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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
“你知道当年国家重建 w 县 q 县多下血本吗?光 q 县实验学校,厕所就单修了一栋楼,男生一层,女生一层!”马煦阳喝着冰红茶,讲得意犹未尽。
“虽然老张儿时经历是真的惨,但是补助也是按人口发放的,咱们张哥不仅老家有洋房一栋,G市也买了房的,是这个……”
马煦阳三指并在一起搓了搓。
“哇!”吴满和徐珏捧着可乐齐声感叹。
当事人张玄君倒没什么反应,他只简单讲了一下小时候因为地震,去外地豫省亲戚那儿休学一年,之后就回 q 县读初中,然后高中考到了G市来。
吴满趁机问出心中疑虑:“G市重点高中也不是我们学校啊,你成绩断层第一诶,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啊?”
张玄君皱眉,低头,不确定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说完还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吴满:???
徐珏在一旁推了推眼镜:“刚刚在食堂,张哥不是说喜欢小满吗,该不会是这个天意吧?”
吴满满脸哒咩:“不要!谁要他喜欢!还有,张玄君下次你再说这种瞎话整我,我就!”
三个人齐刷刷看向她,该死,她能把他怎么着?
吴满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一手捏皱易拉罐,快步走进教室。
徐珏在后面追她:“小满别生气啦,我开玩笑的!”
马煦阳用手肘推了推张玄君:“老张,你对着女生开这种玩笑,真的不太好。”
张玄君:他只是实话实说啊,吴满是百年之约见证人的后人,手中还有记录及封印精怪的天书手册,他确实对她很感兴趣,也很难离开她。
……
艺体班的课程和其他班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晚上的晚自习改成了去画室学绘画基础。
等到了暑假,学生们还要去正规画室机构,再系统学习素描、速写和色彩。
可能因为多了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吴满总算觉得高中生活轻松起来。
四个人还讨论,暑假要不要组队一起去隔壁市或者本市的画室,到时候又能在一起了。
因为分班,寝室也重新打乱,吴满从六楼搬到了二楼,还没来得及感慨回寝不用再爬高楼层,结果意外就来了。
起因是学校要办晚会活动,徐珏是个看着内向的,没想到内里是个活力小太阳,内向什么的完全是假象。
吴满被她拉着,一齐给文艺委员递了名字。
文艺委员也很靠谱,把班上报名的女生凑了起来,找了个老师,教她们一段打鼓的舞蹈,很有气势。
那两天吴满徐珏们练舞格外辛苦,晚上偶尔躲在小树林里划水休息,然后摆会儿闲天。
聊着聊着,有人起头,讲起了鬼故事。
“你们知道睡觉不能趴着睡吗?”
“为什么呀?”
“因为床上床下!”
起头的女生,平日里就嘻嘻哈哈,是个胆子大的。
“我们宿舍的床不是上下床吗,你想啊,如果它就睡在床板背面,你趴着,不就是贴着它吗。”
吴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已经预料到那场面:“那岂不是,上床的人和它背靠背,下床的人和它……面对面!”
“啊——”
在小树林的长椅上,女生们缩成一团。
平日最安静的女生,个子很小,肤色很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坐着仰视大家:“我八字轻,经常遇到这种事。”
大家又怕又好奇,把她围在中间倾听。
“有一次我一个人在家,房门紧闭玩手机,结果卧室的门突然自己开了……”
“是风吹的吧。”
“不是,窗子关着的,也没有风,而且过了一会儿,门又自己关上了。”
“……”
“额,是巧合吧,门太旧了好像就是会这样。”
“那个门自己打开还可能巧合,又自己关上,怎么可能啊……”
大家推测个不停,试着用科学去解释。
吴满在一旁冷不丁地提问:“那它是出去了,还是……进来了?”
大家静默一瞬,开始抱成一团,压低声音尖叫起来。
“还有,我床头柜的灯是那种正常的暖色灯,那次突然闪红绿色,家里没有人,我怕极了,躲在被子里给我朋友打电话,结果我朋友说……”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让你朋友都小声一点吧。”
“……”
“啊啊啊——”
“假的吧,也太恐怖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阿飘!”
