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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第五天
18.
失忆的第五天。
超大屏电视，被操控的两个游戏角色正在激战。
“哪吒，我感觉我的感情状况有点不对。”我一边按着游戏手柄，一边严肃地说。
“你确定只是‘有点’？”哪吒说道，视线并未离开屏幕。
主要是——
“虽然我已经有三位老公了，”我说，“但我还不是任何人的老公。”
哪吒：？
屏幕上的角色身形一歪，狠狠地吃了一个大招，所剩无几的血条瞬间清空。事已至此，他干脆撂下手柄，抱着手臂看我。
“怎么，三个都满足不了你？”
喂，不要用这么可爱的模样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嘛！
“我开玩笑的啦。”我也放下了手柄，“就是总感觉，我实在没有脚踏三只船的本事……”
西木子，鹿野，甲，他们与我的关系都很好，我并不讨厌他们，甚至可以说是颇有好感。
……但是，他们真的是我的恋人吗？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很有野心呢。”哪吒闲闲地说，“刚才不是还想着再多来几个？”
都说了是开玩笑。
既然哪吒是我的管家大人，只顾着打游戏可不行，不如来帮我一起复盘一下，看看谁才是我的真爱？就当是打乙女游戏好了。
“行吧。”少年紧盯着我的眼睛，向我的方向倾身，“我会好好听着的。”
“……”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我躲。
向后一倒，我靠在了懒人沙发上，简单地与哪吒讲述了这几天的经历。
首先是西木子。
“哪吒，你在人间许久，有没有听过‘卓文君’这出戏？”
哪吒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是这样啊。”
他说他早就和西木子说过，这出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确实，或许早在我在意这出戏时，就已经预示了某种结局。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与卓文君的情况有些相似。
彼时的卓文君寡居在家，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与其说是她选择了司马相如，不如说是她借此选择了自己所能选的范围里的，最大限度的自由。
我亦选择了自由。
只是现在想来，那种“可以做出选择”的处境，其实正是西木子为我创造的。他大概是想借此试探，看我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当时的我以为，摆在我面前的选择仅有两个。
其一，和西木子去看流星雨，看完之后他会把我送回师门，离开的机会就此错失。
其二，抛下约定，独自下山闯荡。
诚如剧本只会写到当垆卖酒，可在二人私奔后，男方想要纳妾，还是卓文君写了《白头吟》，这才挽回了这段婚姻。
但在我看来，故人变心的那一刻，二人已是覆水难收。
依靠别人，终究不如靠我自己。
我选了没有西木子的那个选项。
“在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没成为你的选择时，他就退却了。”哪吒摇了摇头，“啧，西木子就那样，但凡更主动点呢？”
……是啊，如果西木子那时选择去追我，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都怪他，总是用游戏人间的态度对待所有人，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发现，我面前竟然还有第三个选择。
其三，选择对西木子说——
“我们，逃走吧。”
就像折子戏里私奔的男女主角那样，无论未来如何，此时此刻，我们将前途捆绑在一起，即使坠落，也不是独自一人。
西木子应该很想听到我对他这样说。
可惜的是，这句话，我过了很多年才告诉他……
“太聪明了反而不是好事。怎么说呢，最喜欢自由的人，反而被束缚住了啊。”哪吒颇有前辈风范的点评道，他看得倒是很通透。
“不过我觉得，他应该还没有放弃哦。”他说。
“……”
我并不觉得西木子是会后悔的妖精。
但也许，我是他的例外。
“对了，你要喝可乐吗？”哪吒站了起来，“或者是橙汁？”
“可乐，谢谢。”我回答他。
哪吒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跟我还客气什么……”
片刻之后，一罐打开的可乐被递到了我手中，伴随着哪吒的提问。
“那鹿野呢，你对她是什么看法？”他问，“我觉得她和西木子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是这样，鹿野和我虽然没有那样深的渊源，却相逢于年纪最好的时。那时的我们都很意气风发，而且相较于西木子，她是更加主动，更加果断的狩猎者。
但她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我认识鹿野的时候，她已经有了无限大人这个师父，可由于曾经失去了太多，她在心底仍旧抗拒着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
纵使我们如今的相处十分融洽，但一开始的她，大概不想和我在工作之外产生什么交集。我猜我没少因为她的回避态度而吃闭门羹。
当然，我知道，鹿野并非讨厌我，她只是……
哪吒将双手枕到颈后，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
“她只是怕自己得到的，会再次失去吧。”
“……”
是的，其实在我和鹿野相遇的时候，她就已经很强大了。她早就挣扎着成长为了很可靠的妖精，她足以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年的徒弟了。”哪吒说道，“事先说明，我对那孩子没什么意见，他看起来是很听话。”
“但跟那两位相比，实在有点不够看吧？”
道理是这样，不过——
“我觉得，小甲不一样。”我认真地说道。
“哦？哪里不一样？”
我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可乐。
“和他在一起时的心情，有点像是……”
摇晃的碳酸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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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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