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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一)
陆雁他们第二日就启程了,清早,陆雁本想拜别李怜寂和纪雾窈的,只可惜李怜寂不见他,纪雾窈不解:“怜寂,真的不见一见吗?”
李怜寂正在看着桌上的棋盘,他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窈儿,她今日走出孤烟城,就已经深入天下棋盘了,是不同执棋者手中的棋子,她不属于这里,她属于天都,那个天下最为繁华的地方,日后她会成为天下与帝王一般尊贵的人,而我们与她的缘分尽了。”
纪雾窈却并不赞同李怜寂的想法:“怜寂,这对小陆雁来说太残忍了。”
“人生啊,从来都是不如意的,天下乱了太久,需要一位明君明后,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人可以是陆雁,否则帝王登基,以上官丞相和永安侯为一派的朝堂势力一定会被连根拔起,那站队他们的孤烟城亦逃不过覆灭的宿命,我们都没得选。”
纪雾窈想起了宫安澜的模样,她的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我看那孩子不像是昏庸无道之人,我不信从小修习帝王之术的人,他会弑师灭忠。”
李怜寂叹息:“世事无常,君要臣死,臣为君死,逃不过。”
纪雾窈脑海里涌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我们……”
李怜寂还没等她的话说出口就制止了她:“不可胡闹,为臣者当忠君。”
纪雾窈嘟囔:“后面还有一句,君若昏庸,臣可弑君。”
李怜寂被纪雾窈影响的棋都下不下去了:“窈儿,当年他母亲于我们有恩,就是看在曦月神女的恩情上我们都不该动杀念,你要相信上官丞相培养出来的帝王绝不会是个昏庸之人,只是皇宫是吃人的牢笼,在里面待的久了,会不会疯魔就另说了。”
纪雾窈不再多说什么,她年轻时的性格就如同现在的南宫雪和陆雁般,有着她们的干脆利落爱憎分明。
说到底他们的两个女弟子多随了纪雾窈,嫉恶如仇,如遇恶人,斩草除根……
陆雁没等来他们的准许,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离开了天山阁,他们快马加鞭,而在抵达乌州附近时又遇到了杀手。
来人不像朴离那般有礼,上来就直冲马车内的宫安澜,宫安澜鄙夷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姑苏蓝已经拔剑相向,这次派来的人没有朴离精湛的剑术,亦没有苏薇高明的毒术,宫安澜毒舌地嘲讽他们:“上回来的朴离和苏薇勉强还能和这几人对上几招,占个上风,这回来的……被他们三人摁在地上打,你的主子知道你们这么没用吗?”
陆雁眼快踩住了为首的朴昌:“我认识你,阎罗殿朴家少主朴昌,朴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后人,武功比不上朴离,还没礼貌,长得也不如他俊美,阎罗殿的长老怕不是糊涂了,派了你这么个蠢货来拦我们。”
朴昌气的脸都青了:“朴离就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卑贱者,而我是纯正的朴家血脉,谁允许你这么说我了?”
陆雁踩的更狠了:“蠢货,朴家要是交到你手上,我看你们朴家就不会再位列十大阎罗了,今日我就废了你的武功,也算给阎罗殿一个警示,再敢派人过来,我一鞭子甩死你。”
陆雁把朴昌踢的老远,风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以极快的速度闪到朴昌面前,折扇对准他的脖子:“朴离和苏薇没来?他们要是在,应该还轮不到你这蠢人出场,说,他们在哪儿?”