徐珏也紧紧抱住吴满的手臂:“虽然我是唯心主义,但是阿飘应该和我们在两个空间吧,一般人肯定是遇不到的!”
“我爸妈带我去看过,说我就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很容易遇到它们。”女生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表情。
虽然接触很少,但她确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淡淡的。
吴满决定缓和一下气氛,也讲了一件小时候经历的事。
“其实我也遇到过一次,但是也不太确定是不是,但我觉得那应该不是梦。”
“因为太真实了,我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是我上小学的时候,父母一个打工,一个上夜班,都不在家,只有我和我婆婆在家,她因为身体原因,睡在客厅。”
“我就叫了我表妹来我家陪我,我俩睡卧室,卧室的铁栏杆窗户对着坝子里的枇杷树。”
“我还记得那晚是大月亮,月光直接从窗户透进来,照亮半个房间。”
“我被尿憋醒了,想上厕所,我家的厕所挨着外面的正门,正门又是一个窄窄的铁门。”
“平时晚上上厕所,我就总怕出去,那晚憋醒后,迷迷糊糊我听见正门那边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只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天书……给我天书……天书……”
吴满正在回忆那晚的细节,有人就打断她,说她一定是在做梦,毕竟当时年纪那么小,记忆出错也说不定。
吴满摇了摇头,肯定道:“听我娓娓道来。”
“刚憋醒时,我还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那个声音就在正门的位置,我要想上厕所,就一定会打上照面。”
“当时脑子就开始不清晰起来,起先我觉得是我爸下夜班回家来了,叫我去开门,想到这儿我就清醒了一点,心说,他要让我去开门,也是喊开门~开门~对吧,怎么会喊天书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然后我又猜,是我表妹在整我,一定是她去上厕所了,专程想吓我。我余光瞟了一眼床上,发现她不在,就以为自己猜对了。”
“壮着胆子坐起来,结果发现她就蜷缩在床边。”
“我一坐起来,那声音就更清晰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晚的月光是那么的冷白,刚好投射到床角位置。我心里当时居然也不害怕……”
“但我全身是结结实实出了一场冷汗,特别是后背……”
“然后呢?然后呢?”徐珏扶了扶眼镜,听得全神贯注。
“然后我就感觉不太想上厕所了,当然也不敢去上厕所,就马上躺下重新睡,然后睡着了。”
“……”
众人一顿无语,“就说你是做梦了吧,还没头没尾的。”
吴满摸了摸下巴,也不确定道:“但是实在太真实了,特别是那晚的氛围、细节,还有被尿憋的那种酸爽感。”
“当然,这件事里还有一个巨大bug,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也是我为什么对自己记忆产生怀疑的原因。”
“声音。”八字轻的女生轻轻说道。
“对!”吴满仿佛遇到知音,“那声音,如果说一开始我睡迷糊了,以为是我爸的声音还没毛病,可后来我又怀疑是我妹妹,他们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孩,我为什么会把那声音同时联想成他们还不觉得违和?”
“还有,当时我还很小,才上小学,那个时候普通话还没有普及,你说那声音喊‘天书’两个字,要是用普通话,我会不觉得奇怪?但要是用我们川市方言,那它是不是有点搞笑啊……”
大家笑作一团,纷纷用方言模仿她的语气:“天su~天su~”
“那你有没有跟大人们说这件事啊?”
