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继承白月光的剑

作者:我同桌是女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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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峡谷


      黑风崖上空,铁爪鹰王的俯冲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那双赤红的鹰眼中倒映着徐清晏渺小的身影,锋利的铁爪张开,仿佛要将他一击撕碎!

      徐清晏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生死危机下,他来不及思考,几乎凭借本能做出了反应。

      不能硬抗!这头鹰王的气息远超普通铁爪鹰,至少相当于炼气五层甚至六层的修士!以他现在的状态和修为,正面对抗十死无生!

      跑!必须跑!

      他猛地向侧后方翻滚,慕珡拖在身侧,宽大的剑身在翻滚中“铿”地刮过黑色岩石,溅起一溜火星。几乎是同时,“嗤啦”一声刺耳的裂响,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岩石被铁爪犁出三道深达数寸的沟壑!碎石飞溅,打在徐清晏背上,生疼。

      好可怕的威力!若是被抓实,绝对开膛破肚!

      徐清晏心脏狂跳,翻滚之势未停,借着惯性猛然跃起,头也不回地向来时的方向狂奔。他将所剩无几的灵力疯狂灌注双腿,施展出《基础步法》中并不熟练的“疾行”技巧,在崎岖的黑色岩石间跌跌撞撞地夺路而逃。

      “嘎——!”一击落空,铁爪鹰王似乎被激怒了,发出更加暴戾的尖啸,双翅一振,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再次锁定徐清晏,俯冲追来!速度比之前更快!

      狂风从背后袭来,夹杂着刺鼻的腥气。徐清晏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铁爪划破空气带来的锋锐感。

      “左边!”他心中急吼,猛地向左侧一块凸起的巨石后扑去。

      “轰!”

      巨石剧烈震动,碎石如雨落下。铁爪鹰王的利爪擦着巨石边缘掠过,带起一片石屑。

      徐清晏躲在巨石后,大口喘息,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他快速扫视四周,心沉到了谷底。这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斜坡,除了这块巨石,几乎没有其他像样的掩体。而铁爪鹰王已经盘旋升空,准备第三次俯冲。

      跑不掉!在开阔地带,他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天上飞的?

      必须反击!至少要让它有所顾忌,争取逃到更复杂地形的时间!

      徐清晏眼神一厉,双手紧握慕珡,背靠巨石,死死盯着空中再次调整姿态的鹰王。恐惧依旧存在,但求生的本能和连日来被压抑的怒火,混合成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没有选择“守一式”,而是缓缓将慕珡举起,剑尖斜指苍穹,体内仅存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入双臂,灌注剑身。他的目光锁定鹰王俯冲的轨迹,呼吸变得悠长而沉缓,整个人仿佛与脚下的岩石、手中的重剑融为一体。

      他在等待,等待那致命一击降临的瞬间。

      鹰王再次俯冲!这一次,它似乎学乖了,并未直直扑下,而是在俯冲到一半时,猛地张开双翼,速度骤减,同时右爪探出,划向徐清晏藏身的巨石侧面,竟是想要将他逼出掩体!

      就是现在!

      徐清晏眼中精光爆闪!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探来的利爪,猛然踏前一步!

      “崩手式·雷音!”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全身力量拧成一股,通过腰身传递到手臂,再由手臂爆发到慕珡!沉重的黑铁重剑,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劈开山峦的巨斧,自下而上,迎着那寒光闪烁的铁爪,悍然崩砸而去!

      没有技巧,只有力量!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

      “铛——!!!”

      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迸射!

