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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是。属下去平江王府探查过,杜玉是当朝长公主的儿子,极为得宠,行为乖张,此次从京城来避祸。
陆离是王府十四年前失踪的世子,四月初一个人回来的。
此人行踪可疑,属下花费数日却未知此人来处,平江王也未有其他动作。”
萧韫之不知该为自己高兴还是难过,二十多年交了一个朋友竟然是王府世子。
王府世子,萧韫之陷入了沉思。
那日大闹飞燕楼之后,李随风见的人必定就是他。
他来听雨楼,一定是从李随风嘴里问出了什么。
他要找的人是巧合还是真在找呢?
萧韫之觉得陆离不似表面那么简单,不知那人会做什么?
萧韫之走到桌前快速写了一封信,“不要耽搁,立即送到那边。”
交代好以后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盘算着如今的局势。
陆离坐在马车里,思考着李随风的本事,能不能让他逃过这一劫?
满江湖的追杀,自己救还是不救?
若是自己是李随风,此时会躲在哪儿才最安全?
十几天陆离就在王府里池子边钓鱼,老神在在的也不言语。
杜玉看着好玩,便也学他弄了钓竿。
没过半日便腰疼的受不了,放弃了。
平江王闲的时候也跟着陆离垂钓,半个多月父子俩倒是互相了解了不少。
陆离一直觉得自己的性子像母亲多一点,有些偏冷。
可是几次和平江王处下来,他渐渐发现,他们父子更加相似。
比如两人除了鱼其他海鲜一律不吃,一到夏天便畏热的很,思考的时候都喜欢一个人不说话,还有,看见五颜六色的鸟莫名的喜欢。
几次处下来,平江王心里暗自得意,不愧是我的儿子!
原来平江王和陆离都是左手书,不过鉴于世人多用右手,故两人人前也常用右手。
陆离一开始掩饰的很好,不过细细注意的话会发现他用力的时候还是左手居多。
平江王为此高兴了好几天,别人问也问不出来,让人好生奇怪。
平江王觉得杜玉玩的不成样子,就下了命令不许他私自出府。
杜玉在府里憋了好几天,每天吃吃睡睡。
有一次午睡起来还和小丫鬟扑了会蝶。
后来实在待不下去了,便央求平江王半天,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
平江王头都大了,最后烦了,丢下一句“找你表哥去!”。
杜玉听了,忙欢欢喜喜的去找陆离。
陆离见他可怜,便跟他去城外跑了半天的马。
两人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晚,见过平江王后得知沈玄已动身离开。
而后便回院子打算歇息,谁知刚进卧室便闻到一股血腥味道。
他挥挥手,叫伺候的人都下去。
自己坐下倒了杯茶,只见床下有血浸出。
陆离皱了皱眉,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一路都在琢磨想找之人,竟然就在眼前,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
“随风兄弟,屋内只你我二人,请出来喝杯茶吧。”
床下人哼笑一声,先是露出一张极是苍白的脸,不是李随风又是谁。
只见他眼睛里满是痛苦之色,几无半点血色的嘴唇里时不时漏出半声的闷哼。
他身形缓慢的动着,陆离见此,忙上前扶着他慢慢出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陆离将他成功移到一旁的榻上。
这才注意到方才移动之处皆有血迹,床榻下已被血染的一片狼藉。
他将目光转移到李随风身上,他的衣服原本的颜色已经多少看不清了。
几乎处处透着暗红,最为严重的有两处尚还汨汨往外淌着血,陆离道一句,“多有冒犯。”
不等李随风回话忙撕开了他胸前的衣服,是刀伤,伤口看着可怖但是好在避开了要害。
他又撕开左边大腿处的衣服,衣服已被利刃切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露出的边角部分紧紧的贴在血肉上,经陆离利落的一撕,饶是李随风自认坚毅,也禁不住低低的嘶吼出声。
好在陆离一贯早早的打发了小厮丫鬟,门外无人听见。
陆离见大腿伤处自根部直达膝侧,血肉模糊。
若是当时下手之人力道再多一分,这腿恐怕就废了。
陆离又验了验其他地方的伤口,见没有伤及性命的就放下心来。
他随即取了止血的上药敷在伤口处。
李随风的手紧紧抓着旁边的四角小几,青筋直露。
因为痛楚逼得脸色扭曲,只牙根死死咬住,生生的把呻吟吞在嘴里,偶尔有一声闷哼。
陆离冷眼暗暗判断,此人倒也称得上是条汉子。
将药敷好以后,陆离房中并没有备着纱布。
只得从箱笼里翻出一条崭新的纯白色里衣撕开,给他把重要的伤口包扎了。
陆离见他脸色苍白,为失血过多之状。
他又出房门寻了小厮,言说自己饿了,弄些吃食,另熬些参汤端过来,交给平五。
平五从暗处飞身出来,方才陆离说话时便觉察出屋里有人。
只是陆离没有动作,他也就伏在屋外,仔细守着。
此时听见唤他,便守在门口。
陆离朝他点点头,回到屋内,关上门。
倒了一杯茶端给李随风,李随风艰难的接过茶一口饮下,这才虚弱的说道:“多谢。”
陆离并没有马上接话,只是拿过茶杯给他又续了一杯。
顺手扯过一个凳子,笑眯眯地说道:“李兄客气了。”
你过来不说尾巴丢了没有,我还给你治了许多伤,这救命之情哪能说说就算?
