　　地上凭空出现了八个金灿灿的小元宝。
　　每个大约拇指大小，沉甸甸的，拿在手里冰凉。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中间是“地府通宝”四个字。
　　林怼怼捡起来，掂了掂。
　　一个大概一两重。八个，就是半斤。
　　按照现在的金价……
　　她迅速心算了一下，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发财了。
　　虽然还欠着五百万，但这八个金元宝，至少值几十万。
　　她小心翼翼地把金元宝装进口袋，鼓鼓囊囊的一包。走出巷子时，她感觉自己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幸福小区，刚上楼，就看见张不周蹲在门口，一脸焦急。
　　“道友！你终于回来了！”他看见她，蹭地站起来，“警察找你干嘛？是不是冷库的事？”
　　“例行询问。”林怼怼开门进屋，“没事了。”
　　“真的？”张不周跟进来，“没为难你？”
　　“没有。”林怼怼把金元宝掏出来，放在茶几上，“看，工资。”
　　张不周眼睛瞪得溜圆：“金、金子？”
　　“地府发的。”
　　“我能摸摸吗？”
　　“摸吧。”
　　张不周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放在手心，又掂了掂，又对着光看，嘴里啧啧称奇：“纯度好高……这做工……这符文……道友，这能卖不少钱吧？”
　　“嗯。”林怼怼坐下，“但我不能全卖。得留点备用。”
　　“对对对，不能露富。”张不周把金元宝放回去，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早上出门后，有个快递放门口了，我帮你拿进来了。”
　　他指了指墙角。
　　那里放着个小纸箱，普通的快递箱，没贴面单。
　　林怼怼走过去，拆开。
　　里面是一沓文件。
　　最上面是份《案件结案报告》，盖着城西分局的红章。报告结论是：周建军杀害妻子苏婉，藏尸冷库三年，后因精神压力过大，于八月十六号夜间前往冷库，意外冻死。案件告破。
　　下面是几张照片：苏婉的尸体被抬出冷库，盖上白布；周建军的冰柱被破开，尸体运走；苏婉的父母相互搀扶着离开。
　　最后是一张剪报。
　　本地报纸的社会新闻版，标题是：《三年悬案告破，真凶意外身亡》。正文很短，简单叙述了案情，最后一句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怼怼看着这些文件，沉默了很久。
　　张不周凑过来看了看，小声说：“这……是地府弄的？”
　　“嗯。”林怼怼说，“推动阳间司法，是裁决的一部分。”
　　“那苏婉……”
　　“在地府服刑。四十九年后，可以轮回。”
　　张不周点点头，没再说话。
　　林怼怼把文件收好，放回纸箱。然后她拿起手机，打开地府APP。
　　同事圈里有条新动态：
　　【066号专员】
　　配文：今天送走了一个老奶奶的鬼魂。她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儿子来接她。走的时候一直在笑。
　　配图：一张手绘的母子牵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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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怼怼给这条动态点了个赞。
　　然后她退出同事圈，打开任务系统。
　　屏幕自动刷新，跳出一条新消息：
　　【情似花（语音消息）】
　　她点开。
　　情似花的声音传出来，还是那么清脆，但这次语气还算平和：
　　“404，报告我看了。写得跟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下次注意，只准写五百字！多一个字扣一分！”
　　“不过任务完成得还行。苏婉已经进入刑期，周建军也受到了惩罚。阳间那边我也打点好了，案子结了，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
　　“另外，苏婉的父母……我托梦跟他们说过了。告诉他们女儿不是私奔，是被人害了，现在仇已经报了，女儿去了该去的地方。老太太哭了一场，但总算放下了。”
　　“最后，提醒你一下：那个混蛋弟弟要是去找你，别理他。他让你干什么都别答应，听见没？你要是敢跟他勾结，我连你一起收拾！”
　　语音结束。
　　林怼怼看着手机，心情复杂。
　　情似花这个人……或者说，这个阎王，虽然脾气暴躁、压榨员工、动不动就威胁扣工资，但好像……也没那么坏？
　　至少，她记得给苏婉的父母托梦。
　　至少，她打点好了阳间的后续。
　　正想着，张不周突然“咦”了一声。
　　他正拿着地府手机——林怼怼给他玩了一会儿——突然指着屏幕说：“道友，这个‘厉鬼差评系统’是什么？里面有你！”
　　林怼怼一愣，凑过去看。
　　屏幕上是地府APP的一个隐藏版块，入口很隐蔽，要连续点七下设置图标才会出现。版块名字叫【客户反馈中心】，里面是每个专员处理过的怨魂对他们的评价。
　　林怼怼点开自己的页面。
　　只有一个评价：
　　【评价人：苏婉】
　　评分：★★★★★（五星）
　　评价内容：虽然有点奇怪（一边监督我报仇一边吃火锅），但人很好。帮我实现了愿望，还答应帮我照顾父母。谢谢。
　　建议：下次吃火锅可以分我一口。
　　追加评价（地府刑务科代笔）：服刑中，表现良好。刑期剩余48年11个月。
　　林怼怼看着那句“下次吃火锅可以分我一口”，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有点热。
　　她关掉页面，把手机收起来。
　　“道友，”张不周小声问，“你哭了？”
　　“没有。”林怼怼揉了揉眼睛，“辣椒进眼睛了。”
　　“可你没吃辣椒啊……”
　　“闭嘴。”
　　张不周乖乖闭嘴了。
　　两人坐在客厅里，谁也没说话。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明亮的光斑。楼下的生活噪音隐约传来：孩子的笑声，大人的说话声，小贩的叫卖声。
　　人间烟火，生生不息。
　　过了一会儿，林怼怼的手机又震动了。
　　这次是任务系统。
　　【新任务推送】
　　【案件编号：C-2023-0802】
　　【名称：孕妇悬崖·双魂劫】
　　【案件描述：青云山风景区，修仙世家“秦氏”祖宅所在地。一个月前，秦家儿媳柳如月（怀孕六月）从祖宅后山“断魂崖”坠亡。此后一个月内，秦家七名男性族人相继离奇死亡。死因各异，但现场均发现未出生婴灵的痕迹。】
　　【任务目标：调查柳如月坠崖真相，化解怨念，阻止继续死亡。】
　　【危险等级：乙级（建议组队行动）】
　　【时限：72小时】
　　【地点导航：青云山风景区（点击开启）】
　　【特别提示：景区门票需自费。地府出差报销标准：交通费实报实销，门票最高报销200元/人。超额部分自理。】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注：本案涉及人间修真界，请专员注意遵守《地府-修真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避免引发跨界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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