      徐清晏感觉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从剑身上传来,双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他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中,向后倒飞出去,“砰”地撞在身后的巨石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然而,空中的铁爪鹰王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厉啸!它那无坚不摧的铁爪,在慕珡沉重的崩砸和徐清晏豁出性命的爆发下,竟然被震得向上荡开,爪尖甚至崩出了一小片缺口!庞大的身躯也因为反震之力在空中一滞,失去了平衡。

      趁此机会,徐清晏强忍剧痛和眩晕,用尽最后力气,向旁边一道狭窄的岩石裂缝滚去!那是他刚才观察到的,唯一可能容身的狭小空间。

      他刚滚进裂缝,铁爪鹰王狂暴的攻击便接踵而至,利爪和鹰喙疯狂地撕扯着裂缝边缘的岩石,碎石“簌簌”落下,几乎要将裂缝口掩埋。但裂缝内部狭窄曲折,鹰王庞大的身躯无法进入,只能在外面疯狂攻击、尖啸。

      徐清晏蜷缩在裂缝深处,背靠冰冷潮湿的岩壁,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的剧痛。双臂软软垂落,几乎抬不起来。虎口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慕珡的剑柄滴落。他连忙取出止血散,胡乱洒在伤口上,又吞下最后一颗疗伤丹药。

      外面,鹰王的怒火似乎无法平息,依旧在疯狂攻击裂缝口,整个山崖仿佛都在震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攻击的频率和强度似乎在慢慢减弱。也许是发现无法将猎物挖出,也许是顾忌崩坏的爪子,又或许是作为鹰王的骄傲,让它不屑于长时间与一个“躲进石头缝里的虫子”纠缠。

      终于,在又一轮徒劳的攻击后,一声充满不甘的尖啸响起,紧接着是翅膀拍打空气的轰鸣声逐渐远去。

      徐清晏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强烈的虚弱感和剧痛顿时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过去。

      “不能晕……不能在这里晕过去……”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检查自己的状况。内腑受震,双臂筋骨受损,虎口撕裂,腿上还有黑风鼠的咬伤。灵力几乎耗尽,丹药用尽。唯一的好消息是,还活着,裂缝暂时安全。

      他背靠岩壁,将慕珡横在膝上,开始缓缓运转《引气诀》,吸收空气中稀薄且夹杂着暴戾风属灵气的灵气,修复身体。这里的灵气极难驯服,运行起来滞涩痛苦,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时间一点点过去。裂缝外,黑色怪风的呼啸声依旧,但已无鹰王的动静。天色渐渐昏暗,黑夜即将降临。

      徐清晏不知道自己在裂缝里待了多久。当他的灵力恢复了一两成,身上的剧痛稍缓,双臂恢复了些许知觉时,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外张望。

      夜幕低垂,黑风崖的夜晚更加恐怖。黑色的怪风似乎变得更加猛烈,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天空中看不到星辰,只有浓重如墨的黑暗。远处,那片铁爪鹰聚集的崖壁方向,隐约还能看到零星的黑影在风中盘旋,但已不复白日的密集。

      必须离开!夜晚的黑风崖更加危险,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妖兽出没。而且,他身上的伤需要更好的处理,干粮和饮水也所剩无几。

      他仔细观察了外面的情况,确认没有鹰王或其他妖兽在附近后,才艰难地从裂缝中爬出。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每动一下都疼得他直抽冷气。他捡起掉在一旁的包裹(幸好刚才翻滚时没丢),将慕珡重新背好——尽管手臂疼痛难忍,但他绝不能丢下剑。

      借着微弱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光(也许是某些矿石的反光),他辨认着来时的方向,踉踉跄跄地开始返回之路。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伤口在奔跑和躲避时崩开,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灵力微弱,抵抗黑色怪风更加吃力,脸上、手上被风沙刮出细密的血痕。饥渴交加,头昏眼花。

      有好几次,他差点从陡峭的岩石上滑落,或者踩空跌入深不见底的裂隙。全凭一股“不能死在这里”的顽强意志,才勉强支撑。

      他不再去想任务,不再去想贡献点,甚至不再去想赵干的刁难。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活着回去!

