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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籍邪术
再低头看这《阎罗内功》,不敢相信这等抢手的秘籍最后竟当真落入自己手里。
他慌忙抬头四望,确认没人发现,赶紧将秘籍藏进怀里。
他惊疑不定,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谁,更不知道黑衣人为什么把秘籍给他。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卯时,城门也开了,他一边思索黑衣人的事,一边往城外走去。
苦思冥想了一路,不知不觉已到了城隍庙的门前。
“爹!娘!”他跑进门去,大叫着,却没人应他。
绕到神像后面,只见那里只剩下他那夜收拾的一些破旧帷帐和衣物,爹、娘还有蒋天星都不见了。
他心中一阵慌乱,又大叫:“爹!娘!”
又绕过神像,跑到香案前,掀起帘子查看香案底下,可那里只有厚厚一层尘土,没藏着什么人。
这庙只有这一间小屋子,除了神像后面和香案底下再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了。
贺文成想了想,跑出庙去,张目四望,只见四周不是树林便是高山,竟不知该到哪里去找他们。
他心中焦急,正无计可施,只听身后林中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子声音:“文成!”
贺文成猛然转身,只见贺进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拿着贺文成的斗笠,和许采薇一块,从林中一瘸一拐地快步走来。
“爹!娘!”贺文成又惊又喜,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着了火一般,迈开步子跑过去,“你们没事吧?你们怎么在这里?蒋天星呢?”
许采薇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费力地喘气,似乎无力说话。
贺进笑吟吟地道:“我们没事。”
贺文成又问:“蒋天星呢?他不是在庙里看着你们吗?他人呢?还有,你们怎么在这里?”
贺进道:“本来蒋天星确实是在庙里看着我和你娘的,可是后来庙里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打晕了蒋天星,又给我们松了绑,我和你娘便逃出那破庙,躲在这林子里等你回来。”
贺文成瞪大了眼睛,惊道:“黑衣人?什么样的黑衣人?长什么样子?”
贺进道:“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面罩,救了我们之后就走了,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贺文成马上追问:“是不是个子不高,长得又瘦又小?”
贺进眯着眼睛想了想,道:“好像是。”
贺文成皱着眉,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贺进道:“文成,怎么了?你认识那个黑衣人吗?那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会救我和你娘?”
贺文成摇了摇头:“不认识。”
其实他有怀疑过那黑衣人是不是他爹娘的旧识,但是如今看来,他爹娘也不认识那黑衣人。如此一来,黑衣人的身份就更加神秘了。
贺文成见许采薇脸色煞白,似乎身子很不舒服,过来扶住许采薇的胳膊:“娘,你没事吧?”
许采薇有气无力,冷冷道:“死不了!”
贺文成皱起眉头:“我又怎么招你惹你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许采薇甩开贺文成的手,揪住他的胳膊,把他一扯,挥手在他后背上打个不停:“我打死你这个混蛋!我打死你这个混蛋!”
贺文成站在那里给她打,嘴里反驳道:“我怎么混蛋了?”
许采薇怒视他:“为了活命就去干害人的勾当!你不是混蛋是什么?”
贺文成道:“我没有害人!我只是偷了孟仲言的钥匙,别的什么都没干!”
许采薇又打起来:“还敢说谎?”
贺文成道:“我没有说谎!”接着把夜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对许采薇和贺进叙述了一遍,许采薇才算放过了贺文成。只是贺文成怕爹娘泄露秘密,便将黑衣人给他秘籍那一段隐去不说,贺进和许采薇都以为秘籍在慧空与慈心手里。
从京城回贺家村需要四天的脚程,因为许采薇身体不好,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竟然走了六天。
这六天之中,他们沿途听了不少传闻,都是关于孟氏的。
贺文成这才知道原来孟仲言还有一个哥哥叫孟伯勇,这孟伯勇是上一届比武大会的第一,这五年来一直担任锦衣卫指挥使,前两天他去孟府找弟弟,发现弟弟死在石洞中,悲痛欲绝。他仔细查验了弟弟的尸体,发现弟弟死于刀伤,于是到处逮捕会使刀的人进诏狱严刑拷打,发誓一定要为弟弟报仇。只可惜人海茫茫,他又哪会那么容易就找到真凶呢。
贺文成怀揣着秘籍回到家,整天闷在屋子里琢磨秘籍上记载的内功修炼之法。
那秘籍所载并不算深奥,他稍加思索便能领会,盘膝坐在炕上日夜修炼,一个多月后,已经将整本秘籍所载修炼之法运行了一遍。
可是令他觉得奇怪的是,他练完之后虽然觉得体内气脉通畅,但内力却并无增长。他忍不住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本秘籍是假的?
