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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怀送抱
柴房的窗框搂着一条缝,谢君意顺着缝隙往房屋里看,真是幸运啊,竟然是刚刚路过沈府偏门时遇见的两个人,不过那个身着男装的尽是女子。
一个女子扮成男子的模样来到沈府当差,那为何不当丫鬟呢?难不成有什么事情瞒着?
谢君意感到好奇。
柴房内李秀秀在和昭愿讲沈府里的八卦。
李秀秀满脸欢喜,眼睛都笑成月牙的模样,拉着昭愿的手,道:“昨日,院内的人手不够,让我去将煎好的药拿给伺候沈郎君的丫鬟,你猜怎么着?”
昭愿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他醒来了?”
李秀秀摇摇头,一本正经说道:“那倒不是,他还在榻上躺着。”
昭愿才来沈府,对这里的事情没半点认识的,无奈道:“除了这个,你觉得我还能猜到什么吗?”
李秀秀也不逗她了,一脸神秘莫测的模样,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好啦,告诉你就是了。我发现沈郎君好生俊俏,虽然他还躺着呢,但完全不影响他的脸。”
闻言,昭愿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聋了,一脸不可思议道:“秀秀啊!我原以为发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八卦,没想到你尽然对一个躺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一见倾心?这可以吗?”
李秀秀眼巴巴瞅着她,手指交缠着,道:“只是现在昏迷,说不定、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醒了呢,主要还是他长得确实好看,比我从前见过的都要好看,也比你从前见过的要好看,你若是见到他也会移不开眼的。”
昭愿被秀秀这话逗笑了,噗嗤一声,“好秀秀,原来你是这样的小娘子啊!你这般说话勾到了我,若有机会我也想看看他长什么模样。”
谢君意听到两个小姑娘围绕着那个至今未醒的沈郎君闲聊,没多大兴趣便轻步离开了。
在沈府里转了一圈,又和沈府的管家闲聊,偶尔听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到是有一个发现。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当官的看不起商人,商人又因为制度难以科举。沈家与王家向来不对头,王家是商贾人家,而沈家是官宦世家,王家人处处挑衅沈家,沈家人也瞧不起王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却突然之间和好如故,恰恰也是在这个节点上。
而今夜沈府要送一批货物前往王家,谢君意觉得有必要前去查看一番。
得到这些线索,谢君意便回到张大师的身边,张大师也向柳夫人解释一番,说是担心沈府的风水可会扰乱到沈小郎君的命格,怎么稀奇怎么说,到了如今地步就算不信神佛的人也得信,总归给自己沉重的心找个慰籍。
陈康在外头察觉自家郎君和张大师要回来了,在街边拐角处停下马车等候,接到二人便驾着马车前往悦来客栈。
陈康随着自家郎君进入客房,问道:“郎君,可有何发现?”
谢君意不知想到何事,轻笑一声道:“沈府和王家原先不对头,现如今却亲密得很。一个处处看不起商人,却转过头来给商人送礼,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陈康顺着他的话说道:“郎君,可需属下派人查看一番。”
谢君意道:“不用,今夜沈家会送一批货物前往王家,我过去查看一下,你继续带人寻找太子,有何线索必须第一时间禀报。”
当天夜晚,谢君意身着黑衣前往沈府,来到偏门,虽然门是紧闭着,但能听到院里面的一丝动静。
谢君意一个劲地翻到了墙头上,随即便往下跳,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触碰到了一个人。
“哎呀!”
那人吓得喊了一句,又被他的手无情地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夜晚黑灯瞎火的,谢君意也看不清是谁。不过闹出的动静却惊扰到了院内的管事,王管事带着几个小厮,手上拿着油灯,大步走来,警惕道:“谁在那里!”