      这条路,比他来时感觉长了十倍、百倍。

      不知走了多久,摔了多少跤,当他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熟悉的、相对平缓的山林轮廓,感受到风中那暴戾气息减弱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第二天的黎明,到来了。

      徐清晏扑倒在一棵树下,贪婪地呼吸着相对清新的空气,全身脱力,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知道,还没到安全区,必须继续走。

      他挣扎着爬起,用慕珡当做拐杖,一步一步,挪向砺剑谷的方向。

      当他终于看到砺剑谷那标志性的淡金色晨雾和隐约的建筑轮廓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他衣衫褴褛,浑身血污,面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倒下。唯有那双眼睛,尽管布满了血丝和疲惫,深处却燃烧着一簇不曾熄灭的火焰。

      谷口巡逻的弟子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徐清晏用沙哑至极的声音报出姓名和身份,出示了任务木牌,只简单说了句“任务完成,遇妖兽袭击”,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

      昏迷中,徐清晏感觉自己像是在无边黑暗中沉浮。剧烈的疼痛、刺骨的寒风、铁爪鹰猩红的眼睛、破碎的玉佩、赵干阴冷的笑容……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但总有一股微弱的、坚韧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护住心脉,驱散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简陋的竹屋屋顶。身下是硬板床,但铺了干净的褥子。阳光从窗户斜斜照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他试着动了一下,全身依旧疼痛,但比昏迷前好了很多。伤口似乎被处理过,包扎着干净的布条。双臂的酸软感仍在,但已能轻微活动。

      他转过头,看到床边的矮凳上放着一碗还在微微冒热气的褐色药汤,旁边还有一小碟灵谷饼。

      谁送来的?执事弟子?还是……

      他挣扎着坐起,靠在床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药味苦涩,但入腹后化作一股温和的热流,缓缓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他又拿起灵谷饼,慢慢吃着。虽然依旧是最基础的餐食,但此刻却觉得无比珍贵。

      吃完东西,恢复了些许力气。他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伤口包扎得很专业,用的药似乎也不错,淤青和肿胀消退了不少。体内灵力运转虽然滞涩,但已无大碍,正在缓慢恢复。

      他看向屋内,惊讶地发现,之前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屋子,竟然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破碎的罐子不见了,地面清扫过,被撕碎的纸屑也没了踪影(想来是无法复原了)。虽然依旧简陋,却恢复了基本的整洁。

      是谁?

      他心中疑惑,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枕边。

      那里,静静躺着一块新的木牌,上面刻着“贡献点:五十”。是任务完成的凭证。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徐清晏拿起纸条打开,上面只有一行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字:

      “三日后,辰时,剑痕林。”

      没有落款,但那字迹的风格,徐清晏认得——是陆黎。

      是陆黎师兄帮他清理了屋子?送了药和食物?还留下了任务凭证和约定?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感激,有温暖,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和决心。陆黎的关照,并非无偿的施舍,更像是一种投资,一种对“特殊通道”弟子潜力的认可和期待。他必须对得起这份期待,必须更快地变强!

      他将纸条小心收好,将那代表五十贡献点的木牌握在手中。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不仅仅是为了资源,更是向那些想要看他笑话、想要他倒下的人证明——他还站着,而且会站得更稳!

      他盘膝坐好,开始专心运功疗伤,消化药力。

      接下来的三天,徐清晏足不出户,专心养伤和修炼。送来的食物和汤药每日准时出现在门口,不知是谁安排的,但质量明显比膳堂的基础餐食好得多,对伤势恢复大有裨益。

      他体内的灵力在生死危机的刺激和药力的滋养下,竟然有了明显的增长。原本缓慢增长的修为,似乎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距离炼气二层巅峰已然不远。而他对灵力的掌控,对《引气诀》的理解,也因在暴戾风灵气环境中挣扎求生,而变得更加细腻和坚韧。

      更重要的是,黑风崖死战的经验,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神魂里。那种生死一线的决断,那种豁出一切的爆发,那种在绝境中寻找生机的冷静,是任何平静修炼都无法获得的宝贵财富。他对“崩手式”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那一剑,不仅仅有力量,更有一种“向死而生”的意志。

      第三天傍晚,他的伤势基本痊愈,修为稳固,精神状态也调整到了最佳。

      他拿起慕珡,轻轻擦拭剑身。黑铁剑身上,多了几道细微的划痕,那是与铁爪鹰王硬撼留下的印记。剑柄上,还残留着他虎口崩裂时染上的、已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老伙计,我们又一起挺过来了。”徐清晏低声自语,目光温柔而坚定。

