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拉郎配系统后一见钟情了

　　第二天。
　　异常管理局，作战室。
　　王昭站在弧形显示屏前，神情凝重地指着地图上一个标红的区域——那双一片处在郊区的废弃工厂。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通宵忙碌的疲惫：“昨天傍晚，我们的情报人员在这附近，发现了‘门扉’的踪迹。”

　　门扉。
　　这个词一出口，作战室内的空气似乎下降了几度。
　　只有黎明和苏晓，这两个被紧急召集的新人，脸上写满了困惑。王昭简练地向他俩介绍了这个疯狂的神秘组织。

　　“‘门扉’的成员信仰着一扇能连接不同世界的门，他们自称开门人，正是他们开启了融合日，打开了天空的裂隙，让黑色的浊液降临世间。他们的目的是迎接一场盛大的洗礼，将整个世界献祭给诞生了浊裔的虚空。
　　“在究极的狂信前，生命不值一提，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所以，早在很多年前，他们便犯下一起又一起惨案。”

　　点明了事态的严峻，王昭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坐在主位的谢渡身上。
　　根据管理局的最高约定，和“门扉”组织相关的一切任务，都交于谢渡全权处理。
　　“谢渡，我们向来不会干扰你的行动，但这一次——”

　　王昭的目光越过谢渡，落在了坐在前排的黎明和苏晓二人身上。那两个高中刚毕业的年轻人正襟危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亢奋。
　　“这次，你的固定队友江予舟指名了两位成员。你居然没有反对。

　　王昭拿起桌上的行动人员名单，那张薄薄的纸张几乎被他的手汗打湿。
　　他选择坦白了自己的担忧：“谢渡，你的实力，我们全局上下无人怀疑。从前，在觉醒者尚未大规模出现的时候，是你，一直都在独自解决那些令人作呕的怪物，独自面对‘门扉’的疯子。”

　　他很不解。

　　“如果这次的任务，连你都觉得棘手，到甚至需要帮手的程度。那这两个连正式任务都没出过几次的新手，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他了解谢渡，这个人强大而简单，听不懂话里弯弯道道。
　　想要说服他，他只能把话说得更重一些，好让谢渡明白情况的严重。

　　在死寂的作战室中，谢渡终于抬起了头，他那双异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
　　面对王昭几乎要实体化的焦虑，他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王昭，现在不是十年前了。我有能力保护其他人。”

　　十年前？
　　坐在角落里，置身事外的江予舟挑了挑眉。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时间点。

　　“而且，融合日已经正式开始。”
　　谢渡说：“融合日开始后，来自虚空的浊裔被从静态中解放，它们的进化速度只会越来越快。新型巢穴的数量也会增加，”
　　“只靠我和目前的异管局，迟早会处理不过来。我们需要培养更多的中坚力量。”
　　他看了黎明和苏晓一眼：“这两个人，我很看好。”

　　这句平淡无波的话语，对两个刚遭受冲击的年轻人而言，不亚于一道黑暗中的惊雷，无疑是更大的冲击。得到偶像的认可，他们激动得脸颊涨红，几乎要当场昏厥。

　　王昭不太相信这个说辞，他太了解谢渡向来的作风——独来独往，将所有的危险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种“为了大局培养新人”的言论，别人说他可能会信，但从谢渡口中说出，总觉得违和。
　　沉默了半晌，他疲惫地把名单拍回桌上：“行吧，你看着办。”

　　会议解散后，黎明和苏晓二人兴奋地围上来，但又因为太过敬畏谢渡，只能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像两只被豆子卡住咽喉的鹌鹑，结结巴巴地说：
　　“谢、谢哥！我们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我们，我们会拼尽全力。”

　　谢渡对他们点了点头：“先去准备吧。”
　　两人如领圣旨，立刻昂首挺胸地跑去装备区了。

　　作战室的自动门缓缓合上，这下只剩下谢渡，和，一直好整以暇的江予舟。
　　后者慢悠悠地从角落的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踱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谢渡身边。

　　“‘我们需要更多中坚力量’，”江予舟学着谢渡的语气，憋着笑意：“谢大指挥官，没料到你说这种正经话，也像模像样的啊。”
　　“你没料到的事情多着。”谢渡认真反驳：“因为我们根本不熟悉。”

　　是的，他们只认识一周多。即使江予舟天天缠着谢渡，但两人之间也绝对算不上熟知彼此。

　　“哎呀，真冷淡啊。”
　　江予舟右手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擦着食指，这个小动作让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给谢渡梳理头发时，那如丝绸般顺滑冰凉的触感。
　　他没急着抬杠，只是暧昧地笑了笑：“我倒是觉得我们已经很熟了。当然，我很乐意继续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谢渡没说话。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江予舟已经能从谢渡微弱的表情变化中，猜到他的心情。
　　现在，谢渡对他那句话感到了为难。

　　看来这个人是真没意识到自己对江予舟的信任。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打算逼的太紧，抬起手，学着黎明那称兄道弟的自来熟，用力拍向谢渡的背：“好了，说真事，既然我也要参加这次行动，是不是该聊聊计划了？”

