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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护龟
一
熊龟那记夺命炸屁仍在城市上空肆虐,无形的墨绿色毒气如同活物般顺着风势疯狂蔓延,所到之处草木枯萎、砖石褪色,人们捂着口鼻踉跄倒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绝望的哭喊交织成一片炼狱图景。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熊龟,早已叼着半块血淋淋的大肉,摇摇晃晃躲进了城市深处的废弃楼宇——那栋爬满锈迹的摩天楼如同巨大的墓碑,将他与外面的惨状彻底隔绝,任其在黑暗中咀嚼享乐,不闻不问。
战场废墟之上,Candy和Sweet身着笔挺的军绿色制服,肩章上的银色雄鹰徽章在硝烟中闪着冷冽的光。
制服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腰间的战术腰带挂满了特制装备,裤腿塞进黑色战靴,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
上级的紧急命令已经通过加密频道传来,授权她们全权处理这场由熊龟引发的“屁灾”,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毒气扩散。可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登上战机时,长官大鸡却突然叫住了她们。
他站在指挥车旁,军帽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唇,眼神严肃得如同结了冰:“任务必须完成,但记住,不准伤熊龟一根汗毛。”
Candy猛地停下脚步,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不解地抬眼反问:“大鸡长官,熊龟的毒气已经害死了几十亿人,城市半数化为废墟,他是不折不扣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不能动他?”一旁的Sweet也跟着用力点头,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握着战术枪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大鸡缓缓摘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粗糙的指尖轻轻擦过眼角渗出的晶莹泪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不要问,照做就好。”
话音落下,他重新戴上眼镜,转身走向指挥车。
二
两人虽满心不解,却也只能领命。Candy扛起沉重的空气清洁枪,对着弥漫毒气的区域喷洒净化剂,Sweet则带着救援队伍疏散幸存的民众。忙活了整整一夜,毒气终于得到控制,她们循着微弱的动静,在一栋布满蛛网的废弃大楼三层,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熊龟。
此刻的熊龟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大肉换尿布。“你们怎么找到这的?”熊龟抬头看见两人,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反而笑嘻嘻地说,“女大十八变,我闺女厉害吧,拉了18坨大便呢!”
Candy的眼神瞬间冷得像淬了冰,握着空气清洁枪的手指骤然收紧,枪口稳稳对准熊龟的胸膛。那把枪身泛着银蓝色冷光的武器,本是用来净化毒气的利器,此刻却透着致命的威慑力。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可每个字都像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扎进人心。
“你那记夺命炸屁熏死了几十亿人,城市变成废墟,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你却躲在这废弃楼宇里躲清闲,还纵容女儿随地拉屎——这样的恶魔,我现在就杀了你。”
熊龟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肥硕的身躯在地板上砸出沉闷的声响。
他双手胡乱挥舞着,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极致的恐惧缩成了针尖大小,惊慌失措地辩解:
“我没有逃避!真的是不小心的!我当时肚子痛,根本控制不住才放了那个屁!我也没想到它会有这么大威力,我不是故意的啊!”
一旁的Sweet也不再犹豫,迅速掏出腰间的脉冲枪,漆黑的枪口死死抵住熊龟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熊龟浑身一颤。
她手指紧扣扳机,只要稍一用力,熊龟就会当场毙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一声巨响,废弃楼宇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冲了进来,正是大鸡。
他阴沉着脸,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周身翻涌的怒气几乎要凝成实质,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他对着Candy和Sweet厉声咆哮,声音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掉落:“停下!我不是千叮万嘱,不准伤他一根汗毛吗?”
大鸡的怒火如同燎原之火,几乎要窜起三米高,那双锐利的眼睛凶狠地盯着Sweet,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Sweet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被大鸡这么一吼,瞬间也火了。
她非但没有收回枪,反而握得更紧了,忍不住回怼:“你是不是有病?他害死了几十亿无辜的人,双手沾满了鲜血,凭什么不能杀他?你这是不分黑白,包庇罪魁祸首!”
然而,被枪口抵住额头的熊龟,却在看到大鸡的瞬间忘了所有恐惧。他眼中瞬间迸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看着大鸡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甚至忘了额头上的枪口,语气激动地喊道:“谢谢你,美娇鸡!”
大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护短情绪里,根本没理会Sweet的质问,也没在意熊龟那略显亲昵的称呼。
他张开双翅,将熊龟牢牢护在身后,胸膛微微起伏,眼神嚣张而坚定,对着Candy和Sweet厉声喊道:
“我看今天谁敢碰我的小龟龟!谁要是敢动他,就先过我这关!”
熊龟躲在大鸡宽阔的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感动得热泪盈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哽咽着,声音带着哭腔问道:“大鸡……就算我是那场浩劫的毒气源头,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也愿意不顾一切地护着我吗?”
