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的吻

　　于心海夸张地看了眼手表：“不是吧学委，现在才晚上九点，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休息这么早的？”

　　晏云乐没管他满口胡言：“于同学，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我好像没有给你发过邀请函吧？”潜台词是无论你怎么找来的现在这里不欢迎你快滚。

　　于心海嬉皮笑脸地拉着门把一点点强迫性地把门拉大，他靠在门檐上：“学委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靠近了，这已经超过了晏云乐的安全距离，晏云乐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我们都已经毕业了，我想凭借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到能够上门做客的程度，你说是吗。”

　　于心海就是坏，他假装不知道地逼上前一步：“学委总是能说出这些狠心的话，一天是同学那就一辈子都是同学，放心吧学委我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来看看老同学过得怎么样而已。”

　　晏云乐懒得拆穿他：“是吗？上门不带上门礼。”

　　“哦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个的。”于心海恍然大悟，他解下手腕上的价值七位数的手表在晏云乐面前晃了晃，“这个够不够。”

　　这就是上门来消遣她玩的，混账东西。晏云乐实在累得慌，就想把人赶走自己好睡觉了：“……”她没有表情地挥挥手，就要把大力把门关上。

　　没有拉动。

　　于心海伤心地一手拿着表，另一只手带着上半身抵着门：“你不要上门礼了吗？”

　　“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说了呀，来看望老同学。”

　　僵持着，晏云乐力气不支，维持着最后的姿势疲惫地、深深地看了于心海一眼：“……走开。”在晏云欢的尖叫声中往后倒去。

　　*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五点钟，天还没有亮。晏云乐不耐烦地把吱哇乱叫的闹钟关掉，然后惊乍起身，往周围看去。

　　什么都没有，好像昨晚于心海的出现是一场幻觉。

　　晏云乐头疼地捏着额角，把埋在被子里还不愿意起床的妹妹拉起来：“你昨晚看见了什么，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

　　晏云欢无辜地冲着她笑了一下，不愿意地：“不起床。”

　　她的语言系统不足够把昨晚看见的事情说给姐姐听，昨晚姐姐昏倒时，是她上前给姐姐当了肉垫子。她当时被压哭了，门口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长得很顺眼的哥哥往后退了几步，说着晏云欢听不懂的话，最后上前把姐姐粗暴地丢在了床上，站着想了一会儿，歪着嘴笑着给姐姐戴上了什么东西。

　　她当时下意识就把姐姐往怀里拢着不让人碰，那个哥哥对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手往她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强迫她吃下去了。

　　甜的，姐姐说过不能吃其他人给的东西，所以晏云欢下意识地就要吐掉。但是哥哥直接捂着她嘴逼着她下咽，来了一句：“我给的东西就不要吐掉，不然会死的哦。”

　　其他的话无法理解，但是“死”她听懂了。晏云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点点头答应了。

　　看着她一脸无奈，看来是问不出来什么了，晏云乐没有办法，但是现在马上要去车站等火车，没有那么多功夫去琢磨于心海想干什么。干脆把妹妹洗好打包一团，就一起走了出去。

　　一出门还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晏云欢突然拉起她的手：“亮！姐姐。”

　　又在说什么啊，她顺着抬起手，发现左手腕上戴着于心海昨晚发神经解下的手表：“……”

　　没办法了，晏云乐把它取下来放在包里，现在时间紧迫她也不知道于心海住在哪里，只能说是等到了学校里再想方法打听他家然后寄回去。虽然知道这肯定无法避免地会和于心海有些联系，但要是一直留在她这里，说不好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发生。

　　晏云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没事。

　　暂且不要急，虽然不知道姓于的想要干什么，但是只要她做好万全准备，那就能够见招拆招。

　　*

　　看着手机上那个红丝小点在一闪一闪地移动，于心海食指点在上面露出一个笑来，手表贵当然有贵的道理，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追踪芯片，以后要是无聊了随时能够找到学委。

　　至于找到以后要干什么他倒是没有想好，就像是昨晚把人气晕了他也没有上去扶一个道理：心理承受能力弱那就受着，他只是想法来了去看一眼说两句话发泄一下自己的恶劣因子，玩完就跑不解释。至于晏云乐会想些什么会不会哭，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以内。

　　于心海调换手机页面，兄弟们和他在酒吧里约了一个局，说是要庆祝他“金榜题名”的宴席，于心海都懒得挑刺：什么正经庆功宴会在酒吧里面开，无非就是害怕林家还管着他不让人出来玩儿而已，就连借口都懒得找个经得起调查的也是佩服这帮神人。

　　不过去还是得去的，他把手机随意地揣进裤兜，抬手看了眼腕上的另一块表，时间刚好踩在聚会开始的边缘。嘴角勾起笑容，心想这群人倒是一如既往地会挑地方，酒吧这种嘈杂又昏暗的环境最适合他了——灯光胡乱一打加上酒精的熏陶，一帮人疯子一样就开始狂舞，大唱大跳看着挺喜庆。

　　而且大家都喝醉了谁也不管别人干了什么，而他只需要胡闹完找个角落坐下看着他们闹腾，即使没控制住露出那种讨厌的笑容来也没关系。

　　学久了都有点傻气在身上，推开包间的门时还不太适应房间里面的气味。也许是打着庆功宴的名头今天似乎有点不同，刚推开门，舒缓的音乐声扑面而来，没有预想之中的乱象。

　　于心海看着坐在沙发上穿戴整齐一个两个拿着橙汁小口啜饮的兄弟们，眯起眼睛：“我是不是该找个道士来看看？”

　　几爷子正襟危坐，人模狗样地说：“于同学，恭喜你走过了人生初期最艰难的一关，你已经走过了高考，无论你考得如何，我们祝你以后……”

　　于心海就要把门关上，冷漠地说：“走错了，你们继续。”

　　“诶诶——怎么不配合我们演完！”其中一个兄弟气急败坏道：“回来！我们就是怕你后面带着几个林家的人。”

　　于心海嘴角含着笑意，故意说：“你怎么知道没有带？”

　　有人板着他的肩往里面带：“那我们就不管了，要是骂你你就受着吧，哥几个有难自会走。”

　　仅仅一分钟，再回来时躲起来的陪酒女郎小男孩全部都出来了，五颜六色灯光一打，橙汁一丢，推上桌子的就是酒了。

　　“老于你来晚了，少解释那么多，直接喝吧。”

　　“半分钟也能叫晚？”于心海为难地举起酒杯，“算了算了，喝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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