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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两位是哪家公子,在主人家公然殴打宾客,就是二位的家风吗?”徐廷川面色不悦,冷声发问。
“你又是哪个,敢管小爷我……”朱兄方才行为被打断,更加忿忿。
另一白衣男子看见徐廷川的脸后先是愣了愣,见同伴就要口无遮拦,忙摁住:“都是误会,误会,我们先告辞。”
朱兄还不满,就要挣脱,只见同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顿时泄气。
“慢着。”徐廷川眼风一扫,“先道歉。”
两人心有不平,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和秦安道歉。
秦安没想到徐廷川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想到今天徐廷川对自己态度还挺好,出手帮了他。
昨天自己还叫人吃鸽子吃剩的糕点,真是该死。
“表兄怎么在此?”
“被欺负了只知道傻站着?”
两人同时出声,皆是一愣。
秦安答道:“没站着,正要跑。”
徐廷川:“那看来是我多事。”
“……”秦安看人又面色变冷,忙道,“哪能呢,表兄的到来让我倍感荣幸,所以表兄怎么……?”
不是说不来吗?
“今日无事,可以早些回。”徐廷川简要解释一句,话风一转,“再说,要是不来,礼明怕是已经到处哭喊,找人救救他头晕目眩还迷路的表兄了。”
“……”
清汤大老爷,他明明是被迫迷路。
——
终于回到宴会厅,徐礼明先发现秦安,随即兴奋地招了招手。
李效岳也快急死了,方才听徐礼明和他说秦安迷路,还纳闷,就这么大地方人还能不见了?
可真过了许久还没见人,李效岳才生起些匪夷所思:他咋没发现他家这么大嘞?
见到秦安不紧不慢地朝这边来,李效岳几个大步上前,大手一拍在秦安瘦弱的肩头:“你去哪了?再不来我真要找人抬着担床找你去。”
李效岳手劲大,秦安被拍得人都踉跄一下,站稳身子,道:“那也太兴师动众了。”
不至于不至于。
徐廷川缀在后面,徐礼明看见再度兴奋挥手:“兄长,这边——”
李效岳也收了和秦安打闹嬉笑的神色,拘谨道:“徐表兄。”
虽然侯夫人和温夫人关系融洽又时常往来,但李效岳自认为还是无法将徐廷川视为玩伴,倒更像长辈。
他这位表兄平时不苟言笑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还总是被他爹拿来当作教育他的范本。
背后和秦安八卦也就算了,碰见真人,他也不敢嘻嘻哈哈。
徐廷川闻言只是一点头。
几人落座。
宴会在室外,摆了许多圆桌,看着已经开始好一会了,桌上菜肴有些已吃空不少。
秦安坐下当即开炫。
李效岳拿酒去了,回来时又被徐廷川截住:“那两位穿白衣的你可认识?”
李效岳冷不丁被徐廷川搭话还有些莫名,顺着他视线一看,辨认好一会才道:“应是朱门伯府和安和伯府的。徐表兄怎么问这个?”
徐廷川收回视线,微微颔首,道了声谢:“随便问问。”
李效岳一头雾水,但也没多想,拎着酒罐就去找秦安他们。
秦安和徐礼明还在沉浸式风卷残云。
“秦表兄,你的鸡。”徐礼明夹了块炙烤得外焦里嫩的鸡肉到秦安碗里。
秦安不客气地一炫,但嚼着嚼着感觉这话怪怪的,转头和徐礼明道:“表弟说话不要省略,不然容易有歧义。”
徐礼明懂了,又夹起一块给秦安,这下没省略:“这应该是秦表兄想吃的鸡——吧。”
“噗咳咳咳——”秦安啜了口茶饮,闻言没忍住喷了出来,又呛到自己,咳得惊天动地。
徐廷川坐在旁边,听见动静眉头皱起,训斥:“坐好,歪歪扭扭像什么样子。”
说完手一拍提醒秦安坐直。
秦安被他拍得腰一软,徐廷川力气不大,只是秦安腰后那块很是敏感,别人碰了就觉得痒。
这下咳得更厉害了。
徐廷川手下一空,顿了一下,见人咳得厉害,转而又拍了拍秦安脊背。
夏季衣衫薄,秦安能感觉到背部那双温热宽大的手掌隔着轻薄布料一下一下抚着。
“我的手是长了刺?”
秦安总算缓过来,虚弱一笑:“是我的背长了刺,怕扎到表兄。”
“呵。”一派胡言。
李效岳在另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手肘一捣身边的徐明礼:“现在我信你说的头晕目眩了。”
确实是挺让人头晕目眩的。
——
用餐尽兴便是娱乐环节。
桌上有人提议行酒令,用特定的一个字开头,轮到谁便要用这个字作诗,之后再由这人点人起来继续,第二人的诗句首字要和第一人诗句尾字一致,依次循环,没作出来就要罚酒。
秦安听了一会,心道这不就是飞花令嘛。
但社交环节能避就避,和长辈吃饭亦如是,就是整这些虚头八脑的才让人吃不好饭。
这和过年亲戚来家里,家长非要让小孩高歌一曲展示才艺有甚么区别。
但有人就是专门不让他们一心干饭的人好过的。
之前竹林里见到的俩白衣男子也在他们这桌,那位朱公子站起身,遥遥向秦安这边举杯一敬:“听闻徐府有位秦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若让我们大家也见见秦公子的学识?”