陆离心里只觉怪异,明明自己不用出去找,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只是又觉得这到手的太随意了点,害得自己白动了许多脑子。
还未仔细寻找,人就找到了。
李随风微微抽着气,额头上冒出了汗,想是疼的。
他现在是一动不敢动,流了许多的血,也无甚力气。
他的头斜靠着后面的迎枕,心里明白自己有求于人。
缓过一些力气来,虚弱的说道:“如今世子可否告知,芙蓉手的来由吗?”
陆离直视着李随风答道:“你贸然来此,确是给我招祸。
要是只为了芙蓉手,并不值得我救你。”
李随风神色一凛,自己于眼前这人熟悉之处只在芙蓉手。
若是硬扯上其他的,他在图谋什么?
“李某不知世子何意,世子要什么自取便是。
只是我李随风如今不过半条残命了。”
“你可知我这几日去哪儿了?”
陆离不等他回答,便道:“荆州府。”
李随风不解其意,陆离接着说道:“十年前,我妹子六岁时被人掳走,我去听雨楼买她的下落。”
“只是一个年纪,听雨楼如何能找到?”
“自然不是只有这个。”陆离奇怪的看了李随风一眼。
听雨楼是挣钱的,只有年纪如何会接这笔买卖。
李随风感受到陆离的目光,只觉气血涌动,又觉得自己问的着实傻了,忍着不说话。
陆离见他不问,径自喝茶。
李随风没料到陆离这副做派,只觉得伤口更疼了。
可是心里想知道的还没有答案,只得压下性子问道:“除了年龄,还有什么?”
陆离鼓励性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她的嘴角有一对小涡儿,笑起来最是好看。
在她更小的时候,有一回我抱着她玩,不小心将她摔下了台阶,后来她的肩膀上就留了好长的疤。”
李随风一怔,小时候自己抱着囡囡玩,没看清脚下,连带着囡囡一起摔了。
此事只有母亲知道。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见过谁?”
“李公子,左肩还是右肩?”
“左肩。”李随风下意识地回道,随即反应过来,戒备的看着陆离。
“我去了听雨楼,说的也是这些话。
听雨楼收了我的银子,只说限期一年,便会有消息。
李公子,你说这是为何?”
李随风心中一动,听雨楼为何把…下落告诉自己,却不跟陆离说?
明明…明明寻得是同……
陆离见他迷惑沉思,添了一句:“江湖人人可知,听雨楼以诚示人。
从不作假,从不乱真。
天地之浩瀚,任谁又是独一无二呢?”
“李公子,在下有几处疑问,想得几句实话。”
李随风从陆离方才的话里听出了太多的疑问,甫一见面时,对方便用芙蓉手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今天又是这番说辞,拿准了自己的心思。
李随风也不扭捏,干脆的说道:“问便是。”
“你去皇宫要拿的是什么?”
“钥匙。”
“是只需拿钥匙还是只拿出了钥匙?”
李随风停了一下,说道:“我收到一封信,信上写的上方殿钥匙。”
“你与听雨楼怎么会扯上干系?”
“一年前,他们带着一个人的消息,来找我做交易。”
扣扣扣,响起了敲门声。
陆离走过去打开门,平五提着一个四层的食盒立在门外。
陆离接过食盒,示意注意四周动静,然后关上门。
将食盒里的饭一一摆到李随风的面前,“李兄既然不想死,还是先用饭吧。”
李随风踌躇的看了陆离一眼,低低的问道:“你不找人去把我来时的痕迹抹掉?”
陆离笑出声,极好玩的看着李随风,
“李兄多虑了。”
李随风来王府已过了这么长时间,若是等他提醒,十条命也不够牵连的。
此人,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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