朴昌吐了口血,阴险狡诈的脸庞让人实在憎恶:“就不告诉你们。”
风澈的折扇眼看要划过朴昌的脖子,被人一剑拦了下来:“风公子还请留手。”
是朴离来了,风澈收了折扇,朴离停在了朴昌的前面,转头向后看了眼朴昌,给他输送了些内力:“风公子,微生家主让我前来带一封信给马车里的那位公子,还请那位公子看后让他们几人停手。”
姑苏蓝用内力接过了信,递给了马车里的宫安澜,上面写着:阎罗殿势力复杂,公子尽管前行,朴离会在暗处随行你等左右,阎罗殿他家若派出杀手,他会代替我清理门户。
宫安澜勉强相信微生尘是个好人,只可惜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朴昌这样有野心但实力不济的人日后一定会被有些东西蒙蔽双眼,到时候惹出的祸很麻烦,宫安澜面无表情地下着命令:“姑苏蓝,废了他的武功。”
姑苏蓝收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一掌过去朴昌疼的在地上哀嚎。
朴离并没有阻拦,其实现在的他不是在场任何人的对手,陆雁也看出来了什么,她靠近朴离,偷偷给他传输了些内力,给了他一个药瓶:“里面是回心丸,可医外伤内伤,我从神医那儿取来的。”
朴离压低声音:“多谢陆姑娘。”
“是凌娅托我带给你的,她说你们把她送离阎罗殿,势必会被阎罗殿所不容,她向神医求来的药丸,朴离,我不信阎罗殿,但是我师姐说你是个好人,那我便信你,此番北洲一行结束,孤烟城会着手阎罗殿之事,如果可以,你们就可以离开乌州,有一个新的家园。”
陆雁许是被南宫雪所影响,南宫雪告诉过她,她曾经外出历练受了伤,遭人追杀之际是朴离救了她,两个人曾经还成为过棋友,只是后来偶然南宫雪知晓了他的身份,两人立场不同,为了避免引起谣言,就断了联系。
如今孤烟城收到了微生尘的来信,他希望能够联合孤烟城一起改变阎罗殿,孤烟城同意了,所以陆雁遵从师命,她对朴离有一定的尊重。
其实凌娅预测的不错,苏薇和朴离回去后就被关了禁闭,阎罗殿的禁闭室里有各种野兽物,攻击性极强,当年就连剑术尚可的医仙姜汐都差点死在了那里,更别说像朴离苏薇这种后辈了。
朴离是个谦谦公子:“朴离在此谢过陆姑娘了。”
结束后朴离让人带走了朴昌,而他则是隐匿起来随行他们左右。
他们赶了三天的路,中间偶尔休息,直到到了云栖城才落脚了一家客栈,几人都已经很累了,随便吃了点面条就去休息了,夜间,放在床边的惊弦好像感受到了她主人的异常,一直发出着微弱的光亮,伴随着轻微的异动。
陆雁梦到了一个人,梦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宫殿,她就像一直濒临沉溺的鱼儿躺在那里,那个人的手很凉,让她燥热的体温渐渐退了下来,他听见他跟站在床边帘子外的那些人说:“治不好郡主,你们就一起滚。”
而画面一转,她又梦到了她的阿爹阿娘,她梦到他们抱着她在一处院子里玩耍,而突然间一切都变了,她的阿爹阿娘离她越来越远。
梦境外的她毫无意识地起身,在房间门口撞上了宫安澜,宫安澜没有动作,他的双臂舒展,默认她的一切动作。
而陆雁只是把头靠在他怀里:“阿娘,别丢下我。”
宫安澜心口一顿,很多年前,不,准确来说,是在十五年前,一个毫无征兆的雨夜,整个天都都被人下了睡阵,无论武功多么高强,在这种仙阵面前都不堪一击。
而就在那夜,丞相府孤立无援,陷入绝境,上官音和傅淮序以及他们的大女儿傅枳,小女儿上官雁遭人围杀,他们以命破局,却在第二日传来了上官雁死去的消息。
在那日,正是宫安澜放下心中的芥蒂,准备颁布给上官雁长清郡主的名号,长清乃是第一郡主才能用的名号,寓意长久清和。
噩耗传来,丞相罢朝半月有余,永安侯远赴边疆,平定琼羽之乱。
宫安澜有的时候都觉得其实上官雁根本就没有死,那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保护她,甚至他觉得陆雁就是上官雁,可是他让姑苏蓝查过陆雁,陆雁从出生起就在孤烟城,她的父母皆是孤烟城人,后因病去世,因垂怜她的天赋,故被剑仙收做小徒弟。
星月楼的消息不会出错,可是陆雁身上他总能看到上官雁的影子。
当年他想要追查,可是傅淮序来制止了他,那天是傅淮序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说了重话:“太子殿下,臣在天都你心中实在难安,天都,乃至大荒有多少人盯着你我的关系,所以他们想要杀了我和我的妻女,以此来向太子殿下献忠诚,我的小女儿死了,我和我的妻子已经对这里很失望了,可是你如今尚且年幼,局势不稳,我们无法放任你坐视不理,因为你的母亲是我们的故友,是我的小师叔,从今日起,臣自请去边疆平定琼羽之乱,琼羽一日不定,臣一日不返天都,可臣只有一个条件,请佑我妻子与大女儿平安,若她们出事,休怪臣不念旧情,毕竟你的母亲和我的妻子是挚友,她如果在,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出事。”
宫安澜的母亲是前北洲公主,整个大荒的传奇,有很多人都与她有交情,甚至是深厚的交情。
宫安澜准许了,自此他们夫妻分离近十五年,再未见过一面。
宫安澜没有打扰陆雁,他打横抱起她,把她轻放在了床上,姑苏蓝见他没在房间,急忙出来找他,就看到了这一幕,她低眼:“公子恕罪。”
宫安澜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姑苏蓝还是毫无顾忌地说:“公子,如今是关键时刻,你不能有软肋,如果她让公子有了软肋,那么姑苏蓝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宫安澜轻笑,眼底尽是悲凉:“姑苏蓝啊,你不觉得她跟那个人很像吗?永安侯麾下的女将军,在他们信任的孤烟城长大,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他们都欺瞒了孤,让孤相信她已经死了?”
