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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后面半句,飞羽没有说,昨晚宴会上有人递纸条给他,说沈芷是五皇子的暗桩,他自然不信,督公还在场上,他就让人先去查。
昨晚,他将告密的纸条给了督公,督公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召回青羽,今早督公看了探子的密信后一言不发,沉默良久。
瞧着像是不甚在意,也不像生气,但绝对说不上开心。
把飞羽的心吊的七上八下,又怕沈芷是探子丢了命,又怕有人放出沈芷这个障眼法搞事。
但是有一点,督公怕是对她真的上心了,这真是让人难办。
沈芷不知道飞羽的万千思绪,谢过他带的肉包子,就回房间收拾包袱。
飞羽叹了口气,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油纸包,边走边啃包子。
………
清晨的曦光撒下,越过朱红的宫墙,沈芷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脚步轻快,肉眼可见的欢快。
出了宫门,外面热闹喧嚣瞬间钻进耳朵,各种甜香咸飘过来勾人的很,沈芷用力闻了闻,脚步不由得往旁边晃。
飞羽看她被吃食迷了眼,眼看就要撒手没,头皮一紧,赶紧一把抓住她肩膀,“督公还在前面等你。”
前面停了两辆马车,一个看着就精贵的很,另一个就很结实了。
沈芷吞了吞口水,这里人多,她要走没人能拦住他,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走到马车边,温吞道,“督公大人。”
“上来。”发哑的嗓音从车内传来,酥酥麻麻的,像隔壁摊子上的酥饼,一口下去直掉渣,饼馅儿的糖心烫出来,又香又烫。
马车外没有车夫,许是喊她来驱车,这事儿她熟悉。
沈芷把背后的包袱放到车轼上,右手搭在车厢边框上一撑,将身体稳稳送上,带着马车轻微一顿,姿势熟稔轻松。
“现在就出发吗?跟着飞羽他们走?”沈芷抓住缰绳跃跃欲试。
车厢内,半倚靠在车厢壁的男人掀开眼皮,屈指轻叩,言简意赅,“进来。”
沈芷松开缰绳,抱起包袱,麻溜的钻了进来。
车厢内的布置不似车厢外那么富丽堂皇,简洁空旷,有点不像他的风格。
只有一个软塌,沈芷看了一圈,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下来,“督公,你的伤好点了吗?”
“哼,还没死。”男人冷哼一声。
沈芷并没有在意他话里的恶意,抱着包袱,开始找话说,想到昨晚的马赛,两眼真诚的望着软榻上的男人夸道,“督公昨夜好厉害,一出手就把对面打的落花流水。见了督公动手,方知什么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虽然有些精彩的场景她没有看到,但是台下惊呼的众人,赛后皇帝单独的夸赞与喜悦,与他一同参赛人眼中的畏俱,都能证明他的实力十分强大,并不是她夸大其词。
“你要一直趴在地上说话吗?”男人支着一只手,撑住头,披散的头发落在松松垮垮的外衣上,慵懒开口。
沈芷一愣,她哪有趴地上,她分明是盘坐在地上,坐的板板正正,腰杆子比他的软榻下面的木板还直。
“上来,”程栖止伸手指了指软榻,“我不喜欢同样的话一直重复,还是,你要我过来抬你?”
沈芷一手搂着包袱,一手拍衣服下摆,“我怕把你的软榻弄脏,”一边说着,一边毫不拖泥带水的坐在了软榻另一边。
“喝茶吗?”
小桌上摆放着一套甜白釉薄胎茶具,男人一边倒茶,一边慢悠悠开口。
如果是个面色红润的俊美男子这般,倒是美不胜收,可是眼前之人脸上毫无血色,像是走了有些年头,一身鬼气,白的透明的指节端起杯盏,手比杯盏还要清透冰冷。
不过,杯子实在好看,半透的玉色杯盏上饰以缠枝莲纹,车窗外漏进来的光打在杯子上,光影变换,如梦似幻,杯盏里升腾而起的热气更添意趣。
“怕我下毒?”男人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把匕首,用帕子擦拭刀身,冷色的刀身上照出一双浅色的眸子,“有毒你也受着。”
沈芷正盯着茶壶看,茶壶也很好看,上面的浅浮雕工艺非同一般。
干了这么久,他还没有给她结工钱呢,等会儿走到时候,她要把这套茶具带走,就当是抵她这么久的工钱。
他面前的杯盏上有水痕,应该也喝了,想来不会下毒,“大人赏赐,怎敢推辞。”
甜腻的花茶入口,喉嗓子,甜的舌根发酸……酸!??