吴满摇了摇头:“没有,毕竟也没发生什么,不过后来有电脑之后,我发帖问过,还真有个靠谱的回答。”
“说是我家坝子里那棵枇杷树,就是会招那种东西,应该是个没坏心过路的,至于为什么喊天书两个字,就不知道了。”
讲了一整晚的鬼故事,大家兴致满满,结果被巡逻的教导主任抓住了,大家立马收敛了嘻嘻哈哈。
不过打着为晚会排节目的大旗,老师也没说什么,只让她们没事儿了就快点回教室。
等老师走远,吴满又压低声音,轻轻道:“床上床下,背靠背~面对面哦~”
大家闹着来打她,一齐兴奋地跑回了班级。
结果那晚回寝室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摆的那些闲天勾起了吴满的记忆,特别是她还自己嘴贱要玩的床上床下梗,搞得一整夜没睡好。
宿舍二楼楼层低,对着她们学校那片后山,吴满的床位又对着厕所和窗户,哎呀,睡得她好渗人。
好不容易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起来,发现睡上床的徐珏脸色更差。
早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徐珏欲言又止。
吴满问她:“你昨天也没睡好啊?你黑眼圈比我的还重。”
徐珏正准备大倒苦水,结果马煦阳和张玄君坐了过来。
“拼下桌,两位过去的同桌大人。”马煦阳大大咧咧。发现俩人脸色不好,还开起了玩笑:“你俩昨晚偷牛去啦?”
“昨晚我们几个女生练完舞,在小树林摆了会儿鬼故事,结果晚上没睡好。”吴满解释了一下。
“诶,我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晚上睡觉的时候,后知后觉怪吓人的,都怪你小满,你每次冷不丁说一句,都叫人细思极恐。”
“摆了些什么?”张玄君罕见地开口。
徐珏和吴满立马来了精神,马上把昨天的几个小故事,活灵活现地讲了一遍。
话太多,回教室的路上都还在讲,最后用吴满的那句‘不知道是普通话还是川话’做结尾。
马煦阳捧着肚子乐:“吴满,你也太有才了,鬼故事都能让你讲成冷幽默。”
反倒是张玄君皱着眉头:“你确定你听到的是……天书?”
吴满肯定地点头:“对!很神奇吧,到底是男声还是女声,或者口音问题,我都记不住了,但是它就是喊的天书两个字!”
“人应该心怀敬畏之心,以后不要闲着没事讲那些故事。”
被张玄君训了一顿,吴满和徐珏对视撇了撇嘴。
马煦阳在后面安慰她们:“老张就那样,别和他一般见识,早自习老班不会过来,你俩偷摸去补会儿觉吧,他要是来了,我喊你俩。”
“瞧你俩那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班多了两只大熊猫呢。”马煦阳是班长,给她俩开后门。
为什么不是断层第一张玄君?
因为他不大想管班级上琐碎的闲事,就当了学习课代表做表率,而马煦阳就很喜欢管。
虽然换了语文老师,但因吴满文采依旧,还是照旧当了语文课代表。
而徐珏,是历史课代表,看着官最轻,可她们班主任是历史老师啊,她才是小队之中的大腿!
早自习有惊无险,俩女生补了觉,总算缓过来。
结果到了第二天,吴满和徐珏脸色更差地出现在教室,马煦阳惊了。
“你俩又偷牛啊?”
吴满和徐珏相视苦笑:“我听到了,你没有产幻,真的有那个声音!”
徐珏面色复杂地握着她的手:“对吧对吧!真的有,我还以为是我半睡半醒之间的错觉呜呜!”
“你俩在说啥子?”马煦阳一脸好奇。
“昨晚到后半夜,就是我们隔壁的房间,你们男寝那边,突然有砰砰砰的奇怪声音!”
学校宿舍楼很大,一楼全是小卖部,而男女寝也是连着的,只是从内部砌死了墙,把男女生隔开。
但吴满那间寝室,凑巧墙隔壁就是男寝,但那间男寝是空着没人住的。
“前天晚上,我还以为是讲了鬼故事,我想太多,听岔了,但昨晚,我真的又听见那个声音了。”
“那间寝室又没人住,为什么会有砰砰砰的声音!好吓人!”徐珏趴在桌上,有点崩溃。
“额,有点类似重物掉在地上,我当时快睡着了,但隐约听到了,那个声音持续了一阵,有五六下的样子。”吴满回忆昨晚的见闻。
“我前天听着有七八下!”徐珏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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