　　——

　　【叮咚！】
　　任务完成提示音响起后，系统迫不及待地在脑海里蹦蹦跳跳：
　　【斯巴拉西！宿主！计划通！】
　　【多亏了谢渡这个神助攻，这下轻轻松松就完成了“让黎明和苏晓组队”的前置任务！作为阶段性胜利的奖励，你解锁了一次随机技能抽卡的机会！】

　　系统雀跃不已。
　　【这样你之后面对大蟑螂啊大蜘蛛啊大房子啊，除了蛮力硬刚，也能有点新花样了！期待不期待？】
　　“真的吗？”江予舟挑眉，“你个专职拉郎配系统，技能库里有什么对付怪物的正经技能？”
　　【太瞧不起统了吧！我‘培育羁绊培育爱’系统也是很厉害的好吗？要不然也不会派我来处理这次地狱难度的融合事件。】

　　随后它也有点心虚：【当然，池子里也有‘强制交换联系方式’‘叼面包片偶遇’这类辅助技能……小垃圾不就是紧张刺激抽卡的精髓嘛……】
　　【咳咳——总之你别多想，抽就完事！当初知道要来末日小说，我可是在池子里塞了很多战斗向技能的！】

　　紧接着，系统搬出一台粉色的扭蛋机，在急促又廉价的“biu~biu~biu~”音效后，一个深红色的扭蛋滚出。

　　【恭喜宿主获得新技能……我看看……好，抽到了概念类技能——初恋消消乐！当然，现在等级只有LV1。】
　　“啥玩意儿？这难道是什么‘爱上谁谁死’的分手大师技能吗？不对，初恋只有第一次啊。”

　　【哦吼吼吼，一看你就不懂我们系统取名的巧妙。这个技能是指，你初恋现在啥样，你就能用出什么效果的能力。】
　　【根据宿主的过往经历，我猜测，它的能量源应该绑定着原小说主角——“白清莲”。】

　　江予舟这才想起那个他一周前还天天追求着的万人迷，不禁一阵恶寒，他一点都不想使用这个技能。
　　“行——吧——”他棒读，“你直接说技能效果吧。”
　　【好的！因为白清莲最后是被烧死的，所以宿主你这特色的初恋消消乐是放出火焰。】

　　“哦。”
　　江予舟面不改色。
　　完全没兴趣呢。
　　比起刚开出的技能，他干脆盘算起怎么从王昭局长那里捞来一把给力的武器。

　　——

　　“谢渡。”
　　徐川从走廊尽头走出，喊住了准备离开异管局本部的谢渡。
　　看到绷紧身子的谢渡，徐川无奈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放轻松，我们好歹也认识了十年，不至于这样防着我把。”
　　谢渡没搭理他那套近乎的说辞，依旧和他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我知道，你还在为我提议对江予舟进行全面检测的是生气，但先放下吧。”徐川笑容不变，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起来，“我这里有个新发现，你绝对会感兴趣。”
　　谢渡沉默地跟了上去，穿过层层权限门，来到最深处的实验室。

　　实验室中央，立着一个高大的透明玻璃管，里面装满了青白色的营养液，浸泡着一团不可名状的黑色半固体物质。
　　是只浊裔。

　　不，不一样。谢渡立马发现差别。
　　这只特殊的浊裔，不似同胞那版张牙舞爪，它像是进化过程中被强行打断，处在浊液和浊裔的中间阶段。
　　上一秒它企图凝聚、化形成实体。下一秒，又无力地失败，融化成一滩漆黑的液体。

　　“很迷人，不是吗？”徐川的眼里闪烁着研究者的狂热，“简直是浊裔演化的完美样本。”
　　谢渡有点倒胃口：“除了特别恶心，我不觉得它有任何特别之处。”
　　“别急，”徐川指了指那团半固体的核心，“真正的特别之处，在里面。”

　　谢渡眯起眼，他那只特殊的眼睛穿透了层层浊液，在那团不断变化形态的浊裔最中心，是一点纯粹的黑——那是他所熟悉的、不灭的黑炎。

　　“这只浊裔，是在主教学楼的那个大坑里发现的。”徐川点破了他的猜想。
　　谢渡了然：“我明白你所说的特殊了。一般来说，黑炎之下，不可能有任何东西存活，包括浊裔。”

　　“你还是一如既往，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例外’，”徐川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真羡慕你那只能看到真实的眼睛。”
　　“我们推测，它的等级远超我们之前遇到过的所有浊裔，这才让它在不灭黑炎的灼烧下，勉强维持着核心不散。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它证明了黑炎并非万能。”
　　“而且……”徐川话锋一转，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还有个更有趣的发现。我们怀疑，它融合了那些遇难学生的记忆碎片。”
　　“它偶尔……会说话。”

　　仿佛是专门印证他的话，玻璃管内的黑色半固体开始猛烈地翻滚，一个不成形的口器挣扎着张开，发出嘶哑破碎的字词，像是从无数个喉咙里同时挤出：

　　“……可怕……攻……略……”
　　“八百……个……任……务……失、败……”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与混乱。

　　他发出了一声更为凄厉的嘶吼，那鲜活的恐惧仿佛来自灵魂深处：
　　“逃离……江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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