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你，我认栽

　　秋意漫进青藤中学的那天，香樟树落下第一片带金边的叶子，高一的文理分科名单，终于被贴在了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

　　公告栏前早挤成了一团，个子不算高挑的苏为被裹挟在人群里，踮着脚扒开前面同学的胳膊缝，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宋体字里扒拉。

　　目光扫过“文科重点班”那一行时，自己的名字正位于榜首。

　　接着视线却像有自己的主意，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理科班的名单，直到“沈行”两个清隽的字撞进眼里，指尖忽然就顿住了，像被微凉的秋风轻轻蛰了一下。

　　“苏为！找到了！你在文科一班！”林溪的声音从身后钻出来，带着雀跃的热气，她拍了拍苏为的肩膀，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立刻就懂了，笑着撞了撞她的胳膊，“沈行在理科一班，就在隔壁楼，走快两步三分钟就到，不算远。”

　　苏为收回目光，对着林溪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嗯，挺好的。”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空落落的，像少了块稳稳当当的东西。

　　过去一整年，他们是同班同学，是并肩备赛的搭档，是转头就能看见对方低头刷题、抬头递过一块薄荷糖的人。

　　如今要分属两个班级，隔着长长的走廊，还有下课铃响时永远喧闹的楼梯间，这份突如其来的距离感，让她心里发慌，连指尖都有些发僵。

　　沈行不知什么时候也挤到了公告栏前，恰好站在她身侧。

　　他的目光扫过理科班名单时又快又准，确认自己的名字在第一行后，转头就看见苏为耷拉着眉梢，像只没找到窝的小兽，声音放得很轻：“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苏为摇摇头，用力眨了眨眼，把心里那点涩意压下去，勉强扬起嘴角，“就是有点不习惯，以后不能一起上课了。”

　　沈行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尖，眼底也漫上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可还是弯了弯嘴角，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传过来，语气笃定得让人安心：“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上晚自习，放学后也能凑在一块复习。而且文科楼和理科楼就隔了条连廊，我随时都能去找你。”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像在敲定什么约定：“朋友之间，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苏为抬起头，撞进他清澈又坚定的眼眸里，那点空落落的不安忽然就被填满了，心里的涩意散了大半，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切的笑：“你说得对！那我们约定，每天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上晚自习，谁都不能迟到。”

　　“一言为定。”沈行伸出手，掌心向上，苏为也笑着伸出手，两人的手掌轻轻击在一起，“啪”的一声脆响，在喧闹的人群里格外清晰，像一颗小石子落进心里，漾开一圈暖暖的涟漪，给这份跨越文理的友谊，定下了不变的承诺。

　　分班后的第一天，苏为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站在文科一班的门口，指尖攥着书包带，指节都有些发白。

　　陌生的教室，陌生的桌椅，还有大多陌生的面孔，让她莫名有些局促，连脚步都迈得迟疑。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要么低头整理书本，要么和相熟的人小声聊天，忽然有人朝她挥了挥手，是林溪：“苏为！这里！”

　　苏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走过去，坐在林溪身边的空位上，声音压得很低：“班里的同学你都认识吗？”

　　“就认识几个。”林溪也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眼神朝斜前方递了递，“你看那个，穿白衬衫戴金丝眼镜的，叫江辰，以前是理科学霸，不知道怎么突然转去了文科，这次分班考试是咱们班第二名呢。”

　　苏为顺着林溪指的方向看过去，江辰正低头把书本放进抽屉，侧脸线条干净柔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垂着，看起来温温吞吞的，很文雅。她收回目光，轻轻点了点头：“看起来挺厉害的。”

　　班主任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老师，姓周，扎着利落的高马尾，说话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她站在讲台上，简单说了说高二文科的学习重点，又强调了几句班级纪律，然后就让大家依次自我介绍。

　　很快就轮到苏为了，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声音还有点发紧：“大家好，我叫苏为，以前在高一（1）班，喜欢历史和文学，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不少人都好奇地朝她看过来。毕竟，她和沈行一起拿下省级学科联赛金奖的事，在学校里早就传开了，算是小有名气。

　　苏为的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自在地坐下，刚抬眼，就对上了江辰看过来的目光，他嘴角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苏为也礼貌地回了个微笑，赶紧低下头翻课本，假装认真看书。

　　与此同时，理科一班的教室里，沈行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香樟树影落在他的课本上，斑驳摇晃。

