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77777想杀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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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脑海里：

　　主人不爱护他。

　　再这么下去。

　　不反抗的话。

　　真的会坏掉。

　　这四句密密麻麻的话飘成汪洋大海，在脑子里翻来覆去。

　　因此脑海部门做出决定，反抗江妄，应和江妄达成适当频率的做|爱，否则真的会坏掉，毕竟江妄一点也不爱护他。

　　天亮，77刚出自动调整模式，还很无力。

　　江妄过来找他的脚步声让他毛骨悚然。

　　77溜下沙发，打算去浴室躲着。

　　“去哪儿？”江妄站定沙发边。

　　77不回头，往浴室去，声音稳静：“江先生，我去浴室冲洗一下。”

　　江妄拎了77的后领，把77提到眼前，双眼似箭扎在77脸上。

　　“江先生，我还没修复好，是无力的状态，要是做的话，江先生又要说我太蔫了。”77很客气地说。

　　“谁要和你做了。”江妄把77丢沙发上，走了。

　　77听着动静，确认江妄去上班了，松口气。

　　安保系统还被江妄停用着，77拿出手机回复局长的消息。

　　等等，江妄为什么一反常态不跟他做了？是新鲜劲终于过了吗？

　　太好了，不然真是吃不消啊，就算很爽也不能那样频繁啊。

　　局长的消息：[77，这段时间你是真的过得好吗？]

　　[还行。我会见机行事跟江妄谈谈投资的事的。]

　　[77，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就算江妄不愿意给我们投资也不要紧。]

　　[不要紧？]

　　[……其实还是要紧的。]

　　77删掉聊天记录，免得被江妄看见，他给江妄打电话。

　　江妄接了。

　　“江先生。”他喊一声。

　　那边无声。

　　他说：“中午我做饭菜给江先生送去吧？偶尔换换口味。”

　　“行啊。”江妄凉飕飕的语气。

　　77定了食材，做饭有些经验了，不全按着教程来，凭感觉做了三菜一汤。

　　江妄竟然同意让他送饭菜去，真够喜怒无常。

　　77要找机会说投资的事，过了这么久，替身供应局还能撑得住吗？那可是他的出生地。

　　77提着餐包出门，看眼自己的穿着，忘记这身衣服是什么时候买的。

　　仿佛记得是江妄撕坏了衣服后有的。

　　江妄给了他一张卡，他不用找局长要钱了。

　　他打算坐水公交去东区的斗水猎人食堂。

　　“时乐！”有男声喊。

　　77回头，是傅屿，真是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傅屿也说。

　　“嗯。”

　　“你给江妄送饭？坐我的车，我正好要去东区食堂找江妄一起吃饭。”

　　“谢了。”77上车。

　　“你最近怎么样？记忆恢复了吗？”傅屿问。

　　“差不多了。”

　　“你跟江妄呢？”

　　“江妄有跟你说吗？”

　　“没有哦。”

　　“算是我在追求他吧，不然也不会给他送饭了。”

　　“这样。”傅屿点了头，“你喜欢江妄什么？”

　　“我。”

　　77卡壳，他睁开眼看世界那刻起，就在走爱江妄的设定了。

　　“喜欢他长得帅。”

　　“这倒是不容反驳的事实。”傅屿说。

　　他们的谈论对象江妄，在东区猎人食堂的二楼，倚着栏杆打电话。

　　江妄的爸爸叫他过段时间准备相亲，对象是个男人。

　　他爸说：“小妄，我们够开明了的，到时候领养个小孩。”

　　“我不急。”

　　“你二十五了，可以先相着先谈着，过几年再结婚，你老是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

　　“不觉得。”

　　江妄见傅屿来了，机器人77走在傅屿后面，两个人有说有笑，关系很好似的。

　　“先挂了。”江妄说。

　　77望二楼，挥手和江妄打招呼。

　　江妄脸色不好，上楼来的傅屿解释：“在我巡查的区，所以碰巧遇上了。”

　　江妄进了包厢。

　　傅屿说：“你去吧，我也吃饭去了。”

