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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楚意叼着草根,“他们两个背着我,出去吃好东西。”
林微翻了个白眼。
师烨山不在家的时候,楚意就经常去找苏抧蹭饭,她偶尔会给点饭钱,不多,但是苏抧一直不要。
因为师烨山不许楚意在家里蹭饭,每次他回家,楚意也识相的不来。
如果收下楚意的饭钱,苏抧就得让她天天来吃饭,到时候又要让师烨山不高兴。
不过时间久了,楚意好像自动把自己调整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位置,她感觉有点不爽:“凭什么他一回家我就得走?”
“…… 所以你是那个女主人养的野男人?”林微叹气,“师妹,找我到底有何事?我是不会帮你做坏事的。”
“就是他们出去吃饭,我偷偷跟上去,本来我是在外头看两小儿斗蛐蛐看得正高兴,结果不知怎地,就又不由自主去饭馆子里,刚好看到他们两个被为难,苏抧又怕得要死那怂样,明明人都被他们夫妻打趴下……”
一说起来就没完,总也找不到重点,但楚意就是觉得不对劲,她细细回想自己的话,灵光一闪:“不错,我为何会不由自主,一心要去看苏抧呢?”
就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了一样,身体不受大脑支配,但意识还在,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真是让人想不通。
林微听了半天,跟她分析:“因为你喜欢她,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牵挂她,怕她受欺负,忍不住要去看看她。”
楚意大吃一惊,“我难道通了情爱?那师兄,我往后还能再修我的十八归元剑么,这女人真古怪,坏了我修行可不行,我必须离她远点。”
林微劝她:“由爱生怖,师妹,你无需将此事看得太重。若是刻意远离她,反而会乱了你的心志,还是如往常一样吧,横竖你这人缺心眼,纵使通了情爱也无妨的。”
是这个道理。
不过想明白以后,楚意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白天时候打得太轻了,下次再见到,她绝不会客气,少说也得卸他两条胳膊。
被她记挂着的纨绔,如今躺在一副棺材里,正瑟瑟发抖着。
他半张脸都碎掉了,皮肉之下,是碎成了渣的筋骨,好在没伤到脑子,王府里养的几个修士帮他暂保一命。
但修士们认出来,打在他身上的法力非同寻常,哪怕只残留那么一线灵力,都叫修士们见了大为骇然,直言此人可怖,是位世所罕见的大能。
即使她只是个女子。
他母亲忧虑着会被上门报复,于是在王府院里假意挂出去白幡,只做他已死去的假象,指望他能逃过一劫,但他此刻躺在棺材里,分明能听见肃杀起来的风声。
有人,轻轻扣了扣他的棺材板子。
轻轻的一声,吓得他当场失禁,浊黄的尿液顺着棺材缝隙,一滴滴落在地上。
愈发显得灵堂里寂静无声。
“假死。”师烨山平静道,“出了这主意的人,若是能教你一二分聪明行事,也不至于有今天。”
话音刚落,那副由千年乌醉木打出来的棺材,霎时四分五裂着爆开,木材狠狠飞向四面八方,有一片打在灵堂的牌位上,哐当着跌在地上。
那人目眦欲裂,胆儿都要被吓破,手脚并用爬着想逃。
师烨山提着他的领口,将他拎在半空,口吻如常,“你真该死。”
他只拼命摇头,涕泪四流着呜呜出声,人抖成了个筛子,简直能听见自己骨头的碎响。
魔……魔头来了。
“今天,是她先惹你的?”师烨山问完又皱眉,改了自己的说法,“是她先看你不顺眼的?”
此事不大可能,除了偶尔跟他闹点不明不白的别扭,苏抧对谁都是个好脾性。
但她却对师烨山说了对不起。
为了弄明白这声对不起,师烨山便留他多活了小半天。
然而看着眼前人这幅皮囊,师烨山嫌道,“怎么长成了这么一个下流模样,谁看了不想踹你一脚?”
哪怕真是苏抧先看他不顺眼惹了事,也是情有可原。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师烨山却忘了,长相下流之人眼下已经无法出声了,然而他的表情的确是有些茫然。
于是师烨山便干脆捏爆了他的脑袋,甩了甩手里的脑浆,回身去看那两个腿软跪地的小厮,“把白天的事情告诉我。”
说完,他却是侧了侧头,打出道术咒让其中一个先昏了。随后点了点另外一个,“你先说,若是跟那人等会儿说得东西对不上,我就会把你的四肢逐一卸下,再让……”
“大爷饶命!”这人拼命磕头,哆哆嗦嗦着把白天的事情一句一句说完,也没漏过自家少爷那句糙话。
师烨山的眼睛下面好像也溅了点血,映着他那一双戾气翻涌的眸,尤为阴森可怖。
阎罗鬼王不过如此了。
他平静地点点头,再把另外一人踹醒,叫他重说了一遍。
两人口供大差不差,的确就是个纨绔子弟见色起意的故事。
干脆利落把这两个送上了西天,师烨山离开了王府,林微却在此刻摇起了玄铃,本不想理会,但这死小子愈摇愈烈,师烨山不悦地将神识探过去,“何事?”
“师祖,你无事吧?”林微却反过来问他,口吻焦灼,“苍凛山神阵忽有灵力波动,是不是您遇上了什么危险?”
师烨山的真身就在苍凛山的法阵中闭关化劫,他的神魂做出个分身在外游荡,平白无故法阵起了波澜,大概率是师烨山的神魂有了什么异样。
世间之事,能够引得师烨山情绪出现剧烈变化的,不多。
林微觉得担心。
师烨山口吻却讽刺,“怎么,你是能帮我解决烦心事?”
林微一愣,赫然道:“弟子无能……”
师祖已经干脆利落着闭了神识,动作里透着股不耐。
回家时,天已擦黑。
师烨山特地往院子里遥遥看一眼,忽然明白过来,为何苏抧那么节省银钱的一个人,会舍得一份灯油费,让院门口的风灯始终微弱地烧着。
是为了等他回家。
他已用清洁术把自己弄干净了,但是苏抧心思细腻而敏感,上次匆忙处理完的衣衫都能被她闻见血腥味。师烨山便先去了那条小溪里仔细泡了段小半刻钟,这才湿漉漉着出来,用灵力将周身催干。
他的神魂浩然高深,泡在水里,溢出的灵气吸引了几条小鱼,在他走时还追着他想跳出来,有一个吧嗒着摔倒在地面,被师烨山一脚扫了回去。
院子里有股甜香。
原来是柳二娘送了点牛奶过来,这都是母牛现挤的奶,苏抧放在锅里煮沸了一遍,她琢磨着想用牛奶做点甜点,还好厨房里工具多,真的让她烤出来一只蛋糕。
做得过程很乱,属于是有什么加什么,苏抧也不知道她做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卖相也不佳。然而小心翼翼盛出来以后,闻着香气,还是觉得很幸福。
一转身,却见师烨山静静立在厨房门口的身影。
他在很专注地看着她,眼底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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