　　班主任是个看起来经验丰富的男老师，正站在讲台上，语气严肃地讲着高二理科的学习压力，还有即将到来的竞赛安排。陈宇坐在他旁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行啊沈行，以后咱们又能一起上课了！不过，你和苏为分开了，会不会不习惯啊？虽说主科还是一起上，但选科都不在一个教室了。”

　　沈行的目光越过教学楼的屋顶，能看到文科楼那扇熟悉的窗户，心里轻轻晃了一下，语气却很淡：“还好，我们约好了一起吃饭。”

　　“也是，你们俩这关系，这点距离不算事儿。”陈宇笑着点点头，又朝前排指了指，“你看那个，扎着高马尾记笔记的，叫夏沫，以前是文科班的，这次转来理科班，长得挺漂亮的，听说也是个学霸，好多男生都在偷偷看她呢。”

　　沈行顺着他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夏沫正低头飞快地记着笔记，长发被高马尾束在脑后，侧脸清秀，可他没太在意，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拿出语文课本开始预习——那上面有苏为帮他用红笔梳理的文科知识点，字迹娟秀，重点分明，他还得反复看几遍才能记牢。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开始了。

　　老师们讲得投入，同学们听得认真，连记笔记的沙沙声都格外整齐；下课铃响了，也很少有人出去打闹，大多都坐在座位上刷题，或者围着老师问问题。

　　历史课上，老师抛出一个关于“王安石变法”的深层问题，问变法失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轻了不少。

　　苏为皱着眉想了想，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课本上的知识点，还有沈行帮她补充的课外拓展，然后慢慢举起了手。

　　“苏为同学，你来说说。”老师点了她的名字。

　　苏为站起身，声音渐渐平稳下来：“王安石变法的核心是‘理财’和‘整军’，目的是富国强兵，缓解北宋的积贫积弱，但是变法触动了大地主、大官僚的根本利益，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再加上变法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偏差，有些政策反而加重了百姓的负担，最终才会以失败告终。

　　”她的回答条理清晰，论据充分，甚至还补充了一点课本外的观点，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地说：“说得很好，思路很清晰，还能结合课外知识，大家要多向苏为同学学习。”

　　教室里响起一阵轻轻的掌声，苏为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刚抬头，就感觉到江辰投来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欣赏，她赶紧低下头，继续认真听老师讲课，可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沈行，不知道他在理科班过得怎么样。

　　理科一班的物理课上。

　　老师正在讲解“电磁感应”的知识点，黑板上写满了复杂的公式和推导过程，不少同学都皱着眉，一脸困惑。讲完知识点后，老师抛出一个难度极高的综合题，问大家有没有思路，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连平时最活跃的陈宇都皱着眉，对着黑板上的题目发呆。沈行却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老师立刻点了他的名字。

　　沈行站起身，拿起粉笔走到黑板前，一边写一边讲，思路清晰，步骤规范，每一个推导过程都讲解得通俗易懂，连老师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写完最后一个步骤，他放下粉笔，从容地走回座位，刚坐下，就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夏沫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点明显的崇拜。沈行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赶紧转过头，重新专注于课本，可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苏为的身影，她现在应该在上历史课吧，以她对历史的热爱，肯定听得很认真。

　　中午的下课铃声刚响，苏为就立刻收拾好书包，几乎是跑着冲出了教室。她太想见到沈行了，想跟他分享上午历史课上的事，想问问他物理课听得怎么样，甚至还想告诉他，文科班的课间有多安静。可刚跑到文科楼的楼梯口，就被人拦住了。

　　“苏为同学，等一下。”江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

　　苏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江辰手里拿着一本历史书，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刚才历史课上你回答得特别好，我有一个关于‘商鞅变法’的问题，想请教你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苏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零五分了，她和沈行约定好十二点在理科楼楼下见面，现在已经迟到了。她有些为难地说：“不好意思啊江辰同学，我中午约好了和朋友吃饭，这个问题我们下午再讨论可以吗？我下午课间去找你。”

　　“当然可以。”江辰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可还是很有礼貌地让开了路，“没关系，你快去吃饭吧，下午我再找你。”

　　“谢谢你，麻烦你了。”苏为说了一声，转身就朝着楼梯口跑去，脚步比刚才更快了，心里还在暗暗着急，沈行会不会等急了。

　　而沈行这边，刚走出理科班的教室，同样被绊住了脚步，夏沫叫住了他：“沈行同学，等一下！”