　　“你不是要跟江妄一起吃吗？”77说，“我做的菜份量挺多的，你们可以一起吃。”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了。”傅屿笑道，“你没看出来吗？江妄心情不好。”

　　“他是这样的。”77说。

　　77敲门进包厢，“江先生我来了。”

　　江妄的冷脸他已习以为常，走到江妄身旁放餐包。

　　“你专门来给我送？”江妄说。

　　“是啊。”77摆餐盒。

　　江妄握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臂一时动弹不得。

　　他看向江妄，后者问：“我给你的那张卡呢？”

　　“在我裤子口袋里。”

　　“里面还有钱吗？”

　　“江先生，我还没花多少。”

　　江妄松了77的手腕，77心想，今天不是谈投资的最好时机。

　　“江先生请慢用。”77退了些。

　　江妄当着他的面把饭菜倒进垃圾桶。

　　77问：“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江先生同意我来送饭菜吗？”

　　“我没说要吃。”江妄擦手。

　　“是看起来就不合胃口吗？”77垂下眼睛。

　　这机器人让江妄躁得很，“你厨艺很差。”

　　“好吧。”77说，“那江先生吃食堂的饭吧，我回去了。”

　　“过来。”江妄落了座。

　　77眼中闪过警惕，江妄偏头：“这是什么意思呢？编号77777。”

　　主人的气场在给他施压，他接近主人，被拽了一把。

　　他不想坐到江妄腿上，意识到江妄要跟他做。

　　“江先生。”

　　“别叫江先生。”

　　“主人，我还没修复好。”

　　“你的认主程序一团糟，你现在是在违抗了？”

　　77低着眉眼，能感觉到江妄的眼神像无数钉子戳他的脸。

　　江妄把77按坐到自己腿上，命令：“抬头。”

　　77犹豫。

　　脑海部门里的电子小人们举起“反抗”的牌子。

　　江妄抵了他的额头，要吻他的唇，他侧头躲开。

　　反抗让他强忍着脊椎至后脑那一条的类似过电的痛感。

　　江妄便把住他的脑袋强吻他，他推江妄的肩膀。

　　江妄捞他起来，推他到墙上，他的脸挤压在墙面。

　　江妄在后做他，捂住他的嘴，他的泪流到指缝间。

　　江妄握着他的臀，看他的脸。

　　做强迫人的这种事，没给江妄的形象气质打折扣。

　　仍是冷静的脸，好像自己也很不想做，但动作要把77的嗓子眼给送出去。

　　午休时间快结束，江妄放开77，77抓着裤子瘫跪在地。

　　“离傅屿远点。”江妄说。

　　“江先生没必要这么信不过我。”

　　“怎么跟你说的？别叫江先生。”江妄提起他，把他裤子穿好了，“走。”

　　77的腰和腿都软了，“主人先去——”

　　“还知道我是主人？”江妄揪了他的耳朵，“再违抗我试试看。”

　　这个可怕的男人，初印象都没这么可怕的，可怕到……

　　“主人，我休息会儿再走。”

　　“你走不了？”

　　“嗯。”

　　江妄抱他出包厢，把他放滑行汽车的副驾。

　　不远处和同事谈天的傅屿见了这一幕。

　　同事问：“那是江妄的对象吗？他总算脱单了啊。”

　　“不清楚啊，应该吧。”傅屿咬着烟说。

　　江妄的车开走了。

　　车内，副驾的77阖眼，江妄对系统说：“斗水猎人江妄，申请半小时事假。”

　　“允许。”机械音说。

　　“真是个花瓶。”江妄评价77。

　　77侧身透过车窗下望。

　　“你又在看什么？”

　　江妄掐住他的后颈，他阴差阳错进入自动调整模式。

　　这次被江妄做的不久，几小时后77在沙发上醒来。

　　黯淡的绿瞳干巴巴的，看天花板，很高的天花板。

　　“77，你再睡会儿吧。”安保系统心疼地说。

　　“嗯。”77闭眼。

　　77睡过头，没去楼顶接下班的江妄。

　　江妄路过客厅看了77，去浴室泡澡，再来客厅，拉起77的手臂。

　　“江先生。”77醒了。

　　江妄抱他到卧室去做，他一眨眼，泪痕呆滞地下滑。

　　“还没开始你就哭？”江妄问。

　　“今天已经做过一次了，不做了。”77说。

　　“你又在违抗我？你的认主程序到底怎么做的？还是说，你心底的主人不是我？”

