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筑梦

　　“只要我们愿意，云端一中就开不下去……嘿嘿……”

　　信天游老师的二胡余音还绕着操场没散，就被一阵带着哭腔的“完蛋了！完蛋了！”劈碎——马晓月脸色惨白，头发都跑乱了，跟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冲过来，声音里裹着抖不完的恐惧。

　　云轩辕刚转过身，就见她扶着膝盖直喘气，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强压着心头的慌，板起脸训道：“慌什么？我没教过你，山崩在跟前也得攥紧心神？”

　　“不、不是……”马晓月的牙都在打颤，话断成了碎碴，“学、学校电脑上……有、有威胁信！说、说我们不听话，就、就让云端一中……开不下去！”

　　“嗡”的一声，云轩辕只觉得脑子里的血瞬间抽干，眼前黑了大半，脚底下都发飘。五育眼疾手快，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那阵刺痛才让他猛地回神，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攥紧拳头往前走。

　　一路上，他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翻着人：高新一中？实验中学？就算不服气，也犯不着来阴的；教育局？更不可能……可那封威胁信就像块冰，死死压在他心口。

　　到了办公室，电脑屏幕亮着，桌面中央孤零零躺着个文档，文件名刺得人眼疼——《给云端一中的警告》。云轩辕的手抖得厉害，鼠标好几次滑歪，才总算点开。五育凑过去，声音压得低哑，念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冷霜：“亲爱的云端一中成员们，这是一封威胁信。记住，只要我们想，随时能让你们的学校，彻底消失。乖乖听话，别自寻死路……”

　　“是冲我们来的。”烟衫明的声音也沉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上的毛笔，指节泛白。

　　“怎么办？这到底是谁……”云轩辕崩溃的抓着头发，声音里满是绝望。五育和白山青赶紧按住他，刚要开口安慰，李日月突然指着屏幕下方，声音发紧：“等等！下面有小字——是个微信号！”

　　马晓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声问：“加、加吗？万一……”

　　“加！怎么不加！”五育按住云轩辕的手用力了些，眼神里透着股狠劲，“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嚣张，藏在屏幕后面装鬼！”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电脑风扇的嗡嗡声，还有每个人急促的呼吸——那串微信号像个陷阱，明晃晃地摆在那儿，不知道后面等着他们的，是更狠的威胁，还是藏在暗处的獠牙。

　　傍晚的天色渐渐沉下来，窗外的风裹着几分秋凉，时不时掠过窗棂，可云校长半点没觉出冷——心里像烧着一小簇火，连指尖都带着点雀跃的温度。那会儿满心都是白天考试时的事儿，哪会想到，这股热乎劲儿没撑过一天，第二天反倒连风的凉意都感知不到了，不是天气变暖和，是心里的那簇火，悄没声儿地灭了，只剩下一片凉。

　　白天的考场倒像个小小的“合作现场”。会和旁边的女生不知怎么就有了默契，她悄悄递来一块擦得干净的橡皮，云校长轻轻把写着公式的草稿纸往她那边挪了挪，连眼神交汇时都带着点“懂了”的默契，仿佛提前排练过似的。

　　考完铃一响，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云校长想起最近读得入迷的《云端筑梦》，忍不住跟她安利：“这本书里讲的那些关于梦想和坚持的故事，特别打动人，你要是喜欢这类，一定要看看！”她听得认真，眼睛弯成月牙，点头答应得特别爽快：“好啊，等我有空就找来看！”云校长当时还偷偷想，说不定以后能跟她聊聊书里的情节，也算多了个能搭话的朋友。

　　可没等云校长盼来聊书的机会，几天后在走廊里遇见，云校长笑着跟她打招呼，她却愣了愣，客气又陌生地问：“你是谁啊？”那句话像颗小石子，轻轻砸在心上，之前的热乎劲儿瞬间就散了。云校长愣了愣，笑着摆手说“没事”，转身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琢磨：我们到底算什么呢？是从始至终就没真正认识过的陌生人，还是短暂有过交集，却又很快走散了……

　　（云校长：我的故事告诉你们别人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五育：这个时候当迷语人……比云轩辕还不要碧莲……）

　　（云校长：你……五育……我就……）

　　（白晞走到庄青青左边，手放到她的右肩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对庄青青：说你呢！）

　　（庄青青假装生气地掐了一下白晞：不许胡说八道……）

　　云校长成小丑的第二天，云端一中还裹在收到威胁的紧张氛围里，早市却照旧飘着烟火气。王老、蔡姨和庄青青挤在熙攘的摊位间，专挑带着晨露的新鲜蔬菜。

　　翠绿的油麦菜、顶花带刺的黄瓜上，露珠像碎钻似的缀着，被温柔的晨光一照，又顺着菜叶滚进竹篮里。不烈的太阳透过摊位上方的遮阳网，在蔬菜上洒下细碎的金斑，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泥土和菜叶的清甜味。

　　蔡姨和庄青青凑在摊位前，对着一筐番茄挑挑拣拣，王老则拎着满满两大袋土豆、萝卜跟在后面，胳膊肘还夹着一把刚称好的小葱，脚步慢悠悠的，倒看不出半点对学校风波的焦虑。“青青啊，”蔡姨伸手拨了拨庄青青耳后的丝带，笑着打趣，“今天怎么换了黑色的？平时不都是粉的、蓝的，花花绿绿多亮眼。”

　　庄青青指尖捏着番茄转了圈，唇角弯了弯：“随手翻到的，就戴上了。不过按我们年轻人的说法，这黑色说不定是个‘伏笔’呢。”

　　“伏笔？”蔡姨眨了眨眼，笑着摆手，“你们这新鲜词儿，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没关系的，阿姨——”庄青青的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名字。她快步走到摊位旁的角落，按下接听键，压低了声音。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白晞急促又带着点戏谑的悄悄话：“青青，你那边怎么样？都准备妥当了没？”

　　“放心，”庄青青的声音也轻了下来，眼神扫过不远处正跟摊主讨价还价的蔡姨和王老，“马上就按计划来，给他们‘洗脑’应该没差。倒是你那边，云校长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话里顿了顿，接着传来白晞憋笑的声音：“还能怎么样？云轩辕那家伙，吓得直接瘫在五育怀里了，后脑勺还不小心磕到了办公室的文件柜，现在正揉着脑袋装镇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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