姑苏蓝情急之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如果她是长清郡主,那她就更不能活,您忘了国师的预言了,她的出生就是你的灾厄,就连修复好的神石都有预言,上官与傅家之女生于灾厄,克帝命,乱天下,当年的睡阵就是天意,她的死是对中朝,对整个大荒最好的结果。”
宫安澜嗤笑:“倘若她命不该绝呢?天下都说是孤当年与剑宗联合下了睡阵,命人谋杀上官之女,可是孤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活,你自幼就随行孤左右,当年只一次让你回了姑苏城,却没想到姑苏城迎来了灭顶之灾,可你活了下来,这是命数,你应当知道她对孤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孤在烟雾弥漫的皇城中唯一能看清的人。”
姑苏蓝知道自己多言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宫安澜今天话格外的多,他继续说,“孤被困在皇城太久太久了,久到孤已经认不清自己了,十五年了,孤没有一日睡过安稳觉,她是孤十五年来的支撑,是那个皇城里唯一一个对孤总是笑脸相迎的人,可她死了,死在了那些人的算计里,那座皇城里的每个人都是凶手,包括我……”
姑苏蓝知道长清郡主意味着什么,她是中朝如今唯一的郡主,唯一一个有封号封地的郡主,当年长清郡主的封号一经颁布,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为此她的死亡带给了上官丞相的政敌长舒了口气。
宫安澜的父亲宫九渊当年凝后身死后为了平衡关系,只纳了几个旧臣之女,那些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比起做妃子,她们都更想做官,她们的入宫让那些朝臣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人人都想把手伸进后宫,想有一个帝王血脉的傀儡,可是宫安澜是一个比他的父皇更加疯魔的存在。
宫九渊纳妃之时,正逢凝后身死一年,他心已死,可凝后改变了他,他没有那么的疯魔,后宫全权交给了如今的苏贵妃打理,选入宫的那四位妃子,都是为了压制当时的局面,宫九渊不爱她们,她们入宫九年,宫九渊从来不踏入任何一个妃子的寢殿,他说那些妃子是为了天下安定入宫的,他能给她们尊荣,但别的什么都没有,天下安定之日归还她们自由身,甚至可以做官,他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凝后一人。
可是宫安澜,他没有任何的权衡利弊,如果说前十五年的他是最听话的时候,温润有礼,颇有帝王之姿,那后十五年的他简直堪称疯魔,是一头隐藏在黑暗里疯批的狼,可鲜少有人知道,那是因为长清郡主的死。
第一个向他推荐自家女儿入宫为太子侧妃的官家,已经被剥了职位,流放千里之外的边疆了,自此朝臣不敢提让他纳妃之事。
姑苏蓝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宫安澜却打断了她:“姑苏蓝,此行结束再议。”
姑苏蓝没再多言,退下了,宫安澜望着窗外的明月:“抬头见明月,孤苦寂寥。”
陆雁第二日醒来,觉得头痛欲裂,拿起桌上的水饮了两口,见其他人还没醒她去街上走走,却听见了一件意外之事。
街上有对妇人正在说远处的云栖寺:“听闻这云栖寺前几日闹鬼,吓了不少人,还惊动了官府呢,天都那边派了肃王与肃王妃来探查,传闻当年这云栖寺乃是大荒第一位人皇颜俞为帝女颜凝所建,后来帝女失踪,云栖寺便传承了下来。”
那人声音压低了,可还是被陆雁听到了:“有人说是太子无德,不配为帝,且颜家有后人活了下来,怕是要变天了。”
陆雁没有多听,她现在要的是求证这件事的真假,她孤身一人去了一处地方,来人见到她本是要阻拦的,可是认出了她手中的惊弦,连忙让出了路,毕恭毕敬:“姑娘请。”
陆雁一路进去,周围全是赌的人,而最大的赌桌则是在我最中间,陆雁拨开人群看见了坐在赌桌最中间的女子,那女子蒙着面纱,一身桃粉色长纱,裙摆散落在赌桌上,也无人在意,她纤长皙白的胳膊露出了一小截,摇着手里的筹码,眼睛盯着对面的一位公子轻语:“公子,来了碧落坊可要守我们的规矩,你今日的筹码已经用完了,若是这次再输了,你人可就得留在我这儿了。”
众人议论:“这孙姑娘有个爱好,凡是俊美男子来了碧落坊,她亲自下场与其赌,若输了就要侍奉她左右,这般俊美的公子怕是今日要留在这里了。”
对面的男子紧紧握着拳头,在一众议论声中点了头,长孙汀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了结果,不出意外,男子输了,长孙汀无辜地看着他:“公子,你输了。”
就在长孙汀还想要说什么时却瞥见了人群中的陆雁,她手一挥:“散了吧,这位公子,别忘了赌约哦。”
长孙汀上了楼,陆雁紧随其后,进去后长孙汀百无聊赖地睡在床榻上,看着进来的陆雁有些好奇:“真是许久不见了,陆雁。”
“长孙汀,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贪恋美色,嗜赌成性。”
长孙汀揉着自己的手腕:“那怎么?我只喜欢赌和美色,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快意吗?你还没说你来此的目的呢?”