于是将秘籍从头到尾再次阅读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出错,按部就班地又修炼了一遍,但内力还是没有长进。
他越发确定这秘籍是假的,心想,怪不得那黑衣人将这秘籍给我,原来是假的。
他觉得自己被人耍了,越想越生气,把那秘籍狠狠往墙上一摔。
那秘籍原本岁月久远,书面已经泛黄,纸质松软,被他这么一摔,只听咝地一声,有一页纸被扯坏了。
原本贺文成并不在意,只是他的余光瞥见了几个字——第十三式:食心。
他心里纳闷,他把这本秘籍看了两遍,一共就只有十二式,眼下怎么突然多出来一式?
又捡起秘籍,认真查看。
只见秘籍末尾封面和最后一页上都粘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突然想起来那夜黑衣人把秘籍扔给他的时候,秘籍正好掉在了被人遗弃的棉被上,想是不小心沾到了棉被上虫子分泌的粘液,之后又被他放在怀里挤压,这才导致最后一页与封面粘在一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躺在炕上,双后举起秘籍,漫不经心地阅读着《阎罗内功》的第十三式,只见上面记载道:“第十三式:食心。修炼阎罗内功之关键者,食心也。若非食心,则此功只可强身健体,于内力无丝毫补益。唯食心可助内力大增,此其一也。心为人心,非畜生心。心浊则功弱,心净则功强。恶人之心谓之浊,善人之心谓之净,人愈恶则心愈浊,愈善则心愈净,此其二也。心不可烹煮,当以生肉啖之……”
贺文成猛地从炕上弹坐起来,握着秘籍的手不停发抖。
他不可置信地又将前面的内容快速阅读了一遍,终于说服自己相信了这《阎罗内功》就是一门实实在在的邪功。
因为练成阎罗内功的关键是吃人心,吃了人心之后再配合前面十二式的方法进行修炼才能练成阎罗内功,否则一切免谈。而且,这门邪功更过分的是,越善良的人的心,吃了对增进内力更加有效。这不就等于是让他专挑好人去害吗?
贺文成脑子里一团乱麻,把书一合,颓然无力地仰倒在炕上,一整个下午一动不动,望着屋顶的破木房梁和旧茅草发呆。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听到山上远远传来野兽的低吼声,猛然想起孟府密室里的无心走尸。
他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惊觉原来孟仲言装女鬼吃人的目的,不是炼制走尸帮他看守密室,而是孟仲言为了练阎罗内功挖了那些人的心来吃,那些人死了之后他正好废物利用,将他们炼成走尸,为他抵御外敌,也可谓一箭双雕了。
再一细想,那孟氏仗着阎罗掌已经连续取得五届比武大会的第一,五届,也就是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来,孟氏一族为了练成阎罗内功害了多少人,只怕数也数不过来。
可如今这本秘籍摆在了贺文成面前。
他心想,练,还是不练?
他从小家庭窘迫,一家三口病的病、瘸的瘸,他又天生一双红眼,被人看做怪物,村子里的人一直对他们一家冷嘲热讽,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们。
所以,他很渴望能出人头地,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渴望成为“天下第一”。
而成为“天下第一”,这本秘籍确是当之无愧的捷径。
武林中所有人都知道,第八届比武大会上孟氏输给了梁群洪,可是孟氏练成阎罗内功之后,马上就在第九届比武大会上打败了梁群洪,成为了“天下第一”,阎罗内功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要想练成阎罗内功就得去杀人,去吃人心……
贺文成重重地叹了口气,很烦躁地翻过身去。
他深思熟虑了大半夜,最后确定这阎罗内功是练不得的,起身将那秘籍压在炕里面靠墙的褥子底下,就当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从那天之后,贺文成又开始没日没夜地练剑了,他想,只要他努力,一定可以练成好剑法,五年后,他就凭着精妙绝伦的剑法在比武大会上力压群雄,成为新的“天下第一”。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正值冬末,这一日清晨,贺文成正与爹娘一块吃早饭,突然听见一阵“嘟嘟嘟”的叩门之声。
一家人都觉奇怪,他们在村子里本来就人缘不好,向来被人瞧不起,没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现在谁会这么早就来敲门?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院子里又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我去看看。”贺文成咽下口里的稀粥,放下筷子,走到院子打开门,看到来人之后,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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