      他将慕珡背好,推门走出竹屋。

      夕阳的余晖洒在听竹苑,竹影婆娑。一些弟子看到他出来,目光各异,有的惊讶于他恢复之快,有的则眼神闪烁,低头匆匆走过。

      徐清晏目不斜视,径直走向膳堂。这一次,他没有去领基础餐食的窗口,而是直接走向需要用贡献点兑换的“小灶”窗口。

      窗口后的杂役看到他,愣了一下,显然认出了他。

      “一份‘益气补元膳’,一份‘赤血牛肉’。”徐清晏平静地说道,同时将那块五十贡献点的木牌放在台面上。

      杂役看了看木牌,又看了看徐清晏平静无波但隐含锐利的眼神,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敢像之前那样克扣或刁难,老老实实地打来了两份香气扑鼻、灵气盎然的饭食。益气补元膳用多种普通药材和灵谷熬制,最是滋养元气;赤血牛肉取自低阶妖兽赤血牛,气血充沛,对炼体修士也大有裨益。

      这两份加起来,需要8个贡献点。对以前的徐清晏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但现在,他觉得值得。身体是修行的根本,这次受伤损耗不小,必须补回来。

      他端着饭菜,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安静而迅速地吃完。充沛的气血和灵气在体内化开,配合他自身的恢复能力,让他感觉状态又好了几分。

      吃完后,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走向了任务堂旁边的“杂务处”。这里可以用贡献点兑换一些基础物资。

      他用10个贡献点,兑换了两套质量尚可的月白道袍(之前的已经破烂不堪),又用5个贡献点,兑换了一小瓶效果更好的“生肌散”和一瓶“回气丹”。剩下的贡献点,他仔细收好。

      做完这些,天色已晚。他回到竹屋,没有修炼,而是早早休息,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与陆黎的见面。

      ---

      第四天,辰时,剑痕林。

      淡金色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林中已有不少弟子在修炼。徐清晏准时来到他惯常修炼的那片区域。

      陆黎已经到了。

      他依旧是一身月白道袍,纤尘不染,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独自站在一根刻有“刺”字剑痕的石柱前,负手而立,仿佛与周围的晨雾、石柱融为一体。但当他转过身来时,那双锐利的眼睛,便如同破开迷雾的剑光,瞬间落在徐清晏身上。

      徐清晏上前,恭敬行礼:“陆师兄。”

      陆黎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尤其在慕珡和他已基本愈合的虎口处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恢复得不错。看来黑风崖一行,收获不止五十贡献点。”

      徐清晏心中一凛,知道陆黎必然知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他坦然道:“侥幸未死,略有感悟。”

      “感悟?”陆黎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像是冷笑,又像是别的什么,“用命换来的感悟,自然深刻。说说看,与铁爪鹰王硬撼那一剑,有何感想?”

      徐清晏沉默片刻,组织语言:“当时别无选择,唯有以攻代守,以命搏一线生机。‘崩手式’原本追求瞬间爆发,刚猛无俦。但那一剑,弟子感觉……不止是力量,更是一种‘势’,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之‘势’。力量易尽,势不可夺。”

      陆黎眼中精光一闪:“‘势’?你已触摸到‘势’的门槛?”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讶异。

      徐清晏连忙道:“弟子愚钝,只是生死关头恍惚有所感,并不真切,更无法掌控。”

      陆黎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势’,是剑意之基,是自身意志、精神、灵力、剑招与天地共鸣的体现。你修为尚浅,能于生死间窥见一丝‘势’的影子,已是难得。看来,‘特殊通道’于你,并非全无道理。”

      他话锋一转:“但你可知,你那一剑,问题何在?”