陆雁坐了下来,开门见山:“云栖寺出事了?”
长孙汀轻笑:“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陆雁轻声叹息:“刚刚在街上收到了我师姐的传信,说是云栖寺的事太过诡异,让我暗中查查,她等神医修养几日就启程来与我汇合。”
长孙汀起身,有些无奈:“你知道的,我不愿意掺和到这些事情当中。”
“赌城赌王长孙落的女儿,你隐姓埋名开了这碧落坊,你母亲知道吗?如果你这次帮了我们,我以孤烟城的名义写一封信给你母亲,就说让你留在云栖城。”
陆雁盯着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长孙汀无奈:“好好好,连你也来威胁我,谁教你的?南宫圣女?她可真是冰雪聪明,知道怎么拿捏我,罢了,我去还不行吗。”
陆雁听到她的回答后才放心走了,回了客栈看到他们,想来是知道了,陆雁说:“我们怕是要停几日了,云栖寺的事有些诡异,关乎天下安定,民心安稳,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狗太子,但是此时云栖城人心惶惶,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风澈一下听明白了:“你不会是去找她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送信路上碰到过,她以为我是她母亲派来寻她的。”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了,我们等等消息,看她怎么说。”
陆雁走后刚刚的那男子寻到了长孙汀的房间,他进来的时候长孙汀斜睡在床榻上,手撑着头,长孙汀看到他向他招手:“把桌上的葡萄带过来。”
男子拿着手里的葡萄,在靠近长孙汀后等着她的下一步指令,长孙汀半眯着眼,那双桃花眼却依旧迷人:“你不跪下,我怎么吃葡萄呢?”
男子跪下后长孙汀打量着他的脸,上手滑过他的脸:“的确俊美,因何来赌?”
男子回答:“家中没落。”
长孙汀抬腿起身,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许久才说:“罢了,会弹琴吗?”
“会。”
“那就留在碧落坊做个弹琴公子吧,出去吧。”
男子不解,长孙汀挑眉笑了:“你以为我真的如传言是个多情女子?放心,我只喜欢挑逗俊美男子,可我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我只是见不惯好看的过的不好,你懂吗?”
长孙汀也不管他懂不懂,就挥手让他离开了,她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叹息:“真是麻烦,他们来准没好事,我又要忙起来了。”
可还没等长孙汀有所动作,云栖城第二日便引来了饥荒,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一夜之间能吃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陆雁一行人那天一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等他们去碧落坊的时候彼时的长孙汀正坐在碧落坊顶上望眼整个云栖城。
风澈熟练地使出折扇,长孙汀出于本能伸出了红袖打落了折扇,她脸上是遮挡不住的无奈:“风澈,你要死啊,你信不信我下去杀了你。”
陆雁白了风澈一眼,对着长孙汀好言相劝:“汀,下来吧,真的有事。”
长孙汀的红袖直达地面,她脚步轻点落地,在看到宫安澜时竟然格外感兴趣:“公子贵姓?可否婚配?”
姑苏蓝刚要阻拦宫安澜拦住了她,看着长孙汀的打扮一眼就猜出了她的身份:“红袖粉裙,赌术上乘,挑逗俊男,你是赌城赌王长孙落的女儿长孙汀?”
长孙汀被猜出身份一点都不高兴:“公子,你可真是有趣又无趣。”
陆雁解释:“不可无礼,这是北洲宗室的王爷。”
宫安澜无声叹息:“你平时直呼我姓名时也没见你有礼。”
陆雁懒得跟他废话:“你命都是我救的,况且直接叫名字,不觉得亲近吗?”
“安澜不是更亲近?”
陆雁一度觉得宫安澜在跟他开玩笑,没再和他说下去,而是转向了长孙汀:“汀,饥荒的事……”
长孙汀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它城会坐视不理,因为明哲保身,肃王肃王妃还需要些时日才到,你想问我能不能救救这些百姓,我可以告诉你,云栖城哪处都可以没有粮食,但是城主府一定有,我去见城主其实也未必有把握能让他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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