徐礼明和李效岳两人唰唰看向秦安。
秦安:“看我干嘛?我姓禾。”
“……”
“……”
“秦公子莫不是怕了?”猪兄不依不饶。
李效岳恨铁不成钢:“秦兄,上啊!都舞到你脸上来了,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才学!”
明明大家都半斤八两,李效岳也不知哪来的斗志。
秦安心想,哪有什么才学,他现在的知识都是才学的。
不过这两人着实讨厌,是刚刚的金玉酥不好吃还是小石子砸人没感觉。
兜兜转转秦安还是被迫加入社交。
“那便以‘山’字开头,山高虎狼绝,深入坦无??【1】。请秦公子接。”
秦安:什么xu?
这位猪兄来者不善,秦安连他说的xu都不知道是哪个xu。
“秦兄答不出来就要罚酒了。”猪兄笑得不怀好意。
“欸,我朋友今日不适,以茶代酒。”李效岳站出来解释,他怕等会秦安又头晕目眩了。
“这可不行,我今日也不适,可一样喝了酒,却唯独秦公子不同。”另一位白衣人反驳。
秦安倒也不是耍赖之人,倒了酒咕咕下肚。
末了还有些回味地舔舔唇,问李效岳:“这是酒?喝着像甜饮子。”
怪好喝的,想再来一杯。
“你现在喝着甜,待会就醉了,这酒后劲大,你悠着点。”李效岳见人还要倒酒,忙让徐礼明拦着。
徐廷川倒也没想到秦安答应了作诗,罚酒的却是他,幽幽道:“表弟回去后诗赋也该练练。”
还是得长长记性。
——
酒令开始秦安被人追着刁难,后来掌握技巧也开始反击。
义务教育被老师逼迫背的诗句派上用场,这个朝代在华夏历史中并没有记载,但有些诗句典故却是通的,改编一番也能应付。
最后酒令结束,那两位也被罚了不少酒,秦安作为诗赋新手还算满意。
本就是半路出家,现在水平不好又咋了,回去学学总能进步的,秦安本就是十几岁的少年人,现在被人一激被酒一灌,感觉心潮澎湃的。
“你脸怎么这么红?”李效岳又喝完一坛,起身要去拿新的酒罐,就见秦安呆愣愣坐在座位上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没有焦点。
这人方才也就罚了几杯,看着脸色却红得滴血。
“都说了这酒很上头,莫不是你方才偷偷喝了?”李效岳让徐礼明拦着,但估计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秦安听见声音脑袋慢半拍转向李效岳,眼睫一眨一眨,水汪汪的。
“……”李效岳没听到回答但估计秦安就是醉了,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秦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效岳,不假思索:“这是二啊。”
“……”李效岳无言,去叫徐礼明,“这人醉的不省人事了,你不是看着他了吗?”
徐礼明吃得心满意足,一嘴油亮,刚想出声就先打了个饱嗝。
“……”
李效岳感觉自己像老妈子,又好声好气地对着秦安:“还能走不?你走两步我看看。”
秦安闻言,突地一个起身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不稳地走了两步到徐廷川座位上,坐下,又倏地把自己摊在桌上。
“……徐表兄哪去了?”李效岳才发现方才行酒令还在的徐廷川人也不见了,见秦安现在霸着座位不动了,拉了拉,没用,只好对徐礼明道,“你去找徐表兄吧,估计等会得背着走。”
徐明礼看看秦安,又看看李效岳,点了点头,去找徐廷川了。
——
徐廷川方才被同僚拉着寒暄,离了桌,现在正和安阳伯说话。
“还是子晋这个做兄长的稳重,连带着你家那俩孩子也乖巧沉稳,我家那小子必定等会喝个烂醉,唉。”安阳伯拉着徐廷川倒苦水,“我平日想训他都不成,臭小子被训了就给夫人告状。”
徐廷川其实并不关心除家人以外的人是什么状况,只是作为晚辈,徐廷川仍保持应有的礼数,并未打断。
直到徐礼明急匆匆来找他:“兄长快回去看看。”
方才还被安阳伯大夸沉稳的徐礼明走得急,徐廷川见状不由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哪知徐礼明喘了几口气,继续说出更不像样子的话:“秦表兄醉的不省人事。”
回想方才的场景,和李效岳叮嘱的话,徐礼明接着说:“瘫在兄长座位上拉不起,得背着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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