      徐清晏思索道:“弟子修为不足,力量未至巅峰,且技巧粗糙,未能将全身之力完美爆发,反震自身,伤及肺腑筋骨。”

      “只对了一半。”陆黎走到徐清晏面前,“伸手,握剑,摆出你当时出剑的架势。”

      徐清晏依言而行,双手握持慕珡,回忆当时情景,微微沉腰,剑身后拉,做出“崩手式”的起势。尽管只是空摆架势,一股沉凝厚重的气息已然流露。

      陆黎观察着他的姿势,尤其是腰、腿、肩、臂的发力线路,忽然伸出两根手指,快如闪电地点在徐清晏的腰眼和右肩胛某处。

      徐清晏只觉两股细微却尖锐的劲力透入,腰部和肩部肌肉不由自主地一松一紧,原本蓄力的姿势顿时出现了细微的偏差,重心也微微晃动。

      “你的问题在于,过于追求力量的集中爆发,却忽略了发力的‘整体性’和‘传导性’。”陆黎收回手指,冷声道,“腰为力轴,腿为根基,肩为桥梁,臂为延伸,剑为锋芒。你当时心念全在剑上,腰腿发力未足,肩臂传导不畅,导致力量在肩肘处已有折损,至剑尖时,十成力只剩六七成。反震之力回传,亦因传导不畅,大部分由双臂和上身硬扛,岂能不受重创?”

      徐清晏如醍醐灌顶!仔细回想,确实如此!当时只想着拼命,全身肌肉紧绷,却未能形成完美的发力链条。

      “重剑尤重整体发力。因其沉重,每一分力量都需用在刀刃上,每一次挥击都需调动全身协同。”陆黎继续道,“从今日起,你练‘崩手式’,乃至其他诸式,不要只想着手臂和剑,要想象自己是一张弓,腰腿是弓臂,脊柱是弓弦,肩臂是箭杆,剑是箭镞。开弓、蓄力、释放,务必浑然一体。”

      说着,陆黎竟罕见地做了个示范。他并未用剑,只是空手,做了一个类似“崩手式”发力的动作。只见他脚下微沉,腰身如磨盘般缓缓拧转,带动肩臂,最终拳头如炮弹般向前虚击。动作不快,却有一种山岳将崩、雷霆待发的沉重压迫感,空气都似乎发出低沉的呜咽。整个过程中,他身体各部位协调得宛如一体,力量节节贯通,毫无滞涩。

      徐清晏看得目眩神驰,深深记下了这种感觉。

      “多谢师兄指点!”他由衷感激。

      陆黎摆摆手:“指点是分内之事。你既选了这条路,便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黑风崖之事,谷内自有公论。任务堂那边,我已打过招呼,类似超出能力范围的任务,不会再有。但其他方面的‘历练’,不会少。”

      徐清晏明白陆黎的意思。赵干等人的小动作,只要不触及底线(如入室毁物、致命任务),陆黎和宗门高层可能不会直接干预,这本身就是“特殊通道”考验的一部分。

      “弟子明白。”徐清晏沉声道。

      “你上次问及‘环手式’与应对游斗。”陆黎回到正题,“‘环手式’的本质是‘圆’,是‘流转’。防守并非硬抗,而是引导、分化、卸力。结合重剑特性,你的‘环’可以更大、更沉、更稳。想象慕珡是转动的磨盘,是流动的铅汞,所有攻击触及这‘圆’,或被带偏,或被碾碎,或被沉重的‘势’迟滞。”

      “而应对游斗,除了‘环手式’的防守,更要善用‘掠手式’的‘疾’与‘缠’,以及‘截手式’的‘断’。”陆黎随手折下一段竹枝,以枝代剑,演示起来。

      “对手游走,意图消耗,你便不能被动固守。要以‘掠手式’的迅疾步伐,贴近其中一人,以重剑之‘缠’(非轻剑之巧缠,而是以重量和剑势压迫、限制对方移动),迫其接战。一旦形成短暂的一对一,立刻以‘截手式’强攻,力求速决或重创。若其他人来援,则以‘环手式’配合步法转换方位,再次寻找机会。记住,重剑虽钝,但压迫力强,一旦被你‘缠’住或‘截’住,同阶修士极难脱身。”

      竹枝在陆黎手中,时而如灵蛇般迅捷贴近,时而如铁锁般沉凝压迫,时而如铡刀般凌厉截断。明明只是竹枝,却演绎出了重剑运用的另一种精妙可能。

      徐清晏看得心潮澎湃,许多之前模糊的念头豁然开朗。原来重剑还可以这样用!不只是硬打硬砸,更有疾、缠、迫、断的巧妙结合!

