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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
刚出大楼莫辞殊就抬头迎着阳光眯了眯眼，天色还没有染成傍晚，小安也没有坐在沙滩上打捞，反而一整个趴着在地上写写画画。
没了白大褂以后，莫辞殊这会儿全然不见之前的偷感，大大方方走到了小安身旁，见对方确实没有排斥后顺驴下坡往旁边一坐，笑眯眯地盯着小孩，“小安在干嘛呢？”
小安头也不抬地回复：“写信。”
确实是在写东西，但是不是信存疑。小安面前铺着一张崭新的素描纸，上面只写着一串数字，一个汉字都没有。
莫辞殊看着那串还在增加的数字暂时没破译出来，只好先问道：“怎么不在房间里写好了再下来？”
“不行。”小安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要在这里才有灵感。”
“好吧。”莫辞殊理解地点点头，“那我能看你写吗？”
小安终于舍得把目光投了过来，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属于连初既的模样，对他的礼貌表示疑惑，“哥哥你不是已经在看了吗？”
莫辞殊被噎了一下，“······有道理。”
连初既跟在身后下楼后在小安的另一侧坐下，小安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创作。两人一言不发看着小安趴在沙滩上写信，很快就洋洋洒洒写了两大段数字，排序完全看不出规律，反而一段一段之间还有各种标点符号，除了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倒是也算得上是一封清秀的信。
小安对于自己的创作应该是挺满意的，写完后高高兴兴把素描纸折好，从沙滩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很快就失落地收回视线，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渔网，把信放进去，就一并投进了河里。
做完活动后，小安转身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两个哥哥眼睛一瞪，停下了正欲迈开的脚步，视线来回转着，眼珠子动得飞快，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是陷入了茫然。
大概是因为连初既的身体和灵魂被分开了才会让小孩这么迷惑。莫辞殊本来是打算再欣赏欣赏小孩的迷茫样再过去忽悠的，却见连初既已经先他一步走到了小安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小安仰头眨了眨眼睛，随后那只还沾着细沙和水的小手就顺从地勾住了连初既的一根手指。
莫辞殊收起略微惊讶的神色，在连初既看过来时做了手势让他们先走，又指了指脑子让他自己注意点。连初既的视线从他的手上平静掠过，没做什么表示，牵着小安就转身走了。莫辞殊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大一小回大楼的身影没由来感受到了一股怪异，现在在他身体里住着的是连初既，此人还瘫着一张脸牵着小孩，简直比机器人发疯在眼前群魔乱舞还要瘆得慌。
甩甩脑袋，把骇人的一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眼看着两人进了大楼后，莫辞殊才来到小安刚才的位置上，准备把渔网拿出来再看看能不能破了这封数字信。
刚才的水面分明没有一点波动，然而等他把渔网捞出来一看，里面的信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又是一个娃娃。
这里的娃娃是搞批发吗？莫辞殊嘴角一抽，他什么时候去夹娃娃能有这个运气？
从渔网里把娃娃拿出来，和之前捞到的两个也不一样，身上的针组成的数字是2。
虽然不知道小安本人对连初既有没有影响，连初既目前看来也没有什么问题，但莫辞殊不敢赌，撩起衣摆随意地把娃娃身上的水擦干后，拧起就快步走向了大楼。
把娃娃放在二楼的档案室里，和前面的两个娃娃排排坐，莫辞殊几步就蹿上了四楼。刚到门口还没进门就紧急刹车，一抽脚整个人瞬间躲在了门外，只扒拉着门框探出半个头往里看。里面的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都拿着本书在看，有种诡异的和谐。
连初既听到动静朝着门外瞥了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身体鬼鬼祟祟地藏在门外，露出来的眼睛很是灵活地在扫射着屋内，最后扫到了他身上。
“怎么了哥哥？”小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抬头看他。
“没事。”连初既放下书，抬手揉了揉小安的头发，“你继续看书吧，我出去一趟。”
“好的。”小安乖巧应下。
连初既一出门就被人招呼着往外又走了几步，最后隔着中间还能再站三四个人的距离，莫辞殊确定这人的确没被影响才放下心来，伸手指了指房间里的人，“小安在干嘛？”
连初既：“看书。”
······
耐心地等了几秒，对方却像是死机了一样，嘴巴一动不动，莫辞殊简直服气了，“我瞎啊？要不多说几个字呢？”
人机不愧是人机，按一下动一下，连初既又做了补充：“日常活动。”
莫辞殊：“······”
行吧，好歹也多了几个字，真是可喜可贺。
昨天去到房间只来得及大致看了看有些什么书，莫辞殊正欲开口就听连初既难得主动说了声：“书没有问题。”
在严谨这点上莫辞殊还是相信连初既的，就算他确实看这人不顺眼，但也不能昧着良心编排人，更何况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暂时是统一战线的，既然连初既都说了没有问题，那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顺着这个话题又思索了片刻，“有和数字有关的书吗？”
连初既：“没有。”
那数字信应该就得从别的地方找信息了。莫辞殊伸长了脖子看向里屋还在专心致志看书的小孩，“正好，那就先不打扰他，你跟我去一趟档案室，我刚才又捞到个娃娃。”
再次回到档案室，那三个几乎跟复制粘贴一样的娃娃还在排排坐，连位置都不带有一丁点变化的。莫辞殊走过去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心想白天居然这么老实？他还特意把娃娃堆到一起，企图回来的时候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
莫辞殊自己跟个企鹅似的左右晃了晃，观察了一会儿后才把自己移开，一转身把三个娃娃展示在了连初既眼前，对方冷淡的视线这才从他身上落到娃娃上。
莫辞殊伸手指向最后那个，“这个就是我刚才捞到的，身上的针组成的数字是2。”
连初既站在离门口三步的位置点点头，“嗯”了一声。
尾音落下后就没动静了，莫辞殊盯着连初既也不说话，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连初既回视过去，只看见自己那双眼眸中居然带上了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得他自己都一愣。
莫辞殊也确实是笑了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他慢悠悠地把昨晚当床睡的椅子反着拖过来，叉开双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椅背，笑眯眯地托腮看过去，“连检察官，满打满算也有半天了吧？趁着小安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暂时也找不到其他信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好好聊聊你家小表弟？”
连初既冷淡的神色终于有了点变化，垂眸和他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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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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