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所向

　　周六清晨，严家客厅。
　　严父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严母，说：“你去看看小柯，起床了没？”
　　严母放下手中的报纸，取下眼镜：“还不到九点，让孩子多睡一会，好不容易休个周末。”
　　严父说：“今天中午张区长约了我们一家吃饭，让他早点起来准备一下。”
　　严母递去一个埋怨的眼神，说：“不就吃顿午饭嘛！准备啥至于嘛！”

　　严父说：“区长的宝贝女儿留学回国了，我们两家人也好久没聚聚了，老张说让两个孩子见见面。”
　　严母一脸惊喜：“萱萱啊！回国了吗？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她出国那天我们一家在机场为她送行，哎呀！这都学成归来了。”

　　“可不是嘛！好像才没多久的事！”严父意味深长地说。
　　严母喜笑颜开，说：“好，好，我去叫小柯起床，让他收拾一下。”，说完就往楼上走去。

　　严母站在儿子房间门口刚要敲下去，门从里面被打开，严正柯一脸惊讶地看着严母：“妈，有事吗？”
　　严母关切地说：“小柯，昨天见你回来一声不吭就回房间了，上班累了吧！本想让你多睡一会，你爸说今天你张叔叔约我们吃午饭，让我叫你起来准备一下！”

　　严正柯纳闷地看着严母，说：“老爸说准备什么？”
　　严母笑了笑：“小柯，你爸刚跟我说张叔叔的女儿萱萱回国了，今天两家人正好聚聚，你去好好收拾一下，穿着得体一点。”
　　“这丫头回国了？！”，严正柯撅了噘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得体一点，得体……，行吧！我知道了，妈。”

　　严母看着儿子会心一笑：“你收拾完下来吃早餐吧！看你爸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严正柯笑着对母亲点了点头，严母交代完转身走下楼。

　　严正柯进到房间在衣橱里找出一件燕麦色羊绒开衫，搭配一条米色休闲裤换上，取下一件羊皮夹克搭配好，对着衣帽间的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自言自语地说：“呵呵，这样算得体了吧！”

　　换好衣服严正柯拿着外套走下楼，眼光落在严父身上：“爸早，今天张叔叔约吃饭，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严父上下打量一番，面露微笑：“你等下去酒柜里拿两瓶15年的茅台，再去花店订一束鲜花。”

　　严正柯一脸懵逼：“爸，订鲜花？”
　　严父说：“哦！你张叔叔女儿留学回国了，买一束鲜花欢迎她归国嘛！”
　　严正柯觉得没必要这么讲究，说：“买啥鲜花啊！这丫头应该不会喜欢的。”
　　严父一听不乐意了，说：“让你去买就好，送鲜花这是礼数，你咋不懂呢！”
　　严正柯只好答应不再反驳，以免双方搞得不愉快。

　　严母站在餐桌边对着客厅喊道：“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吃早饭吧！”
　　父子俩一起走到餐桌前坐下，严母和苏阿姨将早点摆满一桌，三人坐下开始吃早餐。

　　严父一边吃一边说：“小柯，等下我把吃饭的地址发给你，今天小鲁不在，你开车我们一起过去。”
　　严正柯放下汤勺：“嗯，好的，等下吃完饭我给花店打个电话订一束鲜花，顺道过去的时候拿。”

　　严母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严正柯的碟子里，说：“小柯，你有多久没见萱萱啦！”
　　“怕是有三年多了吧！”，严正柯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说：“上次她回国见了一面就没再见过了。”

　　严母淡笑一下：“还记得小时候你俩在池塘边捉鱼玩，萱萱掉水里，你急得在那直跳脚。”
　　严正柯苦笑一下：“哈哈，这个鬼丫头，我让她别去捞鱼，她不听，这可不……”
　　“小时候的事还记忆忧新，转眼你俩都长大了。”严母感叹到。

　　清晨的曙光洒进餐厅染上一层金色的微茫，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给日常的生活增添了一丝温暖和惬意。

　　吃完早餐，严正柯按照父亲的吩咐去酒柜里找出两瓶茅台装进手提袋里，再给花店打去一个电话和店家商讨好款式订好一束鲜花，向父亲告知一切安排妥当，回到自己的房间。

　　严正柯躺在窗边的躺椅上，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点开微信给宋一欣发去一条短信：[一欣，起床了吗？]
　　十分钟过去没收到宋一欣的回复，严正柯心想是没起床还是昨晚的表白太仓促，引起她的不满。
　　严正柯将手臂枕在头下叹了口气，心绪缭乱。