      “这些只是道理和方向,具体如何运用,需你在实战中千锤百炼。”陆黎停下演示,“从今日起,你除了参悟剑痕、练习发力,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去‘演武场’的‘乱斗区’。”

      “乱斗区?”徐清晏一愣。他知道演武场有供弟子切磋的固定擂台,也有自由练习的空地,但这“乱斗区”却未曾听说过。

      “那是宗门为磨练弟子实战应变能力开辟的区域。”陆黎解释道,“区域内地形复杂,设有简单阵法,可模拟多种环境。更重要的是,那里允许最多五人以下、不限形式的自由混战切磋,只要不故意致残致死,拳脚、兵器、甚至低阶符箓皆可使用。是磨练群战、乱战能力的绝佳场所。当然,进去需缴纳少量贡献点作为阵法维护费用,受伤自负。”

      徐清晏眼睛一亮!这地方太适合他了!可以光明正大地体验被多人围攻的感觉,实践陆黎刚刚传授的战法!

      “不过,”陆黎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冷意,“以你现在的实力和‘名声’,进去之后,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挑衅、围攻,甚至下黑手的,绝不会少。你可敢去?”

      徐清晏握紧了慕珡,目光沉静而坚定:“弟子正需要这样的磨砺。求之不得。”

      陆黎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战意,终于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很好。这是进入乱斗区的凭证玉牌,已预存了十次进入的费用(每次1贡献点)。用完之后,自己续费。”他将一枚温润的青色玉牌抛给徐清晏。

      “下月初一,老时间,此地。我要看到你的进步。”说完,陆黎不再多言,身形飘然而去。

      徐清晏握着尚有陆黎掌心余温的玉牌,心中斗志昂扬。乱斗区?众矢之的?来吧!他正需要用实战,来检验所学,来打磨剑锋,来告诉所有人,他徐清晏,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他没有立刻去乱斗区,而是留在剑痕林,结合陆黎的指点,重新练习“崩手式”的发力,体会“整体如一”的感觉。又反复揣摩“环手”、“掠手”、“截手”在应对多人时的组合运用,在脑海中模拟各种可能的情况。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收剑离开,但没有回听竹苑,而是径直走向位于砺剑谷北侧的演武场。

      演武场占地广阔,划分出多个区域。中央是数个高大的擂台,常有弟子在上面公开切磋,围观众多,喝彩声不断。四周是各种练习设施和自由空地。而在演武场最西侧,有一片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区域,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乱斗区”三个猩红大字,字体张扬跋扈,透着一股煞气。

      入口处有一名面无表情的执事弟子看守。徐清晏出示了陆黎给的玉牌。执事弟子检查后,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认出了他,但没说什么,挥手打开雾气通道:“一次最多停留两个时辰。受伤过重或自觉不支,可高喊‘认输’,阵法会自动将你传送至入口处的疗伤点。生死自负,好自为之。”

      徐清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背后的慕珡,一步踏入了灰色雾气之中。

      穿过雾气,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与外界截然不同。

      这里仿佛是一个独立的小型山谷,面积约有百丈方圆。地面崎岖不平,有土坡,有沟壑,有零星的乱石和几丛枯败的灌木。光线昏暗,像是阴天的傍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杂着尘土和铁锈味的奇异气息,隐隐干扰着感知。

      此刻,区域内正有七八道身影在混战。呼喝声、兵刃碰撞声、痛呼声、叫骂声不绝于耳。战团分散,有一对一的,也有三四人混战在一起的。有人用剑,有人用刀,有人用奇门兵器,甚至还有人抽冷子扔出一张火球符,引发一片混乱和咒骂。

      徐清晏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几道目光扫来,带着审视、好奇,以及毫不掩饰的恶意。

      “哟,看看谁来了?咱们砺剑谷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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