谢君意牢牢地控制住怀里乱动的人,随即环顾四周,发现一间小柴房,连忙带着这人往柴房去,躲在高高堆起的木柴后面。
对着怀里不安分的人轻声威胁道:“老实点,等那人回去我就放了你,若是被发现了,那我就说你是我的同伙。”
怀里的人像是听到威胁的话,不再那么剧烈挣脱,真不过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谢君意原以为这人是个男子,头上戴了顶小帽,将头发牢牢包裹住,身上的布料粗糙,并不像女子的衣裙那样,而且在偏门的地方,估计是个看门小厮。
可当他将手臂往下移动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之间颤抖地更加剧烈,他便以为这人是想趁自己不注意挣开束缚逃走,于是上半身压得更紧了。
昭愿害怕极了,她不知道府里怎么突然进了贼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劫持,反正她现在的大脑被恐惧占据,她拼命地挣扎,希望管事能早点发现她,她还不想死,可听到贼人的威胁话音,她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自己的命还在他的手上,心里止不住地骂这个贼人。
尤其是这个贼人上半身牢牢地贴在她的后背,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人的体温,虽说她装扮成男子,但耳边传来陌生男子的呼吸声,也让昭愿感到难受,这种过于亲密地接触使得她更加紧张,生怕那人认出她是个女子,那就更加糟糕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昭愿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因为她真的很害怕,没有人遇到这样的情景会保持冷静,反正她是没办法的。
谢君意只好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别乱动。”
啊啊啊!不要在我的耳边说话!我不想听!求求你放过我吧!
谢君意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触碰到柔软的地方,而身下人止不住地颤抖似乎有了原因。他觉得自己的双手也有点不受控制,顿了顿,便立刻将左手臂往上移。
王管事带人巡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又接着让小厮整理货物。
王管事的离开总算让柴房的两人喘口气了。
昭愿察觉身旁人有些松懈,深呼一口气,双手用力将那人推开,结果没曾想那人臂膀力气太大,没推开反而还往他怀里送。
天呐!怎么就投怀送抱了呢?
昭愿都快被自己蠢哭了,双手一直拍打着禁锢在身前的手臂。
谢君意一开始是以为她要逃跑,直接快她一步,把她抱住,谁知道她力气不大,反而还摔到了他的怀里。
“姑娘,我松开你,你可不许喊人,也不能跑,听到没有,听到了就点头。”
昭愿用力地点了点头,生怕他看不到,点了好多下,点得头都有些晕乎乎的。
谢君意松开了她,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知对方是为女子,还抱住她,不是君子所为。
于是语气中带着些歉意,轻声道:“夜色如墨,并未看清是位姑娘,真是抱歉。”
昭愿原本没想哭的,可听他那么一说,鼻头一酸,眼泪哗啦啦掉下来。
吓死我了!真讨厌!我怎么这么倒霉!
她抓住那人的手臂,结结实实地咬上一口,咬完又有些害怕了,依旧背对着那人坐在地上哭,然后拿袖子擦脸上的泪水。
谢君意没想到她会哭,可想起刚刚做的事,也不好多言。
昭愿声音微微颤抖,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谢君意缓缓道:“恐怕姑娘得随我一起走了。”
昭愿闻言,猛地转头,望向他,道:“为何?我还有事要做,我不会和管事说的。”
夜晚漆黑,随看不清五官,但这般行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五官看还不如不看,若是恶心到自己怎么办。
谢君意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她转过来的脸上晶莹的泪珠,道:“你觉得我一个偷偷潜入府的人可能信姑娘的话?”
昭愿更气了,恼怒道:“你、你为何不去翻其他墙头,偏偏翻这边的墙头,我也不想遇到你啊!”
谢君意觉得这位姑娘语气有些可爱,语气中带着几分逗趣,道:“可惜在下确实遇到姑娘了。那姑娘又为何装扮男子在墙角处待着呢?在下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姑娘也是翻墙进来的?”
昭愿一怔,他一直姑娘姑娘的叫,差点忘记自己还穿着男装,总不能说我办男装就是为了当小厮吧。欸,不对,差点着了他的道,我为何要告诉他。
小声骂道:“你这人怎这般无耻!我的事与你有何关系!”
谢君意笑道:“巧了,在下的事可与你有关啊!”
昭愿总觉得这人是不是不识字,怎么总说不通呢?
“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就又关系了?”
谢君意有意混扰视线,道:“我需要知道你们把这批货物装得如何?有没有偷奸耍滑?还没开始呢,就遇到了你,为了以防万一,姑娘随我一起吧。”
闻言,昭愿以为他是王家那边派来的,今儿管事还说要对王家那边的人客气些,于是问道:“你、你是王家那边的人?”
谢君意察觉面前这位姑娘态度的转变,想来这两家关系确实好转,道:“没错,我家郎君派我打听打听,顺便听听沈家的人可有说什么坏话,你可有说什么话坏?”
昭愿也用他的话来堵他,道:“那你要看货物为何要偷偷摸摸的?直接走大门,还会有人伺候你。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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