　　手机微微振动了一下，他忙坐起打开手机，宋一欣回复：[早起来了，看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跑步锻炼了一会，刚冲了个澡，怎么？有事吗？]
　　严正柯回复：[没啥事，昨晚睡好了吧！今天我有点事要忙，晚上你大概几点飞回来？]
　　[昨晚睡得挺好的，晚上不晚点的话8点多落地，9点多能到宿舍吧！]
　　[那晚上我来接你吃宵夜吧！]

　　发完这条短信，手机再次陷入死寂，三分多钟过后，严正柯手机再次振动了一下：[好的，我到宿舍给你发微信。]
　　严正柯以为会被宋一欣拒绝，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咧开了嘴回复：[好呀！我到时来宿舍接你，你想想宵夜想吃什么晚点回复我哈！]
　　[好的，正柯，谢谢！]
　　严正柯关上电话，内心乐开了花，躺在椅上哼起了小曲。

　　房间外传来严母的喊叫：“小柯，准备好了没？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了。”
　　严正柯听见母亲的声音，走出房间低头看向楼下的母亲，说：“好了，好了，我去开车啊！”

　　一家人坐上车，严正柯发动汽车开出了严家的大门，路上经过花店，严正柯将车停在路边下车走向花店。
　　进到花店说明来意，店员从保温柜里取出一束包装精美的鲜花递到他面前，抱着鲜花快速回到车边，将花束放进后备箱，上车朝着今天聚会的地方开去。

　　一路畅行，严正柯跟着导航很快将车开到郊外的一家私房菜餐厅，停好车严父严母下车驻足瞧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便朝着餐厅大门走去，严正柯绕到后备箱提上酒抱着鲜花关好了车门，跟在父母的身后。

　　走进院子的圆形拱门便看见一池的锦鲤在水里欢快地畅游，清新雅致的小院被绿植掩映，静谧中透着秀美，中式回廊搭配古典园林设计，一路伴随着古筝空灵而婉转的曲音，营造出一种诗情画意的氛围。

　　顺着回廊往里走，一个女孩正背对着蹲在水池边，专心地往水里撒着手里的鱼食，一群锦鲤游到她身边翻腾地争抢着，严正柯一步一回头地看着。

　　餐厅经理领着一行人来到包间门口，门缝里微微传出说话声，经理在门上敲了几下便将门缓缓推开，只见包间里一对中年人同时转过头来。

　　张区长满脸红光，笑盈盈地迎上来，说：“哟，老严，快请进！”，说完伸出了手。
　　严父见到张区长扬唇一笑，忙上前伸出双手握住区长的手，说：“哎呀！张区长好啊！谢谢您的盛情邀约，今天携贤内和犬子多有打扰啦！”

　　张区长委婉地说：“嗨，这里就不必拘礼了，咱们好兄弟难得一起聚聚”，转头看着严母，说：“嫂子，欢迎啊！”
　　严母对着张区长微笑颔首，说：“谢谢区长款待！”
　　站在张区长身边的区长夫人跟着拉住严母的手，笑呵呵地说：“小柯妈妈，不必客气啦！快进来坐啊！”

　　严父将身体往旁边一侧，看着身后的儿子，说：“小柯，快跟你张叔叔和顾阿姨打个招呼啊！”
　　严正柯屈身对着张区长和区长夫人，嘴角扬起：“张叔叔好！顾阿姨好！”

　　张区长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严正柯，笑容满面地说：“小柯啊！好久不见，小伙子越来越精神了！”
　　严正柯谦卑地答道：“张叔叔，感谢您的关爱和教诲！”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包间，张区长上前拍着严正柯肩膀，说：“哈哈哈，看来小柯在基层岗位锻炼这几年大有长进啊！”，说完邀请大家进到包间落座。

　　严父看着儿子笑说：“张兄啊！他还差得远啦！还需要您不断敲打和帮助才行啊！”
　　张区长打断严父的话：“唉，小柯从小到大看着长大，还是你们教育的好，他自己也很努力好吧！”

　　严母环顾了一下包间，疑声道：“怎么没看见萱萱呢？”
　　区长夫人莞尔一笑：“在外面水池边玩呢，刚回国对啥都新鲜。”
　　严正柯说：“门口水池边喂鱼的女孩是萱萱啊！”
　　“小柯，赶紧去把萱萱叫进来吧！”严母朝严正柯使了个眼色。

　　严正柯正要转身，严母忙叫住他，说：“小柯，把花拿上送给萱萱啊！”
　　严正柯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严母起身抱起花塞在他手上：“还不好意思啦！”
　　区长夫人和严母相视一笑，严母将严正柯往包间门口推了一下。

　　严正柯硬着头皮抱着鲜花走出了包间，来到水池边不动声色地对着女孩大喊一声：“张子萱！”