　　江妄扔77到床上，指77，“认主程序里，有虚假成分是吧？”

　　“没有。”77说，“我对你的衷心你还看不见吗？”

　　“那为什么要违抗我？”

　　“我快坏了！你看不出来吗？”77喊道。

　　江妄眯了眼，从77流泪的眼看到脚尖。

　　没看出来，江妄只看出来77对他的隐藏和违抗。

　　江妄勾了77的下巴吻。

　　77猛地推开。

　　“行啊。”江妄说。

　　那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把77给掐死。

　　自从张拾安来找、这机器人见过张拾安之后就渐渐违抗他，说明什么？

　　说明认主程序里有虚假，该死的张拾安，说明机器人心底的主人不是他，该死的张拾安，把私心放到了机器人身上。

　　77的后脑痛得晕眩，他违抗了主人，他趴在床上，眼睛一闪一闪的绿光。

　　江妄没看见他的眼睛，被躁乱席卷了，抓了他强吻他，他闭上眼。

　　他锤锤江妄的肩，江妄不亲他了。

　　他说：“照这频率，说不定我很快要回替身供应局被修理，主人，请给替身供应局投资。”

　　“终于说到投资了。”江妄讽笑。

　　“主人，请给替身供应局投资。”77跪伏床上。

　　他后脑处有一条电鞭子在惩罚他，他闭上的眼睛还在闪，江妄还要做他的话，他说不定真要回替身供应局被修理了。

　　“我看你的表衷心都是假的。”江妄没心情做了，“你跟你那个局长说，想要投资可以，叫他打电话给我。”

　　“谢谢主人。”

　　江妄走了，晚上在别的房间睡的。

　　77不得已在江妄的床上进入自动调整模式。

　　第二天早，江妄冲澡，接到局长的电话，他关水，揪了浴巾搭身上。

　　“江先生。”局长说，“77半夜发消息给我，说您让我给您打电话谈投资的事？”

　　“嗯。”江妄说。

　　“江先生是同意了给我们投资吗？”局长欣喜。

　　“一个条件。”

　　“江先生您说。”

　　“张拾安辞退了。”

　　“张拾安可是77的工程师啊，还是我们这儿的首席，以后77要是出什么事。”

　　“你们口口声声说完美机器人，到底哪里完美？”

　　“江先生，我就是打个比方。”局长讨好道，“举个例子。”

　　“前不久张拾安来找我了，我看他那样子，是还想跟机器人私奔，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是吗？”

　　“什么时候？江先生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我要是知道绝对会拼尽全力制止的啊，江先生，张拾安最近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住院了，这个节骨眼辞退不太好。”

　　“你会让我这个投资人满意的是吧？”

　　“当然了！江先生，您可以相信我。”

　　江妄挂电话，换浴袍出浴室，走至客厅，不见77。

　　77躲在卫生间里，想等江妄去上班了再出来。

　　江妄问安保系统：“他人呢？”

　　“江先生，我不知道。”

　　“你没眼睛吗？”

　　安保系统说：“江先生，机器人也有隐私的，我不能随便看。”

　　江妄一恼，上班去了。

　　77换了衣服出门，步行很久来南区一个公园散步，桥下水波晃漾。

　　77蹲下来，手伸进去，是冬季，水很冰。

　　空中有斗水猎人的滑行汽车经过，77的脊背一紧。

　　那可怕的男人，江妄，可怕到77应激，可怕到……可恶。

　　“不冰吗？”一个男声问。

　　77抬头。

　　“哇，你的眼睛真漂亮，不过有点吓到我了。”