　　夏沫快步追上来，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练习册，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声音也软乎乎的：“我有一道物理题琢磨了好久都不会做，问了身边的同学，他们也都不太懂，想请教你一下，好不好？”

　　沈行停下脚步，看了看文科楼的方向，心里有些着急，他和苏为约定好十二点见面，现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苏为说不定已经在楼下等他了。他皱着眉，语气有些生硬：“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你可以去问老师，或者找其他同学请教。”

　　“可是老师现在不在办公室，其他同学也都不会啊。”夏沫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点委屈的意味，甚至还欲伸手拉他的袖子，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感觉，“就耽误你几分钟，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弄懂这道题。”

　　沈行皱着眉，避开她的触碰，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口跑了过来，是苏为。

　　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的着急和烦躁一下子就消失了，立刻对夏沫说：“抱歉，我朋友来了，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夏沫反应过来，就快步朝着苏为跑去。

　　“沈行！”苏为看到他，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刚才的着急和不安，还有分班后那种莫名的生疏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沈行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书包，挎在自己的肩膀上，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欣喜，还有点小小的抱怨：“我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被什么事耽误了，正想去找你呢。”

　　“刚才同学要找问我题目，说话耽误了几分钟，对不起啊，让你等久了。”苏为有些愧疚地说，抬头看着他，“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是不是也被同学问问题了？”

　　“嗯，不过我说没时间，让她找别人去了。”

　　这些小插曲就像一阵微风，吹过就散了。
　　食堂里，林溪和陈宇已经打好饭，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他们，看到两人手牵着手走进来，林溪忍不住笑着挥了挥手：“你们可算来了，我们都等半天了，菜都快凉了。”

　　两人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吃饭的时候，沈行依旧习惯性地给苏为夹菜，把她喜欢吃的清炒青菜和香煎鸡肉都夹到她的碗里，还细心地把鸡肉上的骨头挑出来，语气自然：“多吃点，文科重点班的学习压力肯定很大，别累着了，不然上课该走神了。”

　　“你也是，理科尖子班的学习压力更大，还要准备竞赛，更要多补充营养。”苏为也给沈行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排骨，轻声说，“不许为了刷题不吃饭。”

　　苏为和沈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这份被朋友理解和认可的友情，真的很珍贵，像藏在心里的一颗糖，悄悄发着甜。

　　下午的课程，苏为上的是政治课和地理。政治老师讲的是《哲学生活》，全是抽象难懂的概念，什么“物质决定意识”“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听得苏为昏昏欲睡，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她忍不住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脑海里全是沈行的身影，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认真听课，还是在偷偷刷题。

　　沈行下午上的是化学课和生物课。化学老师做了一个有趣的实验，把几种试剂混合在一起，溶液瞬间变成了漂亮的蓝色，还冒着小小的气泡，引起了同学们的浓厚兴趣，教室里时不时响起一阵惊叹声。沈行看得很认真，时不时地低头记录下实验现象和结论，可心里却会偶尔想起苏为，想知道她在文科班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听不懂的知识点，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皱着眉啃笔头。

　　放学后，苏为和林溪一起去了学校的自习室。沈行和陈宇也很快就来了，手里还拿着刚买的矿泉水，给苏为和林溪各递了一瓶。自习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偶尔响起的翻书声，让人心里格外踏实。苏为坐在沈行身边，认真地复习着今天学的历史和政治知识点，遇到难记的内容，就小声地念出来，帮助自己记忆。沈行则在做物理竞赛题，遇到难题时，会停下来，皱着眉思考片刻，手指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然后继续解题。

　　偶尔，苏为会遇到不懂的知识点，比如政治课上那个难懂的“矛盾分析法”，她会轻轻碰一下沈行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空气：“沈行，这个知识点我不太懂，你能给我讲讲吗？用你理科生的思维帮我分析一下，说不定我就能懂了。”

　　沈行会立刻放下手里的笔，把耳朵凑到她身边，耐心地给她讲解。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淡淡的薄荷味，怕打扰到其他同学，却依旧清晰易懂，还会用理科的逻辑帮她梳理思路，把抽象的概念变得具体。苏为听得很认真，眼睛亮晶晶的，很快就明白了。

　　沈行遇到文科相关的问题时，比如历史事件的时间线记混了，或者语文的文言文翻译不懂，也会轻轻戳一下苏为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小小的求助：“苏为，这个历史事件的背景是什么？我有点记不清了，你再给我讲一遍。”