大鸡没有丝毫犹豫,转过头,看向熊龟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重重地“嗯”了一声,语气坚定无比:“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三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窗外突然传来“哗啦”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鱼尾如同离弦之箭般从破洞窜了进来。她浑身浴血,黑色作战服被划开数道口子,裸露的皮肤上满是划痕,双眼猩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还笔帽命来!”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改装步枪已经对准熊龟的胸膛,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砰!”子弹裹挟着破空之声呼啸而出,却恰好从熊龟两眼之间那道诡异的U型缝隙中飞了过去,重重打在后面的水泥墙上,溅起一片粉尘。
没打中目标,鱼尾更加气急败坏,枪口死死顶着熊龟的下巴,指着他的鼻子厉声怒吼:“笔帽已经被你的臭屁熏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还要害多少人?”她再次举起枪,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一字一顿地嘶吼:“这一枪,为了笔帽!”
熊龟却只是翻了个白眼,抖了抖肥硕的肚皮,一脸无所谓地撇撇嘴:“咋了呀?切,都说了臭屁不响,响屁不臭,她自己扛不住熏死了,关我啥事?”
话音刚落,鱼尾的第二颗子弹已经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飞到了他眼前,精准地钉在了他那对螃蟹般突出的眼睛中间,子弹头的粘性物质瞬间将两只眼睛死死粘在了一起。
熊龟疼得浑身抽搐,抱着脸嗷嗷直叫,声音尖利得刺破耳膜,气急败坏地朝着大鸡喊道:“你敢伤我!大鸡,快帮我收拾她!”
鱼尾却不为所动,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军用匕首,高高举起,又猛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甩在熊龟脸上。照片上,笔帽七窍流血地躺在一片焦黑的废墟中,双手还死死堵着鼻孔,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死状凄惨。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鱼尾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愈发狠厉,“去死吧!”
“停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放臭屁了!”熊龟吓得连连磕头,脑浆混着鲜血溅了一地,可鱼尾已经红了眼,手中的匕首带着风声狠狠落下,径直砍断了他的右眼。
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和墙壁,熊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只有汩汩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渗。
鱼尾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他的尸体,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洞,她喃喃道。
“终于死了……笔帽,我为你报仇了。”
四
一旁的大肉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直到看到爸爸的惨状,才终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穿透力极强,搅得人不得安宁。
Sweet本就因大鸡的护短憋了一肚子火,被这哭声吵得心烦意乱,几步冲过去伸手就去掐她的脸。可掐了几下,大肉的哭声非但没停,反而愈发凄厉,根本没有断气的迹象。
“糟了,熊龟好像没把她的呼吸系统完全生好,这孩子命还挺硬。”Sweet收回手,看着自己沾了泪痕的指尖,皱着眉说道。
Candy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哭闹不止的大肉,目光扫过旁边散落的几张废纸,随手捡起来递给他:“把她的嘴堵住,别让她再吵了。”
Sweet照做,将废纸揉成一团,紧紧塞住了大肉的嘴。大肉的哭声瞬间变成了呜呜的闷响,像被捂住嘴的小猫,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之后,Sweet从背包里掏出空气清新剂,在房间里四处喷洒,柑橘味的香气试图驱散残留的臭屁味和浓重的血腥味,却只是形成一种更加怪异的混合气味。
鱼尾摘下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苍白脸颊,眼眶红肿不堪,她默默走到角落坐下,双手抱着膝盖,肩膀微微颤抖。大鸡则蹲在熊龟的尸体旁,双手插进头发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脸生闷气的样子,不管谁说话都不理不睬。
“大鸡,别愣着了,过来帮忙清理现场。”Sweet喷洒完最后一瓶清新剂,朝着他喊道。
大鸡头也不抬,声音闷闷地拒绝道:“我不做。”
Sweet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拽了起来,眼神凶狠地威胁道:“不做事就打死你!”
大鸡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惧意,立马站起身,不情不愿地拿起旁边的垃圾袋,开始慢吞吞地收拾地上的残局。
五
回到军营后,大鸡直接召开了紧急会议,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Candy和Sweet怒吼:“开除!你们两个被开除了!太残忍了,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还想杀我的小龟龟!”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开除通知弄得愣住了。走出军营,Sweet一脸迷茫地问Candy:“现在咋办啊?到处都是残留的屁味,工作也没了,还没地方住,也没包吃住的地方了。”
Candy思索了片刻,无奈地说:“实在不行,我们去找鱼尾吧,她现在应该也需要人作伴。”
此时的鱼尾正待在自己的住所里,沉浸在失去笔帽的悲痛之中。作为一只母鱼,她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凶狠,眼神空洞地坐在沙发上。看到Candy和Sweet进来,她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指了指桌上的牛排和汉堡,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桌上的食物还冒着热气,可鱼尾连动筷子的欲望都没有。Candy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鱼尾姐,我们被大鸡开除了,现在没地方去,能不能住在你这儿?”
鱼尾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当然可以,随便住。”
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飘了过来,Candy忍不住皱了皱眉,顺着味道看去,只见墙角放着一个密封的箱子,味道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鱼尾姐,那里面是什么?味道好难闻,为什么不处理掉?”
鱼尾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看向那个箱子,语气带着不舍:“那是笔帽的尸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舍得扔,想多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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