　　橘黄色卷发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大，穿着简单，脖带黑色项圈。

　　“你不是人类吧？”这阳光的男人热情地靠过来。

　　77后退。

　　“我吓到你了吗？”这男人站定，眨眨眼睛。

　　有呼唤声。

　　“我主人在找我，我得走了，拜拜绿眼睛。”男人欢快地跑走了。

　　主人？

　　77追这男人，“你是机器人吗？”

　　“不是啊。”男人笑出犬齿，“我是一只陪伴犬。”

　　什么？

　　人类当陪伴犬？

　　自称陪伴犬的男人走向主人，他的男主人正瞧着这边。

　　真特别啊，一个好好的人也能当陪伴犬，正如他一个认主机器人违抗了主人啊。

　　77步行回了家。

　　安保系统说：“江先生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说不知道，等下江先生回来估计又要跟你大发雷霆。”

　　“我去公园散步也不行吗？”77说。

　　“编号77777。”江妄借安保系统和他对话，“我是不是说过你哪儿也不准去。”

　　“是的。”77说，“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很敷衍。”江妄说。

　　77又说一遍：“对不起。”

　　无声了。

　　可恶的男人，江妄，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起码的善意都没有吗？

　　可恶。

　　江妄下了班，降落楼顶，机器人没来接，安保系统也没欢迎他回家。

　　他笑一声，坐电梯下了楼。

　　撞见要躲起来的77。

　　“编号77777。”

　　“主人。”77撒谎，“我有点不舒服，打算去卫生间，所以没去接你。”

　　“过来我看看你哪里不舒服。”

　　江妄脸上不见怒，只见寒冰般的威力。

　　77要是过去，就是一个傻机器人，可后脑又在电鞭一样。

　　他往前走，好受些，再往前走，又好受些。

　　“你在干什么？”江妄到他面前看他的脸，确认状态。

　　“主人，我有点不舒服。”77说。

　　“哪里？”江妄不信。

　　“身体，还有这里。”77捂住胸口。

　　江妄嗤笑：“如果你有一个另外的地方很不舒服，你的其他地方就会显得舒服了。”

　　77想跑，江妄攥住他的手腕，强带他到卧室做。

　　“你今天去哪儿了？”江妄问。

　　“南区公园。”

　　“一个人？”

　　“嗯。”随着77点头，泪滴落。

　　“又哭？难道你没爽吗？”江妄再问：“你在南区公园见到谁了？”

　　“一个奇怪的男人。”

　　“江先——”77潮热颤动。

　　江妄给局长打电话问：“张拾安在哪儿？”

　　“还在医院呢，我今天去看了他。”

　　“一整天都在医院？”

　　“是啊江先生，您放心，像上次那样的事，我向您保证，绝不会再发生，您相信我。”局长说。

　　“最好是。”江妄丢了手机。

　　77还在颤动，江妄握起他的脖子问：“告诉我，你难道没爽吗？”

　　江妄抽身而去。

　　77抹掉眼泪，黯淡的绿瞳里，他自己注入一抹富含杀气的源泉。

　　江妄一点也不爱护他，究竟还要他怎么做？江妄就是个可怕的可恶的男人。

　　他还能怎么做？他完全被江妄当成性|爱娃娃了啊。

　　还奢求爱呢？一丝爱护都没有，连一点善意都没有。

　　谁能告诉他，他到底、他还要怎么做？

　　江妄为什么，不对，江妄凭什么这么对他？

　　凭什么他要被设定爱主人？

　　他真想杀了江妄。

　　真想杀了江妄。

　　想杀了江妄。

　　杀了江妄。

　　他要杀了江妄。

　　他想杀了江妄。

　　他得杀了江妄。

　　为他自己，杀了江妄。

　　他的绿瞳绚烂生花纹，镀上富有生机的润泽，他把杀意藏进去。

　　他揉揉痛麻木的后颈，告知身体在他冲洗之后再进入自动调整模式。

　　77出了江妄的卧室。

　　江妄在楼上俯瞰他，“还有力气？”

　　“主人。”77扬起脸。

　　他的思想做了他身体的主人，他唇边拉开笑弧。

　　江妄，我会杀了你。

　　“无趣的花瓶。”江妄也笑，像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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