　　苏为会笑着给他讲解，还会拿出历史课本，指着相关的内容给他看，甚至会把重点内容用荧光笔标出来，方便他记忆。有时候，她还会故意考他几个知识点，看他有没有记住，沈行要是答不上来，她就会假装生气地瞪他一眼，然后再耐心地给他讲解一遍。

　　两人就这样互相帮助，互相学习，虽然身处不同的班级，学的是完全不同的科目，却依旧默契十足，仿佛从未分开过，甚至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为和沈行渐渐适应了分科后的生活。他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复习，一起进步，感情越来越深厚，那份跨越文理的友谊，像一棵小树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枝繁叶茂。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文科班的学习任务越来越重，需要记忆的知识点多如牛毛，历史的时间线、政治的概念、地理的地图，还有语文的古诗文，压得苏为喘不过气来。为了能记住这些知识点，她经常熬夜复习，有时候甚至会学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总是无精打采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连听课的效率都下降了。

　　这些沈行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苏为是个倔强的姑娘，认定的事情就会拼命去做，可他更心疼她熬红的眼睛，还有日渐憔悴的脸色。

　　于是，每天早上，他都会提前十分钟到学校，给苏为带一杯热牛奶，放在她的课桌抽屉里，还会附上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早点休息，别熬夜”。希望他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能让她在枯燥的学习中有片刻的放松。

　　这天早上，苏为打开抽屉，看到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还有那张熟悉的小纸条，心里暖暖的。

　　早读课结束后，沈行来找她，看到她依旧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皱起了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心疼：“苏为，别再熬夜了，身体最重要，要是累垮了，怎么好好学习？”

　　苏为揉了揉眼睛，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却还是勉强笑了笑：“我知道，可是知识点太多了，不复习不行啊，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月考了，我不想考砸。”

　　“我帮你整理重点。”沈行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更疼了，立刻说道，“以后每天晚上，我帮你整理文科的知识点，把重点和难点都标注出来，还会帮你梳理逻辑，让你更容易记住；你帮我整理理科的错题，分析错误原因和解题思路，帮我查漏补缺。这样我们都能提高效率，也能早点休息，不用再熬夜了。”

　　“真的吗？”苏为眼睛一亮，疲惫的脸上瞬间有了光彩，“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还要准备物理竞赛，已经够忙了。”

　　“不麻烦。”沈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而坚定，“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而且，这样我们还能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不是很好吗？”

　　“好啊！”苏为高兴地说，心里充满了感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她知道，沈行总是这样，会在她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给她温暖，给她力量。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自习结束后，沈行都会留在自习室里，帮苏为整理文科知识点。他会把历史的时间线整理成清晰的表格，把政治的概念用逻辑图梳理出来，把地理的重点地图标注清楚，还会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出重点和难点，在旁边写上简单易懂的备注，方便苏为理解和记忆。苏为则会帮沈行整理理科错题，把每道题的错误原因、正确解法都详细地写在错题本上，还会举一反三，列出类似的题目让他练习，帮助他巩固知识点。

　　两人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学习效率大大提高，再也不用熬夜复习了。苏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眼睛里的血丝消失了，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听课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沈行的物理竞赛成绩也有了明显的进步，错题越来越少，解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天晚上，自习室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苏为看着沈行为她整理的知识点笔记，字迹工整，重点突出，逻辑清晰，心里暖暖的，像被温水泡过一样。她抬起头，看到沈行正认真地看着她整理的错题本，眉头微微蹙着，手指在草稿纸上轻轻演算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行，谢谢你。”苏为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感激。

　　沈行抬起头，看到她眼底的认真和温暖，嘴角立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像月光一样柔和：“谢我什么？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助。”

　　“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这么关心我。”苏为的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有些哽咽，“分科以后，我本来还很担心，怕我们不在一个班级，见面的时间少了，我们的关系会变淡，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们的友谊反而更深厚了，比以前更亲密了。”

　　沈行放下手里的错题本，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坚定而温柔，像一片深邃的海洋：“苏为，不管我们是不是在一个班级，不管我们选择了文科还是理科，不管以后我们会走多远，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这份友谊永远不会变。”

　　苏为用力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课本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她偷偷抹去泪渍，望着沈行。

　　她知道，沈行说的是真的，这份跨越文理的友谊，将会成为她青春里最珍贵、最温暖的回忆，陪伴她走过漫长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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