　　水池边的女孩被叫声惊的猛地一回头，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只见她燕麦色的肤色衬得五官轮廓分明，微卷的长发慵懒的垂在肩上，微微上翘的鼻子下红唇轻启，一双灵动而俏皮的双眼扑闪着夺目的光芒，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女孩将手里的鱼食往水池里一扔，看着眼前的严正柯，嘟起嘴假装生起气：“小柯哥哥，躲背后吓人，不安好心啊！”
　　严正柯眉开眼笑地逗着眼前的女孩：“你别又掉水里了”
　　女孩娇憨地瞪起眼：“小时候的事还拿来取笑别人！讨厌死了！”

　　严正柯忍住笑走到萱萱面前，将鲜花递到她手上，说：“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进去吧！”
　　张子萱接过鲜花闻了闻：“看在你送花的份上……”
　　“喜欢呀！”严正柯眼含笑意:“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俗套的东西。”

　　张子萱对着严正柯翻了个白眼：“鲜花哪里俗了，我就喜欢咋了！”
　　严正柯眼光略带调侃，摇了摇头：“喜欢就行，走吧！”
　　两人一路打趣地往包间走去。

　　推开包间的门，四目齐刷刷地看过来，张子萱放下鲜花，三步两步地跑到严母面前，抱着严母撒娇：“阿姨，你管管小柯哥哥，他尽欺负人！”
　　严母忙安抚着眼前张子萱，对着严正柯埋怨地说：“小柯，你咋能欺负萱萱呢！”

　　严正柯无奈地解释：“我，我没有……，谁敢欺负她啊！”
　　区长夫人将张子萱牵到面前，说：“我看是你欺负小柯吧！你们两从小一起长大，我还看不出……”
　　“还是阿姨最了解事实。”严正柯唇边的笑容渐盛。
　　张子萱还想辩解，一旁的张区长起身，说：“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入席吧！”

　　众人落座，服务员将一道道美食摆上桌，严正柯将带来的茅台酒拿出打开给三位男士各倒上一壶，并安排服务员给女士们倒好果蔬汁。
　　张区长眼神微微一沉：“老严，这里有酒，你咋还带酒来喝呢！”
　　严父说：“唉……，张兄今天盛情款待，区区两瓶酒就别客气了！”

　　张区长会心展颜，端起酒杯：“那今天就借花献佛了，祝各位尽兴啊！”
　　大家一起举杯互相寒暄，觥筹交错共叙家常，欢乐的氛围令在场各位的脸上洋溢着欢娱的笑容。

　　两位老友小酌几杯后，严正柯这才端起酒杯起身，走到张区长旁边：“张叔叔，小柯敬您一杯，从小到大我在您这学到太多宝贵的经验，您的教诲和关怀引领我不断成长，非常感谢您的言传身教，祝您和家人的生活如这杯美酒一样醇厚甘甜，越来越好！”

　　张区长说：“好，好啊！小柯，看着你成长，我感到很开心呀！前几天跟你的所长见面聊天，徐所长对你工作中的表现赞许有加，说你心怀鸿鹄之志，未来锐不可挡啊！”
　　严正柯听完一席话，开心地与张区长碰了一下酒杯，恭谨地说：“谢谢张叔叔，小柯愧不敢当，我先干为敬！”

　　一旁的严父看着儿子今天的表现，令他称心满意，好生欢喜，看着张子萱投来赞许的目光：“张兄，您就别再夸他了，萱萱才是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这次回国有什么新的打算？”

　　张子萱抿着小嘴，说：“严叔叔，还没想好什么打算呢，现在就想好好地把美食吃个遍，国外天天吃白人饭，都快把我吃抑郁了！”
　　区长夫人笑叹：“我们就是把你惯坏了，自己不会学着做啊！”
　　张子萱眼眸一亮：“自己做自己一个人吃，那多无趣。”

　　大家面面相觑，哄笑起来，严母说：“萱萱说得对，等下让小柯带你到处逛逛，找点好吃的有趣的玩玩。”
　　张子萱噌地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到严正柯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小柯哥哥，那我们走吧！”
　　区长夫人说：“萱萱，饭还没吃完啊！”

　　严母忙解围：“差不多了吧，我看小柯也吃好了，带萱萱出去逛逛吧！”
　　严父也接着说：“对，你带萱萱多逛逛，我们留下陪你张叔叔顾阿姨再坐坐。”

　　严正柯不自在地看了看父母，起身说：“我把车开走了，你们怎么回呢？”
　　张区长说：“小柯，你就别操心了，晚点我让司机开车送，你们就好好玩吧！”
　　严正柯深吸一口气，眉峰微扬礼貌道别，跟着张子萱走出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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