程栖止将手里的匕首丢在小桌上,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盯着端坐在旁边目光呆滞的沈芷。
“把手里的破包袱丢地上。”
“啪嗒!”面庞秀丽的姑娘把怀里抱着的包袱一丢,像个没有意识的傀儡人。
“你是要来杀我吗?”
“不是。”
程栖止眼神晦涩不明,“你的主子是谁?你是谁的人?”
沈芷眼神呆滞,皱眉回想了半天,一脸坚定道,“我没有主子,我就是我自己的人!”
似乎是为自己的回答很满意,复又坚定道,“我就是自己的主人!”
程栖止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话,表情一滞,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神微眯,“你说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是真话,还是假话?”
沈芷睁着一双木讷的眼睛,不再作声,像是没有听到。
“呵呵,很好,那就是说谎了。”程栖止伸直胳膊,压在小桌上上,身子越过小桌,拉近与沈芷的距离,“你那日说的好看,是什么意思?”
沈芷像个呆呆的木头人。
程栖止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咬牙低声咒骂一句。
坐回去后,他不停的玩手里的匕首,眼神却越来越冷,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手里翻转的匕首掷出去,凶神恶煞。
忍了一会儿,他敲击木框,喊来飞羽。
飞羽不敢抬眼,低着头回话。苍天啊!那么大一包药,督公都下下去了?!
好不容易弄来的审讯秘宝,这就霍霍没了??啊?沈姑娘还能活下来吗?
问完话,程栖止挥手让飞羽下去,重新凑到沈芷面前。
“那天,在书房,我将香囊给你。你说好看,是什么意思?”
沈芷木木的看着眼前人,歪着头回想,脑海中划过散碎的画面,有靛蓝的荷包,有勾着丝带的惨白手掌,“手……香囊好看,我喜欢。”
程栖止呼吸一滞,复又准备继续引导她开口,“那你为什么自那一天后就没有戴那个香囊?”
两人凑的很近,沈芷透过程栖止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有两个自己,根本移不开眼,脸往前贴近,碰到了一片冰凉,望着自己的倒影袒露道,“我喜欢你。”
程栖止被脸上的暖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躲,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的冷汗直冒,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白的发青,似乎太阳一照就会化作青烟消失的孤魂野鬼。
程栖止一退,沈芷就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了,她从软榻上滑下来,追到程栖止面前,双手去挖他的脑袋。
程栖止疼的直抽冷气,也顾不上被他药得犯傻病的沈芷,哆哆嗦嗦从腰上的瓷瓶里倒出几颗药一把喂嘴里了。
掌心柔软冰凉的触感很舒服,沈芷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不再执着于看倒影,扶住乱动的头,将手放在他脸颊上,摸了摸发现肉太少硌手,顺着对方的脖颈往下,就要去扯衣领。
程栖止喘着粗气,一把握住不安分的手,阻止她的动作,“适可而止,不要捣乱。”
沈芷脑子浑浑噩噩,本能的不情愿松手,就这么赖着站在他面前。
程栖止舌尖顶了顶上颚,唤了几声发现她已经不那么“听话”了,低头轻笑几声,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这是作茧自缚吗?。”
缓了缓,程栖止手上用力,准备将衣领上的手撕下来,扯了扯,没扯动,他又用了些力,还是扯不动。
“该死!”程栖止眼睛发红,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这些该死的蛮子!”
他多久没有伤这么重了?如果不是这些该死的蛮子,他怎么会现在连一个小姑娘都扯不开,还如此狼狈!这笔账得追回来。
沈芷站了一会儿,有些累,可是又想松手,用浑浑噩噩的脑壳思考了一瞬,把程栖止往后面一推,自己也挤了上来。
程栖止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畅,喊人来,可若被人看到这一幕……幽深的眸子闪过杀意。
不喊人,再让她这样莽下去,不等马车到府他就断气了,这个死法,未免太窝囊上不得台面。
他试图跟她打个商量,“你先松开我,衣领扯的我快喘不过气了。”
“不要。”沈芷一口回绝,手上把衣领往下扯,避开他的脖颈,松垮的外杉不堪受力滑落到软榻上。
程栖止扯不动,索性松开手,懒懒的往后靠在车厢上,喘着气,“你就这么喜欢?”
“喜欢。”沈芷斩钉截铁,像一只黏着母猫的小猫,整个人都扒拉到程栖止身上,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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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在四季轮转中等待,期许回首看见着七彩祥云而来的愿意捡破烂给个收藏关注的读者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